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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早起晨练 家常里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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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还没亮,秦琥便已早早起床,三年来,基本每日都是如此。
  秦琥一家人目前租住的房子,是三年前父亲秦鼎绾案发后,搬过来的,当初和房东商议,租金一年刚好三两银子。
  房东是一对老两口子,就住在附近,膝下有一儿一女,人很善良,对秦琥一家人也很好。
  当初秦琥被胖子马打伤后在家里卧床不起,老两口子经常拿些药汤水过来。
  三年来,也从未涨过房租,遇到手头紧的时候,也会宽限一些时日,堪称明代好房东。
  这是套一进院落的房子,阿娘带着妹妹秦以宁住在东厢房,秦琥和弟弟秦枕各住在西厢房的两间房子里。
  在古代,人们建房舍都会将屋子合围起来,形成我们如今所说的四合院。
  因整个房子院落的构成像汉字口、日、目,故像“口”字形的为一进院落;“日”字形称为二进院落;“目”字形的则是三进院落。
  一般人来说小户人家以一进院落和二进院落为主,大户人家大主要是住三进院落,古人讲究尽孝不分家,都是一大家族住在一起,四世同堂、五世同堂、甚至六世同堂。
  商贾巨富的府第,往往是四进院落,所谓四进院落的就是在三进院落基础上多一个院落,就像在目字上再多加一横。
  来到院子里,用杨柳枝蘸点盐水刷牙,再从井里打一桶水上来,捧着甘冽的井水洗了把脸,左右摇下头把脸上的水珠甩掉,朝霞下秦琥神采奕奕容光焕发,晨曦里一个俊朗男子的形象破晓而出。
  院子里阿娘种了些花草,平时打理得干干净净,三年来,这个破旧的房子,也慢慢焕发出生机。
  院子里的桂花树开满了桂花,满院飘香。
  洗漱完毕,秦琥来到院子中央,俯下身子,用手掌撑地,一口气做了两百个俯卧撑,额头开始冒汗。
  之前的这副身板,属于书呆子秦琥,羸弱单薄,自从袁卫华穿越来后,坚持锻炼,从开始每次只能做十个,后面慢慢到二十个、五十个、一百个,现如今每天两百个。
  穿着古代宽松的衣服,里面是一身健硕的肌肉。
  做完俯卧撑,秦琥走到北面墙角边,把两个石锁搬到院中央,两个石锁各有一百斤。秦琥站在两个石锁中间,双腿跨开,身体半蹲下去,两只手各抓住一个石锁,用力提了起来,坚持十息的时间,放下,休息十息的时间,再提起石锁,如此循环往复,直到满头大汗,才停下来。
  走到井水边,用水瓢从木桶里舀出半瓢水,咕噜咕噜一口灌进肚子里。
  “舒服,舒服。”秦琥大吼一声。
  喝完水,秦琥面北朝南,开始扎马步。
  俗话说,练功不练腰终究艺不高,袁卫华并未有要练什么武功的想法,只是想把书呆子秦琥的这副身板练得更强壮些而已,不要再被胖子马这种人欺负。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在古代,没有一技傍伴身,谈何行走江湖。
  受父亲秦鼎绾牵连,秦琥已不能继续参加科举考试,意味着通过科举走上仕途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在鸿升坊当了三年小二的他,早已萌生了其他想法。
  虽说穿越过来的袁卫华,赌术精湛,在鸿升坊里当个和庄姑娘一样的大博头,也是没有问题,一个月能领三十两银子的工钱,阿娘弟妹她们还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但穿越前,袁卫华早已对赌博深恶痛绝,又岂会在这个时代重抄旧业呢。
  至于在鸿升坊里当小二,完全是机缘巧合的结果。
  天已大亮,秦琥扎马步差不多快有一炷香的时间,汗水一滴一滴划过面颊滴落在地上。
  东厢房的房门吱啦一声打开,一个小女孩的身影闪了出来。
  小女孩从院里子捡起一根狗尾巴草,蹑手蹑脚的走到秦琥后面。
  扎马步的秦琥假装不知。
  小女孩在后面把狗尾巴草伸到秦琥的脖子里,不停的挠痒痒。
  秦琥摇了摇脖子,故意说道:“哪里来的虫子,好痒。”
  话音未落,秦琥猛的转身把小女孩抓住,抢过狗尾巴草,在小女孩的脖子上挠来挠去,“看你还搞鬼不?”
