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听妈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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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铁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醒来后发现自己睡在家中的床上，小铁回想了一下发生的事，还是无法接受老爹已经死去的事实。摇摇头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一只手撑在床沿想坐起来，可是一阵虚弱感袭来，脑袋一阵晕眩，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小铁想到自己从昨晚到现在没怎么吃东西了。坐在床沿边让自己歇歇，抬头看到房间桌上放了一碗粥，想来是妈事先煮好了放进来的，站起来走过去，把粥端起来，手摸碗的温度感觉正好，小心的喝了一口，温度正好，于是仰起脖子大口的喝起来。一碗粥下肚后，感觉精神恢复了不少，小铁走出房门找妈去了，想问问老爹的事。
　　小铁路过餐桌时，发现昨天放在餐桌上的酒瓶已经不见了，小铁眼里闪过悲伤，低下头稳了稳情绪往院子里走去。王婆正在院子里忙活，听到屋里的动静后抬头一看，发现小铁已经出来了，不待小铁开口便对小铁说：“肚子吃饱了？”
　　小铁用手摸了摸肚子，感受了一下说道：“吃了点东西，不敢吃太多。”
　　王婆点点头说：“好，我已经给张先生请过假了，你今天不用去学堂了。”
　　小铁说道：“妈，老爹真的走了？”
　　王婆停下手里的话，抹了抹眼泪说：“他走了，烧的一点都不剩，什么都没有留下。”
　　小铁激动的喊道：“妈，不可能啊，老爹打了这么多年的铁，怎么会被烧死呢？”
　　王婆眼泪不住的往下流，答不出小铁问的话来。过了一会，王婆稳定了情绪，转过身来对小铁说：“小铁，你爹已经走了，以后我们俩一起过。你要坚强一点……”
　　小铁喊道：“我不信、我不信……”
　　王婆没办法，只得走过来，抱住小铁，安抚小铁的情绪，待小铁情绪稳定一些后说道：“我也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我们没有办法做选择。当事情来临的时候我也想欺骗自己，欺骗自己说这一切都是假的，铁匠他还在某个地方等我。可是……可是这样没有用，你知道吗，小铁！这样没有用，这改变不了事实，而这个事实就是铁匠已经走了，永远的走了。我们只有接受事实，然后好好的活下去，这样才对得起铁匠平时对你的关心，你要明白这些，要好好活下去，要坚强的活下去。”
　　小铁在王婆的怀里低声的抽泣着，听着王婆嘴里的话语，感觉好受多了。
　　王婆待小铁平复了一些，放开怀里的小铁，爱怜的摸着他的头说：“饿了吧，来，我做了早饭，先把肚子填饱吧。”说完拉着小铁去吃早饭了。
　　生活并不因铁匠的离去而有所停顿，日子还是一天一天的往前过着。铁匠走了之后，王婆用家里的积蓄赔偿了人家的房屋损失，家里的生活一下子拮据起来。好在院子种的菜不少，日常生活到没有太大影响。生活的重担一下子压在了王婆一个人的肩上，她比往常更辛苦了。每天日出之前，王婆就院子里忙活，喂养家畜、挤羊奶、牛奶。然后将羊和牛赶到河边，把它们拴在树下，任它们吃草。接着再回到院子里浇水。之后再把采摘下来的蔬菜、水果装上她的独轮小车。这辆独轮小车上同时也载了满满的一篮鸡蛋。一切装备妥当后，王婆就拖着独轮车去村口的菜市场。独轮小车前的用粗布麻绳编了个长带子，带子两端缠在小车的把手上，中间绕在王婆细细的脖子，王婆就这样低着头，使劲地拉着车子往前走。王婆迈着蹒跚的步伐踏上这条凹凸不平的道路，路上布满灰尘，虽然辛苦，但是从家到菜场的整条路上，王婆从没停下过脚步。从菜场回来，王婆就把卖剩的烂蔬菜和烂水果喂牲口。中午吃过饭后，王婆会小睡一会，起来后会继续忙活，如果没什么可忙的，她就到河对岸的林子里砍些柴或再一次给院子里的动物喂食。她回来的时候会顺便把牛和羊从河边赶回来，挤羊奶之后。王婆从不喝羊奶和牛奶，会把这些留给小铁。有时也会把这些奶买过刚生产的婆娘。如果还有时间就整理菜圃，重新给院子浇水，直到夜幕降临。
　　开始的几天，小铁的心情很受影响，整个人也变得沉默寡言，王婆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但又没有办法，这需要小铁自己跨过这个坎。在学堂里，张茹看到小铁无精打采的，知道是铁匠烧死的事对他的打击，所以更加关心、照顾小铁。一天放学后，张茹带小铁到河边玩，张茹在前面跳着，小铁在后面无精打采的跟着。
　　张茹看小铁的样子，走过来关心的说道：“小铁哥哥，不要太难过了。”
　　小铁说道：“我知道，可我就是提不起精神来。”
　　“人死不能复生，你就是在难过也无济于事。再说了，你这样悲伤，万一自己有什么损伤，那岂不是更得不偿失。而且，我想铁叔叔肯定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小茹儿，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提不起精神来。”
　　“你心里过不了这个坎。”
　　“可能吧。父亲在的时候，他是我的靠山，很踏实。突然之间没了，我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就像走路踏空了一样。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
　　“你这个样子，王妈也会很伤心的。她现在一个养家，很辛苦的，你在这个样子，她岂不更难过。”“是啊，我知道。我妈比我坚强多了。她心里的苦肯定也不少，可是她都一个人咽下去了，很少在我面前表露出来。”小铁顿了一下，说道：“其实，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压在我心里。”
　　张茹关心的问道：“什么事？”
　　“那天爸妈以为我睡着，在我床前讨论事情。我听到他们说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啊？！真的？”张茹惊讶的说道。
　　“我不知道。不过应该是真的。这件事对我的打击也很大。可是我害怕去向妈求证了。我也害怕说出这话后对她造成伤害。”
　　“嗯，她不想让你知道是在保护你。我觉得还是先把这事放在肚子里吧。”
　　小铁正要说话，忽然看到门前有两个人跑过，是村里的王大哥和他的连襟。王大哥身上背着一捆柴，跑起来很吃力，他的连襟就不断的催促他，只听那连襟说道：“哎呀，大哥，你媳妇都快生了，你还背着这捆柴干嘛呀。还不赶紧把柴放下，跑回家去看媳妇和你的儿子。”王大哥一听觉得有道理，赶忙把背上的柴放下，和连襟一起往家里奔去。
　　张茹看着跑远的两人，对小铁说道：“你看，这就是放下负担，奔向新生命。人生的路上有很多负担，如果一直背负的话，会把人压垮的。适当的放下一些负担，才能够继续的轻装上阵，迎接新的挑战、新的希望。小铁哥哥，你说是吧？”
　　小铁反复的嚼着张茹说的“放下负担，奔向新生命”，觉得很有道理。想了一会，对张茹说道：“小茹儿，谢谢你的开导。我也要学着放下一些负担，迎接新的明天。”
　　张茹笑着看着小铁，很开心他能够这样想。
　　第二天，小铁早早的起床，给院子里的蔬菜浇水，把牛、羊赶到河边吃草，采摘了一些蔬菜放到王婆的小车上。王婆起床后看到小铁做的这些，就去给小铁准备早饭了，吃饭时，小铁对王婆说：“妈，这段时间你辛苦了，以后我会听你的话，让我们一起来撑起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