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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大赛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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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云宗是个正经的大宗派,每隔百年左右便会出个名震天下的人物。
  但正经宗派也会有几个不正经的奇葩,最要命的是这些奇葩还强的离谱,拿他没治。
  灵龟道人吴越就是这么个人,他一向独来独往,从不曾有过要收弟子的迹象,师兄弟几人也劝过他:“这宗门传承乃是大事,早早物色弟子好。”他被师兄弟烦的不行,就告诉掌教他收了个弟子。
  掌教便问:“他在哪,让我瞧瞧,什么人对的上你的胃口。”
  “我没透露自己身份,赏了点东西,便由他去了。”吴越说。
  “哦,让弟子去红尘历练,倒是不错,你赏给他什么?”掌教随口一问。
  “《珍禽异兽调味大全》。”灵龟道人漫不经心道。
  “就是那本灵龟道人的心头肉奇书?不对啊,你给他这东西他用得上吗?你日后又如何寻得他?”掌教心中疑惑。他见灵龟道人不想多说,也没再问。
  二人对话在这止住,后来宗内都知道灵龟道人有个徒弟,但不知在哪。
  郑灵衣从小在宗门长大,向往江湖生活,又没个正当理由出去,她几月前偶然听到这事,心思立马活泛起来,说什么要去江湖找找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师弟。
  山上规矩极严,弟子无故不得下山,门里众长老本来不同意,但拗不过这小丫头,而且人家理由也响当当,最后只得点头。
  吴越本来要阻拦这丫头,其实这本书不是赏给他的弟子,而是给人“借”去,借书过程他还吃了不小的苦头,他是好面子,才说赏给弟子。
  可话到嘴边,他也说不出“这天下之大,小姑娘不一定找得着,我看她只是出门玩玩,不用讲我还是不说了吧。”他寻思。
  郑灵衣便定下计划,准备出发,她先到丹宗讨了颗驻颜丹,然后问吴越要了几道“大全”特有的菜色,设下厨艺大赛的局。
  吴越看这丫头煞有介事,万一还真能找着,那他可就丢人丢到家了。
  最后郑灵衣拿出大唐地图,随便点了几处举办地点,就迫不及待地要出发,掌教不放心,又加了陈长老和几名弟子随行。
  “你开始准备工作做得这么全面,最后地图上乱点是什么鬼?”众弟子一脸茫然,看来郑灵衣这位天之骄女也有奇葩的潜力啊。
  吴越心中暗喜:“哈哈哈,点的这几处跟我失书地点南辕北辙,到底还是小姑娘家家嫌山上无聊,想去江湖玩耍。”一念及此,灵龟道人放下心来,回洞府去了。
  这也就是青云宗一行人到处办比赛,又不选优胜者的原因了。
  比赛是假,找小师弟也是假,陪郑灵衣到处游玩才是真。
  说来也巧,郑灵衣最后点到的镇子就是李家镇,王扁恰好对这本书很有研究,倒也不是他刻意为之,实在是别的书无聊,《炼气诀》也不得法门,烦躁时就看看《珍禽异兽调味大全》放松,不知不觉把这本书翻了个了个滚瓜烂熟,也能看出王扁的修炼进度有多糟糕。
  转眼就是举行比赛的日子,附近几个镇子的人也来了不少,大多数人是为了看看仙人到底什么模样,仙人还举办厨艺大赛,更引起人们的好奇。
  “王扁,加油,发挥咱们的主场优势!”
  “赢了我们脸上也有光。”
  “赢了请我们吃饭,你亲自下厨。”王扁的几个伙伴在场外喊话。
  王扁听到伙伴喊话,对他们笑着挥挥手。
  镇子西头这块空地三天功夫,给弄的像模像样,外围大半圈是新垒的土灶台。
  对面搭了个简易的棚子,里头正坐一中年男子,闭目养神,旁边一个小姑娘,饶有兴致的看着参赛者。这二人就是评委,郑灵衣和陈长老。
  赛场中间像菜市场一样摆了些新鲜蔬菜,活鸡活鱼,常见肉类。除此之外,还有些不知名的草木,与其余蔬菜分开摆放,旁边有块板子,上书:奇花异草,不熟悉者切忌使用。
  最惊人的还是一口大缸里其丑无比的胖头鱼,两只凸出来的眼睛,一张扁平大嘴,大嘴两边各三根肉须,两只碍眼的鼻孔,不知能在水里做什么用,浑身光滑粘腻,在缸里懒洋洋的扭动身子,仿佛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
  参赛者大多是邻近城镇来的,之前比赛甚至有人千里迢迢来凑热闹。
  现在这个比赛的热度大不如前,不过也很正常,哪有光是比赛,不选胜者的?搞笑来的?
