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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鸦翼 / 第八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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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求您,陛下,求求您,我保证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你的乞求一文不值,背叛者!”
  科沃挥动长剑,彭伽罗文的脑袋像一颗松子一样飞了出去,喷涌而出的鲜血洒在了石阶上,滚进了混战的人群中。
  “叛徒已死!谁想成为下一个!”
  愤怒是很强大的力量。
  科沃冲下高罗斯主堡前的阶梯,像一只毒蛇一样冲入敌阵,每一剑都能割开一个士兵的喉咙,或者把剑刃埋进温热的胸膛。
  在混乱的战场上,不知道是谁踢中了彭伽罗文扭曲的头颅,旋转的头颅将里面残存的最后一点血液洒了出来,让一个高罗斯军士踩在上面滑了一跤,科沃几乎是不可控制地跃了过去,把剑狠狠刺下,一只碰到坚硬的石地板才停下。
  “死在叛徒的血液里!”科沃用雷鸣般的怒吼穿透了整个战场,彭伽罗文的死去,科沃的重返战场,本来处于劣势的鸦群站住了阵脚,开始缓慢但稳定地推进。,高罗斯已经没有多少军队了,多半是被阿奇鲁收走了,现存的兵力只可以阻挡一次常规的围攻。
  但科沃进行的不是什么“常规围攻”。他们有最浓烈的复仇之心作为武器。从来没有谁的仇恨如此浓烈过。
  现在城门已经大开,而科沃的军队还在源源不断地涌进来,根本没有那个高罗斯军士蠢到去试图抵挡这支穿着黑甲的部队。
  而且,这种防守的心理马上就扭曲成了溃逃。
  那是一个年轻的高罗斯士兵,他湛蓝的眼眸里写满了惊恐,他勉强推开一个负伤的黑甲士兵。终于,他的心智被这充满暴力与杀戮的情景击垮了,他抛下剑,转身逃离战场,去寻找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
  然后一个蓄须的士兵也逃跑了,接着是一个有着黑发的弓手,再然后是一个断了一指的壮汉。这不是所谓战术撤退,而是彻底的落荒而逃。
  科沃身边是那些由他亲任的贴身卫队,塔赞恩也参与其中,他没有像科沃一样疯狂地杀戮,在对抗彭伽罗文的刺客时有些人受了重伤,但他们仍然固执地要守护科沃,塔赞恩不得不把他们带到前线进行急救。
  “白痴,无脑的白痴。”塔赞恩低声说,但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而力量让人迷失自我。
  科沃猛一挥剑,剑刃咬入躯干的声音传来,一个男仆捂着腹部倒下了,恶臭的内脏流了一地,而且他还没有彻底死去。
  科沃并没理会这个濒死的男仆,在汉布奇科奇,他曾让塔赞恩对战争的牺牲品仁慈些,但现在,他已经成为了战争中的施虐者。
  科沃已经杀红了眼,他越来越深入敌阵了。
  高罗斯的守军在一座广场站住了阵脚,仿佛得到了一个无形的军官指挥,一座盾墙立了起来,王国军的前进立刻缓慢了不少。
  王国军试着以锥形阵切开这个盾墙,但盾墙后面是早已准备好的长矛手和斧手,每次盾墙被打开一条缝隙时,一根突然伸出的长矛都会猛地刺进一个士兵的心脏。
  而且更致命的是站住脚的高罗斯守军似乎开始反扑了。在巷战之中,他们因为单打独斗的劣势被步步紧逼,但现在,他们利用阵型优势挡住了最为凶猛的进攻,之前不少逃跑的士兵又重返战场,这对王国军无疑是雪上加霜。
  “呼——”
  听到这个声音让许多人心跳骤停了一下。
  凡是参加过守城的士兵对投石车的声音绝不陌生。
  半打有战车那么大的岩石飞进了王国军的阵营里。溅起的石块又击倒了不少士兵,许多士兵都是被石块压成齑粉。