  小女孩咯吱咯吱笑个不停,笑得差点背过气去,断断续续的说道:“不。。。。。。不。。。。。。来。。。。。。了”
  一大早在柴房里忙碌的阿娘,隔着窗户喊道:“你们哥妹俩别闹了,要吃早饭了。以宁你过来帮下忙,秦琥你去叫下弟弟秦枕。”
  古代,因为照明条件不好,大多数都是起得早睡得也早,所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还有物质匮乏,往往一天都只是吃两顿,上午辰时(七至九点)是“大食”时间,下午寅时(三至五点)是“小食”时间,没有午饭这种说法。
  但富贵人家里,慢慢从两餐改为三餐了。
  这个时期,吃两餐还是三餐往往是由家里经济条件决定的。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有的人锦衣玉食,有的人食不果腹,人与人之间往往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秦琥家里,包括秦琥自己一共四口人。
  阿娘操持家里事务,二弟秦枕十三岁,三妹秦以宁八岁。
  四口之家只有秦琥一人赚钱,每月二两工钱。
  好在秦琥为人机灵,在鸿升坊不时有客人赏赐,虽是些铜板碎银,一个月加起来也快抵得上工钱了。
  算下来一个月有四两左右的收入,倒也能让四口之家衣食无忧,解决温饱问题。
  作为穿越过来的人,知道营养对于二弟和三妹两人正是长身体时候的重要性,故虽不是富贵之家,秦琥也还是和阿娘说,每日吃三餐。
  三年来相处下来,穿越到秦琥身体上的袁卫华,早已融入到这个家里。
  阿娘和以宁很快把餐食碗筷摆到院子里的石桌子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
  早餐很简单,几碗干饭,几碟小菜,中间放了半只烤鸭,昨晚中秋节三个人在家吃了半只,还剩下半只是阿娘特意给秦琥留下的。
  小妹秦以宁扒拉着碗里的饭,眼巴巴看着秦琥碗里的大鸭腿,那是阿娘刚夹过去的。
  秦琥笑了笑,把大鸭腿夹起放到小妹的碗里。
  “我就知道大哥对我最好了。”小妹笑眯眯的说道,直接拿起来就啃。
  “你啊。。。。。。”阿娘看着小妹狼吞虎咽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又夹了块鸭肉放到秦琥碗里,说道:“你多吃点,昨晚特意给你留下来的。还以为中秋节,晚上会回来一起吃饭。”
  “赌坊那时客人多,走不开。赌坊提供的饭食也是不错的,比家里的要好。”
  “难为你这孩子了。”阿娘叹息说道。
  “娘亲,我晓得你不喜我在赌坊里做事情,我也晓得赌场不是个什么好地方,但请娘亲放心,我自己会走正道。”秦琥嘴里嚼着菜,含糊不清说道。
  见此,阿娘也不好再说什么,转头向弟弟秦枕说道:“你可要好好用功读书,你今年已十三岁。想当初你哥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考中秀才了,要是。。。。。。”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停了下来。
  之前的那个秦琥,读书刻苦用功,希望像父亲那样通过科举博取功名,不曾想受父亲一案牵连,再无机会走向考场,以至于整日郁郁寡欢闷闷不乐,日渐消沉。
  袁卫华之所以能够穿越到奄奄一息的秦琥身上,除了那个秦琥被胖子马揍了一顿,身心受伤后,也和这个心结有关。
  但是,现在的秦琥,是袁卫华穿越而来,他本身对读书是没有什么想法的,作为一个现代人来说,让他去看去读去背去学晦涩难懂的古文,他宁愿再跳楼一次。
  只是阿娘不知秦琥已不再是从前那个秦琥,还以为又触碰到了他的心结,故此有些后悔,不该提这个话题。
  此时的秦琥自是不以为意,对着秦枕说道:“娘亲说的对,你还是要好好用功读书的,我是没有机会了,以后出人头地重振门楣还得是靠二弟你才行。”
  秦家的话是大哥秦琥被革除秀才功名禁止参加科举,秦枕倒是没在此列。
