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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人间自是芳菲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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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徒二人乘着风雪而去,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慢慢淹没在恢复如常的风雪之中,此时的乾元大街上寂静无比,所有人都用恍然大悟般的表情望着离去的二人。
  “原……来,原来老头儿这么强啊。”
  陈姓青年看呆了眼,活了小半辈子了,黑甲铁骑便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厉害的,没想到啊,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天地间的剑芒与漫天的银雷同归于尽,风雪也随着天地的解禁而飘洒下来,疤脸将领下意识的伸出手,点点晶莹的血花落在黑甲上,他猛地握住了拳,劲力鼓荡,在空气中轰出一道涟漪,仿佛握住了力量。
  曹全安自三十三重天狼狈坠落,黑色的玄衣胸前印衬着几朵梅花,那吸风纳雪的剑鞘依旧背在背上,如一口古井,毫无波澜。
  “咳咳,师兄的雷部敕令,还是如此的难缠。”
  曹全安的身子摇摇晃晃,如剑一般的锋芒也尽数收敛不似先前峥嵘毕露,疤脸将领慌忙上前扶住曹全安,生怕他老人家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曹全安怔怔的望了望复又纯白的天地,“这雪啊,下了半年有余了,何时停啊?”苍老的话音满是无能为力无奈,跌落在疤脸将领的怀中,昏了过去。
  这雪一刻不停,仿佛这贼老天漏了一般疯狂倾泻,方才王梦白与曹全安比斗时被那剑鞘吸走的皑皑白雪又重新在乾元大街中积攒,看过戏的人们依旧还是普通人,有的拍了拍堆积在身上的清雪重新坐回摊位前发着呆;有的则是一直望着天空,想要看看二人是否在天空中留下了什么。
  疤脸将领将曹全安扶进军队中的马车后翻身上马,他猛地一勒缰绳,那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嘶嘶嘶”的叫声响起,如黑龙般的铁骑便复又上路,朝着城外未知而去。
  师徒二人回到了破庙,这一路上王拾梦将心中所有的想法都问了出来,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而一旁拄着旗子深一脚浅一脚的王梦白却是一句都未回答,王拾梦也不恼,自顾自的说个不停。
  “师父,原来真的有仙啊!”
  少年背靠着供桌双手撑着两眼望着破庙外的天,而王梦白则是盘膝而坐摆弄着火石,“咔嚓,咔嚓”,火星四溅,干柴碰到烈火,自是如蛇一般。
  “这仙人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呀?”
  少年跳开供桌一屁股坐在火堆旁,全然不顾地板的冰凉盘膝坐下,双手穿过两腿中间抚在地上,双眼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两颗星辰,包罗万象。
  “咳咳,咳咳。”
  终归是受了伤,人间第一剑的剑可是那么好接的?王梦白的身子压得更低了,单手捂着嘴不住地咳嗽着,用力的五指将脸掐的变了形状,却依旧止不住这伤心伤肺的感觉。
  “师父,你怎么了!”
  王拾梦连忙起身来到王梦白的背后轻轻地拍打着,焦急的神色抑制不住的从清秀的少年面容中流露出来,“老了,老了,接不住师弟的剑了。”
  王梦白稍微直起了腰,用尽力气才止住了咳嗽,他轻轻的拍了拍身旁的空地,示意王拾梦坐过来,“梦儿,可想见识一番另一个世界?大抵便是陆地神仙,一剑破天,红粉枯骨,满是,争斗的另一片天?”
  少年心气翻涌,师父所说的另一方天地曾是这些年少年魂牵梦萦的天地,曾几何时从师父口中听说之时还不相信,如今这一切都发生在眼前,不由得不心驰神往。
  “想。”铿锵有力的回答代表着少年坚定地信心,想要见识一下新天地,梦寐以求啊。
  “哈哈!不甘愿平凡,不甘愿屈于人世浮沉,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老人的话引起一阵咳嗽,可是话语间的潇洒纵意却是饱含红尘的积累,他并指成笔,在地上疾书,一道以青莲仙人的诗为蓝本的符箓便画了出来,金光熠熠。
  老人单掌拍在这符箓上面将其吸起,这符不同于寻常的符,其本身毫无作用可言,但是一股子精气神融在其中,老人将这道符打在少年的身上,顿时便有一股如同青莲仙人上身一般的潇洒自如。
  少年闭着眼睛体会这符箓中的意境,仿佛曾经那个青莲居士又回到人世一般,肆意饮酒,醉时舞剑,趁着月光作诗百首。
  少年享受的表情被王梦白尽收眼底,高品符咒不是谁都能体会到其中的意境的,当初流浪人间无意间碰到的小小孤儿,如今已长成男子汉了呀……
  王拾梦缓缓睁开了眼,不知何时起自己竟然半卧在火堆旁,一枕黄粱梦,不似人间醉,一股子酒香扑面而来,肚里的馋虫都要被勾出来了。
  “师父,我这是怎么了?”