  “呼——”又是一次精确无比的投石,这次刚好落在了王国军的前沿,虽然有不少高罗斯守军也因此遭了殃,但王国军的攻势已经被彻底瓦解了,相比之下,那些被误伤的友军也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妈的!”一个王国军小队队长骂了一声,他清点了一下,一个盾手死在了长矛下,两个持刀士兵已经倒下,矛手死在了石堆里,还有一个弓手——他刚好来得及看到那个可怜的弓手被一箭射穿喉咙。
  他现在是正宗的光杆司令了。
  这个队长绝望之中想到了他的王上,他拉住了一个士兵:“去找国王,现在我们需要他。”
  这个士兵先是回头看了队长一眼,仿佛他说的是不是本国语言,但他很快认同了寻找科沃的必要性。所以他转身向着战场后面跑去。
  他知道谁清楚科沃的去向。
  塔赞恩。
  然而回复他的却是一个伤兵的话:“塔赞恩阁下。。。去找科沃国王了。”
  这也许是个好消息,但问题是,在混乱的战场之中,塔赞恩和他们的国王又在哪里呢。
  当科沃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很确定自己被俘获了,而且他还可以判断他们已经出了高罗斯,他听得见山风吹过树枝的声音,鸣虫的响声和一两只夜禽的声音。
  他其实已经醒了一会了,但他还不想让他的俘获者知道他醒了,他的衣服已经被剥下来,或许是在战斗中坏掉了,风吹得他凉嗖嗖的,他胸脯贴着一块木板,他被绑在一俩车上。
  “谁在那?”一个绑匪跳起来大喊。
  “准备射击!”“等等。”一个相对冷静的声音喝停电了他们,“你是要去德赛西斯去吗?”
  一个科沃十分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是去北方的卡加罗萨!”
  “不...”科沃喃喃道,他已经认出了这个声音。
  “他醒了。”“安静!”那个冷静的声音又问道:“是去看你的叔叔安努法拉?”
  “是我的婶婶安妮列娜。”
  “自己人。”然后是解除防卫的声音。
  那个神秘的——对于科沃来说已经不再神秘的——闯入者正在靠近。
  闯入者领着这帮人走了一段距离,非常长,从影子的变化来看,他们大概走了数个小时。
  终于,他们似乎到达目的地了,科沃准备接受最坏的结果。
  闯入者走到科沃身边停了下来,用冷酷的语调说:“把他弄醒。”
  “他已经醒了,伙计。”
  闯入者把科沃扶了起来,直视着科沃因背叛而悲痛的双眼:“塔赞恩,我从没有怀疑过你哪怕一次。”
  “我知道。”塔赞恩镇定地说道。
  “嗯哼?”那个跟塔赞恩对暗号的人靠了过来:“等他死了之后你就不用再愧疚了,塔赞恩,动手吧小伙子。”
  “住手!”塔赞恩喝了一声,“我不允许你们这么做。”
  “神经病吧你,莫甘农,别理他,动手。”
  科沃敢肯定这些人绝对不是要杀他,如果是他们绝不会等到塔赞恩来,可“动手”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再说一次,我不允许你们这么做!”
  “那你想怎么样!人是你抓的吧,也是你把他送过来的吧,我说动手,莫甘农!”
  “停下!”然后是拳头击中骨肉的声音。
  “杂种!”“这小子想杀了我!”“妈的!”
  这伙人打了起来,但并没有持久,似乎是意识到了他们不是敌人。
  “说吧间谍,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动手!”这一句话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拳脚相向了。
  愤怒过后,往往是理智和不可挽回的后果。
  塔赞恩蹲在科沃身边:“你是我的挚友,我的君主。”
  科沃很想说些什么,但塔赞恩对着他的腹部踹了一脚,他开始不受控制地下落,很快,他就是失去了知觉。
  一个绑匪揉了揉发肿的鼻子:“真是个神经病。”
  “来啊,看我打趴你个王子殿下!”
