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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初听《流泪的湖》不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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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波正式上任沉湖农场种子公司经理是在接到任职通知书后的第三天。上任前的两天里,他参加了农场办公室为他举行的小型欢送会,同时交办了手续。离开工作了七年的办公室,他有点恋恋不舍,但同事们的表现多少让他有点失望,看不出多少对他表示留念的表情,相反地那种不屑的神情却很明显,好象就洪波个人的能力看来,当种子公司经理是不适合的,难听点说就是他不配担当这一角色的,这让他很不愉快,多年的同事之情在他心里变了味。他下定了决心,自己要努力,将来一定让这些瞧不起他的人成为他的手下。
  上任前一天的下午,他和何洁一起到菜场买了菜,两人骑车回到了位于五分场三队的何洁家里。这是他们恋爱以来洪波第四次来这里看望未来的岳母娘。因为大女儿在中学教书,小女儿在上大学,家里显得很空荡,但收得很整洁。何洁的母亲身体不好,基本上没种田了,只等过两三年退休了,每个月拿几十块钱的农工退休费过日子,她喂了一些鸡和一头母猪,将房前屋后的空地都种上了一些时令小菜。每次到这里来,他心里对都何洁生出几分敬意,如今全靠她供妹妹上大学、供她母亲的基本生活和看病治病的费用。
  两人进屋搅散了屋内的一桌麻将,一个老太婆对何洁的母亲说:“你的女婿多标致啊,这么孝顺眼,不错呢,听说又升了大官,你好福气哦。”灿烂的笑容在何洁妈妈的脸上荡漾开来。洪波看在眼里,不由得想起自己远在两三百公里之外的父母,这会他们正在田地里脸朝黄土背朝天地劳作吧,要是听到自己又“升官”了,也不定会高兴得怎么样呢,可自己“升官”又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呢,他们照样脸朝黄土背朝天在田地里刨食。
  何洁和她妈在厨房里忙着,洪波一人在堂屋里翻着本旧书。只听何洁妈对何洁说,自己找她小叔按便宜价买了100斤皮棉,准备给他们结婚用来弹棉絮,自己家没种棉花,要不给向书记家送点去。只听何洁说人家红心姐家缺皮棉也不用咱家操心,多的是人去关心。何洁妈说,这就是我们不对了,帮了我们这么大忙,送你读书、提拔小洪啊,我们该好生谢谢人家的。何洁很不高兴地说:“他帮多大忙了?他送出去读书的何止我一个?农场有几个象小洪这样的正规大学本科毕业生?早该提拔重用他了。”何洁妈妈嘟噜着:“我说不过你,我和小洪说去。”
  自从和何洁交往以来,何洁从未提起自己在向抗生家做保姆的经历,在和自己聊天时从不主动说起向书记,说到他时也以“红心姐她爸”代替,现在想来洪波觉得有点奇怪。
  “小洪啊,你当上种子公司经理,我们何家的一些长辈都为你高兴啊。”何洁妈妈坐到他对面削着土豆皮。
  “这没什么的。”洪波笑笑说。
  “说实在的,我也为你高兴。”何洁妈妈眼角的笑容渐渐地平复了,“小洪啊,你别嫌我多嘴,人家说种子公司经理和棉纺公司经理一样,都是肥差好捞钱。你还年轻,要以事业为重,咱不想歪心思,只要用心干出点名堂来,年年工资奖金不少、福利又好,这日子也过得安心舒坦,你爸妈也会放心呢。”
  “妈,你说些什么呀?”何洁过来也蹲下说,“人家洪经理受党培养这么多年,觉悟高得很,他不会瞎来的。”
  “妈是苦命人,就盼着你们能过上幸福长久的好日子啊,咱就这样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不图富有就图个心安啊。”何洁妈收拾土豆准备回厨房做菜去。
  “大妈,您的话我会记在心上的,我爸也总要我做本份人、办老实事的。”洪波很真诚地说。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何洁妈点点头,忙去了。
  “我妈要我把你带回来吃饭,原来是要你来受教育,她一定听说什么了,心里放心不下才这样千叮咛万嘱咐的。”何洁说。
  “大妈嘱咐得对,我会当心的。”洪波看看四周空荡荡的房子,“我看以后把这房子卖了,让大妈跟我们住去,她年纪大了一个人在家,出什么事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何洁看了看他,从屋角里找来扫帚扫着地,一会儿才说:“你没考虑把你爸妈接到身边来吗,我们农场的农工,不能种田了有点退休费,他们什么都没有,不靠你靠谁啊?”
