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秦时明月汉时关

　　第四十章：秦时明月汉时关
　　话说那日二世扶苏为家人组织并安排了一场别开生面之秋游，让即将奔赴边疆的妹夫们好好与家人团聚，尽享家之温馨。当然，二世扶苏也允许其家属随行，只是内心感觉不如此便会堵得慌，于是就精心安排了这次小聚，但愿能给对方留个好印象，让其对自己感恩戴德。
　　翌日早朝后，大秦国尉蒙恬与南海郡尉赵佗各自携带家眷，在咸阳宫前的广场上，分别接过二世扶苏所赐之三杯践行酒：第一杯对着天第四方祷告，第二杯遥对家中父母之所在，第三杯与君同干。三杯过后，即刻上路，一南一北，正欲相向而行时，周围一阵劲风刮来，原来是始皇突然现身了。与此同时，始皇的一众后妃们也纷纷从眼前的地板上冒出来，如同雨后春笋，端的是诡异无比，让观礼之人，尤其是围在近处的文武百官们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皇上、太上皇陛下，请保重龙体，微臣去了。”蒙恬与赵佗皆是甲胄在身，相视一眼，随即转过身来，齐齐向着二世扶苏与出现在二世身旁之始皇单膝跪地，行个军礼，转身便走。
　　“父皇、母后/母妃，儿臣随夫去了，你们多保重。待儿臣有空再回来看望你们。”华阳与华庭二位公主手挽着各自夫君，亦步亦趋，却也忍不住一步三回头，这依依不舍的场面实在感人。不过，始皇却有着自己的打算，于是呵呵一笑：“我女不必如此，且看父皇变化。”
　　话音未落，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始皇浑身泛起一道毫光，随即身形一晃，分别向着左右两旁各跨出一步，顿时化一为三，变成了三个一模一样的秦始皇，无论是形貌言语，还是神态威严，皆是难以分辨。只见其中两个始皇分别各自迈向两位公主，一抖衣袖，伸出手来，各自抓住女儿的小手，然后再一把抓过女婿的大手，将一大一小的两只手叠放在自己的双手中，让其从中撮合，尽享温润，岂不乐哉？此场面太过诡异却不失温馨，逗得众人开怀大笑。
　　“儿臣多谢父皇相送/微臣谢过太上皇陛下。”蒙恬与赵佗见状，赶紧向始皇行个军礼道。
　　“尔等无须多礼。朕说过要亲自前往边疆，做朕该做的事情，于是化出分身，正好一路同行，有个照应，岂不乐哉？哈哈哈。”其实，若论修为，始皇即便是仅仅化出这两具分身，其境界也有练气大圆满，远非在场之各位所能比。然而，按照修真界之常规惯例，“分身”的修为是不能高过“本尊”的，否则便会尾大不掉，导致功法“反噬”，甚至走火入魔。是故，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分身”的修为比“本尊”低一大境界，如此一来，皆大欢喜。况且，“分神存念大法”一旦逆转运用，便能将“分身”收归“本尊”，甚至能实现两者位置互换。
　　“父皇，这……孩儿待二位妹妹谢过父皇。”二世扶苏一愣，虽惊讶不已，但反应够快。
　　“哈哈，无妨。皇儿记住，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我父子同心，皆属嬴秦，不分彼此，君之于国，亦国亦家，家既是国，国既是家，家国一体，血脉相连，何须再分彼此？”说罢后，始皇通过此术，很容易便解决了疑难问题，随即冲着众人笑道：“走吧，启程，上路咯。”
　　众人闻言，不禁莞尔，感觉这太上皇此时就像个小老儿，不仅对这离别之惆怅视而不见，而且还像是要去远方巡游一般喜不自禁，让人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然而，始皇的两具分身却是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朕好久没有出过远门了，这次要别开生面，同时南北巡游，岂不乐哉？”始皇说罢后，转过身来，扫视众人，向着自己的本尊拱手抱拳，就此告别。
　　二世扶苏、公子、公主、左丞相蒙毅，以及始皇的一众后妃们看得瞠目结舌，只有傻愣愣的份儿，至于那些来送行的文武百官，还有看热闹的万千百姓，更是面面相觑，惊诧莫名。
　　就这样，送别仪式结束。始皇的两具分身分别与相关人员一道，分成两队，登上轺车，南北相向而去。始皇的两具分身们都分别与女儿、女婿同乘一辆轺车，分身居中，晚辈分坐左右，车声辚辚，旌旗招展，护卫开路，工匠随行，侍女伺候，路上有说有笑，也不觉烦闷。
　　咸阳位于关中地区，离北边九原郡最多不过两千里路程，有秦直道相连，若是纵马狂奔，日夜兼程，则三日可到，若是像现在这样乘坐轺车，正常赶路，旬日之间亦可到达长城边塞，若想前往河套之地，则需要再往北行进即可。与此相反，从咸阳到番禺，则路程少说也有四五千里，得先要经过楚地两三千里河川、大泽，再翻越五岭，进入岭南百越，走千余里陆路方可到达南海郡治番禺城。若是走水路，则需要先走陆路到蜀郡，再从巴蜀之地乘船沿着江水而下，入云梦大泽转湘水逆流而上，到岭南桂林郡北段经过灵渠运河过船闸后，顺漓水而直下珠水河口，亦可到达番禺，然而路程太过遥远，费时数月方至，故此，暂时先不提及了。
