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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镇偏僻处有一座又小又破的烧酒铺子。
烧酒是武陵最常见的酒水,酿造成本不高,一般的镇子上都会有。
卖酒的铺子外都会拉上一张油布,算是为下面几张零散的桌子遮风挡雨,酒客偶尔会坐在铺子前喝上两杯。
这家烧酒铺子是清风镇上最不受待见的。
老板心黑,酒里经常掺水,当然了,即便不掺水,也并不好喝。
方圆带着梅遇春转了好几圈,才选定这个铺子,看上去便宜嘛,兜里就剩下两个零散的小刀钱。
梅遇春刚到时,狐疑的问读书人,道:“方圆,这个就是你说的最好的酒?我怎么看着不太对劲,刚刚路过那些个酒铺子看上去好得多。”
方圆笃定的道:“那是当然了,山不在高嘛,不信你问问掌柜,他家的酒是不是清风镇最好的。”
梅遇春顺着他的手指头望过去时,铺子掌柜不住的奸笑点头。
“看看,都没几个人喝得起,顶好的酒!”
酒水端上来时,确实很具浮香。
梅遇春深信不疑的坐了下来,爽朗的笑道:“方兄够朋友!不枉我来陪你打一架了!”
方圆笑着点头。
两人推杯换盏,从桌上喝到地上,从桌子前喝到门槛边。
梅遇春觉得自己的头有点儿疼。
“方圆,这个酒怎么喝得我头晕眼花的?”
方圆脸红透了,大着舌头道:“可能是劲儿太大,我也晕。”
梅遇春点点头,紧接着一头栽在门槛上。
方圆放下手里的酒,扶着梅遇春坐到桌上,自己也倒了过去。
酒垆之后,掌柜的捻着算盘,笑的很是得意。
今儿可算是开张了。
……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的晚上。
掌柜的有点儿慌,他这酒是有点说法的,要是给人喝出问题来就坏了。看这两个少年一身打扮就不像是普通人,昨天可是很多人见到他俩在自己的铺子前头喝酒。
唉!
今天又是一壶酒都没卖出去。
掌柜的正坐在柜台上惆怅,那两个少年被他拖到后院柴房里去了,但愿没事才好。
不怕死人,就怕死人背后有人。
事与愿违。
不速之客来了。
门外多出来三个青衣剑客,看上去尽皆一身锐气,面色极其不善。
“掌柜,里面可有一个读书人和一名青衣剑客?”
掌柜的走了出来,瑟缩着身体道:“剑仙老爷,有……有的,在后院睡着呢,小的不是故意卖假酒的,几位老爷饶命啊!”
为首的青衣剑客皱起眉头,嫌恶的瞟了他一眼,道:“带我们过去。”
酒铺掌柜唯唯诺诺的在前引路。
少顷。
柴房里,掌柜一脸绝望地瘫倒在地上。
人不见了。
为首的青衣剑客冷声道:“人呢?”
掌柜的被他忽然爆发出来的的气势吓了一跳,嗫嚅道:“小的也不知道啊,中午看还在,兴许是醒了酒,自己离开了。”
身侧的一人朝为首那青衣剑客道:“师兄,梅遇春那小王八蛋有点鬼机灵,可能感觉到我们来了。”
为首的青衣剑客点点头。
“听说那个读书人很讲道理,把这个假酒铺子烧了,我倒看看他出不出来。”
掌柜的一把扑到青衣剑客身前,不住的磕头,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剑仙老爷,烧不得!烧不得啊!这是小人一家糊口的家当,烧了我可怎么活啊!”
青衣剑客轻飘飘的一脚贴在他肩上,竟然将他踢飞到了墙边,口吐鲜血。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掌柜的张着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先前说话的那名剑客笑道:“师兄,你还是这样嫉恶如仇。”
青衣剑客皱了皱眉头。
“点。”
那剑客无趣的耸耸肩,轻轻抛了几下手中的的烛台,往墙边的柴堆轻轻地丢了过去。
“好嘞!”
烛台没有落到柴禾上,铺子也没有燃起来。
有个穿着儒家白衣的少年接住了烛台。
青衣剑客面无波澜,道:“还真有些讲道理,还算给人看得起。”
读书人将烛台递给身旁同穿着青衣的少年,而后上前扶起了掌柜,他轻声道:“你走吧,下回再卖假酒,我亲自烧了你的店。”
掌柜的恐惧的望了一眼那个青衣剑客,连感激的话也不敢说,急忙跑了出去。
读书人拍了拍手,道:“几位兼非城的朋友愿不愿意听我几句道理?”
