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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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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沃(crow)国王放下手里的火把,火焰的余烬掉落一地,在国王面前一座茅屋正在被烈焰舔舐着,火光照耀着国王深黑的板甲,一只金黄的乌鸦纹章在火光下熠熠生辉,好像时刻要展翅飞翔一样,农舍发出木头崩裂的声音,就像一个囚犯呻吟着。“其他人都完成任务了吗!”国王大声吼着,他正在做的事情让他感到非常不快。
  “是的国王,焚尸坑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年轻的传令兵这么说,国王看了一眼那个士兵狂热的表情,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反胃的感觉,他挥挥手示意士兵可以开始火化尸体了,别过头去看那熊熊烈焰。
  一阵嘈杂吸引了国王的注意,一个骑兵骑着马向国王冲了过来,他也穿着午夜般漆黑的铠甲,于是国王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骑兵冲过来,骑士停下马翻身下来,国王问道:“有什么要报告的吗,塔赞恩。”“糟透了,陛下,”骑士长塔赞恩摘下头盔,抚了抚汗湿的长发,“有一队士兵让一个农妇跑了,虽然他们肯定说自己射死了一个随行的孩子,但那个农妇还是跑了。”
  塔赞恩没有行礼,事实上这是科沃国王的要求,他希望每个士兵都可以把他当做一个步兵看待而非国王
  “嗯,一个农妇跑了。”国王若有所思地扶住了下巴,轻轻地摩挲着。塔赞恩感到一阵不适,他吞了口口水,说:“国王,如果那个农妇跑去通风报信我愿意承担任何后果,我...”
  “不”科沃国王抬起一只手打断了塔赞恩,他自顾自地说道:“事实上,你做的很对,我的朋友,你和你的人不会因此受到任何惩罚。”
  塔赞恩稍微一愣神,他有些艰难地组织词句:“但,陛下,我...”终于科沃忍不住笑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老练的战士这么紧张,这让他的心情稍稍愉快了一些:“放轻松,将军,我问你,我们现在在干什么。”
  塔赞恩对话题如此之快的转变无法适应,于是他硬着头皮回答:“光服斯伦库斯王国,给予阿奇鲁背叛者致命打击。”“不不不,是现在,此时此刻,我们的人在干什么?”科沃走了起来,塔赞恩马上跟了上去,科沃继续说:“我们为了防止这些阿奇鲁的无辜公民走漏风声,我们围剿了他们所有人,一支训练有素的狼虎之师对抗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如你所说,只有一个农妇可以逃出去,连孩子也不能幸免,我不喜欢这种单方面的屠杀。”
  “这是您荣誉的体现,陛下。”塔赞恩道。“我们之间就少点客套话吧,塔赞恩”科沃笑道,“你当我的部下多久了,嗯,十一年了,就这么说吧,我不喜欢这次事件给我的人带来的影响。”科沃停在两具尸体前——一个斯伦库斯士兵和一个年轻的民兵,科沃扛起了那个民兵,示意塔赞恩带上另一个人
  他们向火化坑走去,科沃继续说:“当然了,我知道这是必须的,但是你看看我的士兵,深陷于屠杀的快感,他们都是有荣誉感的战士,我不希望他们会变得像野兽一样嗜血。”
