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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 小丑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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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宁虽然没有挂掉,但现在也累的要吐血了。他一路狂奔,但是夕月是速度太快了。
  他身体不但没有恢复,反而因为竭力追赶越来越虚弱了。
  在他又发现了一具像暗千风一样的干尸后——那正是玄辉帝国的另一名魔将——终于惊喜地发现夕月的位置不再移动了。
  就在那边,那是什么?!紫宁判断了一下方向,发现那边有一个巨大的建筑冲天而起,如山一般广阔,被恐怖的洛风包围着。
  很快,紫宁就来到了“桥下”。这广大的建筑与地面连成一体,周围的断壁残垣竟也是依建在它之上的,显然它比这废墟更加古老。
  他在犬牙差互的废墟中间穿行,渐渐的越来越深入了:这里的断壁残垣格外密集,层层叠叠的很多层,一条条的间隙,都如一个个看不见尽头的洞穴。
  夕月来这种地方做什么?紫宁心里暗道,他小心翼翼地前进,要不是夕月身上有印记,他绝不可能在这千层万叠的迷宫中找到正确的路线。
  夕月,面无表情地站着。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道:“告诉你,永远不要心软!九舞死了,紫宁也已经死了!你从今往后只能是冷酷无情的夕月!”
  在夕月的前方,一块平整的石板上,躺着一个一身红裙的女子,正是进入洛北遗址就没在出现过的苍舞女帝!
  夕月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只见她一双小手按在女帝的胸前,她背后的洪荒之翼慢慢收拢,将他们两人包裹了起来。
  半晌之后,洪荒之翼越来越黯淡,最终消失在女帝体内,而夕月的身体也已经不见了!
  女帝一下睁开了双眼,发出夺人心魄的璀璨光彩!
  她立刻盘膝而坐,她的身体出现了奇异的变化,所有的力量在急遽消退,不消一会,还残留的力量仅剩天人程度了。
  “虽然吸收了庞大的力量,但为了同化洪荒之气,还是将绝大多数力量压缩、固定在体内最深处了。”女帝自语道,“现在是我最脆弱的时候,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女帝选择的这个地方极为隐秘,她自信没有什么人能找到这里。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彻底炼化洪荒之气,那时她的力量将再次发生质变!那时,她就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了!那时,她将不能被任何人束缚!
  但女帝没有想到,她选择的地方正在云杨他们的不远处。只不过有层层断壁挡住罢了。
  此刻,云杨正在炼化小塔,而不远处的柳如水却一脸的凝重。因为他面前站着一个人:
  药师山!
  他是大陆上公认的炼药第一人。他是帝境魔法师,他前所未有地将炼器与自己的魔法相结合,最为有名的就是他炼制的灭元针和止元散!止元散可以压制所有武者体内的元气,而灭元针则是针对武者的身体,这两者配合,让他成为全大陆每一个武者的克星。他本身就拥有帝境之力,再配合上他的独家秘技,即便是顶级帝境武者都不是他的对手。
  但在二十多年前他忽然从大陆上消失了,再也没有人听说过他的消息。
  “我的孩子决不能枉死!”他只有这句话。
  云杨这时终于明白,奎三为何会有大陆上失传已久的止元散,原来他是药师山的儿子。只不过奎三的母亲本就是被强迫的,她痛恨药师山,所以偷偷带着奎三逃走了。
  药师山本来无论如何也能找到他们的,但他突然遇上了那件让他失踪二十多年的事,直到最近他才重现在大陆上,他几经周折终于打听到,当年的母子是逃到了贝加城,随之很快他就知道奎三已经死的事实。
  那一刻他发誓一定要为孩子报仇。
  奎三的母亲也早已去世,她从药师山那里偷到的止元散都交给了儿子,而奎三在死之前就对云杨用过。
  “但凡中过我的止元散,即使事后他恢复了,他身上也会留下永久的痕迹。”药师山道。他正是感应到这印记,才找到了云杨。
  这止元散可以说是他毕生的最高造诣,它其实直指武者和元气的本质,要不是对元气之力有了无比透彻的理解,是绝对不可能炼制出来的。
  云杨知道无法隐瞒,便承认道:“你儿子确实是死在我们手里。但他死有余辜。”
  “不论我儿子犯了什么错,他的命也要人偿。”药师山冷冷地道。
  柳如水的水系魔法已经发动了,他道:“云杨你尽快完成,然后立刻离开,我来拖住他!”
  “今天你们谁都走不了。”药师山是土系魔法师,正好克制柳如水,他接着道:“你小小年纪便融合水灵珠,达到了帝境,确实难得一见的天才,但你毕竟积累还不够,又正好被我克制,你赢不了我。”
  柳如水不得不承认药师山分析的很对。
  “水狱!”