握着烛台的少年仰天翻了个白眼。
倒是那青衣剑客徐十九不为所动,道:“我给你这个机会。”
读书人欣喜地笑道:“那便好,那便好,我就说穿青衣的剑客还是讲道理的。”
他自顾自的坐在地上,继续道:“几位是为了王兄的事来找我的,这我知道,但这件事仅限于王兄,他本人并没有追究,我同样给了他交待,这便是我欠了他一份人情,但事情就算了了,我说得可对?”
徐十九踢开袍脚,竟也盘膝坐了下来,脊背挺得笔直,他淡淡的道:“不错。”
读书人点点头,道:“这个铺子的老板卖了假酒,是不对,但说白了,并不算是大奸大恶,略作惩戒便可。他方才也说了,这铺子是他一家生计所在,若我没有出来,你当真要烧吗?”
徐十九面无表情。
“要烧。”
读书人皱起眉头,道:“这就不太讲道理了,即便你是剑术高明的剑客,也没有无端断人活路的道理。”
徐十九大概是觉得腰间的长剑抵在地上有些难受,便将其摘了下来,横在双膝之上。
“我留了他一条命,算不算讲道理?”
读书人摇摇头,认真的道:“如今寒冬腊月,铺子烧了他一家人必死无疑,不算讲道理。”
徐十九默然。
他是兼非城的剑客,进城十几年,早就已经忘了这些山下事。
“我给他一些钱。”
读书人正色道:“不光是钱,最好再道个歉,那一脚不轻的。”
徐十九迟疑了一番,还是点了点头。
直看得站着的三人惊讶无比。
城里出了名的徐愣子竟然被说服了?
还是给个卖假酒的黑心掌柜道歉赔偿,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些。
读书人不知道这些,他满意的笑道:“那便可以称徐兄了,徐兄还是讲道理的。”
徐十九垂着眼帘道:“还是要打的,王沧海不计较,有人替他计较,那我便要计较了。不会取你性命,我觉着满意就行。”
读书人点点头,接着望向徐十九身后的两人。
“那你们二位又是为何而来?”
两人对视一眼,道:“王师兄的这口气,我们咽不下!”
读书人又点点头,道:“那就明白了,一个为了姑娘,两个为了师兄,要不讲理一回?”
两人面面相觑,不屑之意昭然若揭。
唯有徐十九缓缓点头,道:“我看你其实挺顺眼,抱歉。”
读书人霍然而起,长剑连鞘横劈站着的两人,将他们扫得连连后退,口中大喝道:“梅兄,干活了!”
梅遇春无语的抽出剑,从两人身后偷袭了过去,一人一剑,正中背心。
这货真是姜不器教出来的!
电光火石间,后退的两人软倒在地上。
本来以方圆的剑术,他们就算硬接这一剑也无妨,奈何他突然暴起,将两人骇了一跳,这才给身后的梅遇春抓住了机会,梅遇春虽然年纪不大,但剑术却不比他们差,有心算无心,自然是一击得手。
地上的徐十九站了起来。
“这就是你的道理?”
方圆与梅遇春并肩站立,颔首道:“既然诸位要不讲道理一回,那我也不讲道理一回,还算讲道理吧?”
梅遇春听得一阵恶寒。
徐十九持剑拱手,行了个剑客礼。
“就是小家子气了些。”
方圆拔剑出鞘,摆出了唯一会的七步剑桩,道:“若是我打得过,或者你们有道理,徐兄应该能看见读书人的风度。”
徐十九将剑别回腰间,负手而立。
“让你们三剑。”
方圆跃跃欲试,练剑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跟人动手。
梅遇春看了看身旁摆开架势的读书人,再看看身前,垂头丧气的道:“老徐,看在我家老头儿的面子上,下手轻点?”
徐十九摇摇头。
方圆跨步,前刺。
其实他的速度不算慢,吃了蛟珠后体质已经大有增长,换成普通人八成会吃亏。
只可惜,徐十九出自兼非城。
方圆看都没有看清徐十九的动作,他已经横移到了一边。
这便一剑了。
梅遇春哭丧着脸,道:“老兄,你别浪费了,我来吧。”
他的速度很快,脚步如幻影,手里剑挽作剑花,散成无数虚影,游龙一般袭向徐十九。
奈何徐十九更快,他脚尖轻点,退后一丈,指尖在梅遇春的剑尖上重重一弹,将长剑打偏过去。
方圆吐出一口大气,七步剑桩再走,屈膝横劈,时机其实拿捏得挺好,就是太慢,少年游被徐十九两根手指崩开。
三剑已毕。
徐十九手握长剑,但却没有出鞘。
他身子向后倾倒,却诡异的向前滑动,一剑轻飘飘的刺向方圆,另一只手则是捏着剑指,点向梅遇春的腰间。
方圆连忙用少年游扫开长剑,但强大的力道还是让他倒退了好几步才勉强止住身形。
梅遇春更狼狈,剑指看似人畜无害,但其上的凌厉剑气却已经将他的衣袍划破,腰间有一道淡淡的血痕。
他喘了两口气,大惊道:“你破境了?”
