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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青衫儒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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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掌柜没来由的苦笑一声,没曾想自己的一句玩笑话竟惹来眼前这学塾先生摘下了自己头上那戴了一个甲子的卿玉冠,若是早知如此,他也不会去动那个少年。
  “打个商量如何?”
  红衣掌柜且退且催动手掌握着的茶壶,一点儿也没耽误,他小心翼翼的望着眼前出离愠怒的读书人,却始终不忘商人本色,依旧想讨个便宜。
  眼见着围绕着红衣男子周遭的水幕如帘,翻涌之势犹如蛟龙走江,学塾先生李暮秋并不着急,他只是珍而重之地整理好手中的卿玉冠,掸落了方才剑炉破开散落的灰尘,他抬眼凝望水幕,淡然处之。
  红衣掌柜苦笑不迭,他终于是想起了往昔,也终于想起了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读书人本来的样子。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
  学塾先生李暮秋的话让赵指鹿如坠冰窟,四个不含丝毫感情的冰冷字句自他口中说出在旁人听来,竟然还有些疑似仙音绕梁的感觉,不过其中杀机,只怕是只有他赵指鹿才能听出罢了。
  赵指鹿望着眼前这一甲子来被人称作“好好先生”的读书人就站在原地,可却确确实实有一种被人步步紧逼的凝重感,他只得步步后退,直抵铁匠铺子的墙根,无路可退方才停下脚步,手中的茶壶已经被他捏的表面浮现如冰裂一般的纹路,其中的茶水依旧源源不断地增强着水幕。
  少年站在先生的身后,看呆了眼,虽说与眼前的先生认识的时间不长,可大抵是知道了先生的性子,不温不火,总给人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感觉,就好像天下再难的的事,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却没想到,那名叫赵指鹿的红衣掌柜一来便将先生触怒,变成了一个少年从未见过的先生。
  李暮秋缓缓转过身子,他双手托着卿玉冠,郑重其事地将它递到少年的面前,对正在愣神的少年轻声说道:“拿好,师兄帮你教训教训他。”
  少年木讷地伸出双手接过先生手中的帽冠,满面的疑惑,不解眼前先生此话何意,却见先生复又转过身子,双手抱拳拱了拱手,轻道了声“得罪了”,尔后身形如电一般暴射而出,一双手金光闪烁穿过了水幕便将那半个身子都骑在墙头上正准备一跃而下的红衣掌柜拉了回来!
  “哎呦!”
  红衣掌柜哀嚎一声,整个身子便摔落下来,屁股着地,险些摔成了八瓣。
  李暮秋将赵指鹿抓下墙头,随后又是五指成爪想要将坐在地上揉着屁股的红衣掌柜拉起,哪成想那赵指鹿眼见李暮秋伸手,便一个打滚,也不顾红衣上沾染泥土,便滚到他的脚下,一把便抱住了他的小腿。
  “哎呦,打人啦!读书人动手打人啦!”
  赵指鹿“哭”的是声嘶力竭,抬起手一把抹在脸上,也不知是鼻涕还是眼泪,反正就是一股脑便抹在这腿的主人的裤管上。
  李暮秋李大先生有些哭笑不得,抬起的左手停在半空迟迟未落,看着脚下红衣男子有些过火的表演,不知该说些什么。
  却说这赵指鹿,平日里嘻嘻哈哈,不着边际,别看他对着自家的伙计吆五喝六,可真到了面对自己不敌的时候,这不要脸的劲儿可就上来了,能求饶就求饶,在他的世界里,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哎呦,打人啦,疼死我了!”
  赵指鹿一边抓着李暮秋的裤管一边抹眼泪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看着学塾先生的表情,见其一副哭笑不得的嘴脸,他心中便有了定数,十有八九,是逢凶化吉了。
  听着红衣男人一声盖过一声的“哀嚎”,李暮秋摇了摇头,无奈的笑道:“就这样,还是一方地仙,成何体统?”
  赵指鹿并未起身,右臂搂着学塾先生的小腿,左手一抬,悠哉地朝着嘴里灌了一口茶水,他稍一拧身,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侧卧在地。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脸皮算不得什么,你要,你拿去!”
