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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汉末风雨一九零 / 第四十七章 箕关之战

第四十七章 箕关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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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年的凌汛期并不会长久,今年亦是如此,只要再过三四日,波涛中的冰棱渐渐稀释,黄河的水位便会落潮,到这时河南河内之间能够安然行船,背靠黄河的郭汜便也能适时接受到南方洛阳的支援,哪怕河内的据点全部丢失,他也能牢牢钉在河阳湛城之间,安然等待董卓主力在南方的大捷。
  但现在他已经没有时间再等待了,一颗血淋林的人头高悬在郭汜阵前,下方挂着三方官印,阵前士卒全部得知了新县失守的消息,一片纷纭杂乱,郭汜把几个带头传播新县失守言论的士卒全抓了斩首示众,又派心腹在军中假称这是对面扰乱军心的计策,那旗上头颅绝非王兴头颅,终于在短时间之内安抚住惶惶的军心。
  但真相是什么?新县的黄巾没有经验,没有采取措施挡住溃败的逃卒,郭汜在次日早晨对于新县完全失守便已心知肚明,但对于郭汜本人而言,这根本是无法说出口的军情,少数的几个知情部将一旁愤怒地斥骂守军无能,但一切都于事无补。
  “通知好各军,准备迎战。”陈冲窥伺着对面军队的调度,郭汜的军阵已经变了,原本修缮健全的防御工事上,各样旗帜正在来回穿梭,最显眼的变化便是骑兵出现在军阵的前列,这就是要冲击进攻的信号。
  “司马,我有一事不明。”赖秀目睹这几日的战事变化,无不如陈冲原本预测,心中对陈冲的才能已是心悦诚服,但是作为一名还想在兵道一途上更进一步的将领,他毫不犹豫地向年龄相近的陈冲问道:“虽然郭汜老巢已失,但是郭汜营地深沟高堑,我军不能攻克,郭汜只需待黄河复平,便可安然而退,司马如何断定郭汜一定会出阵而不是坐守?”
  “赖都尉,你要明白,你知道这一点,我知道这一点,郭汜知道这一点,但是董军士卒不知晓这一点。”对面的军阵仍然在不断地调整移动,虽然陈冲不能看见,但他知晓那些军阵中士兵脸上惊惶的表情。“即使再精锐的军队,倘如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归,只有坐守愁城,那这支军队的军心士气是决计无法依靠的。”
  纸是包不住火的,尽管一时间郭汜安抚下军心,但是这只是权宜之计,黄河凌汛消除之前,愈来愈多的证据必将证明新县已经失守,如此下来,即使郭汜筑造的营防如何坚固,也无法用溃散的军心来防守,如此一来,只能趁现在军心尚有可为之前,攻破刘备韩浩联军的防线。
  郭汜的决心不可动摇,他将竭尽全力组织这一次攻势,无论这次突出去多少人,至少自己一定要活下去,他有远大的前程,似锦的未来,还有英武成才的长子,牙牙学语的幼子,美貌体贴的妻子,他无法想象自己死后的光景,这使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一夜沉默,攻势在清晨阳光升起时展开,当炊烟尽数消散,饱食一顿后的董军将士背朝初阳,手持干戈,森森的铁甲闪烁黝黑的亮光,郭汜将亲卫骑兵调派到前锋,以显示自己与士卒同心的意志。
  置之死地而后生,自韩信井陉一战后,这种战术已经被发扬光大,背水一战中,死中求活爆发的战力是极为可怕的,即使平常纪律松散的军队,在这种绝境下也会变得执行力坚决。归兵勿遏,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不要与敌军死战的道理,所以和韩浩商议完毕后,两军在战阵之中留了两道不大不小的豁口。
  看似生路,实则死路的命门。
  马蹄声奏响大战的序幕。两道豁口,陈冲是想逼迫郭汜兵分两路,分散军力,但郭汜仍然执意将全部兵力投入其中一道,两千铁骑奔雷般冲在最前,至联军阵前,呼声大做,山呼海啸,一时间气势冲天,联军将士为之气短。
  第一队骑兵没有受到多大的阻拦,除了两边十数个北箭雨射中脖颈的骑士,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就穿过了整个联军的阵线,这让此屯的屯长充满了如置梦中的荒诞感,骑兵突破步军阵线,下一步该做的,就是调转马头,向背朝自己的步军实施冲击,如此反复,腹背夹击,在冷兵器时代,再强大的军队也难以抵御,何况刘备韩浩联军素质远不如己方。
