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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施妙方郎中辞匪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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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施妙方郎中辞匪窝
  吴霸山一听是范有才,即刻脸色阴沉,心头蹿火,怒骂道:“这个见风使船的家伙!老子那样信他,他却和麻五六、黑老三搞到了一块。他个娘卖皮的!老子正想找他,他倒自己送上门啦。”他冲守卫大声道,“放他进来!”
  范师爷此来就是为实施他们那“夺其所爱,激其怒变”计策的。说来,先前门卫的来报,就是他们这“计策”中的第一步。即假意用“夺其所爱”的手段来试探吴霸山对那郎中的态度。果然,经过试探,他得知了大寨主格外倚重这个瘸郎中。由此,他又开始了这第二步,即设法逼急吴霸山,再从中生事、取事。也就是他所谓的“激其怒变”。
  因他仨人都知道,这第二步既关键,也很冒险。所以,当由谁去执行,仨人可谓是颇为难了一番。最后,还是范师爷主动请缨,走此一趟。当然,麻五六和黑老三少不得为他打气,范师爷自己也备了几套应对的方案。也算是有备而来吧。
  可是即便如此,范有才不免提心吊胆。
  他一小步一小步地往里走去,距七八步远时他就拱手行礼道:“大寨主!小的……”
  可是,不等范有才往下说,吴霸山即冲他骂道:“你别他娘的‘小的’‘小的’啦!好歹你也是个爷呀。是他个狗娘养的范师爷!”
  吴霸山已多少猜到范有才此来的目的,他按住心头的怒火,摆弄着手中的枪说:“你不是总觉得自己能掐会算吗?来,今你就给自己算算,看看是凶是吉?”范有才闻说,吓得暗暗叫苦道,“这…这话没法说。我要说凶,他便成全了我;我要说吉,他便说我算错了,仍旧是给我一枪!完了,今怕是要撞枪眼了。”他惟有硬着头皮作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说,“嘿嘿,我那会算哪?小的是吉是凶,还不是大寨主一句话。”
  “那好,老子这就毙了你!”吴霸山猛的将大机头一搬,子弹上膛,咬牙切齿地顶着范有才的脑门恶声说,“你个养不熟的狼玩意!”范师爷见状,慌忙跪地,并哭丧着脸哀声告饶道,“哎哟哟,大寨主!我我…我一直是忠心的呀!你误会我了,求您饶了我吧?”他仰起头,又故作神秘的说道,“大寨主,我是有重要的事儿,特来向您报告的啊!”说着,他朝一旁的厢房瞄了一眼。
  吴霸山则把枪收起说:“行啦!俺今不想杀人,也不想听你啰嗦。你直说吧,啥事?”
  范师爷还真是个善于见风使舵的家伙。为救能保下性命,他先用跪下的方法避开了那顶着脑门上的枪,同时他一旦感到吴霸山确实动了杀机,便准以告发麻五六、黑老三意图谋反以换取自己的活命;怎知吴霸山却这样把他放了。他慌忙爬起来,连声称谢道:“多谢大寨主不杀之恩!多谢,多谢!”吴霸山却是极不耐烦地叱道,“够啦!啥事,快说。”范有才仍心有余悸地哆嗦着说,“是…是二寨主让我过来稍话的。”他再次瞟了一眼瘸郎中,然后凑近吴霸山极小声地说道,“大寨主,您可否借…借一步说话?”
  吴霸山很是厌憎地说道:“你个死皮条子!还敢跟老子提要求?”他看着范师爷,想了想说,“唔,算你会挑时候。今老子心情好,那咱就过那边去吧。”说着,他狠劲地将范师爷拽到一边,并恶狠狠地催促道,“快说吧?”
  范有才忙踮起脚,附在吴霸山的耳旁小声道:“二寨主和三寨主说,近日寨上有重大行动。他俩特地让我跟您说,为防泄密,请大寨主先把那郎中交给三寨主看管。”说着,又补充道,“三寨主还命我,这…这就把人带走。”
  吴霸山大怒道:“尽他娘的胡扯!他不过就是一个郎中,泄啥密呀?”师爷也一旁假意地说,“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二寨主和三寨主非说,此次行动非比寻常。尤其是三寨主,他还一再声称说……”
  然而,不等范有才说下去,吴霸山把手一摆说:“你不必再说了!其实,俺也早就心灰意懒。俺不想再管了!往后啥事都不管啦。你们的那个啥鸟重大行动,还有那‘共御共存’之策,俺都不管了,你们要废就废吧。”
  忽然,他目光冷峻地盯着范师爷说:“不过,郎中是俺请来的。你要想把他带走?哼哼,除非先把俺这大寨主给废了!”范师爷慌忙摆起手说,“不敢不敢!谁敢废您大寨主啊。只是三寨主非要说,他是职责所在,不好徇私。而且,他那脾性您也知道。”
  吴霸山气恼地说:“老子当然知道。哼,今要不是大伙拦着,老子就一枪…”因想到再提这事已没意思,他便改了口说,“你说是老三的意思?嘿嘿,俺看哪,多半是他麻五六的主意。”他愤然与失望说道,“五六啊麻五六,何苦这般急呢!”又冲范有才骂道,“你也不是个好鸟。滚吧!你就跟他俩说,郎中是俺请来的,他俩有种的就自个来要!”范师爷见说心下暗喜,这就是他们所要的“激其怒变”。
  然而,他却故意说道:“大寨主!您犯不着为了一个郎中,坏了这山寨的规矩,更没必要为他而徇私嘛!而且来日议事…”
  吴霸山顿时大怒,狠劲地掴了范师爷一巴掌,厉声骂道:“滚!你再不滚,老子这就做了你!”范师爷忙捂着热辣辣的半边脸,慌忙向外逃去。可他跑去不远,却又被叫了回来。吴霸山冲他说了声,“你等着。”即进屋走到瘸郎中处要了纸笔,并草草写了几行字、折好,交给范师爷说,“老子就再不为难你们了。你把这交五六,他会欢喜的。”范师爷接过纸条,诺诺道,“哎,那我去啦。”
  见范师爷去远后,吴霸山竟冲着其背影哂笑道:“嘿嘿,麻五六的那点心思俺懂。”
  突然,他敛住笑容,神情严肃地回到瘸郎中身旁说:“郎中,夫人的事你可是打过保票的!”又急切地要求道,“再就是,你见多识广!你这就给指个方向吧?”
