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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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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吃完饭,小二又带他们去开房休息。
  沋川楼占地极广,全院大体可分为东苑、西苑、南苑和北苑四个部份,其中南苑是吃饭的地方,一楼是普通饭厅,什么人都可以进,二楼是封闭的雅阁,清净又宽敞,要上去等花些钱了,而三楼,就只接待有身份的贵客了,还得提前预定。
  东苑和西院是普通的厢房,北苑则是装饰豪华的上房,而柏小筠与苏欣儿去的正是那里。
  两人跟着小二下了楼,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道上,借着挂在廊檐下灯笼的璀璨光芒,可以看到中央的假山流水处,建有一个小巧精美的戏台,里面正有几个妆容艳丽的妓儿在乐师的弹凑中“咿呀”对唱,轻音扣耳,婉转动听,台下的观众也是如痴如醉。
  三楼的角楼处,门一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扇画有仕女扶风起舞的曲屏,笔触细腻精美,上面的仕女仙姿缥缈空灵,活灵活现,屏风后面,就是挂着粉色纱幔的大木榻了。
  除此之外,墙上还悬着几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香炉、桌椅、镜台和衣柜一应俱全,用料讲究,造工精美,好不奢华。。
  苏欣儿还是第一次住进这种地方,把行囊往圆桌上一放,一时只管东张四望,不时还靠近去触模研究,“啧啧”有声
  “欣儿,我下去洗澡,你呆在这里看好财物,别乱跑。”柏小筠把窗门一一推开透风,对她说道。
  “嗯嗯,好好,你去吧。”苏欣儿收回看屏风舞姬的目光,回头道:“对啦,上次离开陆家的时候,他们有送我们几套衣裙,明天回宗门可不能太邋遢了,你今晚穿来看看吧。”
  “让我做裙子回宗门啊?要是遇到认识的人怎么办?”柏小筠挠头
  “怕啥?反正你现在说你是裴川流也没人信,女孩子穿裙子不是很正常么?”苏欣儿可
  不管柏小筠心中的百转千回,很体贴地从包袱上取出其中一套衣裙,交到柏小筠的素手上:“再说,我想看你穿上裙子的样子。”
  “好吧,既然是欣儿的吩咐,那我就勉为其难穿上吧。”柏小筠苦笑着接过,然后带上毛布,出了房间,随手关上门。
  而苏欣儿继续百无聊赖,看她的仕女图去了。
  过了半个时辰后,门扉再次被推开。
  随着一阵香风涌入,一个穿着嫣红色对襟上襦和水烟色长裙的绝色佳人走了进来,腰间一条素缎轻束,摇曳间,更显弱柳扶风,莲步款款,裙裾盈风,仿佛仙子下凡。
  柏小筠一进门,就看到苏欣儿张大着嘴巴看自己,就像第一次见自己在树上的时候
  “小筠,你好好看啊。”苏欣儿愣了半响后,就小跑着过来打量,好像在看一个稀罕物,灵动的目光在柏小筠的身上游离了好一会后,苏欣儿忽然皱眉捏颌思忖道:“总觉得好像缺了些什么?”
  “缺了些什么呢?”柏小筠一脸不解的低头扫视身上的衣裙,衣料细腻,摩擦在肌肤的感觉十分舒服,让她忍不住抬脚走了几步。
  苏欣儿挠头抓腮,目光不知觉间又落到画屏中的仕女图上,双后蓦然合拍,喜道:“我知道啦!我记得配有的,我找找看。”说着又到包袱里翻了片刻,从里面拿出一条大概六尽长的粉色绘花薄纱罗来。
  “这是什么?”柏小筠一脸不解。
  “披帛啊,你看画屏上的姑娘都有披帛,小筠你美得小像个小仙女,怎么能没有?”然后不由分说,将披帛旋绕在柏筠的两肩上,口中还叮嘱道:“双后不要下垂,抬起来,像这样,对,十指相交,放在胸腹这里,动作不要太大,哎呀!你太僵硬啦,对,就是这样,小筠你真聪明。”
  “可是这样好不方便啊。”柏小筠摆弄着双手,带动着披帛上下飘动,嘟囔道:“手又不能乱放,要是与人对敌岂不吃亏。”
  “咱是回家,又不是打架”苏欣儿抱着柏小筠的小蛮腰,撒娇道:“再说打扮得漂漂亮亮见人,有什么不对嘛,反正我就很喜欢。”
  柏小筠苦捏着苏欣儿那小巧挺拔的鼻子,一脸无奈地说道:“好吧,死丫头,被你打败了。”
  “耶!”苏欣儿将脸埋在柏小筠身上乱蹭:“我就知道小筠对我好。”
  柏小筠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时候不早了,你也快去洗吧,明天一早我们就上山。”
