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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人面桃花源二 / 一零五

一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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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卫冕背着不省人事的陶小龙,离了跳高场地,向教学楼方向走去。我、乔建春,还有冯志远后面跟随。乔建春问起我事情的经过,我把陶小龙刚开始看起来就不正常,以及跳高后即倒地不起简单说了。
  乔建春说:“这倒霉孩子,碰上一大帮大人,当然要当枪使了。我说冯志远,你们别人不是校长就是主任,最小的也是老师,一起干坏事也就罢了,干嘛还牵扯上一个学生。”冯志远说:“不是一个学生,还有刘中铁呢”“刘中铁大小也是个团委干部,陶小龙却纯属白丁一个。”“这一点倒是事实不假,可你说我们干的是坏事我便不认同了。我们明明做的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干好事?好事有偷偷摸摸的?什么公的让进母的不让进,摆明了歧视我们女同志嘛。”“乔老师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也吃了闭门羹。”“切,就那两位看门的主任,能拦住我的尊驾……”
  我听乔建春再讲便接近于穿帮了,忙接口说:“全学校都嚷嚷遍了,也就你们几个还在掩耳盗铃。”“不会吧!消息走漏得这么快。”“你没听见刚才学生的议论吗?”“没听见,他们议论什么了?”我待将学生的对话转述一遍,转念一想,那样不就把陶小龙卖了吗?只得含糊其辞地说:“他们说上午图书馆呆的好好的闭馆了,刚开始说凡是女生一律不许入内,后来连男生也不能进了。”
  冯志远说:“当然,一开始是提前安排好的男的进,后来该进得都进去了,自然一个也不让进了。”乔建春说:“说是只要男的,可图书馆里现摆着两个女的,你们怎么没哄出来?”“两个女的,你是指田小小,”冯志远压低了声音说,“告诉你们也无妨,其实田小小正是此次驱鬼的对象,她不在场这戏还怎么唱?”乔建春嗤笑道:“我看你们也就是敢欺负一个小傻瓜。”“傻瓜?她那是有鬼附身好不好?据大师讲,只要将鬼驱走,田小小立马恢复正常,你们说这是不是好事一件。”乔建春笑道:“别逗了,田小小是傻瓜的事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我就不信谁能让她瞬间变聪明。”
  冯志远说:“你不信是你不信,反正我信。你们说田小小要是真变聪明了该多好啊。”乔建春讽刺道:“省省吧,再好也轮不着你。你小心那朵火烧云烧死你,叫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冯志远面色一红,不言语了。
  刚过了教学楼,陶小龙两名同学也推着着平板三轮过来了。冯志远帮着把陶小龙放到车上。林卫冕用手在车上抹拭出一块儿地方,脱下上衣,摊开铺上,说:“两位女士将就着坐吧,我的衣服不脏。”乔建春嘻嘻一笑,说:“林卫冕你够有心的。”拉我坐到了林卫冕的衣服上。
