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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人面桃花源二 / 一零六

一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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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谈说说里,我低头看了一眼平躺着的陶小龙,“呀”地一声,说:“你们看他的脸色怎么这样红?”几个人闻声看去,陶小龙的脸真的红彤彤的。乔建春伸手一摸,说:“我的妈,好烫!”林卫冕看了一眼,回过头去继续蹬车,嘴里说:“老师们,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喝醉了酒?”
  我和乔建春的目光一下子都聚焦在了冯志远身上。冯志远有些慌乱地说:“小孟老师、乔老师,你们看我干什么?”乔建春说:“请你解释呀。”我也道:“对,你和陶小龙中午不是一起吃饭来吗?他喝没喝酒,你最知情了。”“当然没喝,我们几个就是简单吃了个工作餐,哪有时间喝酒?”乔建春追问道:“是吗?要让我们坐实了你说瞎话,有你小子的好看。”
  冯志远说:“真……真没有。再说,就算我们几个喝了些,也不可能让学生们喝不是。”
  乔建春低头到陶小龙鼻子附近闻了闻,皱着眉又坐直了身子,说:“好大的酒气!清华你也闻闻,瞧瞧是酒气不是?”我摆了摆手,说:“你一个闻了就行了。”乔建春问冯志远道:“敬爱的冯志远老师,这怎么说?”冯志远期期艾艾地说:“或许是他自己偷喝也说不定。我对天发誓,我冯志远中午要劝陶小龙喝过一口酒,我从这儿爬着回去。”“哼!你们男人的誓言鬼才相信。”
  林卫冕停下三轮说:“几位老师,那你们看这大师那儿咱们还去不去?”乔建春吆喝道:“去,自然要去!”林卫冕复蹬起三轮,说:“真看不出来,乔老师还是一副菩萨心肠呢。乔老师我说的对吗?”乔建春没有作声。林卫冕继续道:“因为一中有个规定,对于在校期间饮酒的学生,一经发现,轻则警告处分,严重的予以开除。陶小龙这样子拉回去的结果显而易见。可是要是暂时不回去呢,咱们几个人不说,谁知道事实真相如何?”
  乔建春沉默了半晌才道:“林卫冕,就你聪明,难道不能有一种撞鬼的症状类似于醉酒那样的?”林卫冕笑着说:“完全可以,所以咱们才去找邵八仙呀!乔老师,咱们该往哪儿转了?”
  我抬头一看,原来已经来到了十字路口。那时候的县城街道还比较窄,路上的行人也不多。临街有些大大小小的商铺,但远未形成规模。商铺也以平房为主,楼房很少。小的十字路口甚至连红绿灯都没有,人们自由行进,也不见得非常拥挤和凌乱。
  乔建春说了声:“往右拐!”林卫冕便向右边拐去。在大路行进了一段,乔建春又吩咐左拐,三轮车驶入了一条小街,本来不宽的街道两旁尽是一些小商小贩的摊点。有炸油条的,有卖煎饼的,有卖布头的,有卖蔬菜水果的,有卖小人书的,有卖甜拐棍的,有卖糖葫芦的。
  看见卖糖葫芦的,乔建春喊了一声“停”,林卫冕不明所以,扳下了刹车的铁片。乔建春说:“他大姑,是时候兑现你的诺言了。”我微微一怔,方想起刚才的玩笑话,就说:“我儿乖,大姑这就给你买。”乔建春说:“我要豆沙馅的。”“好的!”我大方的说,“小冯老师呢?”冯志远说:“我不吃,怕粘牙。”乔建春挖苦他说:“你不吃给我们两位女士和一名学生一人来一串不行吗?”一句话把冯志远说了个哑口无言。
  我说:“建春,你少说两句,都说了我买。林卫冕呢,你要什么样的?”林卫冕说:“我随着老师吧,老师要什么样的我便要什么样的?”“那就这样,建春和小冯老师俩人两串豆沙馅的。”乔建春撅着嘴说:“我才不要和老抠一模一样的呢。”
  我笑着说:“那就给你来串豆沙馅的,我们三个一人一串夹桔子瓣的。至于陶小龙吗?”林卫冕说:“他就免了吧,买了也吃不了。”
  我“嗯”了一声,决定好了,再问价钱,这两种糖葫芦都是五毛钱一串,四串两块钱,我刚要掏钱,林卫冕说了声“等等”,对卖糖葫芦的说:“师傅,你这价格够高的,我记得这两种原先都是要三毛一串的。”“小伙子,三毛一串,那是去年的老黄历了,这一年什么东西都涨价,山里红、冰糖哪个不涨价。”“五毛一串也太贵了,我们一次要四串,给按便宜点。”“不能再便宜了,我这就是最低价,再便宜我该赔本了。”“那你饶我们一串。”“好吧,饶你们一串。”
  我于是付了钱,林卫冕则在卖糖葫芦的自行车后座旁的稻草棒上取起了糖葫芦,三串桔子瓣,一串豆沙馅,取完四串,一手拿了,正要伸手再取一串豆沙馅。卖糖葫芦的眼疾手快,取下一串纯山里红的糖葫芦塞到了林卫冕手里,说:“饶的一串是这样的,不是豆沙的。”林卫冕说:“不是讲好了吗?”卖糖葫芦的说:“讲好了的就是普通的呀。”
  林卫冕还待再理论,我说:“算了,这位大哥也不容易,别为难他了。”卖糖葫芦的说:“对喽,小伙子,听听你这位妹妹多通情达理。”“妹妹?”林卫冕呵呵一笑,瞅了我一眼,羞得我满脸通红,垂下了头去。
  林卫冕将手中的糖葫芦分了分,分到冯志远手里时,乔建春又冷嘲热讽道:“刚刚是谁说了吃糖葫芦粘牙的。”冯志远一时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样吧,”林卫冕将那串普通的塞到冯志远手里说,“你吃这串吧,要不然让你干看着也不像话。至于这串桔子瓣的,就便宜了我的好儿媳吧。”乔建春老实不客气地伸手接过,说:“看来,装小有装小的好处。”我笑道:“怎么?建春!你这童养媳还当上瘾了?”“去你的,什么童养媳?童养媳有我这么俊的吗?”“行了,赶紧吃糖葫芦吧,我的乖儿!”
