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送君千里,何须一别?

　　第三十九章：送君千里，何须一别？
　　“传朕旨意，凡在宜阳铁山劳作之刑徒，若刑满释放后仍愿留下者，一律给予记功授爵。至于奴隶，则以对待‘官奴’之法处置，满三年者恢复自由之身，录入户籍，是为‘国人’。”二世扶苏说罢后，扫视驻军将领一眼，随即又道：“待尔等驻守期满，若想去边疆征战立功，可向朝廷提出申请，待朕应允并审核通过后，会将尔等所请交与国尉安排。尔等以为如何？”
　　“微臣叩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年！大秦万年！”章邯及其手下副将等一干将领倒头便拜，高声颂扬，激动得热泪盈眶，恨不得立马交差了，好赶去国尉府报道，赶赴边疆，杀敌立功。
　　“如此甚好，再接再厉。”二世扶苏颔首笑道：“朕就不打扰尔等公干了，尔等好自为之！”话音一落，扫视众人，相互点头，心念一动，运转玄功，众皆周身遍洒毫光，随即消失不见，纷纷化作千里狂飙而去，待一众驻军将领，感觉不对，想抬头偷看时，眼前哪里还有人影？
　　二世扶苏与自己的三个妹夫修为相当，皆是“练气四重天”，完全跟得上始皇放慢脚步的节奏，然而，除了皇妃李贤为“练气三重天”之外，其余人等修为境界不过“练气二重天”，因此即便是全力施展法术，也很难跟得上始皇放慢步伐，直到翌日早朝前一刻才皆回到咸阳。
　　待群臣毕集之后，二世扶苏才悠悠然地携左右皇妃，在公子、公主和一队护卫地拥护下，缓缓迈入大殿，直奔龙椅而去。至于始皇等人，则浑身毫光一闪，消失不见，去自由活动了。
　　“皇上万年无期！大秦万年无期！”文武百官们见皇帝姗姗来迟，赶紧行三跪九叩大礼。
　　“众卿平身！”二世扶苏端坐高位，穆穆天子之威，气息席卷大殿，尊口开合，挥袖道。
　　“谢皇上！”礼毕之后，文武百官们纷纷站起身来，各就各位，皆是眼观鼻，鼻观心。
　　“三日不见，众卿别来无恙？”二世扶苏颔首微笑，随即改口：“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二世扶苏见文武百官们欲言又止，随即心念一动，双眼闪光，扫视群臣，洞彻心扉，不禁朗声大笑道：“众位爱卿，为国分忧，任劳任怨，诚可敬矣，值得表彰！若是有哪位爱卿觉得自己年老体弱，身心疲敝，不堪重负，则可当面向朕提出归隐，朕一律应允并给予丰厚赏赐！即便无惊世骇俗之大功，亦有殚精竭虑之苦劳，所为公道自在人心，众卿以为如何？”
　　“皇上圣明！既然如此，老臣愿意辞官归隐，还请皇上恩准。”话音一落，又有几个业绩平平的三朝元老纷纷出列，拱手抱拳，躬身施礼道：“臣等亦决定告老还乡，万望皇上恩准。”文武百官们见状，纷纷摇头叹息，亦不乏心里暗自得意者，然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各位爱卿，可想好了？”二世扶苏一愣，故作犹豫，随即道：“既然如此，朕就准了。”于是大袖一挥，示意那些辞官者交出印绶，可以离开了，同时向左右吩咐一下，好好安置。
　　左右下首乃公子和公主，皆始皇子女，按始皇‘改制创新’规定，取代了内侍和太监之职，轮流做起了皇帝之秘书，因此，一得到皇帝授意，便呈上辞官印绶，施礼告退去交差了。
　　“还有哪位爱卿有本上奏？朕洗耳恭听。”二世扶苏，扫视众人，尊口开合，朗声问道。
　　只见国尉蒙恬与南海郡尉赵佗相视一眼，彼此点头，先后出列，抱拳施礼道：“臣等有本要奏，还请皇上容禀。”话音一落，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由蒙恬开口先说：“承蒙太上皇陛下之信任，擢升微臣为‘国尉’，负责天下兵马之调配，且重点关注北边各郡之防备。今时已到，微臣恳请皇上下旨，调拨蓝田兵马与微臣，一同押送军备物资前往河套之地，巩固边防，待时机成熟，微臣便按照太上皇陛下先前规划，去北边各郡设立‘九边重镇’，移民实边，开放边市，允许我大秦子民与草原各部互通有无，改善民生，不知皇上以为然否？”
　　二世扶苏颔首微笑道：“国尉所言大善！移民实边，利国利民，诚上善之策也！既然如此，朕便按照父皇之嘱托，即刻下旨，命国尉蒙恬全权处理此事，凭朕诏令，所过之处，各郡、县、乡、里、亭地方官府皆须服从安排，遵循诏命，不得有误！否则，便是违抗圣旨，按律当诛！”话音一落，二世扶苏转眼瞅了赵佗一眼，微笑道：“南海郡尉赵佗，你有本要奏？”
　　“微臣斗胆，奏禀皇上。昔日太上皇陛下以微臣为南海郡尉，兼任‘岛方都护府大将军’，命微臣于岭南之番禺开府营造水军，今时日已到，微臣愿即刻前往岭南，做好移民实边之各项筹划，努力践行太上皇陛下之嘱托——勿使岭南有失，再化岛方入大秦，还请皇上明察！”
