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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湖为什么会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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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洪波和公司党支部书记张兴强在农场龙德水副场长的带领下,到县、市、省里的农业、种子管理和技术监督等部门走动一圈,算是报到和各部门接上关系。洪波和副场长龙德水是省农大毕业的学生,很多同学或校友在上述部门当官从政。这次一行又和几个多年不见的同学联系上了,可谓收获颇多,也为今后公司的经营和发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在段小龙主政种子公司期间,因为种子公司销量大效益好,总是招致省市县有关部门的刁难,不开支一定数额的费用,是难以过关的,就为这些事情,好几次非得让身为农场副场长的副县级干部龙德水去到县市里给一些才参加工作的小办事员说好话。洪波和这些相关部门的较好的人络关系,一起出访的龙德水副场长看在心里,不由得对洪波正视了几眼。说实在的,对洪波出任种子公司经理,他虽然没有反对,担心却是多方面的,而且有别人更多的忧虑,因为他就是在种子公司经理任上被提拔为农场副场长的,深知种子公司种子研发、生产和经营的困难,涉及方方面面的关系不好处理。虽然龙德水也是学生出身,不是瞧不起洪波,但洪波还是太年轻了,一个没结婚的学生娃呀。
  在省城,李思水的同班同学、洪波的校友省种子管理站副站长刘小平出面招待了洪波一行,刘小平请来的陪客都是省农大校友。酒宴前刘小平特别解释说他原来请了柯明路的,柯明路在北京农垦部出差,他也请了柳小秋的,柳小秋来不成,请他代问洪波好的,洪波开始一愣,已经六七年没见过柳小秋了,脑海中她的样子都模糊了。洪波很感谢刘小平的细心,同时也无奈地笑笑,柳小秋是不愿见他,就是以后见面也无所谓吧,毕竟他们只是对方生命中曾经的一个过客,彼此如雪泥鸿爪般在对方心里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很快就被岁月的河流浸蚀掉。这么说还可能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可能对方根本不觉得你在她心里存在过呢。
  省种子管理站的领导接待来自基层种子公司的领导,应该是很少见的,以前段小龙和龙德水副场长来过几次,段小龙每次请他们赏光吃饭能否成席还要看他们的心情。这次刘副站长礼数周到地款待他们,请来的几个陪客也很主动地给他们敬酒。席间刘小平提到了一个很重要的观点,作为种子公司光靠给别人培育加工种子赚取点差价,那是没有发展前途的,种子企业要发展壮大,必需有自己的种子,要有自主知识产权的种子品牌,这就是核心竞争力,要让别人来为自己作嫁衣。
  龙德水副场长一行人都说沉湖种子公司缺的就是科技人员,现在真正学农的科技人员太少了。一些学农的大学生都不愿意到基层工作,农场的农技力量被大大削弱了。
  刘小平说,沉湖种子公司的情况他了解一些,有一支稳定的基本科技队伍,缺的是领军人才,农场领导要从大处着手,大力引进人才。
  洪波说:“农场条件太差了,高素质人才谁愿意去啊?”
  刘小平说:“真正的人才需要的是环境和资金的支持,并不在意生活条件的,农业科技人才就更离不开水土,袁隆平就象一个有知识的老农,还不是成就了惊天伟业。”
  龙德水副场长说:“那就请刘副站长为我们引荐引荐。”
  刘小平笑笑,没做什么表态,引导一席人又转向了新的话题。
  洪波回来后,又和公司营销部经理出门几天,先是到外省的种子公司与其负责人见面,确定了明年的种子加工量和代销量。回来时他们又顺便走访了几家与公司关系不错的省内经销商。
  洪波来到种子公司已经半个多月了,自己对公司内部的管理模式还没有了解透彻,对今后的工作还没能理出具体的思路,同时感觉到外面的一些经销商对自己公司还比较信任,但对他本人都是一种观望的态度。今后怎么办,他心里还没有底。从前在农场办公室做过农业统计和文书工作,这些日子抽时间看了一些企业管理和经营方面的书籍,到底还只是一些肤浅的感觉,如今真要自己动手了又不知从何处下手,既没知心的朋友来点拔,又没有合意的同事来帮助,他心中发虚着急又很烦躁。
  这是他来种子公司的第三个星期五的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他从公司办公楼下来,骑上自行车一直往南走,沿途都是正在田地里收摘尾花的公司农工,有一两个熟悉的人和他打打招呼,他也应声点点头。前面就是沉湖了,眼前一片淡白的水面,除了湖中心的小洲上几棵大树外,整个湖面一望无际,在深秋的阳光照耀下显得无精打采。
  走到拐弯处他下了车,迟疑了一会儿,推着自行车走向东边的砖渣小路。不远外的沉湖边那颗歪脖子構树下,一幢小屋孤独地面向湖水而居,象一位孤单的老人在守望沉湖。走近了,湖边停靠着一只小船,屋边洒落片片树叶,四周是几小块方方正正的精耕细作出来的菜地,中间的小沟和田埂也修整得光洁整齐。
  洪波沿小路走下来,将自行车停在構树边,正要走到那边小屋里去时手机响了,是省种子管理站的副站长刘小平,他不敢怠慢,连忙边应声边走向湖边。
  刘小平在电话里问洪波和龙德水副场长认真考虑过他的提议没有。洪波一时没反应过来问,是哪个提议。刘小平说培育开发新品种的事情啊。
  洪波哦了一声,说他们议论过,只是没有技术人员,现在一点基础都没有,只怕很难。
  刘小平说,他有一个方案,要沉湖农场认真考虑一下,他有一位省农大校友培育的一个棉花抗虫新品种已经进入试种论证阶段,今后大面积试种、申报和论证需要人力和资金支持。只要沉湖种子公司拿出约20万元左右的资金,最迟一年这个品种就可被省里命名批准,到时候的效益就不是20万元的事了,只怕是上百万、几百万。简单地说,就是沉湖种子公司负担开发论证评审费用,新品种以沉湖种子公司的名义申报,今后赚取的纯利润按比例分成。“条件应该算是互惠互利的,因为你洪波是省农大校友,你的公司出了新品种,那是十分了不得的事情,李思水也长期依靠沉湖农场的照顾,我们就先与沉湖谈,也算是对你洪波的支持。”
  洪波沉吟一会说:“刘站长,既然你这么瞧得起我们,那你说一句实话,这个品种一年内能审批成功吗?”