  林卫冕对冯志远说:“冯老师,你一个大男人就别嫌这嫌那了。”冯志远“哼”了一声,说:“林卫冕,你也上车,不是说要我做司机嘛。”林卫冕拿大拇指敲了一下额头,说:“冯老师不说我倒忘了,那等会儿你记得听乔老师指挥,她让你往左你别往右。”也跳到了车上,隔着陶小龙和我相向而坐。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林卫冕笑了笑,说:“老师,咱们这么一坐,让我想到了一个著名的场景。”乔建春嘴快,张嘴就问:“什么场景?”“地下党假扮地主老财冒死混进敌城。陶小龙那,扮演的是半死不活的少东家;冯老师那,扮演的是我林老爷家的伙计;乔老师那,扮演的是少东家的童养媳……”我抿嘴一笑,乔建春嘟哝道:“你还笑,下一个就该说到你了。”林卫冕继续道:“至于我们老师那,扮演的是——”乔建春说:“来了,来了,看看你笑的下场。”“林老爷的姐姐。”林卫冕飞快地吐出几个字来,乔建春张口结舌地说:“姐姐?不是地主婆儿?”林卫冕笑着说:“瞧你说的,有这么漂亮这么斯文的地主婆吗?”乔建春语带不满地说:“合着我这童养媳该当又笨又蠢喽!”我说:“乖!别闹气!等会儿咱家让小林子给我儿买糖葫芦吃。”林卫冕凑趣地“喳”了一声。
  乔建春还待再说,平板三轮忽然原地打起转来。“你——你——”她指着冯志远的背影连说了两个“你”字,忍不住“噗嗤”笑了,“冯老师,请问你这是蹬车还是拉磨呢?”冯志远说:“这破车真不听使唤,叫它前行它偏偏转圈。”“你这纯粹是解不出手来怪厕所,这是三轮车,又不是自行车,三轮车哪有你这样蹬的?”冯志远气鼓鼓地说:“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有本事,你来试试。”“放着你们两个大男人,凭什么让我一个女的试,再说我也不会呀。”
  冯志远说:“林卫冕,你没事找这么个业障来,你会骑吗?”林卫冕道:“冯老师,你应该把‘会’和‘吗’两个字去掉,我要不会我弄一辆它来作甚?开玩笑吗?现在也不是时候啊。咱们等得起,陶小龙可等不起。”
  乔建春说:“就是,冯志远你赶紧让贤,咱们干革命工作,必须让能者上,庸者下。”
  冯志远跳下车座,几乎同时,林卫冕也跳下了平板。两人擦肩而过,林卫冕坐上了车座,冯志远刚要跳上林卫冕原先的位置,林卫冕便嚷嚷道:“冯老师你往前坐坐。”冯志远怔了一怔,说:“这个位置就挺好。”林卫冕说:“那个位置于我来说是刚刚好,冯老师坐上去就不大美妙了。”“这话说的,你林卫冕能坐,我冯志远为什么坐不得?”“因为你分量在那儿呐,万一你老先生一坐下去,把车头压起来怎么办?”冯志远往前挪了两步,一屁股坐到了陶小龙头边,说:“这位置行了吧。”
  林卫冕说:“外瑞古德,开路了。”蹬起三轮,直奔校门口而去。
  乔建春同我耳语道:“知道为什么林卫冕不让冯志远坐他先前的位置吗?”我说:“林卫冕不是说小冯老师分量重,怕把车头压起来吗?”“傻瓜!其实林卫冕这是为你好?”“为我好什么?”“你想呀,刚才你是不是和林卫冕脸对脸啊,现在换成个冯志远跟你俩人,他小眼瞪你的大眼,一瞪瞪一路,你不尴尬吗?换了我一定受不了。话说回来,林卫冕也不算全是为了你,有一半也是为了自己,毕竟他也是个男人,岂能白白地把正大光明欣赏美女的机会拱手让人?”我脸上一红,未置可否,心下却隐隐觉得乔建春的话有几分在情在理。
  林卫冕蹬起三轮来就流畅多了,平板三轮一路向前,说话间便来到了校门前。林卫冕说:“乘客您好,欢迎乘坐本三轮车。车辆行驶,请您扶稳坐好。前方到站一中大门,下车的乘客请做好准备。”
  大门关着,门卫室朝向大门的副窗上一个推拉的小扇被人从里面推开了,一张半边清秀半边丑恶的人脸伸了出来,门卫老钟头木然说:“你们要干什么?”林卫冕说:“干什么,出去看病找大夫。”“拿来!”“什么?”“假条。”“这都火烧眉毛了,哪还来得及开假条?”乔建春说:“就是,我们三个老师跟着,有的了什么问题?”老钟头冷言冷语地说:“谁跟着都不好使,我只认班主任的假条。”
  林卫冕厉声说:“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耽误了你负担得起吗?”我说:“林卫冕你别对钟老师发脾气,他这也是履职尽责照章办事,合规守矩的。要不咱们去找陈老师开个假条?”“合规守矩?我看是死搬教条。”林卫冕扭向回头,“有了,老师手里有笔吗?”我口袋里正好装着一支钢笔,就说:“有!”“那就得了,”林卫冕扭回头朝老钟头说,“喂!老钟,跟你借一篇纸有吧!”
