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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乡村女人随笔 / 拾跑花

拾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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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起床感觉右手手腕好痛,还以为晚上睡觉压到了。借着灯光一看肿了。“我的手腕怎么会肿呢”?我抬起手腕给大姐看。“很正常,第一天摘棉花用劲不均匀,过几天就好了”,领班看着我笑着说。吃过饭别人照常上班了,我也不能逃避呀,只有用左手摘。一天只摘4、50斤,少就少吧没办法。l6号“老太太”这几天可开心了,因为她也是数得着摘的多的。第一遍棉花摘完了,老板说再让它多开几天等基本全开时再摘。明天去他朋友家摘,朋友家有30多亩地,离这80多里远。明天要早去并带上自己的碗筷,吃他们家的饭,要我们尽量一天给他们家摘完。我们当然愿意,因为谁也不想在家闲着。
  “同志们吃饭了”。“这个周扒皮才几点呀?”18号揉着眼埋怨。“起床,起床已6点了”,领班打开手机看了一下说。我感觉干一天的活不是晚上最累,而是早上起床时最累。由于累了一天躺在床上,身体就是铁,床就是吸铁石(磁铁),身体躺在那里像被粘住了似的,一整夜就没翻身,腰酸、背痛、腿抽筋一点不夸张,且双手发麻拳头就握不成。(摘棉花期间一直是这样)。但真的起床了,什么事也没有了。这就是我们常说的人不易惯吧。大家都极不情愿地起床了。我们刚吃过饭老板已把车打开了隆隆作响,好像在催我们快点走。我们带上“作战武器”爬上车。老板开着车在旷野中直走,右拐,左拐,左拐,右拐。一会儿我就想不起来我们从哪个方向来,现在又向哪个方向去。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发现一个村庄(就是他朋友家住的村庄)。几间土房子,泥土垛的围墙留一缺口装上破铁栏门,就是大门大门口站着一高个黑瘦的五十多岁的老头向老板大声打招乎,并比画着什么。他就是老板的朋友,我们的车在他身边稍停一会儿,老板明白他的意思后就开着车直接把我们运到了目的地。
  这是在河堤下面的一块棉田,走下河堤也是一条柏油路通向另一个路口。柏油路边就是今天的“战场”。“哎呀他们的棉花全开啦,白白的多好看”,“棉桃很大,摘两三朵就一大把”,“快点摘吧,摘的慢了恐怕摘不完”。大家议论着,领班已数好了棉垄按号分下去。大伙早已做好准备整装待发了。不用老板催都自觉地在属于自己的棉田里争先恐后。我的右手歇了几天,不肿了,手腕摇几下也不痛了。这下好了左手锻炼了几天,两只手都会摘了,不再走在最后面,心里有点小高兴。“哎你们看一下16号两手多快,手乱抓一气,抓着掉着还要捡,多费事”,“还不如慢点,抓一把是一把”,“她太要强你又不能说她,说她她会生气的”。听到议论我抬头看到左偏后点儿,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正手忙脚乱地摘,像有什么急事繁忙中还不忘瞥一眼前后左右的人。“他们家的棉花比老板家的好摘多了,今天都尽力摘,比赛一下看谁摘的多”。领班鼓励说。其实领班不说大伙也都在明挣暗赛。花棵不高又全开了,10多分钟就虚虚地装满一袋,爱坐的把袋子往下按,按实后坐在上面摘,左边摘两大捧,右边摘两大捧,再往前伸伸腰左右两边又四捧,坐着不动半袋棉花不按就满了,直到袋子实实的实在按不动了,才从腰上卸下来,由于棉花太多系腰间的带子已勒的找不到系的活扣了,急了抓住一布头就拽,结果活扣又拽成了死扣太气人了,要么把系扣转到前面耐着性子解,要么干脆拽断,把手勒得生疼。有的跪地上摘,周围摘完了再往前爬一下,直起身继续左右摘,爬着摘着袋子先放前面摘半袋,再把袋子扭一旁在腰上带着走。22号大姐个头不高又瘦适合站着摘,她不习惯戴帽子和手套,本来就不白的皮肤显得更黑。黑黑的手背风刮曰晒下更干燥被棉枝棉壳挂出一道道白印,有的露出血丝像两人打架被抓伤了一样,指甲缝里全是灰尘,洗了手像没洗一样,这样的手拿吃的,不是饿极了是吃不下的。从早上6点多站到晚上9点多,除中午10多分钟吃饭时间坐一会。我真佩服她的毅力。她话很少一天都在埋头苦干,摘的也挺快,一袋袋的棉花在她身后不停地立起来。