徐十九没有回答,而是以更快的速度弹起身子,连鞘长剑直直朝方圆射去,紧接着他的身形消失了,再出现时,剑指已经穿透了梅遇春握剑的右手小臂,鲜血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板上。
方圆横剑而挡,却根本架不住这柄来势凶猛的剑,整个人被钉在柴房的墙壁上,连鞘长剑去势未停,一种窒息感将方圆笼罩其中。
他喉咙一甜,一口血喷薄而出。
梅遇春换了左手持剑,他看着自己的右手,龇牙咧嘴的道:“徐愣子!你来真的?”
徐十九左手轻轻一招,长剑便落回他的手中。
下一刻,他身形越来越快,直至成了一道虚影,方圆只觉得肩膀剧痛,紧接着身体横飞而出,将柴房的墙壁砸出一道大大的裂缝才掉落在地,又是两口血喷出,他的双手剧烈的颤抖着,眼前一片昏暗。
梅遇春狠狠一咬牙,握剑的左手往后一缩,一道微微泛红的剑气从他的剑尖掠出,猛地斩向眼前的青色虚影。
锵!
一道尖锐的金铁交击声中,梅遇春倒飞而出,刚好倒坐着靠在墙上。
方圆与梅遇春一人一边,皆是无奈苦笑。
他们已经没有了再战的力气。
尤其是方圆,他感觉胸发闷,浑身的经络就像被打了个稀碎一样。
梅遇春看上去更加惨烈,一袭青衣已经被交手之时的凌厉剑气划得七零八落,精瘦的上半身全是狰狞的血口子,宛若血人一般。
其实他的伤没有看上去那么重,多是皮外伤而已。
徐十九挎上长剑,对着方圆道:“你体质不错,就是刚练剑,躺上十天半个月应该就没事了。”
方圆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躺倒在地上。
梅遇春吸了一口凉气,吃痛的道:“徐愣子,过五年爷再跟你打。”
徐十九微微颔首,道:“可以。”
梅遇春闭上眼,端坐着疗起伤来。
徐十九两只手抓起地上的两个青衣剑客,默默地走出门去。
他跨过门槛之时,听到了后面的声音。
“徐兄,我日后若是去了兼非城,再向你讨一剑。”
没有回音。
方圆已经昏迷过去。
徐十九大步离去,路过大堂看到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掌柜时,他微微弯腰,道:“抱歉。”
不等掌柜反应过来,眼前已经没了青衣身影,低头看去,有两枚澄黄的金错刀。
掌柜的咳嗽了两声,忽然站起身,小跑着去了后院的柴房。
进来后,目瞪口呆。
柴房墙壁上好几条大裂缝,寒风嗖嗖的吹了进来,地上有不少血迹,白衣少年人狼狈的倒在地上,看上去死人一般,还好胸口尚在微微起伏,青衣的盘坐在地,看样子也没有性命之忧。
掌柜松了一口气。
他小心地背起地上的白衣少年,捡起剑,将他放到自己屋子里的床上。
再回去时,青衣少年已经睁开眼,他站起身道:“等他醒来,告诉他,我有事回家去了,以后让他请我喝好酒,别拿你这假酒糊弄我!”
掌柜的连连点头。
青衣少年又仿佛是凭空消失在他的眼前。
掌柜使劲揉了揉眼睛,心中怦怦打鼓。
我滴个乖乖,全是神仙!
他捂着肩膀连忙朝镇上的医馆跑去,那个读书人看样子伤势不轻,得赶紧叫大夫来才行。
若不是他,自己恐怕只有死在这个冬天里了。
掌柜的不是什么好人,但基本的良知还在。
升斗小民也识得好丑。
这个读书人不该死。
……
少半个时辰过后。
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老大夫无奈的望着床榻上人事不省的少年,脸色凝重。
他几乎是被绑过来的。
酒铺掌柜名声很差,他以前就曾接到过好几个因为喝了他家的酒而生出病的病人,但掌柜总是拒不承认,后来他的铺子除了外地来的便再也无人问津了,老大夫对这个人印象很差。
奈何掌柜好说歹说,说是个极好的读书人受了伤,最后几乎给他跪下来了。
老大夫不信,却还是被他拉了过来。
过来一看,果然是个读书人。
只是略微一扫年轻人扭曲的双臂和金纸般的脸色
“双手断了,内伤很重,你去我药铺让人取伤药还有我调制的续骨膏来。”
掌柜的起身就要走。
老大夫迟疑着道:“这续骨膏和伤药收三枚金错刀,向来只有王家的人买得起,你真要?”
