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上毉上兵 / 第十五章 召“公议”专治顽劣

第十五章 召“公议”专治顽劣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第十五章召“公议”专治顽劣
  然而,商会才成立了不到三个月,吴霸山又以“李望公不熟悉商家事儿”,竟提出由他来做会长。他的这个要求,自然是遭到了众会员反对,可李时深却是觉得这三个多月来,灸里镇确实太平了许多,因而便尽力地说服了大家,把个会长的位置让给了吴霸山。可是当上会长的吴霸山,渐渐地不去理事、议事了。他还把那些不喜欢的乡绅、族老全给挤兑了出去,又糊乱地弄些他认可的人拉进来充数。直把个商会弄成了吴家的会所一般,而且,镇上的风气也越加弥漫着铜臭味儿了。
  吴霸山的一再胡为,最终招致了乡绅、族老们的更大不满,也引起了李时深的极大反感。最终李望公决定召集“公议”。
  正是一场古老的“公议”。致使骄横一时的吴霸山终于明白了何谓望公的“声威”,也让他领教了啥叫“斯文不可辱”“古风不可欺”的礼法威严。
  当日巳时,灸里镇及附近的乡绅、族老齐齐汇集到了久里镇的“公议堂”,吴霸山当然在邀请之列。
  其实,吴霸山最初接到请柬时,他是不想参加的。只因听镇上的人说,凡有幸被邀请出席“公议”者,皆是些有头脸的人物,加之老娘、夫人也都一再怂恿他参加,他才应允了下来,并依时出席了“公议”。
  他刻意着了套新装,夸上盒子枪,在多名家丁(打手)簇拥下,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公义堂”。可当他们一行人走进大门时,却被门卫拦住。一同随行的管家吴佑忙把请柬递上,可守卫的值护官看过请柬,只是冲吴霸山拱手说:“吴会长请进!”并冲管家及那些家丁说,“诸位留步。”又指着侧门旁的一小屋子说,“你们可以暂到那‘公休室’候着。”
  吴霸山看一眼那“公休室”,见已有车夫、许多闲杂人在那儿聚着,晓得这是规矩!便冲跟来的管家和家丁说:“你们也学着点!都他娘的老实地呆着在这儿。”说完,便甩起长袖,大步地往里去了。可他刚跨过第二道大门的门槛时,又让人给拦下了。那人冲吴霸山拱手说道,“吴会长,我是这里的护场——左护使。名叫‘尉迟德公’”又指着一旁的人说,“这位是右护使。”那右护使便过来冲吴霸山拱手自我介绍说,“在下姓窦,单名一个‘威’字。”
  吴霸山见他二人长相凶猛威武,说话声如洪钟,便知二人武功高强。但在他眼里也就是俩听差的。所以,他很不以为意地拱下手说,“啊,二位!见教了。”说着,便要往里走。
  然而,尉迟德公却指着他夸着的枪说:“吴会长,这里是‘公议堂’!依照规定,除了守护,余众皆不得带枪械入内。”他指着窦威说,“还请会长把枪交给右护使,由他先替您保管着。”
  吴霸山见说忙按住枪,身子不由地往后一退并气恼道:“啥?你俩开他娘的啥玩笑!老子这家伙,从来是不离身的。”一旁的窦威却绷着脸说,“这是规矩,您得交出来。”尉迟德公也极严肃地说,“这是‘公议堂’,又不是比武场。难道,会长不是来出席‘公议’的嘛?”吴霸山听了,自是一愣,尉迟德公又指着堂中央的两排护卫说,“再说,有他们值守,谁敢生事?”吴霸山看了一眼那些如“月牙状”对开站着的武士。虽说他们手中多是些大刀长矛,也个别肩着鸟铳的,但一个个威武本色全不亚于蜈蚣山的弟兄。他想了想,最终极不情愿地把枪交给了右护使窦威,随即跟着右护使尉迟德公来到内堂的堂下。
  右护使尉迟德公向台上的李时深报告道:“望公,吴霸山吴会长业已到会。”说完便退了下去。吴霸山站在原地,环视着台上台下。却见台中央端坐着李望公,而在他的右边坐着族老,左边是乡绅,而台下却立着一人(此人是医养堂的护院马忠)。他正交叉着手,面无表情、昂首向着会场。
  见没人过来招呼自己,吴霸山立时大怒,他指着台上骂道:“嘿,都他娘的瞎了!俺的位置呢?”一族老冲他说道,“今天,你的位置就在下面。”而一乡绅则是说道,“吴会长,今议之事,关乎你的去留。你就……”