  李暮秋终是放下了手,他轻抖了抖腿,脚尖轻点躺在地上的红衣男人手臂,“起来吧。”
  赵指鹿抬头看了看那脱了帽冠的读书人,春风吹散他的发鬓,虽是一身儒衫,可怎么都给人一种大魔头的感觉,那卿玉冠就像一道枷锁,一直束缚着眼前的这个读书人。
  “你得保证,我起来了你不能打我,谁不知道你李大剑仙的能耐,我可打不过你!”
  红衣男人紧了紧搂着李暮秋小腿的手臂,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娘子般的模样,着实让人有些忍俊不禁,这不,一旁的少年便没忍住,噗嗤一声儿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
  红衣男人有些恼羞成怒,他险些忘记了这不是平日里私下两人的时候,而是有一堆外人在场,再怎么脸皮厚,当着一个孩子的面儿作出如此作态,实在是让他的老脸没地儿搁。
  李暮秋看着红衣男人无奈的笑道:“还不起来。”
  红衣掌柜赵指鹿悻悻然起身,像是犯了错的孩童,被先生无奈的呵斥了一番,低着头。
  少年觉得有些好笑,可他却不敢明目张胆的笑出声,只能双手捂着嘴,肩膀一耸一耸,尽量地憋着。
  红衣男人没好气的剜了一眼少年,便不再理会,他双手微垂掸了掸沾在红衣上的尘土,一脸正色的问道:“你找这蠢牛铸了个什么神兵利器,竟然把剑冢的守墓人都招来了?”
  李暮秋眉头舒展,随着身旁红衣男人的视线抬头一起仰望长空,那柄印象中无往不利的剑,此时正与那红衣男人口中的剑冢守墓人纠缠不休,飞剑带起的丝丝缕缕白云,依稀像是少时求学,所见的仙人模样,手持仙剑,开天辟地。
  “符剑。”
  赵指鹿听闻李暮秋的话,心中有些不解,他脱口问道:“符剑?”
  突然,红衣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由得眉头轻皱,悬在腰间扣住玉带的手猛地一紧,他问道:“你是说……?”
  这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学塾李先生突然朗声大笑,他三步并作两步,近乎缩地成寸一般来到一直负手望天的紫袍男人身旁,大声说道:“弟子不才,愿意一试。”
  ……
  青天白日之上,那名自剑冢而来的剑客手持墨剑傲立于云端之上,一头霜雪银丝无风自散,一挥一砍之间,青锋之上百丈剑罡锋锐无匹,直逼得那直冲云霄而来的七星岚夜步步后退,暂避其锋芒。
  老人持剑横于身前,挡住七星岚夜的一次刺击,随后横剑半扫,剑罡带起的云气如惊涛拍岸,气势凌然,见眼前这柄虽然锋锐无匹但无人驾驭的飞剑,他朗声笑道:“此剑无主,可就要归于老夫咯!”
  虽然如此说说,可真到了让老人降服飞剑,他可是万万不敢,之所以口出如此之言,便是想看看,这飞剑的主人到底是谁,仙凡一战,天上天下的剑修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无不闭关隐居,不显山,不露水,他们的佩剑大都被剑冢之主搜罗埋入剑冢之中,像如今这般大张旗鼓的显露神剑锋芒的,不多见,甚至说是不见。
  就在七星岚夜在犹如旋涡般的云气中苦苦挣扎之时,自地面突然激射而出一道金光直奔那剑冢老人的面庞,那剑冢老人面容一紧,连忙抬手横剑于前,墨剑虽只有寸许宽,但其上的剑罡却是浑厚无比,只听得金铁交鸣一声,剑冢老人的身子便不受控制一般朝身后倒射飞出,嘴角溢出的丝丝缕缕鲜血在天际划出一道殷红的痕迹。
  直至飞退百里,剑冢老人方才顿住身形,眉宇间流露出的凝重有如凝水,他望向不远处漩涡中心的那名青衫儒士,持剑的右手颤抖不止。
  他瞧着远处的青衫儒士有些面熟,仅凭金身法相一指便逼退自己,可见那人实力之强,可就算想破了脑袋,他也未曾想出,文庙哪位圣人还活在世上。
  剑冢老人右手反扣墨剑,左手竖起食、中二指立于胸前,躬身问道:“敢问是文庙哪座圣人驾临此地,剑冢周温见过前辈。”
  这自称蔡奴的老人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朝着随手一挥衣袖便挥散运气旋涡的青衫儒士行了一礼,也不由得他不行礼,若真是当世大儒现世,那可是与他家主人平起平坐之辈,他一个晚辈后生,失了礼节,成何体统?