  老钟头没说“有”,也没说“没有”,一会儿慢悠悠地从窗口递出一页纸来。林卫冕说了句:“真抠,说一篇就真给一篇啊。”随手接过,转身递给了我,我把纸放在平板车面上,拿出钢笔小心翼翼地写了“请假条”三个字,然后写道:“兹有我班同学陶小龙因身体不适,需外出就医。”底下班主任签字,我顿了一下,问道:“班主任得写陈大伟老师吧。”林卫冕说:“写孟老师你也行,其实就是搞个形式,老师就算写阿猫阿狗也没人理会。”我想了想,还是工工整整地写了“陈大伟”三个字。
  林卫冕念了一遍,说:“齐活,就是老师这签名太也秀气,一看便不是男人的手笔。”我脸上一红,说:“要不再写一份,让小冯老师代签。”“算了,就是它吧。反正也是走个过场。”林卫冕说着,伸手把信纸放进了活动的窗口内。
  老钟头果然看都不看,从门卫室拖了一条腿出来,开了大门。
  林卫冕打了个呼哨,说:“车辆启动,请注意安全,下一站终点站乔家胡同,请全体乘客提前做好下车准备。”乔建春叫道:“林卫冕,你怎么知道我们家住在乔家胡同?”林卫冕说:“我是谁?上晓天文下知地理的林半仙是也。”乔建春说:“那我考考你,我家住在乔家胡同多少号,门口朝哪儿?”林卫冕说:“这我得算算……”
  三轮车竟歪楞了起来。我说:“你好好看路,别动不动就想冒充个大仙?”林卫冕应了一声“是”,稳住了方向。
  乔建春说:“谅你也猜不出来,你仔细听好了——”林卫冕抢先道:“乔家胡同零零七号,门口朝北。”乔建春“咦”了一声,说:“你怎么知道?”“都说了我是林半仙了。半仙眼皮子底下,什么大事小清都是洞若观火。”乔建春兴奋地嚷嚷道:“你本事这么大,还叫什么半仙,改名全仙得了?林卫冕,你说说,你会不会捉鬼?”
  我说:“建春,你听他忽悠呢?”“不会吧,不然他从哪儿得到我的门牌号的?”“你想想填表时有没有填过类似的信息?”“填过又怎样?”“填过不就结了。我看过你的信息,能说上你的门牌号码有什么稀奇?”“这样啊,”乔建春恍然大悟道:“说,你都窃取了我什么有用的资料?”林卫冕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就晓得乔老师小学五年级留过一次级,高中三年级留过两次级,大学时因为搞对象还给了个延迟半年毕业的处分。”
  乔建春红着脸说:“你小子倒记得倍儿清楚?”林卫冕洋洋得意地说:“那是,如此精彩的人生阅历,谁看过之后也会长志不忘的。”乔建春手指指指我,我拿手推了她一下,她的手指正好转向了前面的冯志远。
  “他呢?你说说冯志远老师。”“冯老师嘛,我记得他是十岁上学,上了两遍初中。”乔建春大声笑道:“十岁上学?还上了两遍初中?笑死了,笑死了!”“至于我们老师呢——”
  这小鬼终于还是没有放过我,我脸上一副淡然处之的表情,实则内心早敲起了小鼓。乔建春立时止住了笑声,挺直了身子准备倾听。
  谁知林卫冕却来了个大喘气,他说:“还是不说了吧,我怕说出来挨打。”乔建春说:“没事,乔老师全力支持你,给你撑腰!”“那我就说了呀。”“你说吧!”“说了呀?”乔建春对我说:“清华你也发句话啊。”我冷冷地说:“嘴长在他身上,说不说随便。”
  林卫冕“咳咳”了两声,说:“我们老师的经历就简单多了,小学五年,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入初中;初中三年,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入高中;高中三年,以全校第八的成绩考入大学;大学两年,又是门门全优。”
  乔建春疑惑地道:“不会吧,赞歌也不带这么唱的,林卫冕你撒谎?”林卫冕后背耸了耸说:“不信的话问我们老师。”乔建春说:“清华……嗯?”我脸上一红,说:“说过了不许听他忽悠。”“那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乔建春叫了一声:“天啊!又整八股文。”林卫冕说:“乔老师,你别嚷嚷,有翻译官在此,一准给你翻译得了,乔老师到底要不要啊?”“要,要!””乔老师你要的如此急切,搞得我都招架不住了。““少废话,快点的!””听好了你老,我们老师的话翻译过来就是说:假的当作真的时候真的就像是假的了,没有变为有的地方有也就没有了。”乔建春说:“那不等于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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