  凡事有例外,这比赛也有从开始参加到现在的,这年轻人叫刘玺,自小在他父亲开的酒楼里学习做菜,平时勤奋有加,算得上是富贵人家的一股清流了。
  他也不知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决心要拿到这个比赛的冠军,一路跟着青云宗来到李家镇,满身疲惫,灰头土脸,像个叫花子。
  这最后一场那个比赛他仍旧参加,就是不信邪。
  由于灶台不够,参赛的厨师分成两组,王扁被分在早上的一组。
  他选好灶台,便到赛场中央挑选食材。第一眼他就被大缸里的胖头鱼吸引住目光:“老天,这不是《珍禽异兽调味大全》上记载的凸眼豹头鱼吗?我原来以为是作者画的难看,没想到这小东西长得还真的挺别致的啊……”
  王扁盯着缸里的丑鱼,大眼对小眼,心道:“难怪这个比赛选不出个优胜者,恐怕这货就是关键所在了。”王扁开始纠结,到底要不要用它。
  “不管了,错过这次机会,我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遇到《珍禽异兽调味大全》里头的东西了。”王扁看着这鱼,手痒心更痒。
  他无意间又看到旁边的警示牌子,那里居然是大全里记载的一些珍稀香料。“哇,既然你们这么下得去本,我就让你们尝尝这豹头鱼的奇妙之处。”王扁抬头看一眼评委席,就要下手去捞鱼。
  “喂,小子,你干嘛呢?”青云宗随行弟子刘天星一早注意到王扁在大缸旁,便在一边暗中观察,在王扁下手的瞬间问道。
  “自然是取食材做菜,怎么,这里食材是摆着让我们参观的么?”王扁反问。
  “那边有许多普通食材,你不用,偏偏来捞这条鱼,你认识它么?”刘天星道。
  “凸眼豹头鱼,对吗?”王扁道。
  刘天星听王扁答对,一时间不好再阻拦,便望向评委席。
  陈长老不知何时睁开眼,也关注王扁这里,王扁的回答他听得,心道:“这小子看起来普普通通,倒挺识货,灵龟道人素来办事随性,说不定真的收了这小子作弟子,反正这也是最后一场比赛,就让他试试。”便对刘天星微微点头。
  刘天星收到指示,对王扁态度有些转变,温和道:“这东西可精贵,别浪费了。”言罢继续巡视赛场。
  王扁得到允许,双手伸进缸中,里头水有些冰凉,王扁给冻得嘶一口气。
  胖头鱼灵活地扭动,不让王扁捉住,加之鱼身滑腻,费了王扁一番精神才捏住头尾。
  出水时这头憨货才感觉不对,剧烈扭动起来,王扁一时没捏住,被它挣脱,跌在地上,不停弹跳。
  “力气还挺大,既然掉到地上,我就先不管,上了岸的鱼反正也蹦跶不了几下,我先去看看那些香料。”王扁见这鱼不好收拾,决定先让它呼吸一会新鲜空气。
  拾掇好香料王扁回头看,鱼已经咽气了,眼睛睁着,只是没了神气,王扁叹口气,拾起鱼拿到缸里搓洗起来。
  这鱼其实很有讲究,是郑灵衣专门挑的,大全里的珍禽异兽大多不是谁都能拿捏拿捏的。
  凸眼豹头鱼没什么攻击性,只是长的丑陋,平时生活在深水中,珍奇就在于它的胆小,往往能活几百年,肉质鲜美,灵龟道人专门研究出来一套烹调方法,来享受这美味。
  青云宗这些人暗暗观察王扁的动作。
  特别是郑灵衣,她本来是为了找个下山游玩的理由,才弄的比赛,一路倒是见识不少人间风景,她其实心里也忐忑,声势浩大的搞这一出,最后灰溜溜回去,一点也不是她的风格。
  王扁横空出世,得到陈长老容许,去做这条鱼,她越看王扁越顺眼,恨不得马上去相认了这小师弟,然后回宗门让那些同辈,长老们看看,自己也是办得了大事的。
  场外围观众人也注意到王扁的动作,不由多看几眼。
  “你们说王扁干嘛呢,那只胖头鱼长成这这幅德行能好吃吗?”
  “我相信王扁,他不会乱来的。”王扁的几个伙伴议论。
  再看王扁这边,已经把鱼开膛破肚,处理干净,起火,把锅烧热,直接把自己选出来的草木香料铺在锅底,放鱼,再放一层草木,盖上锅盖,小火煨起来。
  关注王扁的人都为他捏把汗,有这样做菜的吗?没听说过啊。
  其余参赛的人也有不少关注王扁的,看到这里都心底暗笑:“这小子以为把东西弄熟了就能得到这些山上神仙的青睐了吗?太年轻了。”
  青云宗一行人倒没什么反应,他们知道,王扁是做对了。
  王扁其实心里也没个底,但书上就是这么写的,他只能一步一步照做,脑子里也很清楚这做菜方法确实有些与众不同。
  “时间到了。”他默默计时,算准时间打开锅盖。
  顿时一股异香散开,场间众人都闻到,所有人都盯着王扁的锅。
  “哈哈,成了,这书还是挺靠谱的。”王扁暗喜,拿个盘子,摆上鱼,端给评委。
  “我宣布,本场大赛获胜者是我身边的少年,剩下的参赛者都停下吧,不用比了。”陈长老站起来道,声若洪钟,众参赛者垂头丧气,开始收拾东西。
  “我不服,凭什么他赢了?”刘玺怒吼:“我从第一场比赛比到现在,哪回做的菜比他差了,有黑幕。”
  “既然有人不服,我就告诉你门,这比赛获胜先决条件就是做这条凸眼豹头鱼,你们哪怕手艺再好,不做这条鱼,也是徒劳。”陈长老道。
  “王扁,你随我们来。”说完他带着青云宗几人往他们暂住的宅子走去,王扁赶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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