  “吃饭了同志们”,老板不用扯着嗓子叫了。“今天怎么过的这样快,还没摘多远就该吃饭了”,“但摘的比平时多”,“今天恐怕摘不完了”。议论着大伙一个也没想去吃饭的意识,手不停地摘着。“好吧你们怕耽误时间,我给你们送到跟前,走哪呢?走10号那垄吧那里好走”。他不说还没人注意,10号是蹲在地上摘的,坐左边摘右边的,左边的棉花棵被压倒在地,花棵根部的枝叶全残废,再坐右边摘左边的,左边的摘完了,右边的棉花棵也向外瘫倒残废,这样左左右右棉垄里像过了压路机,几乎是平的畅通无阻。“怪不得瘸老板今天这么孝顺把饭送到跟前,是看好路啦”,轰,大家都笑起来,不知是笑10号,还是被18号逗乐了。“今天老刘没饭吃,啊,看她还说蹊跷话儿”。“咦,管的宽了吧,哪条法律不让随便说话啦?”两人又呛起来……“快点吃饭,今天干不完明天再来,该吃就得吃饭”,领班边解袋子边说。“是啊是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有人附合。大家赶快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碗筷盛菜,用沾满灰尘的手的大母指和食指拿馒头,白白的馒头上前后两个黑指印,大家也很自觉拿住哪个是哪个不再挑捡,端着菜碗或坐棉垄里或坐棉袋上或蹲着吃起来。“吃完饭先把上午摘的合一下袋子,下午让地老板先拉走一车,不然下午再摘一次拉不完”,瘸老板边抽烟边说。
  10分钟左右大部分都吃完,喝两口水继续干,吃瓜就怕耽误时间。烈日依旧但今天没人叫热,每一双手就像弹琴一样抖动不停。一朵朵饱满的棉朵纷纷跳出妈妈的怀抱,躲到袋子里与妈妈捉迷藏。无论大家怎样卖力,太阳下班时还有三分之一的棉花没摘完。“不要摘了,赶快把袋子整一下准备装车,不然又看不见了,找不到袋子干着急”。领班停下手里的活,前后左右都喊一遍。只有16号还在着急地摘着,其他的都在把自己的袋子集中在一个地方准备装车。最后面的两位大姐是姐妹俩,她们也把自己的棉花袋子拉到了靠地头的位置。由于棉花几乎开完了,所以摘过后全是白花花的棉壳。地老板直接把棉花车开到了地里,走着装着,车上有一壮小伙在摆袋子。最后面的两位大姐先把自己的袋子装上了车,地老板先让她们在地头等一下,不要私自回家以免走丢。等车走到我们这里棉花已堆好高了,我们只有把袋子举起来,小伙子趴在花袋堆上尽力向下伸手拉住袋口一下子拉上去,棉花袋子全装上车了。这时晚霞也下班了,半个月亮开始值班,星星也在忽闪自己的大眼睛。“你们全坐车上,离家很远,路你们不熟走丢了很麻烦的”。地老板在隆隆地车响中大声说。“这么高的车怎么上去呀?不要说年龄大的,年轻的也爬不上去”,没人敢上。“没关系把你们的手给我就行”,车上的小伙很自信的笑着说,只见小伙子往下站了站,一手拉住车栏杆一手斜下伸着。的确我们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让他抓到你的手,你就会一下子飞上车,小伙子像提棉花袋子一样把我们这些胖的、瘦的人袋子一个个提上棉花堆。
