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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猪猡纪诸神 / 009 异乡故人 二

009 异乡故人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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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饭后,天色整个黑下来,步出酒楼时似乎闻到空气中的焦臭味,米褒提议去看看白天着火的地方,其他人无意见。三人循着焦味,几乎要找到火场了,但到达之前,有个东西却吓了他们一跳:一具“尸体”直挺挺坐在街边一户大户人家的小门旁,蓬乱的长发遮住整张脸。
  杜驹气恼:“这里的人怎么干活的?摆具尸体在街上,活见了鬼了。”
  米褒忙制止:“别说那个字。”指的是“鬼”字。
  不料“尸体”动了动,三人吓得汗毛倒竖,但又不动了。伍情说:“不是尸体,是活人。”
  三人踮着脚走到那人身边,伍情小心拨开他的头发,借着星光看清他的脸,对米褒说:“就是白天撞到的那人。”
  “呜。”那人估计还睡着,被撩了头发,让他不舒服,摇了下头。
  这时背后有人喊:“你们几个,干啥?”静寂中突然响起这么一声,又吓人一跳。
  只见一人打着灯笼远远站在他们身后,伍情陪笑道:“不作别的,当街看到这人,吓到了,看看是死是活。”
  提灯笼的走过来说:“活的。倒是你们别吓到他……外地人吧?他是个疯子。”
  伍情跟来人说明来路:“我们从亓国走水路去尼国,途经宝地,白天听说这里着火了,过来看看。”
  那人问:“白天听说了,怎么白天不来?现在火早灭了,有啥热闹可看?你越说倒越让我疑心你们了。”
  伍情顿觉自己口才拙劣,忙解释说:“舟旅劳顿,在旅舍里睡了大半天的觉,方才醒来,吃了饭顺道过来看看的。”
  提灯笼的问起他们居住旅舍的名号,伍情一一作答。那人说:“你们两个,书生样子,我看着还算面善,只是那人,”……他指的是杜驹……“贼眉鼠眼,不像善类。”
  提灯笼的刨根问底,杜驹早已一脸反感,此时听他说自己贼眉鼠眼、不像善类,怒火中烧。好在伍情早知他的脾气,在他发作之前拉住他的手臂,以目示意他不可冲动。笑着向那人解释:“他原本是我家养牛马的下人,因家中童仆有病在身,临时着他跟了我。形象虽然猥琐,却是个清白人。”
  那人说:“清白就好。”又说:“别怪我无礼多事,只是这场火,大家虽然猜测是疯子不慎引起的,但也不排除有人故意纵火。你既然是个正经的过路客,还是早点回客栈休息去吧,天也黑了,免得生事。”
  这口气虽柔和,却带着威严,八成是管点事的小吏一类的。伍情点头称是,刚要告辞,却听巷子里头传来脚步声,继而有人喊:“头,你在这儿呐?”
  那人举起手里灯笼,往来人的方向照,见一个年轻人大步流星过来说:“王捕头刚才找你,没找到你,有急事先走了,让我找到你给你捎个话。”
  那人问:“什么话?”
  年轻人说:“王捕头让我告诉你,西厢家的翁婆说了,午前曾有一外地人在附近转,说不准还进过疯子的家,不知道跟着火有无关系,现今王捕头先行一步往各处客栈找人去了。”
  提灯笼的顿脚:“这翁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才说,这不误事?”
  年轻人说:“翁婆和她闺女午前出城去亲戚家了,日落西山才回,回来才知道失火的事,也就想起了那档子事,正好碰到王捕头各处巡逻,就说了。”
  提灯笼的正要拔腿去追王捕头,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打量着伍情三人。伍情脸色一沉,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莫非自己又跟纵火犯铆上了?
  “你们白天来没来过此地?”提灯笼的问。
  这怎么回答?说来过,基本自己等于是嫌疑犯了,说没来过,这是撒谎。伍情深知谎是不好乱撒的,因为圆谎很辛苦,正踌躇,只听身边米褒说:“没来过。”
  那人半信半疑,却突然听见角落里悠悠飘来一句:“乱—讲——,我—午—时—还—撞—到—过—你—们——”
  居然是那个一直挺尸的“疯子”说话了,而这话说得一点都不疯,事实确实如此。
  “疯子,你说的是真的?”反倒是提灯笼的和那个年轻人不信了。
  “疯子”头发一起一落地点点头。提灯笼者和年轻人马上做出戒备的动作,戒备这三个外地人会袭击他们或者逃跑。
  “火不是他们烧的。”“疯子”又说话了,这次语速稍微正常些。
  “你说什么?”提灯笼的问。
  米褒大声提醒二人:“他说火不是我们烧的。”又央求“疯子”:“大哥,你可要照实说,真不关我们的事。”
  “闭嘴。”提灯笼的警告米褒,又问“疯子”:“那火是谁烧的?是你?还是另有他人?你怎知就不是他们?”
