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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麻烦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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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着牛车回杜家庄的路上,杜月生依旧没有回过神来,他想不到字祖庙的那个老者竟然真的把自己弄进了县学,老者直接让人将县学的学政大人给叫了过来,让学政大人亲自开出了一份入学证明,然后挥手就打发了学政大人回去了,学政大人还得恭恭敬敬,一点意见都没有。
  整个过程简单粗暴,让杜月生感叹不已,同时对老者和字祖庙拥有的权威和地位感到心惊,更让杜月生坚定了要走读书这条道路,这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流,主流即王道。虽然不太明白老者为什么对自己读书的事情这么上心,不过杜月生也能猜到一定是因为死去的便宜父亲,杜月生也知道了老者叫做郑长文,是郦城字祖庙的长老。
  摸了摸藏在胸口的县学入学证明,杜月生心道,等回到家母亲看到这个入学证明,一定会异常开心吧。
  “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差不多回到杜家庄了,杜鸣山还是忍不住问道,从杜月生从字祖庙出来的时候他就看出杜月生的神态好像不对劲,不过没有多问,现在差不多到家了终于问了出来,他是担心杜月生在字祖庙遇到什么事情,要知道一般去字祖庙的可都是读书人,贵不可言,万一冲撞了谁就大事不好了。
  “老山叔,我没事,只是在城里见识的新鲜事情多,有些感叹而已。”杜月生回答道,字祖庙发生的事情他不想说出来。
  “那就好。”杜鸣山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而杜月华闻言,嘴角露出一丝嘲笑,似乎是在嘲笑杜月生是土包子进城。
  一路无话,牛车回到了杜家庄,杜月生告别了杜鸣山父子二人往家里走,远远的就看到母亲杜余氏倚在门口望着来路,杜月生心中感动,连忙小跑过去,叫道:“娘,我回来了。”
  “好,回来就好。”杜余氏欣喜的拉着杜月生的手上下打量,见儿子完好无损才放下心来,“生儿,累了吧?饿不饿,娘给你做饭去。”
  “娘,我还真有点饿了。”杜月生说道。
  很快杜余氏就做好了晚饭端上来,母子二人一边吃,杜余氏一边问儿子进城的见闻,杜月生捡些好听的说,听得杜余氏满脸笑意,最重要的是儿子看起来是真的从被逐出族学的打击中走了出来。
  “娘,你先别忙活了,我有东西给你看。”吃饭晚饭,看到杜余氏又要继续刺绣,杜月生连忙拉住了她。
  “是什么东西,难道生儿在城里给娘买了礼物吗?”杜余氏开心道,不管儿子买了什么东西,只要是儿子买的,她都喜欢。
  “娘,虽然儿子没有给你买礼物,但是我保证你看了这个东西之后,一定比我给你买了礼物还高兴。”杜月生笑道。
  “那你还不赶快给娘看。”杜余氏佯怒道,很是期待。
  杜月生没有继续钓杜余氏的胃口,从怀里拿出县学的入学证明递给杜余氏,杜余氏接过来,好奇问道:“生儿,这是谁写来的书信吗?”
