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火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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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时间过去，村子里的外来人员少了不少，官府的人也撤走了。村里的街道又恢复了往日的情况，偶尔会有一些陌生人带着刀剑从街道上走过，不过村里的百姓已经见怪不怪了。村里一些胆子大的人往林子里面去探了探，发现林子里面已经恢复如常，火球落下的大坑还在，里面除了泥土空空如也，林子里一些地方有打斗的痕迹，周围散落着兵器。村里人都在传说，天上掉下来的火球里面包裹着宝贝，吸引了天下不少人来争夺，官府的人也来了，大家为了争夺宝物而打了起来，最后死了不少人，官府也为此抓捕了不少人，最后这宝贝啊被官府给拿走了。你要问这宝贝是什么，那就众说纷纭了，有说天上神龙下的龙蛋掉下来，有说天降神石要天下大变，有说掉下来的就是一个普通的石头。
　　村里不少人相信了这些说法，其中就有张先生。不对相比于那些听后无所作为的人，张先生更愿意为此付出什么。张先生在村里四处奔走，宣传此地居民都有罪恶，老天爷要惩罚大家，于是先派火神来给大家一个警告，如果大家不思悔改，后面再从天上掉下来的就不是一个小火球了。张先生呼吁大家筹集资金来见庙宇，向老天爷祈祷，告诉老天爷我们知道错了，这样老天爷就会收回后面的惩罚。张先生为了说服大家，挨家挨户的去宣传和呼吁，不少人都捐出了钱，大家商定庙宇就建在火球落下的大坑上，庙宇的名字就叫做火神庙。
　　张先生对于建火神庙投入了巨大的热情，对于学堂也不上心，后来干脆给学生放起了长假。
　　新梦河不宽。如果要进入云梦泽，就非得越过这条河。在水量较少时，村民们只要在石头上跳着前进就可以过河，但是在雨季时，河水的高度有时候甚至会淹到人们的腰部，想要过河的话，下半身必须浸泡在又冷又浊的河水里。为了方便火神庙的施工，张先生决定在河上造一座桥。很快，桥便建好了，离小铁家很近。
　　每天早上，小铁早早的起床到院子里干活，将整个院子浇一遍水，挤一遍牛奶和羊奶，然后把牛、羊赶到河边拴好，让它们好好的吃草、喝水，采摘一些蔬菜和水果，把鸡窝、鸭窝里的蛋收拾一下，再给它们喂一些食，然后把收货的东西放到王婆的小车上去，收拾差不多的时候王婆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吃完早饭后，王婆推着小车到菜场去，小铁则到学堂去找张茹玩。学堂已经被张先生放长假了，张先生现在一门心思放在火神庙的建设上。每天早上，小铁都能在院子里看到张先生急匆匆的跨过小桥到云梦泽去监督火神庙的施工，然后在傍晚时又急匆匆的从云梦泽那边跨桥过来。
　　小铁到了学堂门口，张茹正坐在学堂门口看书，抬头看到了走过来的小铁。张茹放下手里的书，用手拍拍旁边的空位，让小铁坐下。小铁对张茹说：“你真用功，先生都已经放假了，你还在看书。”
　　张茹说：“我喜欢看书。”
　　“你看的什么书？好像不是先生教的书目。”
　　“我看的是《西厢记》，我爸不让我看这些书，我一般都是剩他不在的时候看，今天被你看到了，你可不许告诉我爹。”
　　“好的，不过如果别人告诉他……”
　　张茹赶紧说：“别人告诉的也不行，别人告诉的我也要找你。”
　　小铁讨饶道：“好吧，我认输。那师母也让你看这书吗？”
　　“我妈不管这些，再说，她也喜欢，我娘说我爹不敢管她。不过我娘也说了，我爹如果管我的话她也不会帮我说话，所以我要很小心得防着我爹。”
