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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沫带着一肚子的疑虑跟着高老头出发了。
走到马路上,高老头拦了一辆出租车,说了一个地方,冷沫没有听清。
此时他的大脑在不停运转,试图从高老头的话中整合一些信息。
“老头说,调换我和那个叫颜萝的女孩的命运,仅仅是出于个人私欲,究竟是什么私欲?”
“而且,他说她已经报复回来了,又是什么意思?”
正当他一头雾水,毫无头绪的时候,出租车停下了。
他推开车门下车,而后迅速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将高老头扶了下来。
高老头拄着一根深青色的有着七八个节,像一根铜锏一般的拐杖,半天没有挪步,而是望着面前的一家店出神。
冷沫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门面很是狭窄的店铺。店门半开,挂着一排透明的风铃,随着微风摇曳着,“叮咚”作响。店铺匾额上,有四个黑色的大字:奈何的茶。
“什么鬼名字?”看到那名字,再伴着风铃的声音,冷沫莫名感觉到一阵不舒服。
仿佛有一股冷风从背后刮过。
高老头叹了口气,抬起了拐杖,“走吧!”率先迈步。
冷沫张口想要说话,但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挠了挠头,只好跟上。
店铺里十分冷清,几张黑色的桌子旁,空无一人,没有一个喝茶的客人。
黑漆漆的桌子让冷沫心中的不舒服又增加了几分,他暗自皱眉,心道:搞这么黑的桌子,让人哪还有心情喝茶?
他抬头望向收银台,一台黑色的笔记本后面,依稀露出小半个脑袋,看上去,应该是一个长头发、齐刘海的女孩,只是脸被挡住了,看不到面容。
听到脚步声,女孩侧过了脑袋,向冷沫二人看去。
这是一个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女孩,黑长直披肩发,齐刘海,面容白皙,细细的眉毛下,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炯炯有神,高高的鼻梁,小巧的红润的嘴巴,放在冷沫的学校,应该起码能当个系花。
想必,她就是高老头所说的那个“颜萝”了。
看清高老头和冷沫的容貌,颜萝脸色一冷,厌烦地说了一句:“怎么又是你?”随后便将脑袋转回到笔记本电脑之后。
看来,她对高老头怨念很深啊!冷沫想。
高老头咳嗽了一声,“那个,我……”
“出去,这里不欢迎老不死的家伙!”
尽管对她心怀愧疚,但冷沫听了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哎,你怎么说话呢?懂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啊?再说了,你开店的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跟客人说话,太没礼貌了!”
颜萝“咻”地从笔记本一侧冒出头来,直直地盯着冷沫,半晌,从嘴里蹦出了几个字:“还有你,短命鬼,一起滚出去!”
“我艹,你骂谁呢?”愧疚之情抛之脑后,冷沫的怒火“噌”地冒起来了,“你说谁短命鬼?信不信我……你丫要不是个女的,我早就揍你了!”
眼见两人起了冲突,高老头赶忙打圆场:“别、别,别动气,年轻人。我说,颜萝,我今天来……”
“出、去!Getout!”
高老头一脸尴尬地笑。
冷沫忍不下去了,大马金刀地坐下:“你也知道顾客is上帝,所以才讲英语的吗?孺子可教!”他拍了拍桌子,“服务员,茶!上茶!上好茶!”
末了,他还挑衅似地望向颜萝:“‘奈何的茶’,奈何得了‘上帝’吗?”
“砰!”
颜萝闪电般合上了笔记本,黑珍珠一般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冷沫,似乎要冒出火来。
她抱起笔记本,走到墙边,“啪嗒”按下了开关。
店铺内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欸?干嘛啊这是?”冷沫诧异地问。
颜萝“蹬蹬蹬”几步走到了店门口,转过身来,语气如冰:“本店打烊,暂不营业!”
“咳,你这人……”
颜萝立马打断了他:“我现在要锁门外出,你们有两个选择:一,立即出来;二,被我锁在里面。我数三声,你们自己选!”
冷沫与高老头面面相觑。
“三!”
“好了好了,我们出来!”高老头无奈认输。
冷沫也只能灰溜溜地跟着出来。
颜萝锁上门,转过头来,瞪着冷沫。
冷沫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
“‘顾客是上帝’?对不起,那是别处。在我的店,我说了算,我才是上帝!”
说罢,她转过头,大步流星地离去。
留下目瞪口呆的冷沫。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冷沫只觉得有一首英文歌在耳边环绕。
“Godisagirl
Whereveryou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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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老头苦笑了一下,说道:“走吧,咱们跟上去。”
“还跟?”冷沫不能理解,“闭门羹还没吃够是吗?老子可不愿意再看她那副鼻孔朝天的脸了!”
高老头摇了摇头,“不行,你得和她打好关系。”
“哈?凭什么?!又不是我求你调换我和她的命运的!”