  吴霸山不容那乡绅把话说完,即怒声骂道:“就你娘个蛋!”并冲台上的人蛮横地说道,“老子从前坐的,好歹也是个头把交椅!”又气汹汹地指着李时深的座序说,“如今你们不叫俺不坐他那位置也就罢了,咋连个边座也没有俺的?你们也太不把俺当回事了。哼,你们不伺候爷,爷今俺还就不来了。”说着,他一甩手便要转身离去。可是他走近了那二道门,却被左护使尉迟德公和右护使窦威拦住了去路。
  “哟嗬~,”吴霸山见状,忙先扎下马步说,“咋的?还想扣下老子!”他怒目相向地冲窦威喊道,“快把枪还俺。”窦威则客气地说,“公议结束!自会还你。请会长回去。”吴霸山这才意识到,这“公议堂”是进来容易出去难。
  他慌忙退了一步,将先前的马步变作“丁步”架式,并大声地说道:“他娘的!还当真不叫走啦。那就来吧,俺倒要看看你俩凶煞,还有那些个‘铜罗小鬼’咋来拦俺!”说着,便要趋前开打。
  突然,李时深冲他大声喊道:“别呀,吴会长。您还是先回到这儿坐吧。”他又冲一旁的人说,“去,给会长搬张椅子来。”吴霸山回过头来,却见那椅子竟然搁在了刚才他站过的地方。
  他不禁火冒三丈,即快步跑向李时深,并指着大大骂道:“你个自以为是的小佬儿!还不快给老子下来,你那位置就俺的。”说着,他便要跳上去。
  可他不及跃起,却已被紧撵上来的尉迟德公和窦威按住身子。吴霸山忙缩身后闪,并怒指他俩骂道:“你这俩天杀的!今老子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俺山大王的厉害!”他话音一落,即斜刺着窜近窦威,并假意挥掌劈其头盖骨,窦威不知他使假竟径直右格下扳,吴霸山见他上当,就势带住其手腕再借力一拨,竟将个窦威推出三步开外;而恰好此时尉迟德公从旁插入,却险些与窦威撞上。匆忙之下,尉迟德公虽是收住了脚步,可身体还是因惯性歪向一旁。为求平衡其双手竟不由向上外摆。见有如此大的空当,吴霸山岂容错过,他一个抢步,即使出一个大甩背硬是把身壮如牛的尉迟德公甩出了一人多高。不过,尉迟德公也算是一流的高手,虽说,他身材魁实,身形却是相当灵活,只见他于半空中猛一个鹞子翻身,即轻身落地,再一个旋身扎下马步。而窦威也正好滑步到来。他二人对视一眼,即做出了个“游龙戏珠”的二打一架式。
  李时深则忙起身喝道:“都住手!”并冲吴霸山问道,“吴会长,你真想坐我这个位置嘛?”吴霸山则黑着脸说,“费话!俺就是个坐头把交椅的主儿。”
  “哦,还有这一说呐。”李望公却是笑了笑后,重新坐下并冲两边的人问道,“诸位,哪一位来告诉他,啥样的品德才坐到这上面来,并一直坐稳了?”
  “我来吧。”一族老起身,冲在座的作了作揖后,便对吴霸山问道,“会长,您自认德行如何?”吴霸山见问,当下便脸红着吭哧地说,“嗯…嗯…还行吧。”
  “还行?”那族老叮他一句后,即冲两边的族老、乡绅问,“诸位以为呢?”大家纷纷摇头、叹息。吴霸山见状,忙结巴地指身旁的椅子说,“那…哪俺也不该坐这儿啊!”
  “吴会长!你以为我等愿意与你同座哪?”一乡绅站突然起身问道,很快便有人说,“吴会长一准是觉得自己本事不小!故而,应与诸君平坐。”吴霸山闻说,却是大言不惭地应道,“那是当然!”他指着台上的人说,“论富贵,俺不比你们那个差。”又嘿嘿地笑着指着尉迟德公和窦威说,“论武功,俺也不比他俩差。俺…俺就是少了点学问,不然,俺也算得上是能文能武啦。”大伙听了一时都笑了起来。
  李望公也笑了笑,并注视着吴霸山说:“嗯~,看来会长的自我感觉还不错!那好吧,都说‘文不失武,武不弃文,一张一驰,谓之道也!’哪咱就先把这公议的事搁一搁。”他即冲着台下马忠说,“马师父,那就允你跟吴会长过几招。”
  马忠忙抱拳冲李时深应道:“是!望公。”又对吴霸山说,“吴会长,请!”吴霸山听说了,这才认真地打亮起马忠。他见马忠精瘦,中等个儿,双目炯炯;一眼便知他是个颇有功夫底之人。
  吴霸山不敢轻视,暗自运足了力道,再说了声:“承让!”即迅猛打来。然而马忠却不避让,而是硬碰硬地先格住了他的一记劈挂捶,再打蛇随棍上的滑至其肩胛,倏尔猛力一抓,吴霸山顿时咧起嘴来,并欲抬腿侧踢,却被马忠单脚拐住。吴霸山再想用力时,其肩胛已痛得要碎一般。他只好歪着身子,顺从地跟着马忠那手上的力道走到椅子旁。
  马忠将他往下一按并低声说道:“请会长入座。”可吴霸山偏不欲买账,硬是挺着;马忠便用力一按,吴霸山才一屁股坐下,可随即又想站起,马忠只便在他肩胛上狠劲一捏,再次沉声说道,“请入座!”