  一连串的问题,“疯子”傻傻张着嘴巴,半天后吐出一句:“天烧的……它想烧死我。”
  “疯子”又疯了,提灯笼的把灯笼往年轻人手里一交,对伍情三人说:“你们三个还是跟我先回衙门一趟,把事情弄清楚再回吧。”
  “凭什么呀?”杜驹是不愿意去衙门的。
  “我是这片的耆长。”刚才提灯笼的那位自我介绍,“请三位去衙门并不是认定三位就是纵火,只是相请三位帮助我们调查,如果三位不肯,如今枞左四门已闭,想是三位身上也没长翅膀,又能走得了哪里去?是纵火的,现在就认下,也算是个英雄,不是纵火的,王捕头和县太爷必不会冤枉你们。如不配合,惊动满城百姓,百姓最恨的就是纵火的,也不管你是青红还是皂白,打了再说,到时人踩马踏,轻者致残,重者毙命,你们掂量着办。”
  伍情听完,自叹晦气,对米褒和杜驹说:“这位爷说得在理,我们没干这事,身正岂怕影子斜?就陪他走一趟衙门又能怎样。”见米褒和杜驹都无话说,便请那位耆长带路,三人随着他往衙门方向而去,而那年轻人提着灯笼在后,犹如押解。
  五个人走了一段路,在一户人家前面停下,耆长对年轻人说:“你看着他们点,我去叫翁婆。”
  上前使劲拍那家的门,门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问:“谁哪?”
  “我,老刘。”
  “刘耆长,有啥事?”
  “你娘可在家?抓到几个嫌犯,让她往县衙一趟,认认哪个是她白天见过的外地人。”
  女子答:“我娘不是让王捕头给找去了?说是让她去车马客栈认人,你没见到?”
  “哦,这样啊?”刘耆长对年轻人说:“王捕头出手就是快,既然翁婆让他找去了,这里离客栈比县衙近,我们直接去客栈。”
  于是,三个嫌犯又被带往客栈,而那个车马客栈,正是伍情三人落脚的客栈。
  回到客栈一看,都人山人海了。米褒想起刚才刘耆长说的,百姓最恨纵火的那段,心底不禁发寒。
  刘耆长喝开看热闹的人群,和年轻人及伍情三人挤进客栈,见王捕头和衙役们正审讯一群异国装束的行旅,翁婆在一旁无辜地站着。
  米褒发现,王捕头严肃面对的“嫌犯”当中,除了有一个正是他刚才敲错门所见到的住客外,还有一个,就在那人旁边,是一张他很早就熟识的面孔。
  “宇焜师兄,你怎么在这里?”米褒惊讶到跳起。
  “谅生?”那人也意外,尤其是还看到了伍情。“师伯门下的天德师兄?”
  “宇焜师兄。”伍情连忙见礼。
  这位宇焜师兄,和米褒,那是嫡亲的同门师兄弟,都师从于方石山傅厓子。以年齿序,宇焜年长,所以米褒一开口就是“师兄”,而宇焜则可以亲切地以字称呼米褒,省略“师弟”二字。相对伍情则不然,两人并不能分清谁年长、谁年轻,只有互叫师兄,才不至于犯了轻慢对方的大错。
  “原来我们住同一间客栈,却差点不曾相见。”米褒正感叹,但他的感叹很快被人为打断。
  王捕头怒目而视:“这几个是谁啊?”
  刘耆长答:“是我抓的嫌犯,他们刚刚鬼鬼祟祟出现在火场,为慎重起见,我想带他们往县衙先审着,又听说王捕头您在这里,便先带了过来,好让翁婆子辨认。”
  伍情心想,我们又怎么是“鬼鬼祟祟出现在火场”了?
  王捕头扫了三人一眼,说:“不用了,翁婆认出来了,白日里游荡在火场的就是那人。”他手指的正是宇焜师兄,他大名叫陆昭。
  “是,我是白天去过那边。”陆昭承认,“但我没纵火,我纵火作甚?”
  王捕头冷笑道:“谁知道你要作个甚?”
  陆昭知道,不拿出点实在的东西,这一关还不容易过了。只见他的随从从包袱里拿出一个挺精致的铁匣子,打开铁匣子,王捕头伸头看,不是金银——当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是金银他也不会要的——是一份文书。
  王捕头正要伸手去拿文书,却被陆昭的随从一手给挡开,王捕头的脸色瞬间就变难看了。等那位仆从自己从铁匣子里拿出文书,在王捕头面前展开,王捕头看清后,脸色由阴转晴,笑道:“是误会了,既是使者,确是不会纵火的。”转身对围观群众说:“散了,这么晚了,都回家看媳妇去。”
  于是看热闹的一哄而散,王捕头也告辞而出,陆昭谦恭相送。待众人离开,陆昭才回到客栈内跟伍情、米褒再次相见,又让店家买来两壶酒暖了,并一盘牛肉、几碟凉菜,几个人就坐在客栈的厅堂叙起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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