掌柜的手里握着那个青衣剑客留下的钱,又摸了摸腰间为数不多的卖酒钱,狠狠一咬牙,声音斩钉截铁。
“要!”
老大夫听着外边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不由得轻轻感叹。
乌头白,马生角喽。
好事一桩嘛。
老大夫笑着摇摇头,轻轻地捋直少年扭曲的双臂,但他的左手紧紧攥成拳头,怎么也打不开,老大夫只能在他的手腕上重重一按,五根手指顿时松开。
手心是一根女子玉簪,完好无缺。
老大夫再度感叹。
现在的少年人,像样啊!
老大夫取走玉簪,放到枕边,从随身的药箱里取过夹板,小心地为他梳理起断臂来。
活不好干,但心里其实挺快活。
……
清风镇东有条小河将官道拦腰截断。
河上架了座小石桥。
桥上有个剑客。
徐十九随手将提着的两人丢进河里,淡漠的道:“用脚走回去,半个月要到。”
被冰冷刺骨的河水惊醒的两个人垂头丧气,却只能乖乖点头。
徐十九如一道鬼魅般来到附近的一座小山上,他凝视着天上的月光,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他不太会笑,所以也就不怎么笑。
这次来是为了一个青衣女子。
她自己不愿意来,于是找到了自己,她救过自己的命。
本来是要斩下读书人一条臂膀带回去的,因为她是这么要求。
徐十九没有说话,但原本也是这个打算。
只是事到临头,却变了主意。
是为了读书人的道理,更是为了他手里那把剑。
那个读书人最后约下讨剑的话他没有回答,因为那座兼非城,他突然不太想回去了,至于能不能活……是两说。
那便不能允诺。
徐十九有两个极其佩服的人。
一个青衫,一个白衣。
王沧海人碍眼了些,徐十九其实一直很想做掉他,但一来怕女子伤心,二来嘛,他总还有几分胆气。
凡后来人执剑北上开关者,皆是羊祜。
且忍他一手。
这一日,青衣剑客徐十九亦执剑北上。
首阳楼。
……
酒铺里,老大夫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大汗,这才松了口气。
总算是接好骨头了,续骨膏也已经敷上。
至于内伤,就要留待这个少年人自己去慢慢调养。
酒铺掌柜额头满是大汗。
他刚刚又将铺子翻了个遍,还是差了十三个小刀钱。
掌柜心虚的摊出手,两个金错刀余着八十七个小刀。
“林大夫,我……欠你十三个小刀钱……过些日子再还,行不行?”
老大夫取走两枚金错刀,背起药箱,问道:“你家的酒怎么卖?”
掌柜愣愣的回答道:“一个小刀钱一斤。”
老大夫吹起胡子,瞪眼道:“楞贵!便宜些!明年一年我的酒你包了,算是还一枚金错刀,要不要得?”
掌柜的大喜,道:“要得要得!”
老大夫盯着他,颇有些怀疑的道:“不会给我送假酒吧?”
掌柜汗水涔涔,连忙摆手。
老大夫笑着,唱着山歌回自己的药铺了。
武陵山歌。
为人良心莫要黑,时时莫忘爹娘恩,百里千里路途远,天高三尺有神灵。
掌柜的没有送太远,就在门外百十步停了下来,他轻轻挥手,百感交集。
方圆恢复得很快,他的面色虽然苍白,但总归不是先前那副淡金色的死人脸了。
小腹处一团暖流正在朝着四肢百骸扩散。
又是蛟珠。
枕边的少年游轻轻颤抖,一道红白光芒落进方圆的胸口,随即消失不见。
掌柜回到铺子,一气将好几个大酒缸砸得稀巴烂,酒水横流,他一片肉疼之色,但更多还是快意,是他一辈子也没体会到过的意气风发。
他舀了一勺缸底的酒,喝了下去。
吐了出来。
“呸呸呸!莫子东西!”
掌柜看着一地狼藉,手舞足蹈起来。
……
干田角的小院里。
绿衣少女手里拿着一把宝剑,是小哭包的先生刚送的见面礼,剑名惊鸿。
她天资出乎意料的高,曼妙的身形转成漂亮的剑舞,剑如其名,舞如其名。
就是少女眼中时时有着忧愁之色,减去这惊鸿剑舞好几分的美感。
儒家君子捧着大叶茶,调笑道:“徒弟媳妇儿,练剑莫要想情郎哟。”
少女收起剑,撒娇道:“姜先生,要不然你自个儿去取嘛,五百里很远的,这两天还有人要来打他,要是没打赢你也丢人嘛!”
儒家君子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不怕不怕,媳妇儿到手了,给人打一顿不打紧的。”
少女鼓着嘴不说话了。
练剑练剑!
求天求地,都不能求姜不器。
下次自己跟着去!
儒家君子作倾听状,为之绝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