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 下

　　我真是疯了才会答应那少年回这土匪窝。
　　可真容易被人当刀使，脑袋一热就把自己给卖了。
　　“小的奉哥哥之命前去查看果那一伙聚集一处，向我寨中行来甚是不善。”探子的话说完后巨大的聚义厅变的鸦默雀静。
　　“还请哥哥让弟弟带上几十人灭了那贪得无厌之徒。”之前挟持我的刀疤脸打破了这份静谧。跪在了我和那个探子的中间。
　　很好有人被煽动了，趁此机会我将那少年所教的言语说了出来“男女全看不惯王都尉背信弃义之行，特来相告大王。就算大王不愿伤及夕日好友也该有所防备才是。”
　　坐在头号交椅上，秀才打扮的中年男人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却无甚表示。
　　这时一个小头领闯了进来，跪在了刀疤脸的旁边道：“那王都尉全不是个东西，前去和解的兄弟被其割了舌头耳朵送还。”说着那人捧出一条沾满红色污垢的绿锦“那贼人一再侮辱我等还放言血洗我山寨，有此锦书为证哥哥过目。”自有心腹喽罗将锦书拿于那大王。
　　从那秀才模样的男人咬牙切齿之情不难猜出锦书上所写。
　　“这腌臜的笔迹却是王都尉无异。党兄弟去吩咐各处准备御敌。”小头目得了命令自不与我三人跪一处独自离去。
　　“卫兄弟带上我弟弟给你们一百人，埋伏于必经之路。那伙人若是真来与后夹击，先杀那二十个衣甲兵最好能活抓王都尉前来审问。”刀疤脸接过秀才给的锦旗后也离开了。
　　“再去探那一伙人动向。”好吧探子也走了，就剩下我一个跪在秀才脚边。当然旁边还站着二三十个秀才的心腹。
　　“叛变旧主，其心可诛。”只是问没动手，应该不会杀我的。还不信任我吗？
　　“小人是赵人，非王都尉之人。只忠于有胆识有谋略的真英雄，并非私通外敌全无仁义道德的内贼。”说着我将那少年给我的匕首和一枚奇怪的金币拿给那秀才看。
　　喽罗接过递给秀才“小人观大王谋略胆识皆不缺，又听闻是个憎恨贪官污吏的大赵英雄。故不敢相瞒，那王都尉伙同长林县赵家、县令勾结蛮人意图叛国。有蛮人匕首钱币为证。”
　　看到那秀才略有疑惑的掂量匕首。我才接道：“小人不敢胡说，王都尉贴身之物小的却是够不着的。此物为王都尉一贴身兵士所给。那兵士也是一个看不惯王都尉叛国行径的热血之徒。给小人这些罪证后当面叱狡王都尉已被其所杀。
　　也是哪位给了小人勇气冒死告知大王。”这么说真的行吗？
　　这人可真高呀！有一丈吧！真的是那不足六尺身的秀才弟弟吗？
　　巨人所穿衣物已被血污浸泡的失了本来颜色。与这个巨人相处一厅就算其面露喜色也那免心中的阴郁，更何况那人一脸恼相。
　　“哥哥那群挫鸟全不够祭弟弟的双锤，才杀了那么几十人就被党哥哥给喝住了只让弟弟打杀一些老弱之徒。下次哥哥可得让弟弟杀个痛快才好。”
　　巨人也不跪拜甚至手上还拿着沾血的双锤，一脸的不痛快。
　　周遭的喽罗头目脸上和我一般多是惧色。有这么个怪物弟弟，怪不得这么个秀才可以做一山之主。不过想来他这个椅子做的也不怎么尽性。
　　“弟弟莫恼，为兄已买了十个丫头送至弟弟居所供弟弟玩乐。”那巨人瞬间变了面皮“弟弟不恼哥哥了，先观赏玩具去了。”
　　高个子欢喜的跑出去后那个党姓头领才上前跪下禀道：“麟兄弟勇猛无人可挡，只一人屠戮那伙民兵百十人。多数民兵见麟兄弟英雄各个屈膝投降。”
　　刀疤脸想是看不惯那党姓者的马屁跪在其旁边道：“多亏李兄弟冒死相告，在麒哥哥嘱咐下我等杀其个错手。近二十个衣甲兵一个也没放过，王都尉那猪狗也死于乱军中。未曾押回供哥哥审问，是卫某之失望哥哥责罚。”
　　被称为麒的秀才听闻及从交椅上站了起来扶起了跪着的刀疤脸“卫兄弟为保山寨拼死杀敌，不才坐于安室有何脸面嗔责。那王都尉死乃天意，岂是我等凡人可违。”
　　这句话使我更坚定了那女人所说的凶恶之姿定是王都尉一伙衣甲兵，而不是着群山匪。
　　“死伤者老弱者多数已送至厨房宰割腌制为冬时准备。”回过神来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把我吓个不清。“剩有一百个精壮听话降者送与各处勤杂。”
　　五百多人近四百成为了这群人过冬的粮食，我本以为只有天才会吃人。
