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上

　　“我记得是二十个卫兵怎么变成十九个了？”
　　“你记错了一直都是十九个。”
　　“不对不对，确是二十个。听过一个因为得罪王都尉被杀了。”
　　“真的假的？王都尉对正规军也那么狠？”
　　“可不是吗？我还看见那士兵的尸体了。”
　　“以后可得好好巴结王都尉，否则指不定那天就被杀了。”
　　饥饿、疲倦、寒苦照样阻挡不了这群民兵碎嘴。
　　三天的粮食？可今天已经是离开的第三天了。
　　这五百余人离开时，县令只是象征似的说了几句鼓舞之语。甚至没有让我们吃上那么一口。说是给我们三天的口粮，结果现在已经过了两天多了至少我是一粒他们所说的粮食也没有看到。
　　究竟是那县令压根没给，还是被那个王都尉给克扣了就不得而知了。
　　我只知道王都尉和那一二十个官兵甚是凶狠，一路上对我们一行打骂不断。毫不掩饰对张县令未给米粮钱财只给一些老弱民兵之事的不满。
　　说来也怪，之前架着我的两个人和带头跪下的人我都没在看到。
　　“停下来！此地肥沃近有河流，尔等就在此灶食安营吧！”说着那王校尉便找了块干净地躺了下来。
　　尽二十个全副武装的兵士也跟着搭灶煮饭，当然所煮的饭食是那一二十个人的没我们的份。
　　有人去乞讨得到的只是一顿暴打，那些人怎么这般不长记性还是饿傻了又去讨打。
　　我自然是牢牢实实的在枯枝草丛，石头缝之类的地方寻找一些虫子吃。不是我不想吃溪水里的鱼，林子里的野鸡兔子之类的。实在是没有那本事去抓。
　　还好前几天咬到了舌头，现在依旧麻木无感。使我吃起一些奇怪东西时没什么特别厉害的恶心感。
　　今天运气不错旁边的枝叶上有两条肥美的蠕虫缓慢的爬行。
　　我自然是准备收为午餐，在快要放进嘴里的时候旁边的十三四岁的少年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妈的！就只有这点还不够我垫肚子呢？那有多余的可以分你？你丫怎么不找和你一个镇子的虎子要去那厮可是猎户在这地方吃香着呢。
　　由于我平生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目光，索性将手上的两条肥肉扔给了那少年。反正那东西的我也吃了两天了，那浓汁在嘴里的感觉真不怎么讨喜。今个也能换换口味了。
　　少年接到扔来的虫子后连声谢也没有直接跑了。算了填饱肚子才是要紧的。
　　小溪边找食草鞋虫蚂蝗小鱼蝌蚪蛤蟆的家伙实在太多了我可不想和他们争抢。还是去旁边的林子里面转转。林子里的人也好多我往深处走在吧！
　　那些官兵也是心大，丝毫不担心我们逃跑或是反抗之类的。
　　真是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林子深处的里的蚂蚁可比别处大了好多，石头地下也多是湿虫。看来明天的早餐也有着落了，可不得多抓一些。
　　为什么我不趁此机会逃跑呢？我也想逃可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可以说这五百余人都是被各乡给抛弃的。
　　“某将以凶狠之姿弱小之姿现世，汝需全杀之。”当两三个从背后冒出来的凶狠大汉将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让我闭嘴时，我最先想起的自然是那临别那个女人所说的话。
　　杀了他们别逗了，他们没有杀了我已经是万恩了。说好的气运的怎么没了。
　　“你等从何而来？到此为何？可有钱财？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虚假掏了你的心给大王下酒。”
　　我顶着脖子上架的刀子，跪在了一身横肉脸上有刺字的大汉面前。铲铲诺诺道“男女名叫李二牛，男女一行老小皆是祖居于两日路程远的长林县农人。县中应诏派发往襄上的民兵，身上连米粮也未有半粒何来財帛。那十几个衣甲齐全的兵士大人是否有甚財帛小人就不得知了。望大王仁德放小人归去。”说着我向他们各磕了几个头，惹得那二人一阵大笑。