  只是之前郭汜下令只能往西冲,毋须东顾,在没有命令的前提下,贸然回击,恐怕将导致己方后续部队无法配合,进而阵脚大乱,反为敌军所趁。
  犹豫之间,却闻得在另一侧有军马嘶鸣,关羽一马当先,手持斫刀挥手就将他头颅砍下,背后骑兵一拥而上,将那些正在联军背后徘徊的骑兵们驱赶向西。
  这正是陈冲留下的第二步计策,将骑兵全部置于大军后方,只等郭汜骑兵冲出豁口,便使骑兵尽数出击,务必将郭汜的骑兵全部驱逐出战场。
  在兵力接近的情况下,想将对面全歼,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任务,所以刘备陈冲关羽韩浩等人最后定策,就是放出骑军,全歼步军,用少量骑兵将冲出阵线的董军骑兵打乱,而后对在跟不上骑兵速度的步军进行最后的合围。
  如今第二步实行的十分成功,一路无惊无险的董军骑兵冲出联军军阵后,正要喘一口气,却被关羽带领的精骑再三冲击,不少骑士措不及防之下,接连被砍倒在地,即使有不少董骑脱离了战场,但是建制几乎完全打乱,无法达到组织反击的程度,大多就乘此机会向西冲去。
  可战争的态势并没有因此像陈冲预想中那样倾斜于联军,原本在最前线的赖秀扯马前来向刘备报告,语气焦躁:“明府,现在我军合围之势虽成,但是董军着实能战,我军以二敌一,竟然还不能占得丝毫便宜,如此下去,我军虽能胜利,但是伤亡之大,不堪设想。”
  这大大出乎了几名将领的预料,刘备陈冲等望向战场,两军厮杀正酣,大部分董军骑兵已经突出到兵阵的后部,灿灿的金光下,远处战马在旷野上徘徊游走,鞍上还有骑士的大多已经向着地平线奔驰,少部分不愿离去,但也在战场外踟蹰不前。
  战阵之中,两条分明的兵线冲击到一起,形成钢铁碰撞的浪潮,伴随着看得见以及看不见的血花,听得到以及听不到的怒吼与惨叫,激烈胶着已经不足以形容,双方的血肉都已经交融到一起,猩红的眼眸还有嘶哑的呐喊,在朝阳下成为惨烈的叹息。
  己方军士的意志不如敌方坚定,所有将领都产生出这样的感受,董军剩下的步军已经明显感受到前方的豁口正在逐渐挤压变小,但他们的步伐仍然没有变得凌乱,即使最前方的战线已经厮杀得犹如身处人间炼狱,但他们仍然决意向前,步伐使前方的血沼不断扩大,仿若大地的伤口正在不断地被撕裂。
  虽然在策略上己方占据优势,但是对方求生的意志显然已经压过一头,士气本就是此消彼长的事情,在自己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士卒一般会较为懈怠,而此时敌军显示出可怕的战力,则将士卒变得更为胆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正是一样的道理,联军的士气已经有几分低沮了。
  没有等陈冲开口,刘备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随即在一片迟疑中下令,停止合围,将原本缩小的豁口重新放松,放弃歼灭董军步军的计划,让郭汜带领军队尽数西奔。
  前线将士如蒙大赦,韩浩也不愿在此战中如此耗费兵力,见刘备军先后退,他也即刻随之命将士略微后退,郭汜原本正卡在步骑的衔接之处,见前方生路打开,当即奋力鼓舞士气突围。
  如水银泻地,郭汜军尽数从豁口中突出,原本严整的军势,硬生生挤出豁口,忽然就散开来,之前的厮杀中,董军已经有大量的军官伤亡,在刚刚松懈的情况下,大部分行伍都开始散乱,但这些对于死里逃生的士卒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虽然背后还有敌人,可在眼前,就是康庄大道!
  逃!这是活下来的董军士卒的唯一想法。
  追!这是改变思路后的联军将领的一致思路。
  董军由死里逃生变成各自求活,联军则是由围歼战转而为击溃战,转变的时机极短,但刘备抓住了这个时机,那么大战就此结束,决战只能变成追杀。
  公元二十五年,云台二十八将之首邓禹,为刘秀拜为前将军,率领精兵二万,由河北入河内,跨过太行山,出箕关进取河东,由此拉开了刘秀政权攻取关中的序幕,汉室的中兴从此开始。
  公元一九一年,太师董卓心腹郭汜不敌河西太守刘备,于新县为刘备所重创,自湛城过新县入箕关,溃兵拥堵,箕关险峻而不能守,为刘备所夺,万余军队只剩四千溃兵逃入仍然为白波军所控制的河东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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