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剑气化形

　　“轰隆隆！”
　　一声巨响如雷声般炸响在空中，瞬间传遍了整个小天地，引得此地所有人皆是抬头望天。
　　“这晴天霹雳是为何？”辰箫子仰头看着这碧空万里的晴空，不解道。
　　“灵儿！”道尘从草庐内走出，对古灵儿道：“我需去趟洗剑池，你先去跟你陈乾师兄玩一会。”
　　见道尘行来，辰箫子做了一礼。古灵儿疑惑道：“你不是说还不准备去吗？”
　　道尘抬头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眼前这湖面，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用不了多久这处空间就将破碎。”
　　辰箫子闻言浑身一凜，躬身问道：“前辈意思是这结界已是不稳？方才那声霹雳便是这阵法濒临崩溃之前兆？”
　　道尘点头，古灵儿也是明白，赶忙道：“那你快去把那洗剑池里的宝贝拿出来！”
　　道尘摇头道：“目前我还只有把握通过那洗剑池第一阶！若是我在第二阶受伤，你需要跟陈乾他们在一起。”
　　“灵儿也要去看！我拉上陈乾师兄他们一起去。”古灵儿听闻道尘可能会受伤，也不由得担心起来，转而又出声道：“要不等这里崩溃了我们再出去？管他什么宝贝，不要了就是。”
　　“前辈若是不嫌我辰箫子修为浅薄，我愿作灵儿姑娘的护道之人！”辰箫子郑重道。
　　“不可！”道尘拒绝，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这护道可非同儿戏，那可是和凡世间的仆人并无两样。在其他宗门不是没有护道之人，不过其被护之人大多都是各大宗门年轻一辈中的翘楚，长辈安排护道皆是为了护其成长，日后能担当宗门大任。而古灵儿一介凡人，辰箫子却是实打实的上清境第五重天，这可不是一般人有胆量说出口的话。
　　“老人家，您就别再折煞灵儿了！”古灵儿一脸无辜道。
　　湖心岛洗剑池，道尘负手立于竹台中央。一道身影相对而立，身上玄天道衣，头上玉冠束髻，此人神色淡然鬓发随风，正是这洗剑池幻化的另一个道尘。
　　古灵儿、辰箫子和天字峰一众人等皆已到齐，另有多名其他宗派剑修旁观。陈乾看着洗剑池中迎风而立的两道身影，不禁出言问道：“师兄可真是气定神闲啊！师妹，你说那丰神如玉也不过如此吧？此等英姿，我若是名女子恐怕也会为其倾倒。”
　　陆诗雨闻言脸一红，没有作答。古灵儿却是取笑道：“陈乾师兄，你家那位老头子允许你断袖吗？”
　　“灵儿妹妹，你可不能瞎说！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陈乾赶紧岔开话题道：“师兄为何不用剑？莫非？”
　　陆诗雨点头，郑重其事道：“能学会师祖的沧澜剑意，师兄恐怕早已达到剑气化形的地步了。”
　　果然，只见道尘体内真气流转，剑气逐渐凝于掌心化做剑锋，这便是剑气化形。剑气化形是剑道修为达到一定程度的表现，无剑可化形，其利可削铁如泥。若是配上宝剑再将剑气凝于剑锋，那便是非仙剑不可撄其锋。
　　道尘抬手，剑气所化剑锋一指，一欺身便如利剑出鞘。而那洗剑池所化的道尘也是剑气化形，同样的动作以雷霆万钧之势袭来，始一接触，两人便已出招十数次。看不清两人相交的身形，没有花哨的剑招，也没有炫目的剑芒，只有两道剑锋和一阵金铁碰撞之声。所有的剑法剑招都已融入了这看似简单的一击。
　　“人剑合一，这可是我等剑修梦寐以求的啊！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达到师兄这等境界！”陈乾感慨道。
　　“那师兄回去可得多问问紫霄师伯。”陆诗雨道。
　　“问他？得了吧！他只会说一句……”陈乾话说一半，朝身后一名师弟示意道。
　　那名师弟装模作样，一拂下巴空无一物，摇头接话道：“人剑合一！水到，则渠成！勤修，则自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也。”
　　陈乾一摊手，朝陆诗雨耸肩道：“你看！一模一样！”
　　众人一阵哄笑。
　　随着一道刀剑碰撞之声，两道身影错开各自显现，短短数十息内两人已过招逾百。道尘剑气内敛，依然气定神闲，而那洗剑池所化的身影则是渐渐淡化。
　　“消失了？”观战之人惊道。
　　“这就完了？我什么都没看清啊！就这么过了？”陈乾似是不敢相信，诧异道。
　　“应该是过了，不然那洗剑池所化之人不会消失！”
　　“那接下来就是第二阶了？”
　　“不知这第二阶又是如何！”
