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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遥望仙道不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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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朗星稀,天空不再白茫茫一片,纷飞的大雪也也停留在子夜,寺庙中响起一阵和谐的鼾声,伴随着跳动的火苗此起彼伏,少年双手抱膝怔怔的望着火焰,回想着方才那震撼人心的画面。
  师父早已叮咛大醉睡去,王拾梦添了些柴火,将这火烧的旺些,望着火光映衬的师父与自己,轻声道了一句,
  “晚安。”
  不知天将几时,天光将欲破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破败的庙门倾落庙中,金黄刺眼的阳光轻轻抚摸着王拾梦的眼皮,王拾梦伸手揉了揉惺忪睡眼,望了望依旧破败不堪的庙宇,如今这庙宇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王拾梦慌了神,也不顾满身的霜雪,径直站起身子在破庙中高声呼喊,
  “师父!师父!你在哪里?!”
  然而这里除了风雪声,再无其它声音回应,只有一遍一遍的“师父!”响起。
  王拾梦在这不大不小的破庙中四处翻找,就连缺了一半身子的铜像也被他搬离原来的位置,王拾梦用尽全力去寻找师父的踪影,哪怕只有一丝痕迹。
  这破庙地方有限,王拾梦反复不停的地翻找一遍,两遍……
  终归是走了,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仿佛昨夜之前的一切如幻梦一般,王拾梦无助的跪下怔神,突然他猛地用双拳捶地,如擂鼓般咚咚咚的声音在这破庙中响起。
  王拾梦的双拳满是鲜血,早已燃烧殆尽的火堆将王拾梦的手刮刺的满是疮痍,两行清泪从他的面颊留下,紧咬的银牙挤出愤懑的几个字,
  “为什么!?!”
  就在王拾梦双手拄地低头留着泪时,被王拾梦擂打散开的火堆中一抹青芒一闪而过,落入王拾梦的眼中。
  王拾梦见火堆残渣中似有什么东西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连忙膝盖向前蹭了几下双手连连扒弄,被火堆烧的漆黑的地面上青芒越来越盛,待完全扒开,一道淡青色的符咒在地面上浮现出来。
  恰逢此时窗外一缕阳光经过,这符箓像是活过来一般,竟是飞了起来散发出耀天青光!
  王拾梦下意识的用手臂将眼睛挡住,防止眼睛被刺伤,却没看见这青光符朝着他迅速飞来!
  “额!”
  还未作出反应,只来得及发出轻微的一声,王拾梦便昏倒过去,而此时印在胸口的青光符如夜空中最明亮的那颗星!
  不知何时,王拾梦悠悠醒转,放眼望去,入目便是漆黑一片,
  “师父,是你么?!”
  王拾梦站在一处圆台之上,四周一片漆黑,一束月光自天上洒落圆台,偶有海浪拍击的声音响起,黑暗剥夺了王拾梦的视觉,但是声音告诉他,此时应该是一片海上。
  “师父?!师父?!”
  一声声呼喊从圆台上响起,可四周除了海浪的声音是如此的静寂,王拾梦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
  王拾梦站在圆台的边缘努力远眺,希望从一片的漆黑中窥透些什么,可是即便他再努力,终究一无所获。
  王梦白不知所措的围绕着圆台来回踱步,双手架着下颚不住地思索离开这里的办法,就在这时,自漆黑之中冲出一道青芒直奔圆台而来!
  青色符箓来到王拾梦面前三尺凌空停下,其上青芒四射,一道旋涡扭转,符箓的一笔一划扭曲缠绕,化作了一道身影,凌空而立!
  “徒儿。”
  青色虚影赫然就是王梦白!
  王拾梦惊喜异常连忙向师父那道虚影奔去,却忘记了此时此刻自己所站之地不过方寸,一时间险些摔进漆黑如墨的海水里!
  就在一念间,青色虚影单手一捏,一道风符闪现而出,一阵狂风席卷而出托住双手乱舞的王拾梦将其缓缓扶回圆台。
  王拾梦一屁股坐倒在圆台上不住地喘息,这与生俱来的旱鸭子怕水的本性甚是折磨人。
  “我就知道师傅不会离开我!”
  王拾梦脚心相对双手扶住猛咽了一大口口水抬头望着漂浮在天上的师父虚影,这虚影不同往日,一副仙风道骨模样,虽然年轻了许多,但王拾梦一眼便认出了这就是师父。
  王梦白负手立于虚空之上,低眉望着坐在圆台上抬头看着自己的徒儿片刻,便自虚空踱步而下,其每走一步,脚下便升起一朵雷莲,片片雷莲化作一道又一道雷符环绕在王梦白周遭。
  待王梦白身子落在圆台,双脚站定,环绕身旁的道道雷符首尾相连化作通天雷蟒,雷蟒冲天而起仰天长啸,竟在这如墨般的海洋上空引来阵阵天雷!