　　虽然被那一群匪徒拉到寨子里恐吓嘲弄了一番，但总算逃的了性命。怀里还多了封信件和一包金子。就算是哥哥还在县中应承时，我也未曾看到过这么多金子。估计有五十两左右吧！
　　早知道那大王和王都尉是友，我也不会又一次尿到裤子上惹那些人笑话。
　　这么多的钱财要不要就此私吞了，扔了那封信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等等我整天和那帮人生活在一起，这么多钱财想不被发现也难。不如就此跑路吧！不行若是跑了不光那群匪徒就连王都尉一行也不会放过我。可要是把钱给王都尉我实在是不怎么舍得和甘心。
　　“跟我来。”突然出现在背后的人差点把我心肝吓出来，还好只是之前那个给我要食物的娇弱少年。
　　这少年我虽不怎么熟识但一个队伍免不了相见。那人向来话少，只和那王都尉一干亲近甚至常常同那几个兵士吃喝。
　　他发现了什么吗？突然找我干什么？等等胸口这些东西这么明显。
　　“哪里去？”我试探性的询问。
　　“你也不想被其他人看见吧！”果然发现了吗？找个没人的地方做掉他？和他一起将这些东西交给王太尉？总之先跟上吧！
　　“我刚刚看到了，你被那两个满脸凶相的匪徒掳走。”少年说话的时候特地和我拉开了距离。“现今你无恙归来，怀里还多了东西。想来其中有什么有趣的事故，这里足够偏僻流水声足遮掩你我言语。你不如坦诚布公告知与我。”
　　偏僻？干掉他的好机会？那厮虽与王都尉亲近并不代表不贪金子！不管了先拿金子接近他再想办法。
　　“对！那山中大王与王都尉是心腹兄弟。托在下送于王都尉一封书信和十锭五两重的大元宝。兄弟与王都尉亲近在下就此将这些物件托付兄弟转送。”说着我将单薄衣物里的红锦包袱向那少年递了过去。
　　少年却向后退了几步尽可能远离我“站住，金子我不需要你自己私藏还是交给王太尉我也不在乎。把那封信给我就好，放在地上你后退百十步。”
　　什么不在乎金子？是为了诓我好让我放松警惕吗？反正这样我也没有什么损失看他能耍什么花招。
　　“送信者若非心腹需杀之。”少年及冷淡的声音，最终以这句让我心寒的话结束。怪不得那大王给我之前问我知否识字。
　　我受不了沉默道：“把信给我看看，随便你怎么给。”这次少年并没有再防备我，大方的走到了离我只有一步的距离。将手中写满密密麻麻齐整字体的脆弱信纸放到了我僵硬的手中。
　　我那里看的懂这些奇怪的花纹，只是为了预防那小子哄我所以试他一试。
　　“运气不错先一步看到这封信的是你我，你还有的选。”说着那少年装模作样的在我面前背手晃悠起来。
　　“你可以带着这封信和这些钱财逃跑。我也相信你有办法在没有食物的情况活着走到村镇。但这样不仅会背负逃兵之辱名，还要遭遇那群山匪的追杀。你拿着恁多钱财逃亡是否会遭遇歹人？逃活的机率又有多少？就算逃过了想必也活不痛快？此最多只能算下策。”
　　“你的意思是让我毁了信将金子给王太尉。”
　　我自然是不情愿放手怀中的金子。
　　“非，你若如此怕是活不过今晚了，王都尉不会让知道自己把柄的人留在身边。你应该藏起金子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等待时机再寻。当然我们无法确保王都尉是否还会派人和那帮山匪接头。更不能确认他们是否还有其他途径的书信往来。换句话说你的生死全靠气运所以这只能算个中策。”说到这里那少年闭上了嘴也停止了踱步，只是用冷漠的脸庞看着我。
　　是等我问吗？好吧！我没有理由不配合他。“还有所谓的上策吗？”少年一把夺过我手中的信撕个粉碎吃到了肚子里，努力的吞咽了下去。“当然，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需要付出一些勇气和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