  吴霸山痛得忙护着肩胛,连声喊道:“哎呀呀!俺坐了,俺坐了。你…你快给老子松手!”说着,吴霸山“嘭”地跌坐下去。领教过马忠的厉害后,吴霸山既不敢反抗,也不敢逞强了。他知道马忠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而且他完全可以轻易地费掉自己的一边膀子。
  吴霸山老老实实坐下后,一边揉着肩胛,一边冲李时深说:“俺服了。俺文武是不行!那位置俺不想坐了,俺退出。”说着,起身要走。
  李时深却严肃说道:“会长,您且请坐着!有句话您一定很熟。可想听听?”吴霸山看了一眼马忠,回到椅子上并翻起白眼说,“都这阵势啦!俺想不听也不成啊?”
  李望公便冲他点点头说:“您一定说过,‘这树是俺载,这路是俺开;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这种山匪劫掠路人的口头禅,吴霸山当然听过,而且还没少用过呢。只是这会听来,他却极不服气地跳起来喊道,“咋的!要打俺的劫哪?”李时深却是摆手笑道,“不打劫,不打劫;咱们这儿的都是正道人,从不打劫。我只是想告诉您!您要想退出,就不只是退出这公议堂,您还得退出灸里镇。这就如刚才那话儿一样,此地祖辈开,此镇吾辈裁;若想灸里居,守礼勿妄来。这意思,会长能听懂吧?”
  “这等大白话,俺能不听懂嘛!”吴霸山直着脖子嚷道,“哪你就直说!想要俺咋样?”没想到,一场公议却是这样开场了。
  一乡绅起身说:“你放高利贷,俺们不反对。但你不能‘驴打滚’[驴打滚:一种方的言,即利滚利的意思。]得厉害,尤其不要趁人之危,更不要闹出人命。”吴霸山听了,忙大声辩解道,“俺也不想!可俺也总不能让钱打了水漂吧?再说,你来我往,全是自愿的。”因想到确实有人被高利贷逼得要跳了河,他便“嗯~”了声说,“那…那俺以后松着点就是啦。”又一乡绅说,“那水道,自古就是由高处往低下流,可你一来,就硬让它改着往坡上走。你也不想想,你这一改,淹去了多少人的田地呀。你这也太自私,太没仁义啦!”
  “成!俺叫人扒了。”吴霸山竟也很干脆地说道。一族老则气恼道,“你那些家丁武装必须减一减、压一压!一个个的,尽是些泼赖打手、地痞流氓。真不知你是咋会相中这么一帮人的?”
  闻此,吴霸山却不服气道:“那是你没看惯!他们都听俺的,一个个就同俺当年山上的弟兄。俺得讲义气!这个俺不听。”
  李时深却坚决地表示道:“您愿意养着他们,我们不反对。但您哪些个武装必须取消。您也知道,咱镇上有护镇队,您无须再搞那个!”吴霸山即刻气恼道,“哪俺还养着他们干啥?”李时深则毫不让步地说,“你爱养不养!但有一条,你的那些武装必须取消。”乡绅族老们也连声说道,“是啊是啊!必须取消,必须取消!”
  “老子不干!”吴霸山竟跳了起来,大声嚷道,“他们多是俺在仓满城挑出来的,俺不能甩了他们。”他想了想,忽然又大声道,“成啊!俺走,离开!俺不稀罕呆这里。”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话音一落,人们欢呼起来。台上的乡绅、族老们可谓是额手相庆、彼此道贺,台下竟有人喊道:“好喽,总算安稳喽。”当然也有说出更难听的。
  吴霸山惊讶地瞪大了眼,突然又大声道:“不过,俺得要再住够一年!”他是因为他突然想起了来灸里镇的目的,才有这么个要求的。因为他觉得,只要住够一年,夫人便一定会怀上娃儿。可李时深却说,“不成,只给你半年。半年一到,你要么走人,要么就接受了那些个条件。”
  吴霸山想了想,他夫妇在灸里镇住了也有些日子了,也差不多是时候再去找找那瘸郎中了,随即一咬牙说:“行啊,就半年!他娘的,要不是为了子……”他没把话说完,而起身说,“那俺可以走了吧?”
  李时深则示意他说:“您把押画了!画了,便可走人。”又冲边上书记问,“金先生,都书写好啦?”书记点了点头,李时深又直视着吴霸山说,“那就请吴会长画个押吧?”吴霸山也瞥了李辞归一眼,心中却极不快地想道,“看你慈眉善眼的,可你一吭声,俺就拗你不得!罢了,改日咱再见个高下。”他无奈地押了指模,又从右护使窦威手上取过盒子枪,往肩上一夸,再凶狠地瞪了李时深一眼便大步地出去了。
  ……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