高老头没有再继续解释,抬脚便走。
“喂喂……”
这死老头!冷沫跺了跺脚,无奈地跟了上去。
跟在颜萝身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公交站。
颜萝抱着笔记本站在站台。
冷沫悄悄地扶着高老头坐在了离她最远的地方。
一分钟后,13路公交车进站,颜萝上了车。
见她上车,高老头催促冷沫:“快,快,扶老夫起来……”
冷沫赶紧扶起他,搀着他登上了公交。
这是一辆人工售票车。
颜萝掏出一张十元纸币,对售票员说:“终点站。”
“五元。”售票员麻利的收起钞票,接着撕下了票据,连同五元的找零递给了她。
高老头见状,也掏出一张十元钱,“终点站,两人。”
“好嘞!”
听到高老头的声音,颜萝回过头,瞧见跟在身后的冷沫二人,厌恶地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便往车厢内走去。
“哪位乘客给这位老人让个座?”售票员高喊。
“爷爷您坐这吧!”
一个稚嫩的童声清脆地响起。
冷沫低头一看,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女孩扎着两个朝天辫,脸蛋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旁边站着的一对男女显然是小女孩的父母,此刻他们正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满是赞许。
“哎,谢谢你,小朋友,真乖!”高老头摸了摸女孩的头,道了声谢,却拒绝了,“你坐吧,爷爷身体还算硬朗,站一会没事!”
“不,爷爷您坐!”小女孩固执地摇头,“妈妈说了:拄拐杖的老人行动不便,有座位的话一定要让给他们!”
车厢内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老人家,您就坐吧,别辜负了小姑娘的心意!”
“是啊,这小姑娘真可爱!”
……
见状,高老头不好再拒绝,笑着坐了下去。
正在这时,颜萝的身体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高老头面前,如鬼魅一般,吓了冷沫一大跳。
“喂,你想干吗……”
颜萝没有理会他,而是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脸。
“小朋友真乖!”她柔声道,脸上带着笑。
冷沫还是头一次见到她笑,笑起来的颜萝,再没了刚才那种冰山一般冷酷的感觉,却如融冰消雪的春日阳光。
“让姐姐猜一猜,你今天五岁了,对不对?”
小女孩摇摇头:“不对,我六岁了!”她牵着妈妈的手,抬头问:“是不是,妈妈?”
小女孩的妈妈微笑着,“小宝,姐姐说的是对的,你现在确实是五岁,明天你生日过完之后才算是六岁!”
颜萝的脸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这样啊,那姐姐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姐姐!”小女孩甜甜地道谢,随后歪着脑袋问:“姐姐你这么厉害,能猜到我五岁,那你能猜出我爸爸妈妈今年几岁了吗?”
小女孩的爸爸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呵呵,小鬼头,你想和姐姐玩猜谜游戏啊?”
颜萝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而后转头看了看他的妻子。
“你爸爸今年三十一岁,你妈妈今年二十九岁。”
女孩的父母均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好厉害啊妹妹!”女孩妈妈佩服地说,“我今年二十九岁,我老公大我两岁,你猜的好准!”
“那姐姐,你能猜出我们在哪里下车吗?”小女孩又问。
颜萝低下头,看着小女孩,“终点站。”
“哇,姐姐你好厉害,你是上帝吗?”说完她皱了皱小眉头,“不对,你是女的,上帝不是女的……”
乘客们哄堂大笑起来。
冷沫也笑了,他又想起了那首英文歌。
也许,说不定上帝真是个女孩呢?
他环顾四周,却突然发现:颜萝没有再笑,刚才乐呵呵地夸小女孩懂事的高老头此刻脸上也没有一丝笑容。
什么情况?他暗自纳罕。
这时,他的身躯猛然前扑,所幸及时抓住了面前的栏杆,才稳住身形。
原来是车到了下一个站。
颜萝对着小女孩轻轻说了声再见,便从后门下了车。
“欸?她不是买了到终点站的票吗?怎么在这就下了?”冷沫奇怪地想。
不等他想明白,高老头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走吧,下车。”
“啊?哦!”冷沫连忙跟着下了车,他们的目标是颜萝,颜萝在哪下,他们当然也只能在哪下了。
下了车,他一眼看到了颜萝。
颜萝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抱着她那台黑色的笔记本,怔怔地看着公交车,目送它远去。
她在干嘛?冷沫很好奇。
随即他便想起了方才车上她神奇的表演,便压低声音问高老头:“喂,老头,她是不是看相的?怎么看人年龄这么准?”
高老头沉默了一会,摇摇头。
“不是?那倒奇了怪了。”
“她的职业,和我们有一定联系。”
“嗯?”
“我是人生编剧,她是生死判官。”高老头道,“她并不能猜出别人的年龄,她只是看得到别人的死期,知道对方死的时候是多少岁。”
“什么?!”冷沫骇然大叫。
“从某种角度来说,可以预知生死,对于普通人来讲,也算的上是‘上帝’了。”
冷沫霍然转头,看着公交车转过一个路口,消失在视线中。
冷汗涔涔而下。
耳中仿佛又想起了熟悉的旋律。
“Godisagirl
Whereveryouare
doyoubelieveit
canyoureceivei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