  太高了我们不敢往下看,只是一只手抓紧袋子,另一只手互相拉着,或手或衣角或胳膊。“领班数一下全坐上车没”?老板仰着脸叫。“没呢,还有两位大姐没上来,她们先走了说到大路上再坐”。知情者大声回答。老板无耐地摇摇头开着车慢慢向前走,虽然车走的极慢,但我们在车上还是左右摇摆的厉害惊了一身汗,不断发出一惊一诈的声音,好容易上了河堤拐到了来时的大路上。我们才慢慢安静下来,“那两位大姐呢?前面也没有,不会这么快就到家了吧?”老板可能着急或生气了吧,也不问了,只顾开着车飞奔,路上没人,只有远处的车灯在一闪一闪地和天上的星星打招乎,还有耳旁呼呼的风声。车到院门口停了,院子里堆了一堆上午摘的棉花袋子。“咦他们家不是在路这边吗,怎么又跑路那边了”?“你迷方向了吧,本来就在这边”。有人转晕了。“别说了快点问一下老板娘那两位大姐回家没”?领班着急地说。“没有啊,刚才我还在大门外看,没一个人回来”。老板娘在厨房伸出头回答。“坏了,坏了,人走丢了,黑灯瞎火的往哪里找啊”?领班急了。“别着急我骑摩托再到地里看一下”,瘸老板边推摩托边说。“找不到可咋办”?“也怪她们不自觉,说让她们在地头等,却不听话……”“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再等等吧,一会不回来,我们今晚不吃饭不睡觉也要找”。大家在大门口着急地看着去棉花地的方向。半个小时左右,“嘟嘟嘟……”“呀找到啦,看,她们俩在摩托后座上呢”。“太好了,太好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原来她们想到大路上等车,结果她们没上河堤顺着棉花地边的柏油路走了,走到另一个拐弯路口才意识到自己走错路了。“怎么办呀姐,天这么黑,我们又没拿手机,就是拿了也不知道别人的号码,怎么办?晚上又这么冷?”妹妹几乎要哭出来了。“我们不能再走了,再走真的会走丢的,还是按原路还回吧,就坐他们家地头等,看有没有人来找我们,没有的话我们就躲在棉花地里等天亮再回家”,姐姐打定注意说。就这样瘸老板很快找到了她们。“天不早了赶快洗手吃饭,吃完饭就过称,你们还要回家太晚了你们就没休息的时间了”。大家随便洗一下手、脸,刷一下碗筷就开始盛饭吃饭。先吃完的找自己的袋子,拿着手电筒照照个,扒扒那个,是自己的拉一个地方,不是自己的扒一边。饭慢慢都吃完了,都开始找自己的袋子。“让我用一下电灯我的一个也没找到呢”。“我也照照这个是不是我的”。“我的找完了坐袋子上等着找车上的袋子”。一会工夫袋子山都各就各位了,“我的还少一袋,到底在哪里呢?”16号拿着手电筒扒扒这个的,看看那个的都不多,号也没错。“是不是你记错了,一会看车上有没有?”地老板看她着急,忙说。结果车上的袋子卸完了还是没有。“啊!啊i啊i”,16号疯了般大叫,本来今天她摘的慢,心里就不痛快,现在又丢一袋更气了。“别急别急你只要确定你的袋子数量没错就不会丢,没找到就不过称,啥时找到啥时过。我现在骑摩托车带你到地里找一下。”又耽误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了。开始过称,今天大多数都过百斤,少的也90斤以上,当然也有几个7、80斤的。16号90斤比别人少了几斤,气的一晚上就不说话。“明年你不要再带她出来了,她太要强,气性也大,万一出什么事,你要负责任的”,有人小声好心劝领班。“本来今年我不想带她来,60多岁了,怕累出什么毛病,但她非来,也确实她在家也没闲着过,什么活都干,身体也硬朗,但不知她脾气这么急,唉……”。领班无可耐何地说。
  “快拿上自己的东西我们起轿回家,姐,今天事儿还真多,搞得我一愣一愣的。”瘸老板一颠一颠地去开车。车又进入旷野,不过是漆黑无边的大地。远处闪烁的车灯给黑幕增添了一点亮光。这时天上的星星能亮相的都亮相了,天文爱好者都应该在这里观测天象,因为这里的天空还没被污染,深蓝的夜空星星密密麻麻,既使很遥远的小星星也目光清澈,晶亮晶亮的。头顶白色的银河系两边牛朗织女正在这美丽的夜晚隔河相望,眉目传情。善良的北斗星一会在车后方,一会左方,一会又在右方,不管车怎样转它都会提醒你,北在何方。大家在车上热闹了一会,现在都安静了,头上戴着帽子或围巾,蹲在车箱里背靠车栏,双手插入袖筒,头低在双膝上,随着车频率来回摆动。这情境让我想起了电视上演过的电视剧,有关下乡知青在北大荒的镜头,不觉有些好笑……我们到宿舍已零晨一点,困、累、收获都是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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