　　“好，彩！爱卿所言，朕心甚慰！朕即刻下旨，调拨钱粮物质与爱卿，并诏令各地官府主动配合此次移民实边。待朝廷手头宽裕时，朕将按照父皇所托，多造船舶舟车，货通天下。卿若有何难处，可当面向朕提出，朕将统筹全国之力，助卿开发岭南，筹办水军，征服岛方。”二世扶苏龙颜大悦，猛然站立，走下玉阶，来到近前，袖袍一挥，伸向二人，执子之手，心情大好，朗声说道：“二位爱卿，乃朕之左膀右臂，心系天下安危，想着为国为民，践行父皇嘱托，诚人臣之楷模，太公、商鞅亦不过如此，请受扶苏一拜！”二世扶苏抱拳躬身施礼。
　　二人见状，赶紧避让，连说“不敢”。待此事已定，二世扶苏返回皇座，俯视群臣道：“众位爱卿，尔等可要多向国尉蒙恬和南海郡尉赵佗学习，要极心无二虑，尽公不顾私才行。”说罢后，扫视群臣，最后停留在廷尉蒙毅身上，略微凝视，随即又道：“朕决定擢升廷尉蒙毅为左丞相，授权与你依法整合各地官府职能，专门负责此次南北移民实边之各项民政事宜，若是办得好，朕会考虑再擢升你为右丞相亦未尝不可？哈哈，蒙毅听令，朕命你为左丞相，即刻上任，不得有误！”话音一落，扫视群臣，朗声说道：“众位爱卿，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恭送皇上！皇上万年！大秦万年！”二世扶苏见群臣纷纷拜服于地，并未有人再次提出奏本，于是长身起立，大袖一挥，径直而去，唯有一众臣工仍旧留在朝堂，等着散朝而归。
　　二世扶苏一出朝堂，便有事先准备好的几辆御用轺车等着，遂携带左右皇妃、公子、公主、三个妹夫和一众侍卫登上轺车，直奔寝宫而去，虽然气势上远不如始皇，但也不缺威严。
　　扶苏一行刚到寝宫门口，还未下车，神识一扫，便发现自己的父皇和一众后妃们已分成主次坐好，正等着自己。于是，扶苏一行径直入内，见礼之后，分主次坐好，静听始皇吩咐。
　　“皇儿给父皇、母后问安。”二世扶苏拱手抱拳，向始皇和左右皇后见礼，随即又向始皇的列位皇妃团团见礼。礼毕之后，二世扶苏便将今日早朝之事简要说明，以待始皇圣裁。
　　“皇儿无需如此。皇儿既为一国之君，掌控天下生死，凡事当以国家利益为先。”始皇端坐高位，双眼微闭，轻启尊口道：“当然了，朕曾经说过：‘朕既是国家，国家既是朕。’如今，朕已不在其位，故皇儿才是国家，国家才是皇儿。朕言尽于此，皇儿知道该如何做了？”
　　“孩儿多谢父皇教诲，”二世扶苏拱手一礼，随即转过头来，扫视一眼蒙氏兄弟二人与南海郡尉赵佗，颔首微笑道：“蒙恬、赵佗，朕决定明日早朝过后，为二人举行践行仪式，并允许尔等家眷随行。不过，趁着今天有空，朕建议我们一大家人一起到咸阳城外赏秋纳凉，顺便散心，如何？此去经年，路途遥远，相见不易，相聚更难……”二世扶苏难得地想轻松。
　　“哈哈，如此甚好。”始皇猛然睁开双眼，瞬间迸射出两束刺目的毫光，转瞬即逝，随即笑道：“朕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卿卿我我了。列为爱妃，随朕一起出城等候便是，哈哈……”话音一落，始皇周身泛起一道毫光，整个人顿时凭空消失。与此同时，始皇的一众后妃们也纷纷点头，向着扶苏一行致以微笑，心念一动，运转玄功，众皆周身泛起道道毫光，随即没入地下，消失不见了。见状，扶苏一行当然知道始皇与一众后妃们已经离开寝宫。
　　此时，左右皇妃一边一个，紧紧拽着二世扶苏的双手，同时偎依在扶苏怀中，脸对着脸，相视一笑，满是幸福。只可惜，蒙氏兄弟二人和南海郡尉赵佗却是成了看客，除了干瞪眼地羡慕之外，只能偷偷在心想着自家的公主媳妇了，便施礼告退，各回各家，也好为接下来的半日秋游准备一下。然而，散朝后，伴随二世扶苏而来的弟、妹二人见状相视一眼，心有灵犀，忍俊不禁，惹得长兄和二位长嫂一阵尴尬，被二世扶苏转脸一瞪，只好拾趣地施礼告退。
　　约莫一个时辰后，咸阳城东五十里外之华山脚下，有一群衣着华贵的男男女女们在野地里摆上酒席，一边赏秋景，一边谈人生，话到高兴处，秦筝配胡琴，丝竹声悦耳，最是梦中人。此时的蒙氏兄弟二人和南海郡尉赵佗，身边偎依着各自的公主媳妇，你侬我侬，好不惬意？然而，始皇及其一众后妃们见状，却是心里乐开了花，巴不得这样美好的时光永远定格。
　　“父皇、母后，儿臣明日就要随夫君远去北疆了，你们要多保重。”华阳公主嬴元曼正斜靠在蒙恬的肩头，臻首低垂，俏脸飞霞，满是幸福。几乎同样的话语，也出自华庭公主嬴嫶曼，只见她偎依在赵佗的怀中，小嘴微张，软软糯糯，懒懒洋洋，意犹未尽，满脸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