  科沃国王把民兵扔进火化坑,拍了拍手,这个坑洞半径大概六七米左右,里面已经堆满了尸体,周围很多士兵在做和国王一样的事情,也有一些开始往里丢火绒,塔赞恩无言地扔下一具尸体,出神地盯着里面那些正在散发着臭味的尸体
  “陛下,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请您退后一点。”一个士兵将国王请到一边,随即扔进去一只燃烧的木柴,火焰在火绒作用下迅速蔓延开,不断有士兵往里加干草和柴禾,火光冲天似乎永远不会暗淡,国王似乎看到里面有昏厥过去的人惊醒过来,无助地挣扎,尽管这只是火光的幻像,但国王却几乎因为这种想法昏厥过去。他在心里暗暗立誓,这种场景他绝不会再看一遍了。
  国王戴好头盔,挡住了自己颤抖的脸,一个士兵牵着一匹马过来,国王向他道谢后骑上马背:“所有人,急行军,我们将在三小时后休息!”这只统一穿着黑色铠甲的军队离开了这个叫做汉布奇科奇的村庄,在国王的领导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们要去一个叫巨人哨站的军事化营地,巨人哨站位于横亘大陆的格纳道尔山脉的一个峡谷内,那里一直是斯伦库斯和阿奇鲁的一道天然国界线——在斯伦库斯覆灭前。
  故事是这样开始的,继任不久的斯伦库斯合法继承人科沃国王与阿奇鲁的领导者索瑞根签订了一条允许两国进行和平通商和贸易的条约,双方都开放了几条官道。结果就在条约签订的一个月后,一支阿奇鲁的商队在斯伦库斯境内遭到了洗劫,很多阿奇鲁的好战派以此为由公开攻击科沃国王,尽管科沃声明会对此事严查到底,但他绝对没想到的是,一向作为和平的忠实拥护者的索瑞根国王单方面撕毁了这项条约,有人说是索瑞跟的政敌暗地里控制了兵权,也有人说是一个极具魅惑力的情妇控制了索瑞根,所有传言几乎都指向有什么人或什么组织让索瑞根国王沦为了一个垂帘听政的傀儡。就这样,一支迅速又明显是蓄势已久的军队地开进了斯伦库斯的首都——泊瑞森索尔,这座光辉之城沦陷后,阿奇鲁的势力就像坏疽一样开始在斯伦库斯蔓延,很快,除了几处反抗势力外,整个斯伦库斯几乎彻底沦陷了,死里逃生的科沃国王集结了一批反抗军,开始向阿奇鲁的背叛者们复仇。
  科沃确定他和他的人已经走的够远了,他座下的马儿反抗似的咬着嚼子,不少士兵已经开始掉队,但科沃还想继续走,为了复仇他可以不眠不休。但他的士兵不行。
  “停下,我们就在这里宿营!”科沃拉住缰绳,军马解脱般地嘶鸣一声,不少士兵也都松了一口气,宿营的命令被不断地送下去。
  很多士兵已经架起了营火,科沃国王没有限制营火的数量,一是在这里没有任何正规军队来截击他们——只是他的斥候是这么说的,二是他的士兵太需要休息了
  营火升起后,令人垂延的烤肉香味溢满了整个营地,这些战士似乎又变成了一个欢快的整体了,全然忘了一场战争正在等待他们。在帮助一个青年士兵点起火后,科沃国王又去帮着整理床铺。所谓床铺只是一些轻薄的麦秆草席,科沃国王从不优待自己,他的草席只是比普通士兵略厚那么一点点,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士兵如此爱戴这个国王。
  很多时候,科沃都将自己视为一名士兵,所以他很容易地就融入了士兵的集体当中,每个士兵都视国王为手足,同样的,国王也很重视自己的士兵,哪怕只是一个刚刚入伍的新兵,科沃也有兴趣去了解他的故事。
  但科沃也曾经郁闷地想过,如果他把融入士兵的本领分一半到外交上的话,或许斯伦库斯还是个辉煌的国度,或许他还没有改名叫科沃,或许老国王也还活着。
  野餐结束了,科沃安排好守夜的人手,把自己的毯子铺在拴着军马的树旁,渐渐沉入梦境...