  “娘你打开来看看就知道了。”杜月生笑道。
  带着好奇,杜余氏打开了入学证明,杜余氏能和杜鸣海这个举人成亲,自然也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基本的认字还是没问题的,当看清入学证明的内容时,她满脸的激动和难以置信,粗糙的双手微微颤抖。
  “生儿,这入学证明是哪来的?这是真的吗?”杜余氏声音颤抖。
  “这是真的,入学证明是县学的学政大人亲笔书写的,上面还盖有他的官印。”杜月生说道,然后将在字祖庙遇到郑长文长老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天有眼啊!我儿遇到贵人了。”杜余氏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她拿着入学证明跑到杜鸣海的灵位前,伏在香案上大哭不已,“老爷,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儿子又可以读书了,我没有辜负你的心愿,我一定会培养生儿长大成人,考上举人,考上进士,光耀门楣。”
  看着喜极而泣的杜余氏,杜月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这些年来她太苦了,或许大哭一场也好,将心中所有的不快都发泄出来。
  确认了儿子可以继续读书,而且还是直接进入县学之后,杜余氏整个人都开始容光焕发,就连干活都觉得比以往轻松许多,她开始给杜月生收拾行装,进入县学读书可是要住在县城的,必要的生活用品就必不可少,还有笔墨纸砚这些,以及要新做几套儒生长衫,在同窗面前可不能太寒碜了,杜余氏有一双巧手,她去集市上买了一匹布回来,亲手给杜月生做长衫。
  “来来,生儿快试穿一下,看娘新做的衣服合不合身。”杜余氏拿着洁白的长衫,招呼在练字的杜月生过来试穿。
  杜月生自然不会拒绝母亲的拳拳爱子之心,穿上长衫感觉了下,很合身,再看下长衫上细密的针脚,看得出杜余氏十分的用心,当下杜月生赞道:“很合身,穿起来舒服,娘你的手艺真好。”
  “合身就好,那娘就照着这个尺寸多做两套。”得到儿子的夸奖,杜余氏笑得合不拢嘴,见杜月生打算把新衣服脱下来连忙阻止,“就先穿着,我儿子穿上读书人的长衫好看,娘要多看一会。”
  这么点小小的要求,杜月生自然无条件的满足。
  孙先隆这段时间过得很恰意,造纸作坊几乎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族长最信任的就是他,大宅里的人和事也几乎都要经过他的手,刚刚把造纸作坊里的事情安排下去后,孙先隆往杜鸣江的大宅方向走去。
  路过杜月生的家门口时,孙先隆脸上不禁露出得意之色,没有了读书人的身份,杜月生母子还能剩下什么呢?杜靠杜余氏刺绣赚钱,这母子二人以后怕是要饿死了。走过门口时,孙先隆下意识的扭头看了进去,想看看杜月生母子的窘态,但是他失望了,里面的母子二人竟然母慈子孝,脸上的笑容让人一看就感觉很幸福,而且杜余氏竟然扯了布给杜月生这兔崽子做新衣裳。
  穷鬼,连肉都快吃不起的时候,还有闲钱做新衣裳,也不知道这对母子是怎么想的。孙先隆摇摇头,管他呢,这是人家的事情,下一顿吃野菜那也是人家的事情,看他们母子脸上的笑容,怕是吃野菜都觉得香。
  咦?不对!
  孙先隆突然停下脚步,杜月生身上穿的衣服,好像是儒生长衫,这是读书人才能穿的衣服,杜月生已经被逐出族学,已经没有资格穿了。怕自己看错了,孙先隆退后几步再看,果然是儒生长衫。
  在整个人类国度,读书人地位奇高,普通人是绝对不允许冒犯读书人的,特别是冒犯了有功名的读书人那是要下大狱的,同样,普通人穿读书人才能穿的儒生长衫,已经违法,要押入衙门受刑,甚至坐牢。
  哈哈,果然是天助我也,这么好的机会都让我撞见了,老爷一直想将杜月生家的那一成公田收益也完全抓在手里,只是碍于名声和大义不好动手,这个消息告诉老爷,老爷一定很高兴吧,到时候不知道老爷会赏赐什么给我。
  兴奋不已的孙先隆急匆匆的跑回杜鸣江的大宅,找到在书房的杜鸣江,迫不及待道:“老爷,好消息啊。老爷,你真的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什么了吗?”
  “有话赶紧说,敢钓老爷我的胃口,你胆子肥了啊。”杜鸣江被打扰了练字的心情,不悦道。
  “老爷,我刚才路过杜月生家门口,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孙先隆不敢迟疑,连忙道来:“我看到杜余氏给杜月生做新衣裳了,而且做的还是儒生长衫。”
  “他家有钱,爱做新衣裳就做新衣裳,老爷我还能让人家不要做啊?”杜鸣江没好气的瞪了孙先隆一眼。
  “老爷,杜月生已经被逐出族学,已经不是读书人了,再穿儒生长衫可是违背朝廷法度的。”孙先隆又道。
  “对啊。”杜鸣江也反应了过来,他心思一转,马上就意识到了此时对自己大有好处,他笑着赞许的对孙先隆道:“孙管家你这次做得好,等事成之后,老爷我重重有赏。”
  “多谢老爷。”孙先隆大喜。
  “走,我们这就上杜月生家去,来个人赃俱获。”杜鸣江大笑着,带着孙先隆朝着杜月生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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