  王拾梦想要坐起身子,不知怎地,手脚一划,竟是在这青石地上摔了个大马趴,趴在地上的王拾梦真实的感到了自己四肢的酸软。
  “哈哈,师父这神仙醉可好喝?”
  王梦白戏谑的望着趴倒在地的王拾梦,大手捋着为数不多的胡子,“酒不够,为师这里还有。”,王梦白一时兴起,大手连挥,如泼墨般挥洒自如,不多时便在面前虚空画出一道符,这符箓不似以往金光大冒,反而是一片清冷的雪色。
  王拾梦看呆了眼,这道符箓成时如同有一股吸力一般,破庙院落中的积雪被这吸力吸过来覆在符箓上,一旁的师父嘴中念念有词:“奉天敕令,化雪为酒,大梦回春符,去吧。”
  王梦白大手轻挥,这道雪色符箓便朝着火堆飞去,一壶清酒便出现在火堆上,酒壶上印着方才那道符,符的冷色和火焰的暖色形成鲜明的对比,熠熠生辉。
  “温一壶酒,讲一段事,徒儿可愿听?”
  “当然!”
  王梦白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大腿,双眼轻合,一段往事便如潺潺流水般娓娓道来……
  世间本无仙,只不过是想成仙的人多了罢了,传闻千百年前一位自称天道的老人怜人间悲苦收下五名弟子传授技艺造福于天下,五人终日在这茫茫群山中习练所学,不知山外终何时。
  时间慢慢流逝,天道老人越来越苍老,而五名弟子却个个出落得英俊挺拔,不复懵懂的孩童身形,终归是熬不过时间啊,老人仙逝,五人悲痛欲绝,将师父的骸骨葬于绿水青山之中。
  五人为师守灵七七四十九天,相约下山闯出一番天地,将师父所教遍传天下,造福万民,可谁曾想,一切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王梦白回忆到此处,顿了顿,抬手指了指天上,笑着说道:“那儿啊,是仙界,可我们更习惯叫它‘恩师冢’,那里,葬着我们的师父啊。”
  王梦白眼角滑落两行清泪,可嘴角却是划起一抹挥之不去的笑意,仿佛一抬头便能看到师父的音容笑貌,那个膝下五子承欢的满头霜雪的老者,在山间田野中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
  王拾梦听得哑口无言,随着王梦白的手指抬头望着天,却只看见雾茫茫的一片雪白,再无其他。
  王梦白动了动手,一道符箓虚空而成印在渐燃渐灭的火堆上,将熄的火堆如同浇上了一大勺滚烫的油一般火苗一窜三丈高,一副画面在火焰中缓缓浮现。
  画面中一人持剑对天,其身后如山岳般巍峨的巨剑虚影高耸入云,云海的深处中似有恶龙咆哮,阵阵惊雷如瀑落下,粗如峭岭般的雷接连劈落在持剑仙人法相之上,遮天蔽日。
  那人不退反进,那身后的巨剑虚影随着那人大剑横挥直冲云霄而去,巨大的剑身在云海中搅弄,云海翻腾,天地间风云突变,龙卷席地,如蛟龙翻腾!
  云海仙人甚是震怒,手中一方方印离手冲天而去化作九十九重天上遮天蔽日的四个大字“奉天承运”朝着傲然立在虚空之上的剑仙!
  剑仙遥望游弋于天幕之中的四个金色大字,震怒不已,双目浮现一抹血色,声若粲雷怒喝一声,与身后的巨剑法相融为一体,“我要这天幕,开!”
  天幕上的四个大字被缠龙绕凤的巨剑虚影拦腰斩断,“奉天承运”化作点点光羽洒落人间,云海升腾,一方布满无数剑痕的印玺重新回到云海仙人的手中,而一道身躯自长天而落,片片剑碎随其而落,葬入大地。
  王拾梦面色凝重,被这幅篝火中的画震惊的无以复加,“师父,这,是师叔么?”
  王梦白拿起架在火焰上温着的仙人醉满上一口,“好酒”,一抹嘴揉了揉王拾梦的头轻声道:“是呀,梦儿,你师叔的剑,便再也没有了。”
  “那最后的结果呢?”
  王拾梦仿佛回到了儿时,也是这样的夜,也是如此的火光,听着长醉的老头儿讲着那些从未着调的故事,而自己却听得津津有味,每逢师父临睡时,都要将后面的结局问清。
  王梦白仰天哈哈大笑,一扬手中的酒壶便将其中的仙人醉尽数灌倒在嘴中,世间难见的美酒顺着王梦白的下颌流洒,一身破烂不堪的棉衣前襟被仙人醉浸湿,散发着浓厚的酒香,烈酒入喉,仙人醉倒!
  王梦白摇摇晃晃,身子倾倒,“人间自是芳菲尽,遥望仙道不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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