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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发茂热情洋溢快步上前，给我来个熊抱。
我被管发茂胖乎乎的胳膊箍着很难受，一推一扭，摆脱熊抱。
管发茂上下打量着我说：“好几年没有联系，管弦乐，你还是以前么彪不拉几的啊。来来来，里面请。”
说着拉住我往套间里走。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跟你爹贩水果吗？”
“嗨，什么意思？我是做文化产业的贩什么水果。水果和文化产业不搭界啊，哈哈，你真幽默，真幽默。”管发茂面颊一红，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瞟一眼恭立一旁的三个面试官，清清嗓子，拉着我快步进了套间。
我恍然大悟，管发茂肯定很不愿意让这三人知道他贩卖水果的峥嵘岁月。
我是嘴贱。哪壶不开提哪壶。
套间比外面的面试厅更明亮宽敞，豪华气派。
房间足有多半个篮球场大小。里面清一色黄花梨家具，显得高贵典雅，不失古风。墙壁上有一副抽象风格的妇女人体油画，画面油彩胡涂乱抹，一般人不仔细看，看不出是人体油画。
一个身段婀娜，貌似空姐的花姑娘进来沏茶。
管发茂一脸主人翁的豪爽，说:“一别这么多年，你小子终于自投罗网了，哈哈哈！”
我也跟着管发茂哈哈哈，大脑有点迷瞪。
莫非管发茂同学已经成为东方弄潮的股东了？
这世道，什么都有可能。现在流行PE，也就是私募股权投资。他爹贩水果十几年，肯定赚了不少钱，投资入股东方弄潮，让儿子混个人事总监什么的干干，也算是改换门庭吧。
听说东方弄潮马上要在香港上市，像管发茂这样的股东一夜就会暴富。
“老同学，昨天我就看到你的简历了。本来想给你打电话，又觉得给你个惊喜比较刺激。刚才嘛，我是让他们故意为难你，看看你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火爆脾气。”
原来如此。难怪刚才三位应聘官如此牛皮哄哄，管发茂才是幕后操纵者啊。
“哈哈哈，北大清华毕业生我从来都是来者不拒，更何况是老同学你啊。”管发茂胖手一挥，“行了，你就留下干吧。工资待遇不必操心，不会亏待你的。”
这时，只听见面试厅又喊进来一个应聘的女孩。那女孩一进门就呜啦哇啦的一通法语。
接着便听见亚文他弟说：“您是哪国人？别说外语，会说汉语吗？”
应聘的洋妞马上改用京腔京韵的汉语说：“我叫莫妮卡，法国人，汉语当然会啦，不会汉语怎么在中国混？”
这法国洋妞汉语说得那叫一个遛啊。就刚才那口儿顺溜纯正的京片子，倘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生生让人以为是一京城大妞呢。
我和管发茂互相对视一下，共同的兴趣爱好使我们不约而同移步门边。
但见一个肤若凝脂，水嫩光滑的金发女郎活色生香，正用汉语与三个考官对你来我往，对答如流呢。
亚文他弟瞥见管发茂在门边窥探，赶忙起身屁颠屁颠走过来。
管发茂咳嗽一声，转身器宇轩昂地回到沙发坐下。
我还想多瞭几眼金发女郎的风姿，见管发茂坐下了，也只好悻悻回到沙发上。
亚文他弟笑吟吟跟进来，点头哈腰问管发茂：“董事长，有何吩咐？”
我听到亚文他弟毕恭毕敬称呼管发茂“董事长”，瞬间惊呆，眼珠子差点砸在脚背上。
不会吧，难道管发茂是东方弄潮的董事长？
管发茂拿着劲儿，小眼神儿凝视桌上的茶具，似乎瞬间陷入深思熟虑中，压根儿不看亚文他弟一眼。好几秒后才有气无力，一字一顿说道：“小高啊，我要和老同学叙叙旧，你看，啊，是不是可以另外选个地儿去面试？好让我们清静清静，啊，聊聊天。”
亚文他弟连连点头：“好的好的，董事长，我们去多功能厅面试。”
“这个洋妞我看行，留下吧。当然最后有你们定。”管发茂似乎很不经意说道。
亚文他弟诺诺点头：“我看也可以。一进来那气质，那气场，嘿嘿，就感觉可以。”
我冷眼望着小高，真想上去甩他两个大嘴巴。这厮舔菊也太直接了，一看便是见人下菜的货，主人让咬谁就咬谁......
管发茂耷拉下眼皮，很是慵懒的样子说：“我老同学管弦乐的职位，就按昨天我说的办吧。”
“好的好的，董事长，我一定照办。”亚文他弟满脸堆笑，边笑边退。临了，还不忘对我也献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我叫高自谦，别怪我啊，老板知道您要来，刚才故意逗你玩呢。”
我冷漠一笑，对这厮爱理不理。
本来管发茂玩这招儿，我就甚感无趣，这个叫高自谦的货竟然如此卖力，我就更感作呕了。
等高自谦出了门，我不眨眼望着神态慵懒的管发茂说：“你小子现在还蛮有心计啊，敢玩我了啊，你。”
管发茂瞬间绽放笑容：“哈哈哈，不就是想暴露一下你真实嘴脸吗。上高中那会儿，你作弄我还少吗？报应啊。”
“这个高自谦怎么看怎么像个谄媚小人。不过你刚才那个做派，也太装了吧？看把人家孩子吓成啥样儿了。”
“在员工面前，不装怎么成？这些搞艺术的，都他妈的是人精儿。我当老板的，不能让他们摸着你的虚实才行。”
“我听高自谦的喊你‘董事长’？”
“是啊，怎么啦？”
“你是......你是东方弄潮的...董事长？”
“咋了，我不能当董事长吗？”管发茂颔首微笑，很享受我的惊诧，故意打着官腔说：“小鬼呀，今年多大啦？不要一惊一乍的样子嘛，啊，有什么要求可以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