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棉花大开

　　第二天上午摘完朋友家的，下午回来就开始摘老板家的第二遍，因为第一遍摘的最早的已开白了，接连摘了几天。“前面摘着后面开着，再不加速度真的摘不完了。”瘸老板在小路上这里瞧瞧，那里看看着急地说。大家好像没一个人听见他说话，都自顾自己努力地摘着。
　　秋风扫落叶，也是啊，几场大风下来浓绿的棉花叶子全焦黄落下，棉桃或全开或半开都吐出了白色的棉絮。200多亩棉花像矮化了的白梅林海，花海里星星点点，花花绿绿的工人像一只只喜鹊，从高空俯视那就是大自然绘制的喜上眉梢的美丽巨幅。蓝天白云下，嗡嗡作响的飞机像刚从水里捞出的50多斤重的大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飞机下要向南方过冬的大雁在空中不断变换着队形，在这里盘旋很久很久，可能是留恋这美丽的秋景吧？遥远处巍峨的雪山上白雪皑皑，阳光下更加壮观雄伟。近处杏黄色的小叶杨，一簇簇，一片片，加上褐色的芦苇荡，又是一幅美丽的秋的图画。如果不赶着摘棉花，坐在软软的棉花袋子上，沐浴着暖暖的柔和的阳光，欣赏着周围的美景也挺惬意的……
　　“哎，不要看了快点摘，不然老板要说你了，你没看棉花全开了，老板有些着急吗”？22号大姐嘴上催着我，手也没停。“没关系我赶了一段时间了，稍微休息一下。”我笑着对大姐说。还没到中午大家后面已立了好多棉花袋子，但离小路还不到200米远。“棉花开的真喜人，一棵就一大捧”。“可不是吗，你看摘过去剩下的几乎全是棉壳了”。“这是中遍棉花，花好不好就看这一遍了，这一遍摘的多老板家的棉花就好，否者收成就不好了。”几个挨的近的拾花工议论着加紧干着。每天烈日炎炎时内衣被汗水浸的粘糊糊的很不舒服，再加上摸打滚爬时的灰尘，浑身脏兮兮的。晚上回家一定洗洗澡。每次都这样想，结果每晚回家都累的要死，并且晚上冷风一吹身上又不觉得粘了，吃过饭倒头便睡，一觉到天亮，就这样像寒号鸟一样明天洗澡明天洗澡，一直到回家时才有时间洗一次。
　　吃过午饭，又被烈日炙烤了两个多小时，温度才慢慢下降。但不管处于高温下，还是凉爽中，拾花工人像机器人一样，始终保持高速运作，没有丝毫怕热怕累的意识。“谁的袋子多，我的用完了”。“老板回家拿袋子去，我看今天谁的空袋子也不会多”，领班开话了。“好嘞”，老板答应着走向摩托车。今天每个人的收获都达到了顶峰，身后的棉花袋子又多，装的又实。“快点收拾一下往外扛，今天一车拉不完，得跑两趟，晚了看不见，今晚有月亮还好点儿。”瘸老板不知是着急还是着急，说话有点语无论次。爱说笑的也不说了，肥胖的也不怕累了。都在紧张的凑整袋，往外运。确实这肥料袋子装实了可装20公斤左右。大姐的袋子每次装的像铁桶一样硬硬的，她正蹲在地上用地管带背袋子，也许装的太重了吧，试了几下没站起来，还差点倒在地上，最后她一只手按地另一只手拽住一棵大草茎才勉强站起来。两肩被带子深深地勒住，头用力往前下方伸着往前走，像背了块大石头，本来就累一天了，再往外一次次的搬运，这种情况下没毅力是不行的。繁忙时谁也帮不了谁，谁也不轻易让别人帮，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这个时候谁的体力都达到了极限。我怕站不起来，不用地管带了。就学着别人把袋子扛肩上，看着别人左手扶着右肩上的袋子，右手掐腰挺轻松的。我也想学着做，我弯腰双手抱住袋子想把它放到肩上，可抱是抱起来了就是扔不到肩上去，试了几次才把袋子扔肩上我打了个趔趄又差点把袋子掉下去。好容易扛上了赶快走吧，就这样双手托着前面，头歪向另一边磕磕绊绊地往前紧走，袋子越来越重，小路还那么远，又不想轻易放下好不容易才扛上肩的袋子。只有加快脚步，啪的一声我一下子就趴到了地上，肩上的袋子也扔出了好远，我还不知怎么回事扭头一看脚上还挂着一截地管带。从地上爬起来拍着手上身上的灰尘有些哭笑不得。看看周围的人她们好像什么也没看见，都在拼命往外运，谁也没空欣赏你的难堪。跌倒了爬起来继续干，别无选择。今天我摘了99斤，真棒自己给自己点赞。“5号摘170斤数她摘的多啦，比领班还猛”。“我让你不争气，我让你不争气，明年就不带你来了”，18号用自己的右手打自己的左手，边打边振振有词。“哈哈哈……”宿舍里大家又笑得前俯后仰。“哎哎16号呢，这么晚了怎么没见她进屋呀”，有人问。“在外面呢，今天又比别人少了吧？年纪一大把了，摘的不算少了，还非要和年轻人比，唉”。有人答……
　　十、下雨了
