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方圆拿着剑尬住了,他无语的望着瘫坐回去的少年剑客。
非打不可的也是你,不打的也是你。
没王法了?
少年看上去心灰若死一般,道:“不打了不打了,少年游都落到你手里了,还打个什么劲儿?青衫前辈什么都好,就是这眼光差了些,他怎么不把剑给我呢,未来南北天下最大的剑仙应该是梅遇春嘛!”
方圆将剑收回剑囊里,道:“梅兄认识老头头儿?”
梅遇春梗着脖子红着脸,道:“方圆老兄,你要是不问这种问题,咱俩还能交朋友!”
方圆会心一笑。
没想到老头头儿在村里待了这么些年,名气还是很大的嘛!
“梅兄,咱还是说说你那几位师兄的事?”
梅遇春呆呆地看着他好半晌,才苦恼的道:“拿酒来,今儿个未来的大剑仙要借酒浇愁!”
方圆笑着递了过去。
“慢些喝,喝完附近没有卖的了。”
梅遇春望着他脸上的笑意,手里的酒瞬间不可口了。
“我说方圆,你这个样子像个混球儿,不像读书人。”
方圆笑着道:“先生教得好。”
少年刚喝下去的米酒险些一口喷了出来,他怒气冲冲的道:“你一直先生先生的,你的先生是谁啊,我真想揍他一顿。”
方圆笑得更灿烂了。
他已经知道了先生的身份。
文城城主,梅遇春应该揍不了吧?
“要得要得,且兰文城姜不器。”
梅遇春默默的抱起酒葫芦,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借酒浇愁嘛,不寒碜!
且兰文城的城主他是不怕的,换个人说揍就揍了,打不打得过是其次,先打上去再说,反正有人给擦屁股。
但是这个姜不器……
少年剑客没穿青衣之前就听说过了。
不仅打不动,还不敢打,连说几句都得小心翼翼。
心行城最记仇最狗最不是东西偏偏还是剑术最高的儒家君子。
惹不起!惹不起!
梅遇春忽然悲愤的望着方圆,道:“你家大人点子这么硬,那师兄叫我来干什么,你直接让姜先生干我那几个师兄不就成了?”
方圆愁眉苦脸的道:“先生在教书,没空啊。”
梅遇春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这个方圆忒憨!
怪不得师傅师兄他们有时候跟自己说话就是这个表情,现在算是懂了。
好嘛!
这贼船该上还得上,姜不器不来肯定有道理,自己哪儿敢去问他,但凡知道他在哪儿,闻风都要跑出几百里路才行。
梅遇春耷拉着脸道:“我那几个师兄剑术虽然不怎么地,但是目前我也还打不过,青衫前辈教你几手没有?要是有的话,我俩凑一块应该可以搞。”
方圆摇头,道:“老头头儿走那天我才知道他是剑仙,先生教了点,练了几天了。”
梅遇春撇下葫芦扭头就走。
累傻小子呢?
方圆在后边喊:“梅兄,我回去跟先生提提你,后面要是有机会去那个首阳楼,王兄那里我也会多多美言的,你跟我说了不少事,谢谢诶!”
梅遇春拧回身子,欲哭无泪。
这个姓方的不愧是姜不器的弟子。
“你带着李姑娘跑吧,我给你顶三天,再多真顶不住了。”
方圆殷勤的送上葫芦,道:“梅兄,喝酒喝酒!肯定跑不过的,再说了,我是个读书人,我们一道跟你的师兄们讲讲道理?”
梅遇春怔然无语。
“老兄,听我的,跑吧!要是你家先生在,那还好说,他不在你这小命虽然保得住,但说不准就要断条胳膊腿了。”
方圆坚定地摇头,道:“梅兄,我是个读书人,还是文城城主的弟子,换你你跑吗?”
梅遇春想都没想,不假思索的道:“肯定跑啊!”
方圆无语的道:“那你师傅的招牌怎么办?”
少年剑客叹了口气。
“也是,你说得有道理。”
他坐回地面,接着说道:“那我就给你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怎么搞你看着办,反正我最多挨顿揍。”
方圆道:“那就麻烦梅兄了。”
梅遇春苦着脸,道:“这事儿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城里有个大小姐看上师兄了,但师兄牵挂李姑娘,就跑回家来求亲,这不还被你给抢了。那个大小姐来历不简单,她人其实不错的,就是脾气不大好,听说你这边的消息之后脾气更不好了。就这么说吧,她觉得李姑娘和你是打了师兄的脸,后面城里几个喜欢她的师兄就自告奋勇的来了,他们应该也存了替师兄出气的心思,我先前说是救你们的命有些言过其实,但也差不多。”
方圆听得云里雾里,但却大概明白了。
这不就跟村里闹起来一个道理嘛!
