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鸦翼 / 第三章

第三章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戴安娜重新踏进了汉布奇科奇,她自幼生存的村庄。这里曾经是一片祥和之地,但都是曾经了。冲天的尸臭和火焰余烬的呛人气味让很多动物都避开了这里,只有食腐鸟会在这里憩息,享受着怪诞的饕鬄盛宴。远处的山坡上几只鹿好奇地眺望着这里。
  戴安娜注意到了那几只鹿,要是在以前,他会指给充满好奇的安薇娜看看这些活蹦乱跳的生灵,他的丈夫会和杰森一起热烈地讨论怎么把鹿给弄回家炖一锅香喷喷的肉汤。
  但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她绝望地收回了目光,那几只鹿也跳着步子走开了。
  她在村里像个幽灵似的踽踽独行着,她不光是为了让自己铭记这一刻,更是为要为自己的复仇做好准备。
  在林中,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她埋葬了她的女儿,她倚着潮湿的坟墓哭泣。也许哭了很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决定离开这里的时候。“他们”来了。无数的幽灵从森林的深处走出来,他们生前都是汉布奇科奇的村民,身上都带着致命的伤痕,他们按住了戴安娜,巨大的力气几乎让她窒息,他们质问着戴安娜,为什么他们都死了,而她却还苟活在这个世界上。
  戴安娜害怕了,他挣开了束缚,想要逃跑,她的女儿也不肯安息,安薇娜挣扎着从坟墓里爬起来,用大的难以想象的力气抓住了戴安娜的脚踝,然后将一根箭矢塞在戴安娜手里。
  戴安娜醒过来了,她的女儿还是看不出有一丝生气的样子,她多希望这也是个噩梦啊,她拔出那根留在了安薇娜喉咙里的箭矢。安薇娜的血液已经干涸了,脖子上有一个触目惊心的空洞,这个景象太可怕了,戴安娜悲伤的想,安薇娜甚至还没有见过成人礼,她还那么年轻。
  戴安娜伏在女儿小小的身体上,她希望可以再一次听见女儿充满活力的心跳,但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安薇娜把箭矢塞到了他的手里。
  戴安娜尖叫一声,把安薇娜的尸体扔了出去。那被自己的幻觉吓了一跳,她止住了哭泣,把眼光从安薇娜的身体上移开,转而开始关注那只箭矢。
  就在刚才,她还在为未来的道路而迷惘,现在,她已经得到开示了,她将成为死者的复仇利剑。
  所以,现在戴安娜回到了村子里,她不停的告诉自己,要记住那些身穿黑色盔甲的士兵对自己做了什么,每一个被遗忘的尸体,每一处颓垣断壁都被戴安娜铭刻在心。
  她从杰森的家里找到了一张蜡封的弓,一袋箭矢,从一个被杀死的士兵身上卸下了一些盔甲。她注意到这个士兵的黑色盔甲上面烫印了一只金黄色的乌鸦图案。戴安娜拿走了村子里所剩不多的东西:一块燧石,一件破烂的厚披风,一个铁质水壶。
  她要用这些东西去挑战一支军队。
  她已经赶了五天的路了,她沿着脚印追了两天之后,甚至已经可以看到那支队伍的几个落单的士兵了,但她迟迟没有动手,她知道,现在发起进攻她毫无胜算,如果她死了,谁来为死者伸张正义。于是她绕过这支军队,,向着巨人哨站去了。
  她在这段时间里几乎将一整天的时间都花在赶路上,只有感到饥饿难忍的时候才会去吃一点东西,起初她只能吃干涩的浆果或者像动物一样咀嚼野草。她也想过要狩猎,但她的射术实在蹩脚,有一次一只野兔出现在了戴安娜的视野里,她张弓搭箭,那只野兔非但没有逃跑,还趣味盎然地盯着戴安娜看。戴安娜的攻击很夸张地偏离了目标,那只野兔又跳着离开了,根本不在乎戴安娜会不会再次攻击它。
  经过几天的练习之后,戴安娜终于在一天黄昏时射中了一只狐狸,这个狡猾的动物首先被戴安娜射中了后腿根部的位置,再它加快速度逃跑之前,戴安娜又一箭射穿了它的胸腔——尽管她瞄的是头部。
  “Practicemakesperfect,这是真的。”戴安娜高兴地想,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真正觉得愉悦。那块小小的燧石派上了用场,尽管没有油盐,但戴安娜不在乎,她太需要肉类了,几天不知疲倦的赶路已经让她很虚弱了,营养丰富的肉类正是她急需的。
  就如这样艰苦的行进了几天,她终于在一个夜晚来到了巨人哨站的高墙之下。她在城墙之下走了几步,突然听见有人在喊她:“嘿,你,来干什么的!”