  然而,瘸郎中却只是低头,一个劲地揉着他的那条残腿,全无开口的意思。吴霸山猜他一准是为刚才那纸条子的事,而且可能在怀疑自己变卦了。
  他忙大声地保证说:“郎中,你放心。俺说话算数,保证送你下山!”又指着山下说,“还有,哪些关着的人也都放了。”瘸郎中这才抬起头来,慢慢地说道,“大寨主,我知您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而我也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他环顾了一圈那阴暗的屋子,然后诚恳地说道,“我说过,只要您信我,不只夫人的身子会好,也终会抱上娃儿。”他顿了一下又说,“其实,我已料到您会有此一问;而我也都替你们一并想好了。只是…您得先答应我一件事?”心急的吴霸山忙满口应道,“啥事?你说吧,俺全答应。”
  瘸郎中则有些伤感地说:“其实,也不是啥难事。”他望着吴霸山,恳求道,“一定记住!不论以后你们到了哪儿,切不可提起我这个瘸郎中!尤其是到了久—里-镇!”他竟是一字一顿地说了这最后的三个字。听说后,吴霸山却是低着头,学着瘸郎中的语气一再念道,“久-里-镇?久-里-镇?……”
  然而,他如此念叨却把个一旁期待着的瘸郎中给忘了。夫人瞧着急喊:“寨主爷,您嘟囔着啥呢?”吴霸山抬起头见夫人使眼色,他这才回过神来,忙冲瘸郎中拍着胸脯说,“郎中!你放心,俺不说。”又一并冲着屋子的人示意说,“俺们都不说!”
  见此,瘸郎中便捻起胡须,细声说道:“距此向东南一千二百里处有两地可选。一是‘灸里镇’,二是‘仓满城’。对你二位来说,可谓是‘灸里生丁,仓满旺财。’”他又解释说,“二位若是求财,当选仓满城;若想生丁,则应往灸里镇。且不论去哪,夫人的身子最终是会养好的。”言毕,又再叮嘱说,“只是,千万别忘了答应过我的话,尤其是到了哪‘灸里镇’!”
  吴霸山忙大声保证道:“行行行!你放心好啦,俺们啥都不说。”说完,他又如先前模样儿踱着步子,不停地念道,“仓满旺财,灸里生丁;灸里生丁,仓满旺财。仓满旺…”他如此反复地念叨着。
  突然,他收住了脚步,目光坚定地冲瘸郎中说:“行啊!就依先生言。”而瘸郎中却是满怀希望地问,“那~,我何时下山?”又指向那关着许多郎中的山下问道,“还还有…他们?”
  “下山!”吴霸山却是一愣,并学着瘸郎中语气说道,“还有…他们?”说着,即蹙眉歪嘴地狂笑起来。瘸郎中瞧着不禁大惊失色,惊慌地指着吴霸山颤声道,“你!你你你…”
  然而,望着瘸郎中的怒指,吴霸山只是一个劲儿地蹙眉歪嘴地狂笑不止;可心底却是苦涩得很。当想到明一早就要和自己摸爬滚打了大半生的地方告别时,便不免凄惶、苍凉,悲从中来。所以,郎中那“下山”的话,着实触动了他的心思,因而他不及回应,便狂笑起来。其实,他心有不甘啊!他是把与蜈蚣山难以割舍的情怀化作了无奈的苦笑。只是,急于离开的瘸郎中一时不明就里,竟把他的这种狂笑视作了变卦,因而吓得要死。
  吴霸山渐渐地止住笑声,并隐住泪按下瘸郎中那指向他的手说:“郎中啊!你只管放心,俺是不会变卦的;俺只是心有不甘呐!”说完,苦涩的泪水已淌了下来,他毫不掩饰地拭去眼角上的泪花说,“俺是因你这‘仓满旺财’的话,又想起了俺那老娘啊。”他叹了口气说,“唉,跟你说吧,俺打小离开了家,却是前两年前才找到了娘!想来,这最对不住的就是俺老娘啊!”