  这雷声轰鸣,轰天裂地,王拾梦只觉得脑袋如遭雷击,一阵一阵的疼痛,满地打滚。
  与此同时,那如墨般漆黑的海面波涛汹涌,天雷激起海浪,足有五尺之高,奋勇翻腾的海浪朝着中心圆台扑击而来。
  王梦白单手起符,口中念念有词,“奉天敕令,如封似闭,封符。”
  一道紫芒浮现在王梦白面前,他单手一扬这道符冲天而起悬停在圆台之上,自自紫符中散发出一片紫芒将圆台笼罩,墨海翻腾,却不能对圆台造成什么伤害。
  “行了,不要伤到我徒弟。”
  得到王梦白的命令,雷蟒自虚空而下盘绕在圆台一侧静静的朝着王拾梦吐着信子,一双狭长的蛇眼望着捂着脑袋不住翻滚的王拾梦。
  过了好一会王拾梦才从恍惚的精神中解放出来,但是头晕目眩的症状却还稍有存在,王拾梦轻轻地拍打着太阳穴,企图得到一些安慰,墨海也渐渐平息,渐渐地恢复到波澜无惊。
  没了墨海兴风作浪,那道紫符化作一道流光回到王梦白的体内,王梦白大手一挥,一道深绿色的符箓从其袖口飞出印在王拾梦的印堂消失不见。
  要说这符箓神奇,被那深绿色符箓一碰,王拾梦只觉得神清气爽,方才被天雷震得发昏的脑子变得异常清醒,就连体力也有所恢复,拳掌变换间雷光闪烁。
  望着自己的变化,王拾梦诧异不已,握拳、撒开,握拳、撒开玩的不亦乐乎'雷光时有时无,一阵一阵紫光在不大的圆台上闪烁。
  “行了,徒儿,别玩了,为师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王梦白伸手揉了揉王拾梦的头,言语间俱是宠溺。
  王拾梦放开了手刚想要站起身子,师父的虚影却是伸出一只手压住自己的头,不让自己起身。
  “徒儿,可否记得昨夜看到的画面?”
  王拾梦索性双脚脚心一合双手一撑舒舒服服的坐着,“当然记得。”
  “好,当年你三师叔一剑开天幕,断了仙凡通路,也断了那九天之上仙人入侵凡界的念想,可二师弟惊才艳艳,将那破损不堪充满无尽罡风的通路打穿,仙界,将卷土重来。”
  王拾梦听得云里雾里,眉头紧蹙,不知这其中之事到底是如何发展,只得开口相问,
  “师父,我那几位师叔到底是什么人啊?”
  王梦白笑了笑捋着青白色的胡须轻声说道:“大抵是仙界帝王,人界隐者,魔界第一罢了。”
  王梦白的一番话让王拾梦的眼睛瞪若铜铃,因吃惊而大张的嘴迟迟无法合上!
  “我的妈呀,真的假的!”
  王拾梦下意识的说出这句,待反应过来想要收回却已是被师父听了去,只能捂住嘴掩饰自己的尴尬。
  王梦白的幻化虚影挺拔如杨,仰望漆黑如墨的天空,一只手负于背后另一只手不住地缓缓地捋着胡须,“真的。”
  “世间本无仙,天道有智,怜天下可怜人,遂授仙法于我五人,旨在我五人尽所学助世人度过苦难,我五人并称天道五子。”
  王梦白单手成爪朝着身后墨海一吸,一引,一幅墨卷缓缓在王拾梦面前展开。
  画卷上画着五人,左侧为首的一人脚踏玄符,手中拿着一份手卷,仔细看去,“通天符箓”四个大字散发着熠熠光辉。
  王梦白指着左数第一个说道:“这便是为师,通天符箓的传人。”
  说着,王梦白又将手移到第二个人身上,只见这人面容凝重,一身恢宏气势如滔滔天威,其手中拿着一方印玺,这印玺之上雕龙画虎,其下一侧有玄武驮印,而另一侧则是朱雀展翅,印玺的下方刻印着无数细小的铭文,不知是些什么。
  “这第二人姓张名为止,所学为奉天真言,辅以天谕之玺,实力不在我之下,也是他,创下了开天辟地之壮举,自成仙界。”
  说完,王梦白单手在张为止的身上一抹,画卷便完全变了样,只见其中张为止双手托印对天,从印玺中幻化出四圣直插云霄,一圈圈铭文从印玺本身浮现。
  张为止双手一松,天谕之玺迎风暴涨,不消片刻便与天同齐,印玺之上“奉天承运”四个大字熠熠生辉,轰鸣一声,苍天被这天谕之玺轰出个大窟窿,张为止一跃而进,不知所踪。
  画卷再次恢复到五人一幕,王梦白将手放到第三人身上轻轻一抹,另一幅画面缓缓浮现。
  意气风发的男子持剑对天,云海深处无数仙人站立其中,为首一人祭出仙印,而他却以一剑破之,这天幕都被其斩断!
  “这第三人想必你也知道了,他便是你的三师叔,素有剑圣之称的曹全安。”
  “四师弟乾易练术法练的入了魔,妄图测算天机而被反噬致使神志不清,竟也学着二师弟开天裂地自成魔界,不过四师弟醉心于术法,却是无入侵人界之意。”
  王梦白指着画卷上一身玄衣的第四人缓缓说道。
  “最后一位师弟姓仲,名行,乃是天下医之始祖,药典传人。”
  最后一人身着素色长衫,手中药典无数药材幻化成型,展现人间。
  王梦白为王拾梦一一介绍起四位师弟,王拾梦也听得津津有味,每看一幅画面,便如同身临其境般,时而化身剑圣一剑裂天;时而化作符皇一符灭一城;又或许似魔界至尊测算天地;又或许如仙一般缥缈;亦或是手持医典悬壶济世。
  王梦白虚影见徒儿痴迷于画中便也默不作声,只是轻轻地将手放在王拾梦的头顶,一阵虚晃,虚影便化作流光没入王拾梦的体内。
  ……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待王拾梦回过神来,空气中便只剩下这一句。
  话音落,王拾梦只觉一股困意袭来,上下眼皮止不住地打架,缓缓的躺倒在地,一声若有若无的话复又响起,
  “为师自为人间争得一百年。”
  ……
  依旧还是破庙,风雪依旧,人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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