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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遭遇退婚 拜见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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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枕回里屋去了,妹妹秦以宁在柴房里洗漱碗筷,桌子边就剩下阿娘和秦琥。
  “前天你张世伯专门差人送了封信过来,这两天见你忙,还没来得及和你说。”阿娘看了眼秦琥,字斟句酌地说道。
  秦琥知道,阿娘说的张世伯是父亲同科好友张铨,两人都是成化十七年的进士。
  父亲秦鼎绾辛丑科殿试金榜第二甲第56名,
  张世伯辛丑科殿试金榜第二甲第69名。
  秦鼎绾和张铨两人又是同乡,属于大明官场典型的同乡同门同科三同,为了亲上加亲,两家人很早就定了娃娃亲。
  定的是秦家的大儿子秦琥和张家的小女儿张溪瑶。
  秦琥今年十八岁,张溪瑶十六岁,按理现在是婚配的最好时间。
  “三年没有书信往来,这时却叫人送信来了,想必张世伯信里写的是要退婚吧。”秦琥没有做多想,便幽幽说道。
  “你张世伯在信里说,吏部刚下文,要他赴京师任职,京师和南京两地远隔千里,他不忍小女嫁在南京,自此家人分别,难以再见。”张世伯的信写得很委婉,阿娘说得也很委婉。
  文人最是虚伪,配不上就是配不上,还要找啥子理由,秦琥心里暗想。
  其实秦琥倒也理解张铨的做法,换成是自己,也舍不得把女儿嫁过来受苦。
  “记得父亲曾说过,张世伯是宁波知府,看来张世伯这是又要高升了,我们罪臣之家自是高攀不起,他既然要退婚那就退了吧。”秦琥只是年少的时候见过张溪瑶一面,对其长相这些早已模糊不清,对于退婚倒是没有觉得什么惋惜的。
  张铨三年前由宁波同知提拨为正四品的宁波知府,秦鼎绾那时已是正四品的南京右佥都御使,看起来二人没有多大差距,但其实大有乾坤。
  秦鼎绾虽也是正四品,右佥都御使还是个清流,但南京毕竟是个留都,南京城里的六部官员上到部堂大佬下到员外郎这些普通官员,很多都是养老退休状态,位尊而权不重,名高而实不符。
  至于张铨的宁波知府,一府之尊,代天牧民,掌一府之政令,南京右佥都御使和其相比起来,含金量不可同日而语。
  张铨本人又善于钻营,三年任期结束,由正四品的地方官升为京官,前途不可限量。
  “但如果退婚的话,传出去对你名声不是太好。”阿娘有些踌躇。
  古代被人退婚,特别是被女方退婚,难免不被人指指点点,很难再抬头做人。
  “娘亲,我们现在还要啥名声。”秦琥苦笑道,“再说了,信里虽说是张世伯不忍心女儿远嫁,但未必就没有溪瑶的意思在里面。即使咬定不退婚,要么就这样一直拖下去,要么溪瑶嫁过来,可强扭的瓜终究不甜啊。”
  秦琥说得没错,张铨提出退婚,有部分原因确实不舍得女儿嫁那么远,也想替女儿未来找个好的夫家,说不定也能够成为官场上的助力,另外有一部分原因正如秦琥所说,是小女儿张溪瑶逼的。
  自从张溪瑶知道未来夫家犯案之后,就一直哭哭啼啼吵着要退婚,张铨怕被人说做的太绝情,这两年一直拖着没办。
  现在刚好借着升迁赴京师任职的机会,总算把退婚这个事情给提了出来。
  “娘亲何尝不知啊,只是这样的话,就是苦了你这孩子啦。”阿娘语音哽咽,怜爱的看着秦琥。
  三年来,这个家就是靠秦琥撑着,以后还得背负被人退婚的嘲笑和歧视。
  “娘亲,我这不是挺好的吗?有啥苦的。”秦琥擦了擦阿娘眼里的泪水,见阿娘额头上的皱纹又深了几许,昔日的青丝里长出些许白发。
  阿娘今年还不到四旬,就苍老成这样,家里的每个人都过得不容易啊。
  “娘亲,既然是张家提出的退婚,他们就没有点表示吗?”