  他回忆着并动情地说:“见到娘时,俺才懂啥叫‘孩儿’!俺没爹了,没机会像别的孩儿那样叫爹啦!俺俺…俺就只有…”他想说“俺就只有娘啦”,可一时却哽咽住了。
  他使劲地喘了口气,又咧嘴笑道:“呵呵,听俺娘说,俺六七岁时,她找相师给俺算过一卦,那相师说俺命合商贾。嘿嘿,你说的这‘仓满旺财’可不就是对上了么!”终于他平下心来,深吸了口气后说,“俺决定了,就去仓满城。”
  瘸郎中也终于放下心来,不住地摇头说:“哎呀!您这么个笑法,可把我吓坏了。”说着,便是一番叹息苦笑。忽然,他想到了刚才的那位范师爷。因觉得此人阴险狡诈,瘸郎中便极不放心地问道,“大寨主,方才那人不是说要…要带走我吗?”
  吴霸山忙摆着手说:“你不必再为这但心啦。他们并非真想带你走,而是要拿你来逼俺。没事啦!”见瘸郎中仍是满脸地疑惑,他进一步解释说,“跟你说吧,他几个因嫌俺碍事,正想着法子挤兑俺。不过,你放心!俺已将这仨野狗喂饱了,再不会追拿你啦。这会呀,你就是窜到他仨跟前的一只耗子,他们也懒得多瞅上你一眼。”他又冷笑着说,“哼哼!他麻五六,也就是个志大才疏家伙。他小子屁股一撅,俺就知他要拉几个粪蛋。不瞒你说,今一早他三个就给俺演了出‘逼宫’的大戏,可惜没演好。不过,俺哪纸条倒是成全了他们。”
  瘸郎中这才意识到,他那“治病降魔”的妙方,所以能见效如此之快,还有赖于他匪窝“生邪”了呢。可他还是装着不明的样子摇头说道:“您说的这些,我还是不太懂。”吴霸山却是笑了笑,并望着屋外满有把握地说,“一会儿就有人把下山的‘令牌’送了来,你就懂啦。”
  因想到那些被自己关押在山洞里的郎中,吴霸山看着瘸郎中,略带愧疚地说:“郎中啊!俺关的那些个人,实在是无奈之举呀。不过,你放心,俺明一早就放了他们。”瘸郎中忙拱手谢道,“哪我就先替他们,谢过大寨主啦!”吴霸山却摆着手说,“甭谢!没啥可谢的。这事呀,就怪他们的医术不行。”
  这便是吴霸山的匪性。明明是自己的错,却非要埋怨是别人的不对。然而就在他二人说着话时,守卫又来报告:“大寨主!六爷求见。”
  这六爷,是黑老三的小弟,大名叫黑六。虽说他和黑老三同胞父母的兄弟,但长相、性格全然不同。黑老三长相粗黑、彪壮,性子随意、狂燥;而黑六则是长得皙白、英俊,性格文静,为人谦和。且一向崇敬大寨主吴霸山,吴霸山也很喜欢他。
  闻说是黑六到来,吴霸山欢喜地大声喊道:“是小六子呀!快,快让他进来。”他见着黑六,便高兴道,“六子,来,快坐了说话。”黑六则是规矩地行过礼后,先将一块令牌递上说,“大寨主,这是二寨主让俺交给您的。”
  吴霸山接过令牌,便笑着冲瘸郎中展示道:“郎中,俺说啥来着了。嘿嘿,你拿上这个可以大摇大摆地下山了;不过,现在有些晚了。不着忙,明儿一早俺让人送你。”
  黑六则是先看了一眼瘸郎中,然后才一旁坐了。他迟疑着小声问道:“大哥,您真的要金盘洗手啊?”
  “啊!俺明天就走。”
  黑六闻说,低下头去;随后又抬起头不舍地说:“大哥,干吗非要走啊?就算金盘洗手也不必非得走哇。俺是真舍不得您走啊!”吴霸山也颇为动情地说道,“六子呀!其实,大哥也不想离开弟兄们哪!只是俺那老娘年事已高,她又不喜欢跟俺在这山上住。俺多会想她时,就只能躲在这被窝里想啊。俺现在是越来越想她啦,想得俺好难受呐!”吴霸山说得眼睛泛潮。
  黑六也动了情,并感慨道:“是啊!大哥尚有老娘可守,也是一道福分;不似俺已早早没了爹娘。”
  他看了眼瘸郎中,并拭去眼中的泪水说:“如此,小弟就不好再扯大哥后腿了。只是大哥走前,可否再给小弟赐教几句?”吴霸山则想了想道,“六子,老哥一向喜欢你,就是因为兄弟重情重义!守住它,啥时候也别丢!”一旁的瘸郎中觉得吴霸山说得中听,便忍不住插话说,“对对对,这便是道义!”黑六见他说得是,便冲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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