  连绵不绝的水看似温柔却暗藏杀机,瞬间将药师山包围了。
  药师山冷笑道,“水来土掩——厚土!”随着他一段魔法口诀,大地上飘荡起来厚厚的黄土,像蓬松的海绵一样不断扩散,突然,几道寒光闪过,正事令人闻风丧胆的灭元针!
  柳如水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升起一片水幕挡在云杨身前!
  轰!后面黄土暴动,柳如水的水狱被破开大半,柳如水面色冷峻,单手捏诀,啪的一声整个人化为流水融入到了水狱中。
  很快水域之内出现了五个一模一样的柳如水,他们分头攻向药师山。
  “雨针刺灭!”五人同时开口。
  “来的好!”药师山沉着应战,他也不由地赞叹柳如水之强。
  两人激战正酣,忽然整个洛北遗址都震动起来!
  千百年都不曾移动损耗一丝的废墟,都被震动起来,出现大范围的坍塌。
  “你是无源乃源洞的圣女!”药师山大惊!
  云杨已经炼化了小塔,一股奇异的联系将她和通天桥连在一起。
  远在桥头之上的众多帝境也都觉察到了异常,就连一直闭目的咒尊和魔帝也都睁开了眼睛。
  “圣女炼化了通天桥!”剑兰国主不无欣喜地道。
  桥下,药师山狂笑出来,“想不到咒尊他们花费那么多心力都找不到的人,竟然被我找到了!”
  柳如水连忙道:“云杨,快点走!”
  药师山念起魔法口诀,大地暴动起来,“地裂土崩!”
  砰!柳如水的水域魔法终是溃败下来。
  云杨知道自己留下来也绝对没有作用,便竭力往“桥”上奔去。但比他更快的是翻转的大地!药师山的魔法已经瞬间拦住了云杨的去路。
  “乖乖束手就擒。”
  两个柳如水退到云杨身边,另外三个提防着药师山的毒针。
  “知道当初咒尊是用什么说服了我吗,我这二十年可不是虚度的!”药师山开始吟诵魔法口诀。
  柳如水脸色大变,他忙道:“水龙升天!”
  轰!
  巨大的水浪突破了土壁的封锁,柳如水预感到了巨大的危机,他道:“快走!”
  水浪中巨龙翻腾,包裹着云杨冲向通天桥身。
  药师山终于完成了魔法,他道:“杀了你们,这通天桥的控制权便再无悬念!”他大手一挥,一字一顿:“禁忌魔法:魔土灭世!”
  吼!仿佛是从地底黄泉深处涌出的恐怖咆哮,摄人心魄,令人绝望!
  “出现吧!黄泉土魔!”
  废墟间隙的土地层层开裂,一个黄黑相间的狰狞巨兽慢慢展露出来。这只纯粹由魔法元素凝成的异兽,四肢粗壮短小,硕大的头颅上并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巨大的嘴巴。
  药师山站在这怪异的巨兽头顶,眼中露出炽热的光芒,“这就是由可怕黄泉之土凝结的毁灭之兽!”
  柳如水已经五身合一,他并没有随云杨退去,而是挡在了巨兽身前。
  “你在做什么?!快走啊!”云杨还被水龙推送着,他焦急的回头道。那巨兽散发的毁灭气息,在云杨感知下,已经超越了他的父亲。
  柳如水不是它的对手!
  云杨能看出来,柳如水他自己自然也明白,他赢不了。
  但他不能退缩。
  “水镜·叠晶!”轰隆隆!从柳如水脚下涌起巨浪,将他高高升起,直至和巨兽一般高,他双臂摆动,“起!”
  锵锵锵!一层层薄如镜,强如钢,亮如晶的屏障,面面树立!挡在他和巨兽之间,足足六十一道!
  “螳臂当车!”药师山道,“咆哮吧!”
  随着他一声令下,巨兽张开了巨嘴,里面有一缕缕土黄色的烟雾不断凝聚,呼吸间已经形成了一枚流弹。即便是在通天桥强大的力场压制之下,黄褐色的流弹上仍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波动。
  啵~
  流弹倏忽间从巨兽嘴巴中射出,像是巨石投入平静的水面,整个空间荡起强烈的震荡,下一瞬,流弹已经落到了柳如水的防御上。
  咔嚓!毫无停滞地,接近一半的水镜壁被击碎,剩下的层层叠加,有流动的水纹荡起,极具弹性地弯曲起来,略微减缓了流弹的去势。但还是没有彻底挡下,呼吸间,流弹已经来到了柳如水的身前。
  他面色决绝,整个身体化作了透明的液体,双手抵在了最后一层水镜上。他回头看了最后一眼,那朝向云杨的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
  “不要!”云杨发出一声尖叫。
  药师山冷笑一声,“爆炸吧!”
  嘭!