　　小铁好奇的问道：“奥，那这书里都讲什么？”
　　张茹想了想说：“讲的是个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
　　小铁道：“知道了，想必讲的是男欢女爱的故事，难怪先生不让你看的了。”
　　张茹生气的说道：“你怎么这样说，我生气了。”
　　小铁慌忙哄道：“小茹儿，莫生气。走，我带你去云梦泽里转转，现在桥修好了，过去很方便的。”张茹一听，心下对云梦泽也蛮好奇的，于是就放下书和小铁一起出发了。
　　两人一起向小桥奔过去，跨过去桥后到了云梦泽里，两人在一路嬉戏打闹，不知不觉中向里面林子深处走了。张茹提议两人玩捉迷藏，小铁说：“林子这么大，躲起来怎么找？”张茹执意要玩，小铁没办法只得答应。于是两人就玩起了捉迷藏，玩了几轮，两人已经又向林子深处走了走。这次轮到张茹数数，小铁去躲了。小铁找了棵树躲起来，耳边传来张茹时断时续的数数声。突然耳朵里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喊叫声，小铁赶到好奇，以为是张茹在呼叫，正要出来和张茹相见，这时又一声若有若无的喊叫声传来，小铁这时确信这不是张茹的声音。小铁循着声音寻去，在一颗大树后面发现了。大树后面有一堆草垛，草垛上趟着一个女人，小铁认识这个女人。女人是村里人，叫胡香，从外地嫁来村里，可惜丈夫对她不好，经常打她，逃过几次，每次都被抓回来，后来脑子被打的有点不正常了，经常说些胡话，前年男人被征去城里修城墙时摔下来死了，城里的衙门补了笔钱来，不想钱都被男人的兄弟给收了，胡香只能靠自己过活，由于没什么手艺，经常饿肚子，开始时村里人可怜她，还给她一些接济，可是后来发现胡香好吃懒做，于是村里人接济的越来越少，听说后来胡香为了养活自己就养成了偷盗的习惯。小铁还听村里人说，胡香私下里还接活，乱搞男人，虽然小铁不清楚那活是什么，但知道这是不好的形容词，再加上胡香的脑子不正常，所以小铁在村里都是避着胡香走的。
　　小铁躲在大树后面看过去。胡香躺在草垛上，把裙子上撩，里面没有穿衣服，鞋子也脱在草垛边上，露出大腿和屁股。胡香把手放在两腿只间活动着，眼睛紧闭着，头微向后仰，嘴里时断时续、时轻时重的发出声音。小铁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感觉自己周身有点发热，血液的涌动在加速。突然，胡香睁开眼睛，停止动作猛地坐起身，扭头向小铁藏身的方向看过来，脸上没有惊慌，反而升起一片潮红，随手放下裙摆遮住下体，胡香向小铁藏身的方向喊道：“偷窥狂，要看出来大大方方的看。”
　　小铁被胡香的话语吓到了，转身跑开，身后传来胡香的哈哈大笑声。小铁找到张茹，拉着她一起跑开，小铁不想让张茹见到胡香现在的样子。张茹不明情况，问小铁发生了什么情况，小铁不说话，只是拉着张茹一个劲的往前跑。也不知跑了多久，两人都累的停下来，张茹累的气喘吁吁的说道：“小铁，我跑不动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铁弯腰斜靠在一颗树上，大口的喘着气，气顺了一会后说道：“没什么，就是刚刚好像看到一头野猪跑过去，我怕它伤到你。”
　　张茹的呼吸顺畅了不少，说道：“奥，是要小心些。对了，我们这一阵狂奔，现在跑到那里了？”
　　张茹转了几圈，发现周围全是树木，看不到路径，心里有点害怕。小铁也向周围看了看，没有找到路径，心想这下糟糕了，刚刚只顾着狂奔，忘了看方向了，想来现在已经往云梦泽深处跑过来了。心里稳了稳，镇定的对张茹说：“没事，村子在云梦泽的南边，我们只要往南边走就好了。”