　　话说始皇的一具分身与华阳、蒙恬夫妇俩同乘一车，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尽管始皇的分身修为虽不及本尊，法力也不过本尊之半，但神识强度却没有减弱多少，竟能覆盖方圆里许，因此即便是坐在车里，也能将周围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再也不用担心有刺客行刺，即便是有，那也没有用，毕竟随便一个练气期的小修士都只会比凡间最顶级的武者手段更厉害。更何况，此去河套，乃是专门由三万蓝田大营的秦军锐士护送，由国尉蒙恬亲自压阵，别说是游侠、刺客亦或盗贼，即便是中型的游牧部落亦不敢捋秦军锐士之虎须，除非他们不怕死。
　　大秦直道由北地边民和驻军共同修建，历经三年而成，全长一千八百多里，最窄处三十余丈，最宽处二百余丈，经过黄土高坡、丘陵地段、山林草场，险恶滩涂，断崖戈壁，无所不有，凭着关中百姓和边地军民一锹一锄地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披荆斩棘，艰难险阻，用无数的血肉之躯去堆积，方才贯通南北，真不愧是冷兵器时代之人间壮举啊！经过旬日跋涉，始皇分身与蒙恬夫妇终于来到了九原郡之长城军营。时值午后，来到辕门，一出轺车，始皇放开神识，横扫周围里许，除了一片片编排整齐的帐篷之外，还有远处正在刻苦集训的士兵们，正在忙着操演战阵，擂鼓惊天，气氛浓烈。始皇见状，点头微笑道：“国尉，你看着办。”
　　“微臣遵命！微臣请太上皇陛下与公主殿下稍等片刻，待微臣这就赶去安排。”国尉蒙恬戎装在身，英姿飒爽，拱手抱拳，施礼告退，赶着去营里接洽了。果不其然，不出一盏茶的功夫，蒙恬就领着十几名将军从辕门里飞奔而来，远远地便向着始皇单膝跪地，拱手抱拳，行军礼道：“臣等接驾来迟，还请太上皇陛下恕罪！”话音一落，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之模样。
　　“哈哈，众位将军，快快请起！”始皇见状，朗声大笑道：“朕嫁女的消息早已传遍天下，然朕之皇儿日理万机，抽不开身，便由朕这个做父亲的替其兄来送妹子一程而已，尔等无需多礼。不过，朕今儿高兴，就破个例，今晚军中赐酒，每人一爵，就让国尉去张罗吧，哈哈……”
　　“臣等谢太上皇赐酒！”一众将军们乐得合不拢嘴，因为军中禁酒，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私自饮酒属于犯忌，要受到军法处置。不过，等到众将率领士兵们将一路护送而来的物资整理好之后，已是日头偏西了。那些辛勤操练的士兵们听到传令之后，纷纷回营，正有条不紊地享受着今晚的“特殊照顾”，秦酒配苦菜，锅盔裹蒜泥，不一样的风味，却是军旅美味。至于中军大帐里的晚宴，就不能简单了事了。十几位将军及其副将们欢聚一堂，把始皇、国尉和公主围在中央。每人面前的矮几上皆有一鼎肥羊炖，诱人的肉香馋得将军们直流口水，馋虫大动，再加上每人面前已经摆放好了一个青铜酒爵，里面正冒着喷喷酒香，逗得官兵们喉咙咕咕作响，这对于戍边官兵来说，那就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幻想，今晚终于可以破例了。
　　“诸位将军，今天是朕亲自将女儿、女婿送到边关的大好日子，多谢诸位赏光。同时，朕以薄酒一爵，代我皇儿向驻守在边关的各位将军聊表敬意！诸位，请与朕同干此爵。”始皇双手举爵，邀敬众人，挥袖一档，一口干了，方才赞道：“好酒！在边关饮秦酒感觉真好！”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逗得始皇也跟着哈哈大笑，毕竟当兵的都是粗人，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更何况始皇亦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一有机会，谁不想放松一下？随即鼓掌，哈哈大笑道：“歌舞伺候！”话音一落，方才想起这不是在皇宫，而是在边疆军营，于是尴尬一笑，转过脸来问道：“我女华阳，可否让随行侍女们上前舞上一曲？朕想让将军们也解解馋。”
　　众将闻言，立时来了兴趣，忙转过脸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华阳公主，惹得蒙恬脸上一阵尴尬，正想开口帮媳妇解围，却不料媳妇竟是咯咯一笑，魅惑众生道：“父皇愿意，有何不可？儿臣虽不善歌舞，但儿臣所带之随身侍女倒也勉强凑合，就让她们舞上一曲，献个丑吧。”
　　一时之间，中军大帐里秦臻优美，歌舞妙曼，惶惶然如天上人间，看得一众武将们两眼发直，恨不得立马冲上去将这十几名婀娜多姿的可人儿拥入怀中，好生怜惜，才不枉此生！
　　酒足饭饱，始皇让人撤去尾宴，散了歌舞，扫视众人，朗声说道：“朕此次陪同公主、国尉一路前来乃是要去河套劳军，明日一早启程，尔等可要守护好附近之关隘，切莫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