  “我不想在陈夫子那里读书了。”秦枕却气鼓鼓地说道。
  秦枕所说的陈夫子,是名年近五旬的秀才。
  陈夫子在二十多岁的时候考取秀才,后面乡试屡试不中,蹉跎大半辈子光阴也没能成为一名举人,最终心灰意冷放弃科考,在八年前自己开办了一家私塾,以此谋生。
  在明代,要想读书,主要是进入私塾里学习。
  私塾亦分两种情况,一种是有钱人家或者大家族共同出资请夫子来授课,家族里的宗族子弟一起读书。
  家族里只要有一两个通过乡试成为举人,甚至是通过殿试成为进士,那往往意味着这个家族将会获得不菲的投资回报。这也是为何那些世家大族大力供族人小孩读书的原因。
  还有种情况就像陈夫子这样,乡试屡试不中的秀才自己开办私塾。
  当然举人也可以开办私塾,但基本上很少。
  秀才虽然可以见官无需下跪,免除部分差赋徭役,本质上还是一介平民而已,还需要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费心,属于小镇做题家。
  只要考中了举人,从某种意义上说才真正实现了阶级跨越。
  考中举人的特权远远优于秀才,比如免除徭役赋税,每月有俸禄,具备做官的资格,担任府、县教学、主簿一类的佐官,甚至是偏远地区的知县。
  所以中举后,就会有大把人的找上门来把自己的田地投入到举人名下。无他,田地在举人名下无需交赋税。用现代人的话来说,就是钻政策的空子逃税避税。
  故有穷秀才,富举人的说法。
  怪不得范进考中举人后疯了,一直被人奚落,一直被人看不起,一夜间实现了阶层跨越,换成是你估计也得疯。
  举人上面是进士,那进士会办私塾吗?开什么玩笑,都已经是社会最顶尖精英,忙着做官去了,哪有空搞这小儿科的东西。当然,致仕或是被革职后,回到原籍,寄情于山野之间,办个私塾权当修心养性也是有的,但也是极少。
  “你在陈夫子那里学了快三年,为何不想去那学了?”秦琥问道。
  在秦父没有出事之前,是家里请的夫子来给秦琥、秦枕两兄弟授课。出现变故后,家道中落,也没有钱再请夫子,加上搬到目前地方住,故改为去陈夫子的私塾里学习。
  秦琥知道,陈夫子虽为人迂腐了些,但对秦枕倒还是不错,一直夸秦枕头脑聪明,是个读书的料。
  “最近学堂里的几个学子,说我什么是罪臣之子,不配读书。”秦枕气鼓鼓地说道。
  “他们欺负你啦?”秦琥眉头一紧,有些生气地问道。
  秦枕看了眼阿娘,吞吞吐吐不再吭声。
  “阿枕,你先继续在陈夫子那里学着,其他的事情我来替你想办法。”秦琥怕阿娘担心,语气柔和了些,“你只要认真读书就好,别的不用操心。争取明年或者后年通过院试会考,就有机会到国子监上学。”
  秦枕去年已通过府试,现在是是名童生。
  府试后面是院试,我们经常说的秀才就是要通过院试才能取得。
  院试是由各省学政主持,每三年考两次,在八月份举行。
  今年的院试刚考完,陈夫子认为秦枕火候还未到,这次并没有让秦枕参加。
  国子监是明朝最高学府,也是我们俗称的太学。
  至于秦琥所说的国子监自然是南京国子监,成祖迁都北京后,南京成为留都,但原有机构变动不大,仍设有国子监。北京国子监简称北监,南京国子监则简称南监。
  像秀才里成绩优异的生员,被定为廪生的,是可以通过岁贡、选贡等方式进入国子监学习。
  当年秦琥就是通过岁贡进入南监读书的,可惜受父亲一案牵连,被开除了出来。
  所谓岁贡,就是由各府、州、县学每年或者二年选送一到两名廪生入国子监。
  “阿枕,你大哥说的对,得听大哥的,争取后面到国子监那上学去,对你以后科考也是有帮助。”见大家吃完了,阿娘叫以宁一起帮忙整理收拾桌子。
  “娘亲,大哥,那我去屋里收拾下,这就去陈夫子那里。”自从秦琥被胖子马揍了一顿昏迷几天又醒过来后,秦枕感觉大哥整个人都变了,以前遇事犹豫不决,但现在做事情果断干脆心思缜密,很多时候都猜不透大哥心里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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