　　巨大的铁锅里飘来阵阵肉香，这对于至少进三天没有吃过正经饭的我们一百人来说可真是极大的诱惑。
　　这一百人的表情可以说各不相同，有的惶恐有的愤怒有的欣喜有的惊愕。我该什么表情呢？为给这些新人做榜样被特别恩赐我吃那第一碗。
　　“不能害怕，你就当成猪牛肉吃。千万别吐出来！”为我出谋划策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了我旁边提醒着我。为什么这厮还没有死？怎么看也不像是强呀！
　　“今日大喜我山寨新增一百单一个弟兄，特主持接风会为新兄弟喜尘。望新弟兄莫要推脱，吃我山寨的第一口粮喝我山寨的第一口酒。”主司宴客的周审说完那长篇大论后，烧火做饭的喽罗就开始忙活。有人站在高高的凳子上，用两人长的勺子将大锅里的碎肉舀在旁桌子上的海碗中。这看似简单的事竟来回换了几个罗喽。
　　百来个海碗中尽数舀满后，我们一百余一个人依次拿过一碗。我被安排在了那一百个人的对面跟随着小头目周审领头念过长长入会誓言。念完后周审扫了我一眼，心领后当着那一百人的面拿起自己的碗筷。拼命往嘴里塞肉没绞个几下就咽了下去。
　　好在那做饭的几个喽罗心细大一些的骨头都剔了。几个小碎骨卡在了喉咙后很快就被其他的肉块给冲了下去。这时我甚至有些感激那王太尉，不给我们口粮让我们饿着好有地方塞他的肉。不能停下来，不能吐坚持住。
　　终于吃完了满满一海的肉甚至连烫都喝了个干净。又逼着自己用吃过肉的海碗喝掉了一碗的劣酒。
　　虽然恶心但为了保命我还是强忍住了呕吐的冲动。看到我吃完后那些人或是真心想要加入或是为了活命又或是饿坏了纷纷拿起海碗嘶咽。
　　我注意到那娇弱的少年竟没有和周遭人一般狠命的吞咽，而是用筷子一小口一小口吃。
　　他不知道那样更难受吗？还是说他根本不反感吃人肉？那个表情？没错，他确实是在享受那种表情让我想起了那个自称为神的女人。
　　这一回杀了近四百个人得到的报酬是一大碗肉和烈酒吗？我当初一定是吃了洗脚水了才答应那少年所说的复仇计划。搞得现在人财两空。
　　“明月寨向来赏罚分明，你既然有功就不能不赏。不如将新进寨中的百余人分与二牛兄弟领制。”
　　将那群称我为叛徒想要砍死我的人分给我？那群人好像已经被分到各处为杂役，也就是说我就一个稍微级别高一点的杂役喽。
　　“小人纯属仰慕大王，实无何能耐不敢担此任。只愿能为哥哥一卒为哥哥上刀山下火海。”我当然是及诚恳的跪在了那秀才的脚边。
　　“二牛那里话，若非兄弟冒死告密。不才那知王都尉禽兽之心也不会多做准备，指不定先已身首异处。严格来说来二牛也算不才半个恩人。”
　　我自然是不住磕头“哥哥折煞死二牛了，能赢得王都尉一行全凭哥哥谋略和众弟兄勇猛。就算没有二牛，哥哥等也能安然灭了王都尉一行。”
　　秀才扶起了不住磕头的我“二牛甚会识人，定能从那一百个勤杂中为山寨挖掘培育出一批个可靠的兄弟。莫要辜负不才之托。”
　　好吧！这厮铁定不想给我分点权力亏我还拍他马屁。我也只能乖乖领命，至少保住了性命。
　　这次吃的终于不是那可恨的人肉，因为早上的阴影我们这群人多是吃的一些素食。那些旧人倒也不忌讳照样胡吃海喝，少年端了一盘牛肉一壶烧酒坐在了我对面。
　　“刚才有个大哥过来问我们是否有衣甲兵顶撞王都尉被杀。”微弱的声音传入耳畔后，我抬头看了眼坐在对面一脸笑意吃着盘中牛肉的少年。
　　“什么意思？”少年到是照吃不误也不看我一眼“别看我埋头吃饭最好挡住嘴巴。”
　　我埋头扒拉着碗中的素面“他们怎么答的？”
　　“还能怎么回，我们当然是照实说。确有一个衣甲兵被王都尉所杀置于其中缘由就没人知道了。”
　　“那封信还有匕首金币你是怎么弄到的，又是怎么说服王都尉一伙的？”
　　“信是我自己乱写的，没想到能成。匕首金币是我从死去的兵士上掏的，割土匪舌头的人已经不存在了。还有我并没有说服王都尉，只是说服了一群被饥饿冲昏头脑的民兵。王都尉一行完全是因为我告知后，想要去阻止不想山匪从后方杀了。想必加过那个巨人了吧？谁挡的住。”
　　“你根本没有理由恨王都尉呀！民兵里他待你最好。”
　　沉默
　　最终沉默被突然坐在我身边的刀疤脸打破了“听说你等出自长林县，可识得那里的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