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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觊觎药引以怨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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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觊觎药引以怨报德
  那日,黄太医闻说李清风登门造访,身染伤风的他本不想出门相迎,但还是走了出来。他见李清风拿了个小盒子,便料那里面装的就是上次说起的“药引子”。他即操着浓重的鼻音与李清风寒暄了几句,随即将他让入客堂。宾主坐了,丫鬟端上茶来。黄太医却是自先端起茶杯,然后才说了声“请!”
  他颇为轻慢地啜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很是随意地打开那药盒子,并从中拈起一颗冲压成螺蛳状的药引子看了看,然后漫不经心地剥开裹药的蜡纸。可当他才揭起一角,便立感鼻子走气,随即竟觉得一注气血极走下肢、贯穿经络,甚是强烈。黄太医忙把药引裹好、捏了捏实,惊呼道:“清风兄!这是咋配制的?何不将配方也一并给我!”李清风即刻正色道,“此乃祖上秘制,不可外传!”黄太医又忙索要说,“哪何不多取些给我?”
  见黄太医如此厚颜索要,李清风顿感厌恶!真想一把夺了药引就走。他再一次为自己的允诺而懊悔、自责。李清风强压心中不爽,耐心地解释说:“通常这药引是不交外人的。我祖上规定,任何时候都不得将秘制药引交给他人。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确实因不能亲自前往救治,方可把‘药引’交给可信赖的郎中。阁下既是郎中,又曾为太医,而那京城我是不会去的,故才敢把药交您。再则,这药引久了,功效会日益衰减,故而多取无益。”他想了想又说,“那贝勒爷的病,应已贼害至重。想来,不经一二十年或是更长些时间的医养,怕是很难痊愈。您尽管去治,这药引子我自会按时送来,直至贝勒爷的病见好。”
  黄太医见他这么说,颇为高兴,同时却萌生了攫取药引子配方的念头,并有了不可再让人知道李清风拥有这种秘药想法。故而他连声说道:“如此好,如此甚好!”
  他装着不太在意药引的样子,随意拿了那药盒子端详着赞道:“唔,这盒子可真漂亮啊!”说着他放下盒子,并把刚想好的话绕着弯儿的与李清风说道,“京城离这儿很远,离您哪就更远啦!算来得有好几千里地呢。您放心,我自会尽心去治!治好了,功劳是咱俩的。若是治不来,我自会圆了他。”一说完,便又拿起那药盒。
  李清风则摆着手说:“别说那个!我医养堂守得这千年的基业,除了靠医术外;还有‘二个不’。这就是一不傍官,二不羡富。”他又郑重地冲黄太医要求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您务必替我保下这个秘密!”
  黄罘瞒听了暗自喜道:“这哪是你的要求呀?这简直就是我黄罘瞒的请求!”他连忙保证道,“清风兄放心!我一定替您保下这个秘密。”李清风确实不想再和他说什么,见他说罢便说了声“好!”即起身拱拱手说道,“哪我就祝黄太医妙手回春,重返王爷府!在下这就告辞。”见李清风要走,黄太医忙放下药盒子,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说,“哎呀!清风兄,您老远地出来一趟,多不容易呀。今说啥,也得吃过饭再走!”
  对于跑惯郎中的李清风来说,留在别人家吃顿饭实在是件平常不过的事儿了,可李清风已是格外地腻歪黄太医这个人,因而他惟有谎称道:“过来时,我还有几味秘制药材赶着去办。这人已经约好了,我不能不去。这样吧?下次,下次再说。”黄太医看出他不愿意,猜想着他是怕酒后误事,便淡淡道,“既这么说,哪就下次吧!”