“梅兄,你们兼非城这一代的的青衣剑客,比老头头儿可差远了。”
梅遇春睥睨着他。
方圆揉了揉眉心,道:“也就王兄和你还像话。”
梅遇春这才满意,道:“他们估计就这几天要到了,怎么说,跑不跑?”
少年剑客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却在打量着方圆的神情。
他确实年少,也确实憨直,但这个忙帮不帮,取决于面前的读书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若是他没有师兄说的那点骨气,就算他是青衫剑仙的传人,梅遇春也会扭头就走,即便以后也许会受到责难。
跑不跑其实不是大问题,重要的是,不跑是为了什么。
少年剑客自有自己的道理。
其实说起来,和方圆的道理别无二致。
方圆还是摇头,道:“这件事确实有愧于王兄,我已经还了三剑,算是扯平了,王兄自己同样认可,虽然应该还是欠了他一份人情,但我和月儿姐不欠你们兼非城其余人的,若是他们来,我与他们讲道理便是,若是不讲道理,用剑也无妨,即便打不过,也可以试试嘛,读书人打不过剑客,不丢人的。”
梅遇春想了想,认真的道:“说实话,还是有点儿丢人的。”
方圆点点头,道:“那就试试吧。”
梅遇春自己灌了口酒,接着递给方圆,道:“就一个葫芦,就当干杯了,方兄,请!”
方圆接过葫芦,很轻,空空如也。
梅遇春开心的大笑起来。
就算是姜不器的弟子,也要上咱这未来大剑仙的当嘛!
……
李令月已经等得有些着急了。
那边的两个少年却喝起酒聊起天来。
看上去还聊得很开心。
绿衣少女蛮靴狠狠地跺在雪地上,因为把脚下的雪当成了那儒家白衣。
方圆回来了。
扑面而来的就是李令月的怏怏不乐。
“咳咳,月儿姐,对不起啊,那是王兄的师弟,多说了几句话。”
李令月一把将手里行囊甩到他脸上,沉声道:“给钱,我买匹马自己去你家!”
方圆愣着道:“你怎么?”
李令月背过身,方圆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
当然了,绿衣少女的声音还是那样飞扬悦耳。
“姐姐先去你家学艺完再走江湖不行啊,难不成你家先生连徒弟媳妇儿都不愿意教?”
方圆心中极暖。
“不是徒弟媳妇儿的,月儿姐,你记得到镇北街口找一个收炭铺子,掌柜的叫老许头,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他认得路。”
背对他的李令月挥了挥手,不耐烦的道:“知道了知道了,给钱,我早点走早点到,离着好几十里路呢!”
方圆走上前,将腰间那个装着五十枚小刀钱的钱袋递到她手里,然后又取出另一个钱袋,道:“月儿姐,这个少的回去给我放到我屋子墙上的竹箱里,这个多的应该够买一匹马了吧?”
李令月收起钱袋,道:“够是够了,但是,你自己还有钱?”
方圆尴尬的摇头,道:“不打紧的,我其实不用钱也可以。”
李令月白了他一眼,道:“你家先生可真抠搜,出远门就给你这点钱!呐,接着。”
方圆笑了笑。
其实这点钱还不是先生给的,而是那个老光棍,以前斤斤计较的老许头这次格外大方。
先生给的更多,在手上,在脑中,在心里。
接过少女丢过来的东西一看,是她头上插着的那一只发簪,温润如玉。
再抬起头时,李令月挥着手逐渐涌入清风镇的人流当中,远远地有声音传来。
“不要小家子气,拿去卖钱!”
方圆低着头默默无言。
她给自己换过衣服,自己身上有多少钱只怕再清楚不过了。
方圆朝熙熙攘攘的人流竖起大拇指。
潇洒的!
大气的!
身后的梅遇春这才走了过来,他盯着方圆手里的发簪,道:“方圆,我觉得我亏麻了。”
方圆背起酒葫芦和行囊,笑道:“请你喝酒,喝最好的酒!”
梅遇春学着他竖起拇指。
青衣白衣,两个少年人在一个破破烂烂的烧酒坊前蹲着,你一杯我一杯,烂醉如泥。
……
入夜了。
青衣书塾的学生们都已经各自回了家,但儒家君子仍在学堂驻足,还托小虎送来了晚饭。
门外有脚步,他笑着走出去,以一个自觉颇具长辈气度的姿态说道:“徒弟媳妇儿来了,吃饭吃饭。”
绿衣少女愣了大半晌,盯着他看了许久许久,忽然想起了爹爹多年来的话,心有所感,于是弯身行礼。
“令月多谢先生赐名。”
儒家君子将她扶了起来,笑道:“小事小事,一家人嘛!吃完饭跟我去小方圆家,以后你就住他屋里,明天先生教你练剑,有个老家伙托我传给你,怎么样?”
绿衣少女听到第一句话时就已经俏脸通红。
她轻“嗯”一声,细弱纳纹。
儒家君子一片蔼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