  戴安娜抬起头,一张愤怒的脸正盯着他,那个士兵的手里紧握着弓弦。借着月光,戴安娜还看到城墙上几处亮点,还在越来越多。
  “一个村民,来自汉布奇科奇,来寻求帮助!”那张愤怒的脸消失了,接着戴安娜听到了一阵金属部件相互摩擦的声音,然后裹着金属的大门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领队的人做了个手势,弓箭手拉起弓警觉地张望四周,其余士兵上前来搜戴安娜的身,还不忘查户口一样审问戴安娜:“名字?”“戴安娜。”“住地?”“汉布奇科奇。”
  ...
  领队把杰森的猎弓从戴安娜身上搜出来,饶有趣味的问道:“一个会用武器的村民,真有意思,谁给你的?”戴安娜本来就为这些士兵不加约束对她“动手动脚”的行为感到不满,但她最终只是回答:“一个朋友给的,我得想办法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对,汉布奇科奇沦陷了,我不得不想办法让自己从那些侵略者手里逃出来。”
  “沦陷?”领队和他的部下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哄笑起来,戴安娜觉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这有什么好笑的?”
  “小姑娘,”一个年长一点的士兵擦去眼角的泪水,强忍着笑回答,“一个村庄无论如何也是配不上‘沦陷’这个词的。”其他士兵更放肆地笑了起来,就连那些弓箭手也放松了警戒跟着一起笑。
  戴安娜感到十分不快,她解下那个印着金色乌鸦的臂铠,凑到领队面前。领队止住了笑声,换上了一副严肃又难以置信的表情,喃喃道:“哦,这可不妙...”其他稍微年长一点的士兵看了一眼也都安静了。“怎么了,队长?”一个年轻的士兵问道,他的残留着讽刺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把她带进去,去找‘红发弗雷明’,让执勤人员全天候戒备好,就这些,执行!”领队示意一队人带着戴安娜跟着他,弓箭手们小心翼翼地关好了门。
  一路上戴安娜都在观察这座堡垒,看起来是个小型的城市,路旁有商店,旅馆,但她没看见有酒馆或是售酒的地方,一根集贸市场前的立柱上钉着一块羊皮卷,上面清晰的写着宵禁时间。
  那个年轻的士兵疑惑地看着他的长官,仅仅只是一个护甲碎片就让他的上机如此严肃,他好奇,却又不敢问。终于,一个入伍两年的老兵用手肘戳了戳他:“嘿,小子,你知道那个臂铠上的乌鸦是怎么回事吗?”他说这话时脸上充满了得意洋洋的表情。
  士兵只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老兵笑得更欢了,他刚刚要打算向这个涉世未深的新兵蛋子炫耀一下的时候,队长一下喝住了他们:“安静!我们到了。”
  他们停在了一栋十米左右高的花岗岩建筑前,一些战略高台上有几个弓手把守,队长和一个守门的卫兵交流了几句,然后从盔甲内侧拿出了点什么,那个卫兵就放他们进去了。
  红发弗雷明听到了门外有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从梦中惊醒过来,他咕哝着爬起身,诅咒着那个扰他好梦的兔崽子。他微红的白发好像更红了。
  弗雷明很老了,对于一个战士而言很老了,但他的强壮和兽性是没有人敢挑战的,他在战场上的表现让人,哪怕是友军都胆战心惊。他有一个习惯,在战斗结束后会把敌人切碎,然后把淋漓鲜血浇在自己的头上,因此他的头发被染成了永久的微红色。那些见识过这一场景的人都会吓得几天睡不着,所以他的战友们都称他“红发弗雷明”。也就是凭着这种名声和赫赫战功,他当上了一名高级军官,被指派到两国交界处接管巨人哨站。