　　小铁抬头看了看天，透过射进来的阳光辨认了一下方向，对张茹说道：“你看上面的阳光，我们通过阳光来辨别方向，你跟我走就好了。”
　　张茹说：“好的，你不要迷路奥。”
　　小铁拍着胸脯说：“放心吧。”
　　小铁看向张茹，发现张茹的脸红红的，开始还以为是跑累的造成脸红，现在气喘顺了还在红，小铁就问道：“小张茹，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过你脸红红的蛮可爱的。”
　　张茹有点不好意思说：“你到现在还握着我的手。”
　　小铁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还在握着张茹的手，赶紧不好意思的松开手，向后退了两步，正想向张茹说话，脑子里刚刚看到的胡香的画面闪了出来，小铁觉得自己的血液流动开始加速起来，浑身都热了起来，突然问张茹道：“小茹儿，你看的《西厢记》讲的什么故事？”
　　张茹奇怪的看着小铁，说道：“不是和你说过了嘛，你怎么又问了？”
　　小铁继续说道：“你觉得我们演绎一段西厢记的故事如何？”
　　张茹有点害怕：“小铁哥哥，你有点奇怪。在说你都没看过，你知道里面的情节吗？”
　　小铁往前走了一步，说道：“男欢女爱的故事，难道你不向往吗？”
　　张茹看着小铁的表情和话语，心里赶到一丝紧张，犹豫着说道：“我……我不向往。”
　　小铁笑道：“呵呵，不向往还偷看？”
　　说着又往前一步，离张茹更近了，张茹往后退去，可是后面棵树，退无可退。张茹紧张的看着小铁，不知道小铁接下来要干什么，小铁也紧张的看着张茹，对于接下来要干什么也不知所措，两个十来岁的情窦初开的小孩子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两人对看了一会，小铁觉得自己得有点表示，于是抬起手臂想放在张茹的肩上。张茹看到小铁抬起手臂，心里一紧张赶紧弯腰从小铁抬起的胳膊下穿了过去，站到了小铁的身后。小铁转过身看着张茹，两只手放下又抬起，不知所措的说道：“啊，天不早了，肚子都饿了，我们回去吧。”
　　张茹满脸通红的说道：“好啊，我肚子也饿了，我们早点回去吧。”
　　两人低头一起往回走去，沉默的、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小铁偷偷的伸出手，想去勾张茹的小手，碰上后见张茹没有反抗，心里一阵高兴，跟吃了蜜一样。两人就这样手拉着手往回走去，走的不快，希望这条路能够再长些，让两人能够一直走下去。
　　突然，身前窜出一个人影挡住了去路。那人看到小铁和张茹二人后也不说话，上来就把两人提起，左手提着小铁、右手提着张茹转身就走。小铁和张茹很吃惊，在那人手里拼命挣扎，可是那人力气很大，任凭两人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小铁喊道：“你是谁？要带我们去哪里？”那人不说话。小铁扭头看那人，那人一身黑衣，鹰钩鼻，面向小铁的左边脸上有条从眼角到嘴角的刀疤，腰间插着宝剑。小铁被对方脸上的这道刀疤吓住了，勉力的说道：“我们是前面村上的小孩，贪玩来林子，如果回去晚了，大人会担心的。”对方还是不理会。张茹此时已经被吓哭了，小铁没法，扭头张嘴去咬对方的手臂，对方吃痛，把小铁狠狠的摔在地上，对小铁说：“老实点，不然小姑娘受罪。”小铁被摔得吃痛，强忍着不让眼泪出来，这时听到刀疤脸这样说，更加不敢放肆。刀疤脸提起地上的小铁，继续往前走去。不一会，两个小孩被带到一片空地上。