  流弹击穿了所有的水镜,应声爆炸。
  毁灭的气浪冲散了所有水系魔法,云杨被冲击到桥上,距离最近的裂缝不足百米。但这个距离他没有机会跨越了。
  柳如水消失了。
  云杨流下泪来,在他身边一汪清水中,一个闪耀的水晶珠,却是柳如水的水灵珠,他如获至宝地紧紧握在手中。柳如水凭借彻底融合水灵珠,成就完美的水灵之体,而踏入帝境的,说不定通过这个珠子还能救回他来。
  药师山脚下的巨兽,一步便来到了云杨近前。他道:“只剩这么一个珠子,机会渺茫,不用哭了,这就让你陪他一起下黄泉。”
  因为巨大的力量波动,周围开始出现洛风的痕迹了,尤其是在他们不远处的通天桥周围都是恐怖的洛风。
  药师山可不会深知迟则生变,他轻轻抬手,巨兽再次张开了嘴巴——儿子,爹替你报仇了!——毁灭的流弹再次爆发,轰!
  只能说云杨他们的运气太差,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会因为一个奎三暴露的行迹。云杨已闭目等死,他不怕死,但是心里满是遗憾,一是为了父亲,二是为了阿莱。
  永别了……
  在阿莱要跟随柳家二祖去制作傀儡,和云杨他们兵分两路之时,阿莱交给云杨一个小人形挂饰。
  他道:“记住,这个东西一定要戴在身上!有它在,你就跟一直在我身边一样。”
  云杨看向阿莱的眼神满是柔情,问道:“这是什么?”
  “你可以叫它‘守门人’。”
  “好丑的守门人,我就叫他小丑守门人吧。”云杨笑了起来。
  阿莱无奈地点了点头,他没说这其实照着他自己的样子做的呢,难道真的很丑?
  来到这深渊世界之后,阿莱渐渐明白了一件事,那件事千面帝君一早就觉察到了:杨芸留在他身边,可以躲过幽门的探查。即便伪装之技强如千面帝君,仍然被幽门找到了,这足以说明幽门手段之强,虽然杨芸没有如他那么必不可少,但找到她确实能免除很多麻烦和变数。幽门迟迟没有发现她,肯定是因为阿莱身上的特殊性。
  阿莱能想到的唯一一点就是“永恒之蓝”,那是道一前辈留下巅峰道器,其中蕴含的玄级,阿莱现在也仅仅是略有体会罢了。
  此刻,在云杨即将飞灰湮灭的瞬间,小丑守门人身上发出强光,一道大门在云杨身前打开,所有的攻击都消失在其中,然后大门咣当一声重新关闭。
  “本命守护法器?!”药师山大惊。
  药师山一语中的,这正是阿莱以永恒之蓝为桥梁,在他和杨芸之间建立了本命守护法器,只要阿莱不死,杨芸承受的所有极端攻击都会被转接到他身上。
  阿莱正做好了一具傀儡,忽然心中有感,他猛然抬手,“盾!”
  在手腕上一个盾牌法器急剧放大时,他头顶的空间裂开一道门户,满是毁灭之意的黄泉流弹直坠而下!
  轰!
  大地震荡,硝烟四起,不远处的龙潜一脸震惊,这是什么攻击,在遗址内都有如此威势。
  柳家二祖虽然颜色肃穆,但还比较镇定,他道:“如此强大的土系魔法,不简单。”
  尘埃散尽,阿莱手臂裸露,盾牌法器已经彻底消失,但他并没有受更多的伤:一个巨大的虚影将他笼罩了起来,那是一个身穿铠甲的战士模样的影子,它将阿莱保护在其中。
  “好强的防御法器!”柳家二祖眼中异彩连连,不断称赞。他此刻才知道之前一直都低估了这个年轻人,没想到阿莱竟能如此轻松地承受这突然的一击。
  “是我对云杨的本命守护发动了,本命守护不能化解任何攻击,只能转接到我这,所有让它拥有巨大的承受力,但也不能拖太久,我这就顺着感应赶过去!”阿莱道。先前是怕被幽门的人觉察,所有阿莱也没敢放开感应云杨的位置,但现在已经顾不得太多了。
  “嗯,你去吧,剩下的傀儡我来完成,”柳家二祖,“我们桥头上汇合。”
  他毫不怀疑阿莱可以战胜敌人,因为他此刻在阿莱身上,看到了不输于自己的强大气蕴。
  药师山不甘心,他又连续发动三次攻击,但都被那守护之门吞噬了。
  “那些顶尖存在都在桥头上互相牵制,怎么还会有人有余力这般消耗?!”药师山想不到,是哪个炼器大师还有如此手段。
  黄泉巨兽连击无果,发出阵阵怒吼。
  云杨擦干泪水,他自然认出这是阿莱的法器。阿莱会来救自己的!他心里坚定地道。他迅速地奔向桥上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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