　　身形虚化消失，结界光幕变幻。仅数息之后，原地又有一片光影闪烁，同样的又是凝聚出一道身影。看着眼前这道身影开始凝聚，道尘脸色一怔呆立场中。
　　“这洗剑池还真是毫无新意，又……”陈乾话刚出口，看着洗剑池中那道凝实的身影赶紧打住。
　　“这……”陆诗雨也是一惊，看向身旁。
　　“怎么会是……”辰箫子也是望向一旁。
　　场中再次显现出的身影一袭淡紫素裙，嘴角含笑如霞，正是古灵儿。古灵儿看了又看，以为自己眼花，向周围之人问道：“那是我？”
　　众人点头。
　　道尘站在洗剑池中央没有丝毫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之人。良久，道尘转身迈向场外朝陈乾等人走去。阵法并未阻止道尘离去，这道结界不过是为了防止试炼时剑气外溢对周遭造成破坏，若是试炼之人自认不敌或者力竭便可自行离去。
　　道尘下了竹台，光幕自行落下人影散去。陈乾看着走下来的道尘，不解道：“师兄为何弃战？”
　　道尘看了一眼古灵儿，没有回答，只道：“此地阵法濒临崩溃，你们还是趁这段时间在这洗剑池内勤加修炼，出去之后恐怕再无此等机会！”
　　“原来如此！从早上那道晴天霹雳来看，此地阵法确已不稳。”陈乾点头，又对身后诸多师弟道：“接下来我等定要争取时间多来此处磨练，务必在这阵法崩溃之前精进自身剑道修为。”
　　“是，师兄！”众人齐声应道。
　　回到草庐，道尘也并未向古灵儿多做解释，只称这阵法不稳，所显之人皆是在此地之人，而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更多的时间将用来修炼，感悟这一战所得，为日后与这洗剑池第二阶再战做准备。今日洗剑池内这一战虽然看似短暂，但是对道尘来说也是受益良多。古灵儿也未多问，一心只希望道尘能安全顺利的通过这第二阶试炼，早日将那宝贝拿到手好让她开开眼界把玩把玩。
　　听闻道尘接下来将参悟剑道，辰箫子立马毛遂自荐担负起古灵儿的护卫之职，虽然是在道尘短暂的闭关日子里，却也足以见其心。见道尘没有拒绝，辰箫子更是欣喜不已，能为道尘做点什么事情他也是颇感欣慰。不管是从道尘的修为和修炼时间，还是从其道术造诣和剑道境界，在这强者为尊的修仙界，辰箫子的敬仰之情是由心而发，当然还有那日的救命之恩。
　　道尘通过洗剑池第一阶的消息瞬间在这小天地内传开，有人惊于其不仅有极其高深的道术造诣，却还有如此精深的剑道修为。剑十一通过多方打听，得知了当日道尘所施展的便是玄天宗前任道主玄暝子的沧澜剑意之后也是开始刻苦勤修。陈乾认为沧澜剑意重现世间对玄天宗来说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所以他和陆诗雨并未多做隐瞒，而是有意向同门师弟们透露令其传开。随着天字峰众人不知疲倦的进入洗剑池历练，此地阵法不稳即将崩溃的消息也是不胫而走。剑宗一众弟子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也是疯狂的进入洗剑池，就连上次重伤的剑十三也拖着旧伤谨慎的进入过两次。毕竟众人皆是心知肚明，此地若是崩溃，日后怕是再也寻不到如此好的磨练剑道的机会了。虽然洗剑池一次只能进入一个人，但是好在各人实力不等，有的甚至在那洗剑池所幻化之人的剑下走不过十招，所以也并无出现为争这洗剑池历练机会而大打出手的情况。
　　几日来，古灵儿也是乐得清闲，每日依然游山玩水，不过却是在辰箫子和天星子的陪同下。古灵儿古灵精怪活泼开朗的性格也是惹得两位五百多岁“老人”的疼爱，两人苦修一生皆是未曾娶妻收徒，故而膝下并无子女，加之对道尘的景仰更是对古灵儿宠溺有加。不仅每日陪同护其周全，更是不知疲倦的为古灵儿讲述着这修仙界的奇闻轶事。两人不同于道尘，辰箫子和天星子作为散修在这修仙界摸爬滚打，寻遍名山大川游遍凡间各地，所见所闻丰富而奇异，说起这奇闻异事来更是令古灵儿听得入神，这可比凡间的那些说书人说的要精彩百倍。
　　随着时间推移，古灵儿脸上的担忧之色却是越显浓烈。来此地已逾半月，却依然未见清池身影，虽然问过道尘确定清池跟随赵楚梵会很安全，但是终不见人难免会为其担心。令古灵儿担忧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则是道尘。从辰箫子和天星子处得知这洗剑池第二阶并不容易通过之后，古灵儿便更是忧心忡忡，她亲眼见过剑十三重伤的样子，虽然二老对于道尘有着绝对信心，却依然无法解开古灵儿胸中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