  弗雷明怒气冲冲地拉开门,门外那个看起来百无聊赖的士兵一下敲在了弗雷明的胸膛上。“怎么,兔崽子?”弗雷明用很不高兴的语调斥问道。在以往这个士兵马上就会对自己的行为道歉,但这次没有。弗雷明意识到这有点不正常。
  士兵请求弗雷明伏下身,然后对他耳语了几句。弗雷明同样微红的眉毛马上扭作了一团。“你先下去,不,等等。”弗雷明走回屋子里,从武器架上取下一把宽刃剑——这把剑他可是从不离身——跟着士兵走下楼去。
  戴安娜在大厅里等了一会,他以为军官的房间会装饰的富丽堂皇,但这里怎么看都像是个练兵场,墙边堆放着武器架和几个不明用途的板条箱,几个练习草人被胡乱扔在旁边,大厅中央只有一个有着三阶阶梯的石王座。
  一个头发微红的魁梧老者跟着一个士兵急冲冲地从一个楼梯上拐下来,他赤裸着上身,背着一把看起来很重的宽刃大剑,但看上去他还是步履轻盈。
  戴安娜猜想这就是士兵口中的“红发弗雷明”了。
  “谁是戴安娜?”弗雷明用雷鸣般的声音问道,但他扫视了一眼大厅,他向着戴安娜小跑过去:“那么就是你了了,这就你一个女人。”弗雷明警觉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对着戴安娜伸出手:“把那个护甲拿来我看看。”
  戴安娜解下臂铠递给弗雷明,弗雷明接了过来,红色的胡子微微颤动着。他招呼了一个士兵过来,对他吩咐了几句,那个士兵敬了个军礼,迈开步子跑开了。
  “那么...”弗雷明顿了顿,将眼神移到戴安娜身上,戴安娜在他面前感觉自己被看穿了,那种战士独有的威严眼神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终于弗雷明接着说道:“你是个值得尊重的信使,小姐,你的这条消息会拯救很多人,你在巨人哨站得到欢迎,那么还有什么事吗?”
  “有!”戴安娜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找到了一个可以实现自己复仇目标的方法,就在这里,“我申请接受士兵训练。”
  “训练?”弗雷明的嘴角忽然扬了起来,成了一个讽刺的角度,但他意识到如此对一个有功之人不太得当,又收了回去。“抱歉,小姐,我是说,军营生活对于一般人来说太艰苦了。”
  “我必须这么做,不过是一点训练...”“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弗雷明打断了戴安娜,戴安娜如实回答:“为了复仇,那支军队杀死了我的亲人。”
  弗雷明哼了一声:“看来你想挑战鸦群了,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如果没有我不能放你去送死。”弗雷明把大剑从背上解下来,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抬起来试试看。”戴安娜不解地看了弗雷明一眼,然后伸手去抬那把巨剑,却发现这把剑几乎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重。她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剑从地立起来。
  “很好。”弗雷明不满的咕哝了一声,“如果就这点水平你还不如去送死。”弗雷明推开了大门,门外一条大路直通向城门,他指了指城门:“明早鸡鸣的时候,我会来看看的,如果你可以不用任何工具独自一人把这把剑送到城门口,我就允许你参加训练,怎么样?”