　　“今天下午6点半有小雨，夜里有大雨，现在尽量加快速度，能多摘点就多摘点。”老板更着急了。第二遍摘10多天了，老板一天比一天催的急。满天星把我们叫起，吃饭速度还要快，因为每天早上吃饭时，老板就搬一个凳子坐在厨房看着我们吃，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好像怕别人多吃似的，直到最后一个吃完，他才站起来。说实话看到他瞪着鹰眼坐在那里，我就吃不下饭，心里特反感。所以看到吃饭的人少了，我拿着馒头就走……晚上满天星回家。可谓是披星戴月。
　　“这里的天还真奇怪，说什么时候下雨，就什么时候下很准的”。这不今天从早到晚天都阴沉沉的，一直没下，刚6点半左右雨就沥沥淅淅地下起来了。“唉这老天还就是不帮忙，说下就下起来了，不摘了，快点装车回家”，老板无可耐何地说。其实下雨我们挺高兴的，我们终于可以休息一天了。摘棉花期间不下雨是不可以休息的。晚上吃过饭心里就轻松多了，躺在被窝里听着外面哗哗地雨声，心里美滋滋的。这下好了明天不用起床那么早了，也不用干活了。大家都很兴奋，“趁晚上没事往家里打一个电话吧”。年轻的已躲起来和老公在说悄悄话了。年纪大的因没手机干着急，“领班让我用你的手机给家里打一个电话吧？我带的有号吗”。I6号老太太不好意地说着从兜里掏出纸条。“可以，谁没手机都可以打，还有2号大姐几天前就给我说了。”领班说着接过16号的纸条，按上面的号码拨通了电话。“给，你接”领班把手机递给了老太太。“喂，喂怎么不说话，”16号着急、激动地对着手机喊。“还没通呢”，领班说。轰侧耳倾听的我们都笑起来。“喂……”那边的声音，“喂，咱家老母猪下仔了吗”?“哈哈哈……第一句话就问这呀?”大家笑的眼泪都出来了。16号在大家的笑声中激动地打完了电话也笑起来。“哎，该2号打了，天天念导打电话，今晚好好说说，啊，我给你拨通电话”，领班又把手机给了2号。“喂，吃饭了吗？”第一句，“早睡啦”那边。“咱家黄瓜苗栽了吗？”第二句，“栽啦”。“菜棚上的薄膜盖上了吗?”第三句，“盖啦”。“好，挂了吧”。“没啦?念叨几天就3句话啊？也不问问想你没?“18号忍着笑望着2号的脸问。大家早已笑的不行了，“唉呀笑死我了，肚子痛”，有人捂着肚子滚到床上……
　　“反正明天休息，今晚咱们多乐呵乐呵，猜谜语吧，谁会尽量出让大家猜”，我来说：“女人戴胸罩，打一地名”。10号在被窝里露着头说。“洗澡间”，“女儿国”，“不对，不对”，10号摇头。“哪是哪呀除了这两个地方，女人不会戴个胸罩乱跑吧”?18号一说，大家又笑起来。“哎还有地方卧室对吧”?“不对，不要瞎猜了我告诉你们吧，内蒙古”。“哈哈哈……”听到答案大家又一阵大笑。“再来一个，再来一个”，“男人穿内裤，还是打一地名”。“男人穿内裤，这是哪里呀？”几个人手挠头自言自语。“宝鸡呀”，啊，我们恍然大悟，又笑起来。欢声笑语持续很长时间，大家才慢慢进入梦乡……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天亮了还在沥沥淅淅，9点多钟老板才叫：“今天早上没饭，一会你们起床后自己选几个做饭能手，包饺子，炸油饼趁着不干活改善改善生活”。瘸老板站在外面对着窗户大声叨叨。“好，知道了哥”，领班把头伸出被窝大声回答。“起床，起床不早了，一会吃点东西再睡，反正今天的任务就是睡觉，”一人说。大家也早醒了就是不想起来，到这时也有点饿了，就陆续坐了起来。“我给你们演一个日本兵吧”，只见18号头戴顶黑色的带护耳的黑皮帽子，破绿色上衣，胖腿裤子裤口束在袜子筒里。双手拿一根黑木棍，像端着枪一样一瘸一拐地在床上转悠，嘴里还念念有词。走到16号身边，用“枪”指着老太太“花姑娘的起来”，大家都被她的滑稽像逗乐了。起床后有几个勤快的大姐去做好吃的了，其他的有打牌的，一方便后继续躺被窝里休息的，有聊天的各干其事。“吃油饼了，吃油饼了”，领班端了一筐刚炸的油饼让大家吃，能休息又有好吃的也算是种幸福的感觉吧，我们都很开心。“咦，16号呢，出去方便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吧，怎么还不回来？”领班问。“那不是她回来了吗”？门口的大姐指着红柳林那里说。只见16号脸色苍白，走路蹒跚。原来16号太要强，早上本来起床就很早，结果她起的更早总赶在吃饭前多摘一点。这样劳累过度刚才去红柳林方便时晕倒了，当她醒来时发现地上好多羊屎蛋儿，她才感觉到自己躺在地上了………“你再拼命干，我就让老板把你送回家”，领班生气了。“是啊钱是挣不完的，要量力而行”，别人也劝她……
　　吃过饭大家睡觉的睡觉，玩的玩。“我们俩出去转一下吧”？22号大姐笑着对我说。“好吧”我们两个出去了。雨后的空气更清新，新鲜的空气直接进入你的肺里，且带着泥土的清香爽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