  黄太医非常客气地亲自把李清风送出大门。彼此告辞后,黄罘瞒便转身回到屋去,并忙将先前揭开一角的药引子再次从盒中拿了出来。这一次,他不只是看得仔细,而且反复嗅着、品着、感受着。由于这次,他不只是嗅得狠,而且还品了品,故而那种气血直冲肢体末梢走串的劲儿更是迅猛有力,并感受到一股子如潮汐般的暗涌劲道,循着时辰、涌来退去。他惊讶了!折服了!而且倍感兴奋。他直觉得这是祖上有灵,是天爷对他黄罘瞒的眷顾,让他独自遇上这等神奇的药引子,让他独得了这开启王爷府大门的秘钥!他不愿怠慢,忙把药引子重新装好,克日动身,赶往京城去了。
  再次得以踏进王爷府,并得到王爷招见的黄罘瞒自然是诚惶诚恐。他叩见过亲王后,即冲王爷自我吹嘘开地说:“臣罘瞒被遣回原籍后,自知医术不精,便潜心研究,以求突破,尤以攻克贝勒爷的病为对象。然而,臣终是功力不及,未有斩获。所幸家中藏有一本祖传药书,万幸被臣找到。其中一章,竟是专论医治脱疽病的。臣经仔细研究、查验,并结合贝勒爷的病况,终于配得了一特效药引子。”
  他瞥了一眼神情严肃的王爷,即从盒中取出一粒经其重新包装,印有他黄家标记的药引子,并将其展示在掌心上说:“王爷,您看!我保证,这药引子一经与其方药配用,必能治得贝勒爷的病。”为使王爷信服,也为其之后保密举措作下铺垫,他还故作神秘地说道,“这药引子取材考究,制作谨严;尤费功夫。为保障贝勒爷的使用,还望王爷三缄其口。”
  王爷拿过那药引丸看了看,又闻了闻,却是猛然打了喷嚏。他忙把药引丸交回给黄罘瞒,并眨巴着眼睛说:“我孙儿的那下肢末梢已枯槁坏死。想来,再这么耗下去,就是不痛死,也得烂死。好吧!本王爷就容你替他医治。”他又盯着黄罘瞒说,“总之是,治好喽,重赏;治不好,便治你一个‘欺罔’的死罪。”说完,便起身去了。
  黄罘瞒忙起身恭送王爷,心中自是好一阵兴奋;可他兴奋之后,难免也少不得一饭忐忑。他心中清楚,王爷撂下的这番话,分明是已把贝勒爷的死活全交给了自己,而且是以自己的身家性命作担保。不过,他忐忑过后,又看着手中的药引丸,仍觉得这活儿值得冒险。毕竟,凭其经验,黄罘瞒认定此药引子的导引力极强,一定可使药性直抵病灶、尽收药效之功。重要的还是,他已为万一失手而留了后路。这就是一旦无治,他便谎称,“自己实乃是受一个叫李清风的江湖郎中所托。此人欲巴交王爷,唆使自己以祖上秘药的名义,为贝勒爷治病。但要有些疗效,即为他引荐。而自己也是因急于想治好贝勒爷的病,才信了他的话。”也正是有此后手,他才敢如此放胆一博。当然,他主要还是相信,有了这药引子,最终是能治得贝勒爷的病。因为,在他看来,“只要疗效达到缓解的效果,便是得治。”所以,从进京的那一刻起,他便着手封杀医养堂和李清风的所有消息!他要力求王爷对自己的充分信任,确保贝勒爷对自己的绝对依赖。
  说来,世间上的小人多是如此!他们多是些既要富贵险中求,又要不择手段、左右逢源、逢凶化吉的家伙,因而他们也多是些见利忘义、以怨报德、恬不知耻的难养之人!黄太医乃是小人中的小人,故不只是身怀此术,而且还特别的阴毒。
  ……
  终归,贝勒爷的病经黄太医一段时间的用药、施治后,病痛果然得到了缓解,而且那原已枯槁、坏死的下肢末梢竟然也逐渐有了复活的迹象。王爷见了,自然是大为欢喜。他不仅让黄罘瞒恢复了太医名号,还将他擢升为王爷府的太医总管,并容他身穿三品朝服。
  可是面对这等巨大的变迁,黄太医不仅不对李清风感恩戴德、思图回报;反倒执着地认为,自己所以能得到这份荣耀与富贵,自然是仗了那秘制的药引子。可是一旦没了了药引子,别说荣华富贵不保,恐怕连身家性命也得丢了。所以,从此之后,黄太医竟执着地把黄家子孙的富贵,与获得药引子的制秘方法紧密地联系了起来,更是生出了将药引秘方占有的强烈欲望,甚至还想把医养堂的所有秘籍药典全都占为己有。
  然而,不知黄太医已心生邪念的李清风,仍旧恪守自己的诺言,一直不间断地给黄罘瞒府上送去秘制药引。他还默认黄罘瞒以“黄家秘制”在王爷府上行医。
  可是黄太医的做派令李清风越来越为不满,并最终使李清风气愤不已。因为这得了好的黄太医不仅不思图报,反而总想方设法把秘制药方搞到手。
  最初,他黄罘瞒还只是以暗示的手法,希望李清风能把“药方”让给他;可是不久之后,他便提出以高价收购;再后来,他竟以太医府要征收或欲查封医养堂相威胁。然而,不管黄罘瞒用何种手法,李清风始终是一句“秘方不外传,祖制不可违!”严肃地回绝他。可是一心要得到秘制药方的黄太医始终不曾放弃过。虽说,黄太医用过不少手段,但他却从不敢强来。毕竟,这“秘制药引”的真相乃是他此生最为“讳莫如深”的事儿。因为,这真相一旦被王爷或是同行查悉,他自己恐怕不只地位不保,还可能摊上一个欺罔的灭门之罪。正因如此,他才不敢轻举妄动,并一直在告诫自己,要耐心等待——等待那个冥冥中的机会(他始终是这么想的)。
  黄罘瞒是这么想的,也确实是这么做的。这也是太医的“官性”。所以,他不仅能等,而且还颇为耐心地等,不露声色地等。说透了这就是“小人之忍”!