  “我是战无不胜的安洛特,匪贼去死吧!”
  “哎哟,疼!”
  “我赢了我赢了!”
  “你作弊,哪有人会那么用力的!”
  安洛特骑在扑倒在地的塔赞恩背上,手里挥着一把小小的木剑,这是这两个孩子不止一次抛开什么君臣礼节一起较量了。
  “嘿,这次可是我赢了,强盗,在安洛特之名下颤抖吧!”
  “好吧好吧,算我让你的,下次我要赢回来,你给我看好了。”
  安洛特从塔赞恩背上离开了:“等着瞧吧,下次赢的还会是我,我...哦不...”
  “怎么了殿下?”
  安洛特先是不高兴地看了一眼塔赞恩:“我叫安洛特,不叫什么殿下,糟透了,我的裤子,坏了。”
  “不是什么大事,去我家吧,我爸爸是个裁缝,是个...”
  安洛特突然插话道:“顶好的裁缝。”
  说完,两个小朋友在草地上大笑起来。
  他俩已经十岁了,是该有“男人担当”的年龄了,但他们还是喜欢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城郊的树林里玩这种“官兵抓强盗”的游戏。有些时候是塔赞恩爵士,有些时候是安洛特国王。
  “走吧,安洛特,再晚我妈就要关门了。”
  “好的,我想我们...”
  安洛特突然噤声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怎么了安洛...”这下塔赞恩也噤声了。
  树林中伸出一颗头颅。
  狼头。
  这个凶猛的掠食者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孩。
  安洛特不禁有些慌张,他只在图册里见过这种生物,他知道它们是群居动物,但这似乎是一只落单的狼,但他没有任何实战经验,他...
  “安洛特。”是塔赞恩的声音,“你能跑多快就跑,赶紧跑,听我的,1,2...”
  塔赞恩飞快地冲向那匹狼,将手里的剑胡乱地挥一通,狼将后腿立起,用力一打就把塔赞恩打得失去了平衡。
  与此同时,安洛特开始头也不回地逃跑。
  但片刻之后,他停住了脚步。
  把朋友扔给一条饿狼一点也不像王子的作风。
  他重新回到塔赞恩身边,塔赞恩把手臂塞进狼嘴里,让狼不能咬掉塔赞恩的头颅,但他还得用另一只手抵挡狼的爪击。
  塔赞恩已经筋疲力尽了,他的手臂也慢慢地滑出狼口。如果安洛特再不动手,塔赞恩就完蛋了。
  “喝啊!”安洛特大喊一声,把手里的木剑对着狼的脖子狠狠一击,狼发出了一声惨嚎,从塔赞恩身上让开了,科沃上前踩住狼的脖子,又希望自己再胖一点。
  他胡乱地攻击着,狼或许被激怒了,它用一股怪力把科沃掀翻,就在科沃准备听天由命时,又一把木剑伸了过来,直刺入狼的咽喉。
  那是最容易被伤害的部位,狼的咽喉被刺穿,从后脑刺出一把沾血的木剑。
  塔赞恩浑身是血,科沃害怕极了,紧紧地抱住他的伙伴。
  塔赞恩用最后一点力气说:“我们,是最好最好的哥们对不,那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科沃背起他的朋友:“因为我们是最棒的哥们!”
  梦醒了,科沃在一阵冰寒中醒来,他的喉咙干的要命,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喝水了,他无法判断他到底在那里,接二连三的昏迷没准已经让他的大脑受损了,就科沃而言他不希望如此。
  他大量了一周围的环境,四周是一望无际的雪原,他被装在一架囚车里,身边都是和他一样疲惫的奴隶。
  他想让自己站起来,但他发现他的手臂上捆着一副铁镣铐。
  他又挣扎了一会儿,突然一记鞭子打在了他的背后,火辣辣的疼。
  “安静点,妈的,再不安分些我现在就杀了你。”
  科沃背上疼得厉害,但他又不能抚摸伤口,龇牙咧嘴的样子引起一阵窃笑。
  “我是科...科诺里夫。”科沃小心翼翼地尝试和其他奴隶交谈,“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没有人搭理他,兴许是怕被马鞭伺候,科沃也不能怪他们....
