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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四月十二日平静的黄埔校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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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7年4月12日,这一天,对广州黄埔校区的师生们是一个平平常常的一天,虽然这一天在上海发生的剧变将完全改变他们今后的人生轨迹,但因为那个时代落后的信息传播速度,他们没有丝毫感觉,无论是熊主任、李副教官这些军校高层,还是林天侠这些军校的普通教官,乃至杜遇春这些在读的军校第六期学员们们,都是极为普通的一天。
  这一天,熊主任作为本校的政治部主任,显得更加的忙碌,他不仅要为学员们们作一次大型的政治动员,还得安排一些积极分子作一些军校内的宣传板画的设计;
  李副总教官的平常则表现在,他最近顶着很大的压力,既要向广东以及广州市政当局为黄埔师生们争取更多一些的生活物资与经费,而且还要不断地与教官们谈心,随着越来越多教官们的离开,甚至李副总教官不得不临时从其他仍然留在广州的军事单位中借一些人来维持军校的正常训练与教学。作为留守在军校的负责人,他的职责是管理军校的日常运营、制定军校的发展计划、处理军校的问题和挑战。他需要与教职员工和学员们保持良好的沟通和互动关系。同时,还需要监督军校的课程设置和教学质量,确保学员们能够得到良好的教育。他还需要与其他军事单位和GD省、广州市政府保持良好的关系。这些工作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就算当年建校时的蒋校长,上面有孙总理为他撑腰,下面有廖代表这些大佬们为他保驾护航,也是步履艰难,更何况是现在大佬们个个都不在。办事的人却个个都想着如何离开广州,赶快去武汉或者南京为自己争一个好的位置。此时,他觉得是黄埔中最倒霉的人,以后第六期如果搞不好,他就是黄埔的罪人,如果搞得好,估计十成十也是那个蒋校长的。至于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已经被人给忘记了。
  林教官仍然一如既往地,只是现在他要一个人当三五个人在使用,虽然他也想离开这里,但是作为一个在上层并无太大根基与背景靠山的人,他目前只能更多的将自己的命运与李副总教官绑在一起,所以离开这件事,他反而不敢随便提起,毕竟以他目前的情况,就算真的离开,到了军队也最多安排他一个营长的职务,而如果李副总教官能够一朝得势,以其在黄埔老人的身份再加上临危受命……唉,将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杜遇春这一天,也过得平平凡凡。他已经从前天晚上的不快中安静了下来,他也明白了樊大哥话的意思,细想起来,也不过如此。只不过这两天,他晚上再回去,就会故意大点声音,虽然他知道会有人不满意,但那又能如何?
  更何况这一天,杜遇春也算是难得的清闲了点:今天不用去政治部再帮忙了,政治部临时安排的几个学生干事都已经到位了,个个精明能干,而要走的学员们也走得差不多了,今天终于不需要杜遇春这样的人去送站了,以后如果还有,有了前面的经历,至少军校政治部也不会那么手忙脚乱了不是。
  至于中队事务,他的轮值中队长是从3月16日至4月15日,这几天已经开始与下一任中队长一班的李勘在交接中,很多工作都可以慢慢交给对方做。与他担任轮值中队长一样,新任中队长有一周时间可以跟随老中队长学习,在交接期间,两任中队长之间会进行沟通和协作,确保事务的顺利进行。同时,新任中队长李勘熟悉和掌握中队工作的速度要远快于他当初的速度,所以最后这几天他可以慢慢地放开手脚了,将一些事情交给李勘去作就行了,他只负责向李勘传授一些自己的工作经验和流程。当然,这其中,他最重要的工作是整理自己的中队工作日志,既要完整的交给李勘以确保中队的工作连惯性。同样,他也可以把一些重要的工作文件和资料重新抄录一遍,以便于自己在闲时可以重新思考一下每件事的利弊得失。
  当然,林天侠教官今天上午在私聊时也悄悄地跟他讲,因为最近虽然学员离开了两三百人,但教员尤其是军事教员则走了十多个,所以各中队与班级会作一个调整压缩,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中队长,林教官已经报请了李副总教官,让杜遇春作为入学一团实习参谋,虽然因为杜只是一个学员们,不能授予军衔,但这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至于其他同学,虽然走了二百多个有关系的同学,但其他同学反而安定了下来,毕竟他们发现,这时候就算走了,就算路途也有一两个月,而且就算真到了前线,是什么情况还很难说,毕竟听前线传回来的消息,虽然北伐军人数暴涨,但是军官也吸取了不少日本士官学校、保定军校、云南讲武堂的毕业生,最不济也有不少当过几年甚至十几年的老兵,此时作为一个仅上过半年军校的新兵蛋子,真去了军队,能担任什么军事是一回事,能不能胜任则是另一回事儿。在黄埔这半年,每一个六期生新进军校时都是心比天高,但时间长了也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厉害,而在黄埔学习的东西,也不是能够让他们马上就成为将军或者军官。
  正如林天侠教官在今天下午的一次战术课上难得地对同学们说了一些自己的个人看法:“我在黄埔三期的时候,上了东征的战场才发现,其实在军校中刚学一点皮毛的军事知识到了战场上几乎什么用都没有!因为我们学的军事知识都是死的,只有真正的搏杀才是活的!他说在战场上,同样是指挥一个班、一个排,不仅仅要按步兵操典要求,而且还有一个度的掌握,就如一个神枪手,光在射击场打出多少靶是一回事儿,在战场上还要考虑你的敌人进攻的力度、攻击路线都是看情况定的!这样的军事指挥能力可不是能闭门造车练出来的,那是战场上用命换来的。”这个观点,林教官也早就跟杜遇春、李树琼几个积极分子强调过:作为一个军官,在一个军队中,那些士兵并不是太看重你毕业于那所军校,你想啊?我们黄埔军校出去后论资历能比得过日本士官军校出身的人吗?能比得过保定军校毕业的人吗?能比得过云南讲武堂的人吗?他们可都是有着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办学经验的学校,何况还有那些虽然没上过军校,但是在军队中干过十几年有丰富战场经验的军阀连排长们!作为一个初级指挥官就如此,更何况中级高级指挥官们呢,李教官不止一次为他的同学们感到担心,他们升得太快了,他们的经历不可能那么快就适应一个营长、团长甚至师长这个职务的指挥能力、协调组织能力。每谈及此林天侠教官都会握紧了拳头满脸都是疑虑。
  总之,1927年4月12日这一天,在广州黄埔校区就这样平凡的过去了,过了明天当消息传到黄埔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完全不同了,革命、理想,也许就通通都滚蛋了!但这一天晚上,杜遇春跟他的那些同学们仍然是怀着理想入睡的,而熊主任、李副总教官还不知道明天起他们将会从偶尔争吵的同事真正成为敌人,一去再不复返、生死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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