　　空地上有不少人在忙活，地上堆了不少木材，还有不少小车在来回运输土方。小铁往前看了一下，发现前方建起了一个庙宇，主体已经建好了。心想不会是建火神庙的地方吧？那这庙宇下面就是火球落下来的地方吧？怎么会有刀疤脸这样的人在？张先生在吗？我和张茹跑到林子这么深的地方来了？一连串的疑问在小铁的心里冒起。小铁看向周围，没发现村里的人，又看向张茹。张茹还在抽泣，肩膀一动一动的，小铁赶忙爬过去，把张茹搂在怀里，安慰她让她不要怕。这时，从尚未建好的庙里出来两个人，这两个人往这边走来。小铁细细看去，认出两人中一个是张先生，另一个是个陌生少女，走路一摇一摆，在村子里没有见过。
　　张先生和少女走到小铁面前，张先生从小铁手里接过张茹，把张茹哄好后交给旁边的少女说道：“琪儿，把张茹好好安慰一下。”说完就看着小铁说道：“你们两人今天怎么会进入云梦泽？”
　　小铁回道：“我和张茹过来捉鸟玩，后来又玩捉迷藏，不知不觉就跑远了，然后那个刀疤脸突然出现就把我们两人带过来了。”
　　张先生说道：“王婆怎么没看着你？”
　　小铁说道：“我妈忙着呢，再说我又不是小孩了。”小铁往周围望了望，问道：“这里就是建火神庙的地方吗？”
　　张先生点点头说：“是的。”
　　小铁说道：“这么说，下面就是火球落下来的地方啦，里面深吗？”
　　张先生不理会小铁，转头对那个女人说：“琪儿，你护送这两个孩子回去吧。”
　　琪儿应道：“好的，张……张先生。”
　　张先生又对女儿说了几句，红的女儿笑了起来，这才将张茹交给琪儿。
　　琪儿带着小铁和张茹往云梦泽外面走去，小铁感觉步子没怎么跨，可是眼边的树木在成排的往后退去，整个身子都感觉轻了许多，小铁心想，敢情是这叫琪儿的女人是个高人，使了什么武功仙法让我们脚程加快，只是不知这张先生如何能够驱使这样的人物。小铁问道：“琪儿姐姐，这火神庙还要多久才能建好？”
　　琪儿咯咯笑道：“小伙子嘴很甜啊，难怪小姑娘能被你吸引。”
　　小铁说道：“姐姐，你还没说火神庙能多久建好呢？现在张先生一心扑在这事上，我们这些学生都很想念他，想他快点回来给我们上课呢。”
　　琪儿说道：“这个你最好直接问你的张先生。建火神庙是个大工程，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对你们新云村可是福荫子孙的大功德，所以张……张先生才这么全心投入，就是想快一点完成嘛，你说是吧。”
　　小铁说：“我不知道，这么复杂的事还是让打大人去想吧。”
　　正说话间，已经到了新梦河边，前方就是小桥，琪儿停了下来，对小铁和张茹说：“好了，前面就是村子了，你们两人自己回去吧，我就不在送了。”
　　小铁说道：“姐姐，你这是什么仙法，这么厉害，这么一会就把我们送回来了？”
　　琪儿笑着说：“哈哈，对啊，我这是仙法，我呢更是天上的神仙，有感于张先生的功德心愿，特地下来帮助他建这个火神庙的，你怕不怕啊？”
　　小铁憨笑着说：“你既然是神仙，我为什么要怕啊，那我以后要叫你神仙姐姐了。”
　　琪儿忍俊不禁的笑道：“你还是叫我琪儿姐姐吧，你真可爱。好了，我回去了。”说完，琪儿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两人面前。
　　张茹对眼前消失的人影很吃惊，惊讶的问小铁道：“小铁小铁，她消失不见了，她会不会真是神仙？”
　　小铁敲了一下张茹的脑袋：“傻瓜，真神仙有这么容易看到吗？”说完转身往桥边走去，边走边喊：“啊，肚子好饿，我要赶快回去吃大餐。”
　　张茹见小铁走远了，连忙追上去喊道：“小铁哥哥，等等我。”两个孩子追闹着走远了，把刚刚遇到的事情都已经忘在了脑后。
　　一棵树后，露出琪儿的身影，看着两个孩子嬉戏奔跑的身影，眼神里有股羡慕，瞬间又恢复冷酷，嘴里说道：“好机灵的小家伙，不过蛮可爱的，不知还能不能在遇到，遇到的话可得提防点。”说完转身向林中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