  ……
  且说青衫儒士朗声请愿,一身紫袍的雷蟒颇有些好奇,他“哦”的一声,收回视线转而望向身后躬身抱手行礼的青衫儒士,他笑问道:“怎么,你想试试?”
  李暮秋有些激动,浑身气走游龙,连带着袖袍也被吹得鼓鼓当当,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即将扑兔。
  他双目如电,抬头望天,眼神中的战意高昂,被压制了太久太久,他都忘记自己到底该是个什么模样,就,借着这次机会,放纵一次吧,“想。”
  自入文庙以来,青衫儒士就变得谨小慎微,毕竟是戴罪之身,怎敢与他人争雄?师兄弟几人当中,属他刻苦,却又属他卑微,师尊踏入圣人道,了却了凡尘俗世,其门下这些弟子亦是跟着水涨船高,渐渐都有了称圣的学问,可学得多,不知道的就越多,被道理磨平了性子。
  这是第一次,青衫儒士如此斩钉截铁的展露自己的欲念。
  紫袍男人轻轻一笑,“准。”
  紫袍男人的话音刚落,青衫儒士随即双臂舒展,一双长袖如苍鹰展翅,先前与那红衣掌柜斗法之时所展现的金身法相再次出现,迎风见长。
  金身法相与青衫儒士的动作一般无两,青衫儒士右手高高抬起伸出食指朝着云海一指,一道金光自金身法相高抬得右手食指激射而出,随后青衫儒士猛地一踏步,身形如龙直冲云霄,右手轻轻在袖子中那么一抖,挥动的长袖发出一阵音爆,如石子入湖,一圈波纹以他为中心迅猛朝外扩散,云气旋涡被这一下,吹得灰飞烟灭。
  青衫儒士白皙修长的手掌轻握住云气旋涡中的七星岚夜,丝丝缕缕的气沿着经脉自五指灌入其中,一道白芒,两道白芒,三道白芒,直至第五道白芒亮起,云端之上绵延千里亮如白昼。
  “五星么?够了。”
  那自称剑冢周温的老人神色凝重,站立云端另一边的那人哪有半分文庙走出来之人的气息,他持剑的那一刻,就连四周的风,都有些暴戾。
  眼见着那人手持那柄吸引自己而来的宝剑,一道道光芒穿透云层,与七彩的霞光相互辉映,美轮美奂,可周温知道,越是平和,愈是暴戾!
  他扣剑执剑指手礼不知几个片刻,直至听见那人的喃喃自语,右手握住墨剑剑柄的手心不由得紧了一紧。
  “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终于,周温不再沉气隐忍,他如剑一般的白眉微微轻皱,右手五指猛地一撒,墨剑犹如一条尺长的游龙游弋于他的周身,而他则如一棵老槐,扎根云端。
  云海另一侧,脱去卿玉冠的青衫儒士除却身上穿的青衫,已经不能算是儒士了,他矗立的云海之地,十丈之内再起波澜,五星之力化作漫天剑意,自长剑冲出直冲天际复又如陨石坠地,直撞云海,掀起万丈风暴!
  “御!”
  苍老的声音急促响起,周温未曾想到,对面那位不知名的前辈竟是说出手,便出手,毫无道理可讲,可殊不知,最开始,他那天外一剑,也是很不讲道理。
  说破大天,终归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罢了。
  墨剑游弋的速度陡然一顿,倒悬在主人的面前,眨眼间,剑光一分七柄一模一样的墨剑围成一个剑圈抵挡在周温的面前,八柄墨剑浮现出八幅图样,组成一卷浩瀚如烟的画卷,万剑御疆图!
  云海起浪,波涛汹涌,一男子手握五星,如山崔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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