  三轮车在窄窄的街巷中穿行,还要注意前面的路人,这时候正是家庭主妇的买菜时间和孩子的放学时间。路上空人走着的,推自行车的,拎着菜篮子的,背着书包的,好不热闹。
  好在林卫冕蹬车技术一流,左绕右转,一路畅行无阻,由于没有铃铛,不住嘴地喊着:“借光借光!”“蹭油蹭油!”
  可这样他也没机会吃糖葫芦了。我的糖葫芦下了肚,乔建春的第二串糖葫芦也下了肚,林卫冕的糖葫芦还攥在手里没动分毫。
  在乔建春的指点下终于拐进了一条东西方向的小巷。乔建春说:“目的地到了,林卫冕你怎么也不播报了?”林卫冕说:“啊?这便是乔家胡同了?”“照啊,想不到你这半仙也有失灵的时候。”“乔家胡同是到了,可是并不意味着终点到了呀。”“你睁大眼睛瞧瞧,这么窄的胡同,咱们只能从胡同口这儿下车,走着进去了。”
  这条胡同的确很窄,而且两边围墙的滴水都抹得老高,平板三轮直行勉强可以,但是根本调不了头。
  林卫冕笑道:“老师们坐牢稳了,是时候展现我的开车技术了。”乔建春说:“林卫冕,不妨告诉你,这条胡同看起来不短,其实是条死胡同,胡同的尽头就是邵八仙的家门口。”“知道了,谢谢乔老师提醒。”林卫冕脚下不停,将三轮驶入了胡同中。“你想好了,到时候我可不会帮着你往回推车,清华也不许。至于冯老师嘛,你求得他肯帮忙了我也管不了。”我说:“林卫冕,乔老师是为你好,这条路什么情况她比咱们都熟。”“放心吧,老师。到时候我谁也不用,一个人就办得了。”
  沉默之中,三轮车的吱嘎声似乎分外响了。西斜的太阳从高处斜照下来,光线被高的房脊和围墙拦住了,给屋瓦和墙顶镀上了点点金辉。胡同里却是黑魆魆的,没有一点光影。两边的高墙和中间的一线蓝天笔直地伸展开去,小巷深深,不知几许。高墙上时不时冒出的一个圆顶的两开扇的黑木门红木门或开或闭。开着的溢出了满院的青绿。鹅卵石铺成的甬路和青砖灰瓦红门窗的房子依稀可见。闭着的则像一个神秘洞穴的入口,墙头上几串绿葡萄不甘寂寞的在高处招摇着。
  乔建春指了指其中的两扇紧闭的黑木门,说:“看见了吗?那就是我家,抽空请你们去我家做客。”林卫冕道:“好呀好呀,就是不知道乔老师家有什么好吃的?”我怀疑林卫冕说这话根本是故意的,果不其然,乔建春的馋虫被逗上来了。
  她说:“饿了,好想吃妈包的饺子了。她包的饺子,皮薄馅大,筋道透亮,未曾入口,已闻其香,趁着热乎劲儿咬上一口,那浓浓的香味一直能香到肚肠里,感觉比喝了香油还香!饺子不大,几乎一口一个,再配上几瓣腊八蒜和一碟腊八醋,香脆酸辣,味道简直绝了。”说着,竟咽了一口口水。
  乔建春的一席话,说的我眼眶都有些湿润了。我也想起了我妈妈给我们包饺子的情景。
  包饺子的这天,妈妈总是一大早就起床,她要去集市上仔细挑选,买回来最新鲜的肉和菜。包饺子用的肉馅,妈都是妈妈买回来成块的五花肉,亲自拿刀将肉块一点点地切好、剁碎。再上锅煸炒至刚刚出油。等油放凉的功夫,将韭菜细细地切碎,而不是使劲剁烂。因为,妈妈说韭菜剁烂后口感就柴了,失去了本来的新鲜感。调馅儿时,妈妈喜欢加一些十三香,然后加盐、香油、酱油、切成末的葱白,拌匀后腌一小会儿,最后放切碎的韭菜,轻轻搅拌均匀。
  和饺子面也颇有讲究,要放少许盐,和面的水得是凉水。水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这样和出来的面软硬适中,光滑圆润,饺子能成型又好捏住,而且柔韧性好,煮饺子时不容易破皮露馅。面一般要揣十五到二十分钟,待不沾手了,放盆里盖住醒上个十来分钟。然后就开始包饺子了。
  包饺子妈妈最在行了。她包的饺子皮薄馅大,有模有样,形如元宝,小巧玲珑。而且摆起来横成排竖成行,像是正在排队等待检阅的士兵。
  煮饺子的时候,妈妈说最好要宽汤,意思是加的水要稍微多一些,留给饺子更多“闪转腾挪”的空间,在锅里面“不打架、不破皮”。等水沸腾了开始下饺子。饺子从锅底飘上来,再开一两分钟,就可以下笊篱捞了。盛在大盘子里的饺子,个个饱满,热气腾腾,令人胃口顿开。
  自从我到上了大学开始,每当我离家的前一天,妈妈都会为我包一顿热腾腾的饺子。闻到熟悉的饺子香味,心里充盈的是快乐,挂满的是离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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