  “你张世伯在信里提到,要是我们秦家愿意退婚的话,愿意补偿二百两银子。”
  二百两银子,倒也不少了。
  明代正四品官员的俸禄,是每月禄米二十四石。
  一石米的价格,根据饥年丰年有比较大差别,基本上是一两银子可以买两石米。
  这样折算的话,正四品的官员,一个月大约是十二两银子,一年就是一百四十四两。
  张家一出手就拿出二百两银子来替女儿解除婚约,相当于张铨要在宁波知府位置上不吃不喝白干一年多。
  当然,账不能这么算,千里做官只为财。
  明代官员除了明面上的俸禄,还有灰色收入,比如下级官员孝顺给上级的常例钱、比如柴薪银等。
  二百两银子,对于绝大多数当官的人来说,不是笔很大的数目,特别是对于张铨这种正四品地方知府而言。
  但对比官员明面的俸禄,又不少了。
  张铨为官老道,在这方面拿捏的恰到好处。
  “娘亲,那个送信的人什么时候再来?退婚这种大事情,那个送信的人想必也是张家的亲信,估计他动身时都把东西带齐过来了。”
  “前天那人来的时候,说之前两家写好的一纸婚约、你张世伯草拟的退婚书还有一张二百两的银票,都带过来了。只要我们秦家同意,便把各自保管的那份婚约双方当众撕毁,再在退婚书上签字画押即可。”
  “那这事就有劳娘亲大人费心了,张家那人来了后,您就把这个事情办了吧。”秦琥说道。
  “张家给的二百两银子,娘亲给你保管好,以后给你娶媳妇。”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阿娘也没再犹豫,其实她也清楚张家提出退婚是迟早的事情。“十八岁了,也该娶媳妇了。也不知哪家的姑娘会看上咱们家呢?”
  看到阿娘又在一边絮絮叨叨,秦琥头有些大,恰巧秦枕收拾好东西从屋子里走出来。
  “二弟,今天大哥我陪你去陈夫子那里。”秦琥冲着秦枕说道。
  “阿琥,你要干嘛?可不许乱来。”阿娘担心秦琥会去闹事。
  “娘亲,你就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说完,拉着秦枕走出了院门。
  六朝古都,千古兴衰。
  当初,太祖定都南京,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进行建设。南京城由宫城、皇城、京城和外郭城四部分组成,面积超过二百三十万平方千米。到弘治年间,人口达到一百二十万,是当时全国人口最多的城市,也是全世界最大的城市。
  南京的宫城,俗称“紫禁城“,位于南京城东边,御城河环绕其间。
  北京的皇宫也是以南京的紫禁城蓝本建造而成。
  永乐十九年,明成祖迁都北京,南京紫禁城亦随之慢慢荒废,但仍有六部九卿的办事机构在其周边,勋贵大臣也大都住在南京城东部。
  故在南京城流传着这样的说法:东城贵西城贱,南城富北城穷。
  陈夫子的私塾位于位于南京城善和坊的千章巷内,离秦家不是很远,隔了一个街道,步行过去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
  时间尚早,千章巷内,人不是很多,只是有好些小贩在沿街吆喝叫卖。
  秦琥带着弟弟秦枕来到巷口的一家肉摊前,花五百文买了十条干肉,让秦枕提着,这是准备给陈夫子的节敬。
  “古之欲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还没到陈夫子的私塾,远远就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
  我们经常说的四书五经,像《论语》一万二千七百字,《孟子》三万四千六百多字,和《大学》《中庸》这两本书加起来约五万字,都需要背得滚瓜烂熟,这些都是为以后做八股文打基础。
  秦琥二人跨进院门,来到大堂,并未见到陈夫子。
  大堂里坐着六七个学子,正摇头晃脑的或读或背。
  秦琥示意秦枕把干肉给他,让秦枕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私塾还空着四五个位置,显然还有学子未到。
  仔细看了看已经到了学子,以及空着的位置,秦琥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提着十条干肉,秦琥穿过侧门,来到私塾后院,正巧碰到陈夫子还在吃早饭。
  两碗稀饭,一碟酱菜,日子过得清贫。
  “陈夫子,您好。”秦琥把十条干肉放在桌子上,朝陈夫子拱了拱手,以示敬意。
  陈夫子站起身来,赶紧说道:“秦家大哥,你这是干嘛?令弟今年的束修不是已经给了吗?”
  这里的束修并不是指学生拜师时给的见面礼,而是给老师的酬金。
  “昨天是月夕节,本来昨天就该给陈夫子您送节敬来的,只是有些事情给耽搁了。还请陈夫子莫要见怪。”
  陈夫子看了看桌子上的十条干肉,平时很少收到这么多的节敬,心里自然高兴,嘴里说道:“秦家大哥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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