  “吾儿”
  科沃睁开了眼,他认识这个地方,这里是泊瑞森索尔皇宫的阳台,说话的是年逾半百的老国王,康普卡。他扶着大理石雕琢的华美护栏,用一种慈爱却混合着疲惫的眼神看着科沃国王,或许更应该称他为安洛特(alter)王子
  现在已经是日暮了,山峦放出玫红的光,晕染着一点靛紫色,远处的城镇炊烟升起,送来一股清甜凉爽的气息,城堡下大小商贩已经开始收摊了,安洛特几乎能模模糊糊地听到商人们谈话的内容。
  尽管一切那么真实,但安洛特知道,万事皆梦。
  “吾儿”康普卡国王又唤了一声,神情似乎更憔悴了,安洛特谦卑地低下了头,康普卡咳了一声,继续说道:“你将是个很好的继承人,我很高兴你是我的儿子,为了我人民的福祉,你可以不惜去和你的敌人联系,我相信你可以接下我的衣钵了。”安洛特没有起身,他只希望梦里可以掩饰他悲恐而颤抖的声音:“这是您的教导使然,父亲,不过我希望让那一天晚一点来临吧。”
  “真的?”康普卡突兀地用一种戏谑的语气问道,不知为何,在这种声音下,安洛特战栗起来。老国王笑了,憔悴之色稍稍消散了一点,他托起安洛特宽厚的肩膀,眼里充满了作为父亲的骄傲,“当然了,你是对的,索瑞森国王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敌人,比很多狡诈的伙伴要令人敬佩的多,为了这种来之不易的和平,他敢于和他的几个儿子公开对抗。”康普卡收回手,出神地凝望着那片将逝的黄昏,声音又沉了下去:“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民,但,吾儿...日落了...”
  国王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安洛特深深的不安。“哑!”一只乌鸦尖叫着盘旋而下,康普卡庄严而肃穆地张开双臂,那只乌鸦突然落到了康普卡的肩膀上,像啄食尸体一样啄着老国王的脸,此刻太阳完全沉下了,国王的脸色看起来宛如白骨般阴森。
  安洛特意识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他想叫,却叫不出声,他扑向老国王,想救下他的父亲,哪怕是在梦里,终于他晚了一步,投石车破空之声已经落下,阳台瞬间支离破碎,一群乌鸦凭空出现般地围住了正在下坠的安洛特,疯一样啄食着安洛特的身体,安洛特被乌鸦越提越高,最终乌鸦群群散去,安洛特开始疯狂地下坠。
  燃烧的地面猛地砸向国王。
  国王惊恐地睁开眼睛,燃烧的地面消失了,现在科沃眼里只看到无尽的夜色,他的脊背都因为那场噩梦而感到不安。现在月亮已经沉入山峰里了,科沃推测现在已经过了午夜了。
  营火已经不如刚刚燃起时那么猛烈了,国王捡起一根树枝扒了扒了无生气的火焰,燃烧的灰烬扑飞着升腾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国王觉得这火星似乎在嘲笑着国王的噩梦,国王瞪视着火焰,在国王威严的眼光下,那营火更小了。
  国王有些懊恼地发现守夜的士兵已经睡着了,他也不打算去把那个士兵叫醒,因为国王现在已经睡意全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那个几乎每天都会骚扰国王的噩梦。
  现在他有很多事情要思考,在阿奇鲁和斯伦库斯中间,有一座叫做属于斯伦库斯的名为高罗斯的军事化堡垒,国王如果想要通过巨人哨站,首先要通过高罗斯。
  他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高罗斯的城墙下等待他,他一直怀疑高罗斯的管事早就已经叛变了,不然要怎么解释一支军队可以悄无声息地潜入伯瑞森索尔。或许这高罗斯就是老国王口中的“狡诈的朋友”。
  科沃在策划着,如果通过高罗斯之后他要如何聚集零散在斯伦库斯的反抗军,如果失败了他又要怎么处理最糟糕的结局,他曾经认为一个优秀的将军从不考虑败局,只要领军者自信的气质才能驱散士兵的恐惧,但现在国王已经推翻了先前那一套理论,他几乎不敢想象如果失败了会发生什么,但他又不得不为将来的未知做打算。
  在这种矛盾心理的冲击下,科沃国王仰起头,痛苦地呻吟一声,然后他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野兽?军队?土匪?很多声音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包围圈,国王不想打草惊蛇,他装作起身解手的样子,慢慢地向着草丛靠近,那阵诡异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国王假装解开裤链,手已经偷偷地按在剑柄上,他靠近了最为浓密的一层灌木,他几乎听得到潜伏者不安地呼吸了
  突然一支长矛刺了出来,国王敏捷地侧身躲过了这次攻击,然后顺势抓住矛杆,一把把那个袭击者从草丛里拖了出来,那个袭击者想要爬起来继续战斗,却发现一把利剑已经贯穿了自己的胸膛,深深地钉在不断流血的伤口里,他满怀惊异和不安死去了
  很快,其余的刺客都纷纷从隐匿中现身了,科沃国王用尽全力,一声战吼响彻山谷
  “敌袭!”