  “好,你也别乱跑,乖乖在床上等我哦。”苏欣儿也从包袱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裙,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指身边一双干净整洁翘头鞋,道:“还有,这是我跟小陆子逛街时给你买的新鞋子。”说完,就风也似的跳出去,又娇笑着关好门。
  苏欣儿一走,柏小筠转过身,正想换上那双鞋子,无意间,刚好看到左侧墙上摆放的一个落地云纹铜镜,里面正有一个衣着鲜丽的少女正睁着一双深邃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目光里既惊奇又迷茫。
  好半天,柏小筠才反应过来那就是现在的自己。
  少女冰肌玉骨,面若桃花,柏小筠怎么看怎么喜欢,忍不住对她轻轻一笑,镜中的佳人也对自己浅浅一笑,瞬时整间房子为之一亮,就连桌上的烛光都暗了下去。
  随后,柏小筠怀着又羞又怯的心情,偷偷地旋身转了个圈,镜中佳人也是裙摆飞扬飘散,轻盈如惊鸿欲纵,下一瞬就要随风而去。
  说真的,第一次穿上长裙,柏小筠的感觉还是满好的,衣裙用的料子是上好的丝罗,质感轻薄滑腻,垂感也好,裁剪合度的上身被恰到好处地包裹着,抬脚的时候,裙摆轻柔的拍附在小腿处,欲离还沾,缠绵不休,还有那缠绕双肩的披帛,站立是自然下垂如潭水静谧,走动时飘逸舒展如风拂杨柳,这一些,无不在提醒着她,走路不可太快太急,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温柔了。
  随后,柏小筠又想:如今的自己还能变回去么?想着想着,内心又惆怅起来。
  夜已深,两人洗完澡,一起躺在床上聊天。
  聊着聊着,就聊到刚才的事情上。
  “明天我就上北辰剑宗,一定要阻止连云宗吞并,顺便把当年的事情弄清楚。”
  “小筠,可是如今你已经不是裴川流,你打算怎么插手啊?”苏小筠一边把玩着柏小筠顺滑的发梢一边问道。
  柏小筠把目光投向窗外,起伏的群山在朦胧月色下影影绰绰,显得十分遥远,叹了口气,才道:“四十多年前,曾有位叫冯云走的师伯与我师父争夺过宗主之位,失败之后,他就离开了北辰,再也没回来过,此番,我可以借用是他徒弟之名,听说宗门有难,特赶回来相救,相信北辰这边不会拒绝。”
  “那如果要与连云宗作对,会不会有危险?”
  “会有危险,不管怎样,北辰剑宗是因为我才衰落的,我得背负起这个责任,不然对不起师父多年对我的养育之恩。”柏小筠柔情似水地看着她:“所以,欣儿,要不你在这里住些日子,等我把事情处理完,再下山接你,可好?”
  苏欣儿一听就恼了,翻过身,把柏小筠压在身下,秀眉一拧,怒道:“想前些日子在那间山神庙,也不知道是谁,哭着说要我不要离开她,现在才过几天?就想丢下我不管了,陈芸师姐说得对,男人一旦变起心来比什么都快。”
  柏小筠又羞又急:“欣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苏欣儿不依不饶,贴得更近了,呼吸相闻,云鬓撕磨。
  柏小筠推了她几下,反被摁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只好道:“欣儿,以你的修为,去了也帮不上忙........”
  “那就是嫌我弱咯?!”
  “也不能这么说。”柏小筠正色道:“欣儿,你是这世上我最在意的人,万一你跟过去有个什么闪失,你叫我怎么办?”
  “你在意我,我又何曾不在意你呢?我的亲人都死了,你就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一去不返,我又怎么办?”
  “欣儿,对不起,我........”
  “让我跟你去!可能打架我不太在行,但我会做饭,可以帮你洗衣服,还能陪你聊天,总归不会让你寂寞。”
  “好,那就一起去,但你必须听我的话,到时如果有危险,我让你逃,一定要逃,可以么?”
  “嗯嗯,好好,我就知道小筠对我最好了。”说着双唇就迅速地在柏小筠那娇嫩欲滴的俏脸上点了一下,然后娇笑着躲到一边。
  柏小筠轻轻揉了揉刚才苏欣儿亲过的地方,温润的感觉从那里泛起,一直传到心底,之后又扩散到四肢百骸。
  抬头,正好看到皎洁的月光透过粉色的纱幔照在小丫头笑意满盈的脸上,此时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遮住了小脚丫的裙摆又长又仙,衬得她朦胧又旖旎,此情此景,柏小筠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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