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会客

　　李乘舟把秘籍翻看一会儿，招式记心，拿根枝条依招式挥舞，利索飘逸。
　　许一日坐在树杈上看，时而微笑，时而点头。练到第三遍完毕，许一日跳下树杈，对李乘舟道：
　　“可见天也是有偏私的，有的人一练就会，有的人怎么教也不会。到底是分给每个人的灵秀聪敏参差不齐啊。可惜没有一把趁手的好剑。”
　　李乘舟看到许一日的脸色由枣红变深，说道：
　　“我曾见书上写过肤色变黑红色十有八九是中毒，你定是中毒了。”许一日道：
　　“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这是桃山派三春散，中毒者脸如花红色由浅变深，三春时节过完，人如花朵枯落而亡。为师还有些武功真气护身得以存活多些日子。等我把该做该说的都完了，再去找解药也不迟。这套剑法是昆仑创派祖师的毕生武学，有一把灵性宝剑相配，名为‘齐物圣剑’纯玉雕成，玄铁白刃镶边，威力无比，任你软硬刚强武功兵器皆斩之，是昆仑尊主配剑也是尊主信物，见物如见尊主，只不过不是谁都能拿的出来，只有有缘人取得出，现在昆仑派德充殿逍遥椅上悬挂着，他日你可试试把剑取出。”
　　李乘舟道：
　　“寻剑有时日，当务之急先找解药。”
　　许一日道：
　　“不慌，再过三五日人齐了就好找了。”
　　李乘舟问道：
　　“什么人齐了就好找，在哪找？”
　　许一日把独孤行发信函一事说了。
　　李乘舟道：
　　“这可是个大热闹，咱们也去看看热闹。”
　　许一日呵呵笑道：
　　“当然要看热闹，有热闹不看是个大傻蛋。”
　　李乘舟也笑道：
　　“我加紧练功，有危险可自保，以免拖累师傅。”
　　许一日乐道：
　　“这倒不假，自己本事在身，比靠谁都强。”
　　李乘舟心情爽快，随手捡起一根树枝，练几遍下来，脸不红，心不跳，反而更觉快意，树枝在手中肆意挥舞，忽然‘啪’一声一块长长的石块被树枝打裂，李乘舟看这石块洁白有光，有如玉石。拿出长足有三尺宽五寸，李乘舟道：
　　“我从小山野乱窜，从没见过这么长的洁白石块。古有五石之瓠，浮乎江湖，今我何不以长石为剑保身存命。”
　　拿起来轻敲打磨，一夜的功夫，石块变成一把长三尺，宽三寸的石剑，上手挥舞，轻重大小及其趁手，欣喜若狂，拿着剑跑到许一日面前，道：
　　“师父，我用这把剑极其趁手。”
　　许一日惊问道剑从何来？李乘舟道：
　　“我用树枝练功，打烈一洁白石块，磨了一夜得来，你看这剑好不好？”
　　许一日拿过石剑，挥舞招式又仔细端详，洁白莹光，朴素自然，厚重威严，寒光流动。许一日笑道：
　　“天意也，这把石剑和昆仑的齐物圣剑极为相似，只不过那把剑来昆仑纯玉雕成，边镶玄铁白刃。这把虽是石剑，却也是高峰上吸天地灵气的奇石，也算得一把好剑。以石作剑，在兵器上也算别开生面了，快给这剑起个名吧。”
　　李乘舟道：
　　“虽是石块磨成，可用起来得心应手，师父又说寒光流动就叫它石光宝剑吧。”
　　此时紫竹圣教紫气殿中座无虚席，人声鼎沸。独孤行站在紫貂宝座前拱手道：
　　“有劳众位，远道而来，使敝教生辉。”
　　众人纷纷站起拱手回礼，座中一黑发白须者道：
　　“今得盟主号召，江湖相会，抛开往日刀光剑影，欢度今时端阳大会，实是乐事。”
　　又有一人，面长短密黄毛，道：
　　“既是端阳可备足粽子？平日只见打杀血腥味，今儿尝尝粽香味。”
　　独孤行对着黑发白须者道：