  戴安娜愤怒地看了一会这把剑,最后她充满决心的说道:“成交。”
  弗雷明笑了起来:“开始努力吧,小姐,你的时间不是很多。”弗雷明耸了耸肩膀,散步似地走上楼梯。
  走到卧室时,队长说道:“他不能会成功,除了您还没有人能举得起‘山脉’。”弗雷明说:“对,她当然不能。”
  然后他关上门,躺回到他舒服的床上。
  拂晓时,一声鸡鸣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弗雷明已经起了很久了,他收好一本叫作《罹难者日记》的疯想似的书,还在忍不住的咂舌,什么样的作者能写出这么棒的书啊。
  他穿好盔甲,原本魁梧的身形在盔甲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威武了,他走到大厅里,本来以为戴安娜会像个小姑娘一样哭哭啼啼地告诉他这根本不可能,这样他有理由打发掉这个小姐了。
  但他走到大厅时根本没有戴安娜的踪影,他起先以为戴安娜知难而退了,但问题是他的剑也不在这里。
  “真是活见鬼了。”他梦呓般地低语了一句。然后推开大门径直走了出去,一直走到城门口才停下来。
  弗雷明看见戴安娜抱着“山脉”睡在城门口,一些士兵对着戴安娜指指点点,却谁也不敢动她。
  弗雷明挤开围观的士兵,用一个恐吓我的眼神警告他们这时候应该在站岗,那些士兵便纷纷作鸟兽散。
  弗雷明踢了踢戴安娜,于是戴安娜触电似的醒了过来,她竭力抑制住身体的颤抖,把身子站的笔挺。
  “你没有帮我把剑拿回去。”弗雷明只是淡淡地说。“那我们的约定呢,也不算数了吗。”弗雷明扬了扬眉毛,轻快的说:“我怎么知道你没有请帮手。再来一次,早餐前送到食堂去。”
  戴安娜充满怨恨地看了弗雷明一眼,用力支撑起剑柄,右手握住剑柄,左手用一块从衣服上扯下来的碎布条抓住剑锋,拖着往回来的方向走,为了防止剑锋磨坏,她还用一块旧木块压在了剑下。
  弗雷明注意到戴安娜的左手指节已经苍白了,她真的是一网上这样把剑拖着过来的。
  “够了。”弗雷明握住剑柄,轻轻松松地把剑跨在背上,“我的剑都被你磨坏了,你以为这是一般的铁匠都可以磨的剑吗?”
  戴安娜赌气似的哼了一声:“那你是觉得你的信誉更重要还是你的剑更重要?”弗雷明眉毛跳了一下,自从他获得红发的称呼以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和他这么说话了。
  但他没有发火:“当然是我的信誉更重要,当然了。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为什么想加入我的部队。”
  “为了复仇,那些你所谓的‘鸦群’杀死了我的家人。”弗雷明摸了摸胡须:“这可不是什么正义的立场,当然了,你很有决心,如果我让你把我的剑再运回去你也会照做的。”
  戴安娜语气丝毫不减,继续用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问:“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不会让你加入我的任何一支正规军队,并且我要告诉你我的态度很坚决。”弗雷明严肃着脸说道。
  戴安娜唾了一口:“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会以自己的方式复仇。”
  弗雷明哈哈大笑起来:“你真是个好家伙,戴安娜,我不会让你加入我的任何一支正规军队,那是因为我将会亲自训练你。”
  戴安娜的眼神里突然充满了希望,但她还是僵着脸,不动声色的样子。
  弗雷明拍了拍她的肩膀,将一枚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徽章别在了戴安娜的衣领上,这是一枚给新兵的荣誉勋章,颁给那些入伍不久但立有战功的士兵。
  “从今天起,我会以比普通士兵严格十倍的要求训练你,迎接即将到来的战争,你无法在正面战场上浴血奋战,因为这不适合你,但我会将你打造成一柄暗黑中的利剑,我会满足你复仇的渴望,你将成为我最坚韧的利剑,准备好了吗,戴安娜!”
  “是!”
热门推荐
圣墟 万界天尊 太初 圣墟 万界天尊 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