  直到又一记马鞭挥了上来,正好打在同一个地方,科沃的痛楚加剧了,那些奴隶又偷偷地笑了起来。
  这对于一个久经沙场的王子来说依然是难以忍受的疼痛,但相比较背叛来说不算什么。“我们是最好最后的哥们对不。”“我们是最棒的哥们。”
  “见鬼!”科沃想起来了,塔赞恩那一脚踢中科沃腹部时,科沃的心仿佛被挖去大半。
  “你还不服气是吧?我来给你长长记性!”
  又一马鞭挥了上来,但这次科沃再也不觉得疼了。
  这里是绝望之地。那个大腹便便的讨人厌的家伙是这么说的。
  “这里是绝望之地,是阿奇鲁臭名昭著的北方流放地。”监狱主管在这批奴隶的牢房面前踱着步说:“每年西边,都会有一大批坦斯比福的贵族到我们这来,知道为什么吗,他们想看到血腥的杀戮,我们就给他们看个够,这里是坦斯比福竞技场,我在这里向你们承诺,只要有一个人在竞技场里杀够了一百个人,我就给他自由!”
  监狱主管又继续到:“不过,如果你们挂了,你们的尸体就会被扔到雪堆里,这里没有秃鹫和老鼠,你们的尸体放一万年也不会烂,好好努力吧小伙子,今晚,对就是今晚,将会有几个不走运的家伙死在这里,好好享受吧。”
  真的,就是今晚,科沃隔壁的一个女人被拉了出去,还有几个看起来比较羸弱的男性,听说是斗兽。不过那个女的到底去了哪里有待商榷。
  科沃已经接受了现实,出乎意料的,放下了复仇,放下了复兴,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尽管睡在爬满蛆虫的牢房,每天都有性命之忧。
  “嘿,都说说你们是怎么来的吧!”有一个比较油嘴滑舌的声音响起来,他听起来是太无聊了,想交流交流,但科沃不想多说话,他在想他的未来,杀杀人,赚赚钱,比起一个每天备受疲惫煎熬的王子不知好了多少。
  囚犯们交流开了,有的是因为和某个总督的妻子偷情,有的是触犯了某条从未听说过的法律,有的是因为欠了太多的赌债,但更多的,似乎只不过生来就是奴隶。
  “你们就不能让我安静会吗?”科沃有些心烦意乱,也许是因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扰乱了他的思维,也许是其他原因。
  “哦哦,我认识他,三马鞭都是他挨的!”
  “我可比他老实多了!”
  科沃冷笑一声,趴到栅栏门前:“哦,是吗,你们这些可怜虫,安心做一辈子奴隶吧。”
  真是奇怪,他之前还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人生道路来着。
  “你叫什么名字?”
  这次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
  “科诺里夫。”
  “别和我开这种玩笑,我以前见过你,你到底叫什么?”
  科沃来了兴趣,把栅栏门拉得咯咯作响:“你有没有听说过黑盔甲,就在南方?”
  “哦,什么黑盔甲,完全没听说过。”
  “烂名字,我叫万神之父!”
  科沃没有听那些百无聊赖的声音,他专心致志地听着那个中年人的声音,半晌,几乎是过了永恒的时间,那个中年人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我听过....”
  突然,大门被打开了,几个身披重甲士兵走了进来,聊得火热的牢房安静下来,他们逐一检查牢房,然后带走几个奴隶,其中一个士兵在科沃门前停了一会,然后打开了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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