　　“黄谷主说的是，无论平日如何争斗也该停一停，享一享乐事才是。毕竟人生弹指间，只光顾着争斗，从未享乐事亦是可怜可悲啊。”
　　黑发白须者正是暗香谷谷主：黄梅子。
　　又对着面长黄毛的人笑道：
　　“贺教主，莫非敞教连粽子也吃不起了？穷不至此，有的是，尽管吃。”
　　面长黄毛者正是苍冥教教主：贺苍龙。
　　又一人道：
　　“这些年，江湖风平浪静，少了许多腥风血雨，这都赖盟主福威。今又盛情聚集武林人士共度端阳，令人感激不已，众位日后更应唯盟主马首是瞻才对。”
　　说毕，众人齐刷刷投来目光，见他脸长面白，小眼微眯，鼻梁凹陷，两翼肥厚，嘴唇薄细鲜红似一股稍粗的红线。此人正是玄真观四道之一：吴不敢
　　殿中一时寂静良久。独孤行正要言说，一股烈风送进五片桃花，直直飞到殿中，刷地掉下，随后听闻大笑几声说道：
　　“拍的好，拍的妙。此拍暗香潜芳飘。久在深山，不知外面江湖。有此拍马大胜。敢问拍姓大名，我好候问。”
　　人影飞进紫气殿紫貂宝座前，但见满头白发，面容美艳。微一拱手道：
　　“独孤盟主，桃山叶花盈来迟了。”
　　独孤行笑道：桃山与众不同，到来自然也是不同的，无妨。”
　　心内暗道：“看内功飞影，却是一大敌手。”
　　众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有说这女人好狂妄，有说这功夫内力高强，又有好事者说拍马大圣，这名字不赖，那脸长白面堆笑道：
　　“早听闻桃山妙人引得多少儿郎趋之若鹜，今日一见果是美妙人。”
　　叶花盈一听觉有调笑戏谑之意，嘴角微扬，似笑非笑道：
　　“若不美妙，如何引得你这样不知死活，自不量力，奉承拍马的庸愚蠢辈呢？你道我桃山之桃花为何如此迷人盛艳？就是用你等苍蝇之血养料供着呢。”
　　吴不敢面皮紫涨，窘态毕露，哑口无言，暗种杀心。
　　众人一听，大惊失色，面面相觑，座中一少年大喊道：
　　“怪道江湖中常听张三不见，李四没了人，原来都是让你拿去喂了树，呸，什么美妙人，就是毒煞人，残忍至极。”
　　话音刚落，只听“啪啪”几声那少年脸颊两边满是鲜红的手掌印，那少年正抱着头欲往外窜，叶花盈伸出一只手把头发拉住，旋转一圈，另一手运气正要朝那少年面门打去，忽感到一股紫气强劲冲开掌腕。转头看见独孤行站在紫貂宝座前，说道：
　　“今日请江湖众人士来此，只为欢度端阳，不宜血腥，请叶姑娘高抬贵手，放了他吧。”
　　叶花盈只觉气流强劲，内力深厚，这里又人数众多，只得作罢。飞出殿外，远远传来俩字：
　　“告辞。”
　　自些江湖人称此女：毒煞女。
　　独孤行又道：
　　“大家今晚吃喝尽情，明日到揽月湖赛龙舟，各教派各派十人代表本派出赛，赛赢者三十三钱庄奖十万金。第三日在揽月台上比武尽兴，点到为止，勿伤性命。”
　　当夜众人宴饮，笙歌舞乐。
　　夜幕，许一日带着李成舟飞到揽月楼顶，李乘舟去找了些酒肉与师父坐楼顶上，晚风徐来，二人小酌，又坐在最高处，看灯火通明，听着人声鼎沸，此时又身怀武艺来去无阻，心中大快。欢愉时短，夜黑风高，露渐深重，李乘舟找一个无人走廊角落，带许一日避寒。
　　一道黑影忽然飘过，轻推左边厢房转入身去，此时右边厢房传出阵阵欢笑戏谑之声。
　　细听左边厢房有人说道：
　　“务必画仔细，金银财宝自不在话下。”
　　右边厢房又传出一女人娇声道：
　　“大爷的宝刀又更似以往了。”咯咯直笑，话音刚落，黑影飞出，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