  终于,孙女的死让黄罘瞒等到了这样的机会。因而他对于孙女的死,不仅毫无悲伤,反而还将其认作是天爷的惠顾。他竟私下作过如下推导:虽然,孙女是为了逃避与贝勒爷的婚事死去,但在她死前却缠上了医养堂的小子。而这个李家小子,正是他得以公然向医养堂索要秘制药引的利器。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说,孙女是用其性命为他换来了那个“冥冥中的机会”。
  然而,黄罘瞒的孙女若是泉下有知,自己用性命保护下来的李时渊竟成了她爷爷逼取医养堂秘籍的利器,她一定无比悲愤与羞愧。
  黄罘瞒的孙女,叫黄芩子,庶出。家人都叫她“芩子”。芩子,自小闺养在皇城庄老家。及笄那年,她随生娘一同住到了仓满城,后来,又被黄太医接入京城。因见芩子样貌出众,黄太医便打算给她找个有头脸的大户人家,如能嫁上个皇亲国戚,自然是再好不过。不曾想,芩子还就被已年过四旬的大贝勒相中,并欲纳她为侧福晋。这可是极大地随了黄太医的心愿。他忙喜滋滋地把这事儿跟儿子说了,还让儿子抓紧时间把孙女的礼数再好好地调教一番,别弄得出阁后,丢人现眼。可是作为爹爹的黄承罩闻说此事后,竟是喜忧掺半。因为他知道,女儿的脾性刚烈倔强,但凡是她不愿意的事儿,没谁能说得动她。果然,当芩子听说爷爷已同意将她许给贝勒爷后,当即表示宁死不从,还一再哭闹着要大人退了这门婚事。
  黄承罩知道,无论女儿如何哭求,这门婚事是绝对不能退的;可他一时又无法说服女儿,而且也不敢马上跟爹爹说。毕竟,儿女的婚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他只得耐着性子,用软磨硬泡、威逼利诱方法,以求迫使女儿屈服,可芩子就是誓死不从。无奈之下,黄承罩只好跟爹爹道了实情,并请他亲自出面。还是黄太医够威严,他一出马,芩子便屈服了;不过,芩子也提了一个要求。
  芩子流着泪说:“自己有些年不见生娘了(芩子是小妾所生),很想回仓满城住些日子,好好再陪陪她。”其实,芩子在说这番话时,似有再与生娘见上最后一面的想法;而黄太医却是觉得孙女的要求没啥不妥,更何况贝勒爷那边尚未行“六礼”[六礼:古时从议婚至完婚过程中的六种礼节,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和亲迎。(不过纳妾是不用搞这些的。这里是因故事而虚构)
  ——作者注
  ]之事,他便同意了。只是他要儿子一起跟着回去,并嘱咐儿子给盯紧了。他还表示,自己也将在月内去趟灸里镇“讨药”(即药引子),到时大家再一同返回京城。
  然而,回到了仓满城的黄芩子只住了四五日,便又提出要回趟皇城庄老家。她说,“很想再睡睡儿时睡过的那间小屋子,还想到祖坟上再上一次香。”黄承罩觉得女儿这个要求没啥不妥,就带着女儿和芩子的生娘一起回了老家皇城庄。
  而就在黄承罩一家离开不久,黄太医便如期来到了仓满城。闻知儿子一家都已回了皇城庄老家,已年近花甲的黄罘瞒不由地动了思乡之情,独自叹道:“唉!老夫也有十多年不曾回过老家了,不如就回去一趟。何况,那灸里镇离老家也不算很远。”于是,次日他也紧着动身往皇城庄去了。
  黄太医只带了几个贴身随从,连着走了数日。终于,当天的黄昏之时,他们一行进到了庄口。可车子还没走到老宅,黄罘瞒便听到那熟悉的院墙内有哭泣声。他诧异地步下车来,也不等人去报,便径直跨入院门。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把他给惊呆了。却见:院子中央放着一尊绛红色的棺椁,一少年衣染血渍,瑟瑟发抖地跪在哪儿;下人们是个个披麻戴孝,不言不语地干着活儿。而当听到“老太爷回来啦!”喊声时,黄承罩和姨太太们慌忙从屋里出来。
  他们一个个身着素服、哭丧着脸,而芩子的生娘则是抽泣不已。黄承罩一见着父亲,便愤怒地指着那少年说:“爹,芩子就是被这小子害死的!”黄太医闻说即过去冲那少年飞起一脚,大怒地骂道,“这是哪来的野种!”他又踩住孩子的伤腿问,“这小子是谁家的!嗯?他是咋害死芩子的?老子要灭他九族!”黄承罩则一旁说道,“是医养堂的!他是李清风的小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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