  士兵们惊慌失措地寻找着武器和护甲,那些袭击者很迅速的解决掉了那些反应稍慢的士兵,也有习惯了这种战场生活的人马上从地上爬起来抵挡一切能抵挡的攻击,为战友争取宝贵的时间。刺客们的奇袭优势瞬间化为乌有,国王的部队开始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两个矛手盯上了落单的国王,两人一前一后冲向了科沃,科沃优雅地侧身躲过了这个刺击,然后他一把抓住矛杆,凭着经验和力量缴了矛手的械。另一个矛手趁国王不备刺中了国王的腹部,尽管防护性良好的盔甲救了国王一命,但国王还是痛的哼了一声。国王把长矛扔到一边,用剑格开了另一次攻击。那个被缴了械的矛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悄悄绕到了国王身后,然后他大吼一声想要偷袭国王。
  或许就是因为这声战吼,国王警觉地翻滚开,那个握着匕首的士兵被同伴的长矛刺穿,刺中了一个不很重要的部位。国王起身后没有迟疑,他马上就击杀了那个刺中了同伴的矛手。另一个受伤的矛手捂着自己的伤口,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科沃国王很热心地用剑帮助那个可怜虫结束了他的痛苦。现在国王身边已经没有敌人了,他环视四周,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倾向他了,因为国王率领的不是一只普通的军队,而是一支被勇气和忠诚填满的钢铁洪流。
  “战俘!我们需要战俘!”国王怒吼着,重新加入了战斗,他下令让弓箭手尽可能多地射伤那些逃跑的袭击者,越来越多的敌人被擒住,这次是国王赢了。终于,那些袭击者们意识到再打下去只是无意义的送死而已,没有任何人的指挥,他们的战线瞬间崩溃了。
  国王下令追击,尽可能多的追剿逃兵,防止他们给巨人哨站通风报信。
  国王颤抖着收回了自己的佩剑,这场战斗可以说是酣畅淋漓,但他的手为什么还在颤抖。他在害怕,害怕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害怕那场鬼魅缠身般的噩梦。
  “你,过来。”国王倚着一根树桩靠了下来,伸手让一个传令员过来,“去找骑士长,让他把所有战俘带过来。”传令员恭恭敬敬地敬了一个礼离开了。国王翻了翻营火,终于从一堆篝火里取出一根燃烧着的火把,与此同时他看到塔赞恩拖着两个袭击者走了过来,国王站了起来迎着塔赞恩走了过去,手里的火把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陛下,这是我们能找到的所有俘虏。”塔赞恩扔垃圾似的把两个俘虏扔到国王脚下。国王趁机打量了一下这两个可怜虫,其中一个腿骨被一支剑射穿了,看起来他再也不能走路了,此刻他正做着徒劳的挣扎,企图挣开绳索;另一个情况更糟,身上多处负伤,脸色白的接近死人,只有背部一起一伏还证明他活着。
  国王蹲了下来,把火把凑近了那个腿部受伤的俘虏:
  “让我看看,你能告诉我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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