  洪波愣在那里,说实在的,这个问题还真没考虑过,倒是何洁在替他考虑过这些问题了。洪波看着何洁,是啊,把父母接过来养老,自己和她一起变老,何洁就是他要终生牵手相伴到老的人,他的脑海里一下闪过柳小秋、张凤仪的影子,她们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身材高挑,只是何洁却更端庄漂亮、更加贴心可人。过去的很遥远了很淡漠了,现实的生活在向他逼近,他准备接受现实,适应现实。
  “你怎么啦?”发觉洪波盯着自己发愣,何洁站直身子问。
  洪波走过去,从何洁手中接过扫帚轻轻扫着地,一会他说:“前两天,我给我爸妈写信,告诉了我工作变动情况,还说了我和你的事,把你的照片寄去了,说过年回家带你回去。”
  看得出何洁很激动,她的脸红了,哦了声,拿着撮箕过来配合洪波将地上的垃圾灰尘扫进撮箕里,她低着头,洪波见她清秀的耳垂都是红的。
  “要是你爸妈不同意呢,我们怎么办?”何洁低头问。
  “不会的,我满意就行。”洪波说。
  “你妈是什么意见,你怎么想的?”洪波又问。
  “我喜欢就行!”何洁不敢看洪波的眼睛,提着撮箕小跑着出门去了,不知是喜欢洪波这人,还是喜欢这事。
  洪波来到种子公司正是公司收购种子棉的后期,加工种子棉的工作即将开始。刚来的头两三天里,洪波很随意地到各相关部门转转,和一般工作人员包括仓库门房老头闲谈,礼拜天拉上司机在公司大场地上学开车。他没有开过一次公司经营管理方面的会议,也没提请党总支书记开过一次党务会,只是很严肃地对公司财务部门下了一道命令,在农场审计人员对他接手时的公司财务审计报告出来之前,冻结所有资金支付。
  洪波来到公司的生产基地了解承包户的情况,是在他上任四五天以后。种子公司这两年主要为外省加工抗虫棉种,其他的农作物种子基本上没有投入资金和人力进行研发、种植了,曾有农工批评说种子公司就叫棉种公司得了。加工棉种需要大面积的籽棉种植,种子公司的种子棉以本公司所属的两个生产队近4000亩土地为主,农场其他分场也有1000多亩的种子棉承包地。
  这天洪波带着公司基地部负责人小陈到种子棉承包户家了解情况,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了沉湖边。
  沉湖农场就是当年农垦人围湖造田而成,昔日方圆几十公里的湖泊如今只剩下四千亩面积的小湖了。
  如今的沉湖属真县和沉湖农场共同管辖,以沉湖中间的湖心岛为界,湖心岛以南是真县的沉湖鱼场,这一片大面积精养鱼池将沉湖拦腰斩断成两部分,沉湖渔场外边是真县滨湖乡。包括湖心岛以北的水域由沉湖农场管辖,四周是沉湖农场种子公司的田地,这一片湖区也就交由种子公司负责管理了。
  现在人们所称的沉湖一般是指种子公司管理的这一未被开发的部分。这里水深两米多,是四周农田的天然灌溉水源。夏天时荷叶成荫,荷花飘香,水里各种鱼儿穿梭游动,蒿草丛生处鸟雀叽叽喳喳,群飞群栖。湖心岛是一个三十多亩左右的小洲,上面立着几颗老構树,树叶茂盛,点染这一片湖光水色。每到这一时节,暑期中的学生们三五成群来采摘荷花莲蓬,农场一些退休内退的干部也爱来这里钓鱼消遣。
  种子公司的种子一队和种子二队的农户就沿湖而居,绵延两三公里。
  洪波和小陈骑自行车用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在主要的道路上走了一圈。洪波发觉这公路不太好走,如果是雨天,只怕车辆很难进来,便问怎么不向农场反映把这路修好。
  在拐过一个小弯后,小陈忽然停住下了车,说:“洪经理,你初来乍到,只怕要到陈爹那里去看看。”
  洪波也下了车,问是怎么回事。
  小陈介绍说,这陈爹叫陈到底,是农场供养的离休干部,也是本地的一个老革命,是种子公司的前身农场农科所的第一任党支部书记。他无儿无女也没有任何亲戚了,农场多次要他住进城里的干休所,他不同意,一个人在这湖边住了几十年,70多岁的人身子骨还很硬朗,生活也还能自理,公司安排离他最近的一户人家负责照看他的生活。
  两个人返回这个小弯,推着自行车向东走上了一条很简易的窄长的砖渣路,两边的棉花梗倒向路中央,小路显得更加狭窄了。
  “陈爹是我们公司硕果仅存的元老了,他人可好了,大家在这边忙时,他还给我们烧开水喝茶呢。”小陈一路介绍着。
  洪波已经注意到这小路的尽头在紧临沉湖的地方,有一颗巨大的構树,树下有两间平房。远远的,如泣如诉的二胡的声音传来,象从沉湖湖面上飘过来的凉风,沁人心脾。爱弹吉他通晓音律的洪波很快被这种特殊的韵味所吸引。
  小陈站下了,看着洪波说:“洪经理,我们回去吧,老爹好象情绪不好。”
  “哦?”洪波的兴趣被调动起来了,“你怎么知道他情绪不好了?”
  这时,二胡声里一种高亢的、老人特有的牙齿不关风、吐词不清的歌声传过来。
  “陈爹会拉好多曲子,要是他拉这首《流泪的湖》时,一定是又想起什么不高兴的事了,我们一般不去打扰的。”小陈说。
  “《流泪的湖》?”洪波不解了,可能是当地小曲吧。
  “就是这支曲子,还有歌词呢,只有陈爹唱得全,说的是老沉湖的一个爱情做事。”小陈调转车头骑上车,“我去问问张妈,看她知不知道陈爹怎么了?”
  洪波仔细听了一下,这曲子旋律确实好听,就是歌词听不清楚,只得上车和小陈走了。已经很远了,那凄凉哀惋的旋律还在他心里回响。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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