  刘小平说:“我是很有信心的,不妨告诉你,前期的投入当中就有我的一部分,我能不把它当回事吗?”
  “好,你给我几天时间,我好给领导汇报,他们同意后我们再详谈。”
  两人说定后洪波挂断了手机,看着湖面上枯萎的荷叶,心里陡地生出了许多希望,今后的工作重点和亮点很清晰地摆在了面前,他顿时精神抖擞,不禁拾起一小块土疙瘩,用力投向湖中。
  他拍拍手掌,转身便见小屋前一个清瘦高大的老人正看着他,洪波笑着迎上去说:“是陈书记吧,您好!我是洪波,专门来拜放您的,刚才一个电话耽误了一会儿。”
  原农科所党支部书记陈到底已经70出头了,身板仍然笔直硬朗,脸庞红润,长长的眉毛,须发皆白,显得十分精神。洪波一见便很惊奇,自己的父亲60不到身子骨便很快地佝偻下去,明显地一年比一年苍老。
  老人将他引进屋,洪波注意到小屋里除了一台张着天线的老式电视机、一只台式收录机、墙上挂着的两幅夹着旧相片的镜框外再没别的摆设,家里收拾得特别干净,桌子板凳摆放得井井有条。
  洪波双手接过老人递过来的一杯热茶,坐下后说:“今天专程来向老书记报到了,自己年轻对公司的情况不熟悉,希望您老多指教。”
  老人笑笑说:“你能来,我很高兴,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老了不中用了。”
  洪波又问了一些老人的生活情况,说:“您年纪大了,一个人住在湖边不方便,我们也不放心,我们在公司附近给你安排住房,希望您能搬过去。”
  老人又笑笑说:“不用,我在这里住惯了,很好,哪里也不去的。”
  洪波注意到老人的门牙掉了一颗,难怪上次听不清他唱的歌词,他看看挂在墙头的二胡说:“我上次来您在拉二胡,就没打扰。您拉得还真不错呢。”他起身走过去,“我能看看您的二胡吗?”
  老人笑笑说当然可以。
  洪波取下二胡仔细看看了看,这是一把做工很粗糙的二胡,看来有些年头了,主人用的也较多,磨损很严重。他坐下盘好腿架上琴,先运弓试了几下音,然后很熟练地拉奏出《赛马》的曲子,一曲拉完,洪波很谦逊地说:“拉得不好,好久没试过了。”
  老人没想到他会拉二胡,脸上布满慈祥的笑容:“不错啊,现在年轻人拉这个的很少了。”
  洪波说:“在大学里我弹吉他,另一个同学拉二胡,我们一起搞过表演,向他学的。”
  洪波沉呤一会,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不很熟悉的旋律,他断断续续地拉了一会儿,等他稍微熟练一点儿拉得流畅点时,老人走过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洪波吃惊地抬起头,只见老人脸色发白,手在颤抖。
  “您怎么啦,陈—陈书记?”洪波连忙站起来,扶住老人。
  “你怎么会拉它?”老人坐下来两眼盯着他问,“你从哪里学的?”
  洪波猛然觉得自己太唐突了,上次小陈不是说老人拉这个曲子时就是不高兴吗,今天自己主动拉它,真是太不应该了。他说:“我上次来,您正拉这首曲子,我觉得好听就记住了些,这曲子很好听,听说叫《流泪的湖》,曲名也很好记。”
  老人松开他的手缓缓站起来,拖着步子走到门口,望着前面广袤的湖面缓缓地坐在一只小凳上,口里喃喃地说着:“哦,《流泪的湖》,它原来有这么个名字,好听,好记……”
  洪波怔怔地望着老人那满头白发,觉得他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更为自己的轻佻而内疚。
  洪波告辞出来时,老人象不认识似地没理他。他来到拐弯处的那户人家,嘱咐他们用心照看陈书记,告诉他们说陈书记今天好象不舒服了。
  流泪的湖?湖会流泪吗?洪波站在沉湖边往湖中央看去,随着阵阵微风的抚动,那一望无际的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一片片波光。他困惑了,这就是泪光吗?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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