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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火大人，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怎么，你要和我约会吗？”
今天已经是和阿庇斯相遇的第三天了，洛温总算是稍微适应了这个身份。
他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查理那边要等两天，这会儿准备找点事情做。
本想逗一下阿庇斯想找找乐子，但他忘了阿庇斯是不会拒绝他的要求的，导致气氛突然尴尬。
“如果您想的话，就请带我去吧……”
阿庇斯两手扣在一起，似是做好了准备。
这直球打过来，接不住，根本接不住。
“等等，你不是不能离开马车吗？”
“您忘了，马车本身是可以移动的。”
“……”
洛温只能转移话题。
“开玩笑的，我其实是在想要去哪搞火种，或者买块表什么的。”
流亡地的天色一天到晚一成不变，导致洛温的时间感变得非常模糊。
灯塔会有报时的钟声，但一天只有两次。第一次是工作时，不间断的连续六声钟响；第二次则是休息时，连续九声钟响。
除此之外，想要确认具体时间就只能自己买块表。
为了交易的准时性，那些商人都会买一块，洛温昨天就在查理的毛衣口袋里看到了怀表链。
而没有表的洛温，正在思考过两天自己要怎么准时赴约。
另外，他还有想去买一罐盐的想法。
并不是用来用来搞化工，只是单纯的想腌几个咸鸭蛋，因为这里没人这样做。
但是买一罐盐的成本太高，现在的他还享受不起。
唉，真是连茶叶蛋都吃不起了。
在脑海中翻动了半天，洛温找出一件优先度较高的支线任务。
“阿庇斯，你知道哪有石油吗？”
“没听过。”
阿庇斯并没有因为之前的调戏而生气，至少表面看不出什么情绪。
见她摇摇头，洛温又换个说法：“那是一种黑褐色并带有绿色荧光的油，具有特殊气味，有时候会从地里直接冒出来。”
“我只知道一种叫作石之血的物质较为接近您的描述。”
想到镁在这边叫做闪银，那石油有个“洋气”点的名字也正常。
“石之血……应该就是它了，你知道在哪能找到它吗？”
洛温随口一问，知道就能省不少功夫，不知道也无妨。阿庇斯一直待在马车里，不知道具体情况也正常。
“灯塔城地下有一处煤矿，我想那些矿工会比我更清楚。”
“地下城啊……可我听说那里很乱。”
听着阿庇斯给出的建议，洛温有些迟疑。
灯塔城其实是有地下区域的，而且比地上区域要大上几倍。
它修建的年代甚至早于灯塔，在黑暗还未侵袭流亡地的时代，它曾是人类生存的庇护所。
时过境迁，如今灯塔的光芒照耀不到，曾经的庇护所也早已变成了黑暗滋生的无法之地。
“我还没去过，要花点钱让人下去打听，还是……”
“有些事情，要亲眼见证过才知道。”
洛温深吸一口气，看样子阿庇斯是建议他去地下历练一下的，一直待在城里也成长不了。
地下城再乱，它能乱过末日吗？如果连这都适应不了，那末日来了也活不过三集。
不过他不能这么毫无准备的下去。
“我得准备些武器防身，然后花时间熟悉它们，还得想办法搞来一张地下城的地图或是找一个向导。”
“不用这么麻烦。”
“怎么了？”洛温好奇的看向阿庇斯。
“大人，您做这些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收集火种。其实我这里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让您在收集火种的同时，锻炼战斗技艺和熟悉地下环境。”
“人死之后，无主的火种会回归世界，滋养万物。但其中有一些弥留的余烬，不甘心就此沉寂，于是被黑暗所捕获，构成了破碎的死域。”
“前往死域，您可以收集无主的火种，与弥留之物战斗磨炼技艺。”
洛温静静听完，心想这是专门给他开了一个可以打怪的地图？
应该没那么简单。
“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
盲女捏着自己的大拇指，一个小小的动作，暴露了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见识过死域后，您对恐惧的认知会被拔高。这将导致您在压力过大时，遭遇的幻象变得更加可怕。”
“我本来不想这么早就说给您听的，但是看您那样积极，又觉得自己不该隐瞒，打击您的热情。”
洛温没说话。
果不其然，他猜对了。
如果真有那么好的办法，阿庇斯也不会藏着掖着。
恐惧是基于认知产生的，所以才会有无知者无畏的说法。
正如一个没有亲身经历过战争的人，他根本不懂得战争的可怕，也不理解那些侥幸存活的士兵为什么会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
不过……
“只要我以后控制好压力就行了吧，那些惧象就算再可怕，在我的压力达到阈值之前，它们都不会出现。”
洛温把之前阿庇斯关于黑暗诅咒的说法按照自己理解总结了一下——人只要在黑暗中就会开始涨压力，压力爆了才开始掉理智，理智掉光了幻象就会成真，最后在疯狂中走向灭亡。
惧象是恐惧的具现，对于恐惧的认知加深，会使得惧象变强，让理智掉得更快。反推过来，只要他控好压力不进入掉理智的阶段，这个方法就等于没有副作用。
“理论上是这样，但凡事无绝对，我也无法时时刻刻陪在您身边……决定权在您，如果您能接受这个后果，我便将您送往死域。”
阿庇斯无法离开马车跟随洛温作战，她也不是什么战斗人员。
如果洛温在外面的战斗中积攒了太多的压力，阿庇斯是没法帮到他的。
只能自己另想办法排解压力，或者在压力爆掉之前回到马车接受治疗。
方法是清楚了，但实际操作起来难度还不知如何。
洛温打算先去所谓的死域看看情况，如果真的很恐怖，那以后就苟着点。
“在去之前先问一下，这不会是将我整个人都传送过去吧？”
“死域并非现实空间，我也只能做到将您的意志转移过去。”
“那我要如何回来？”
“只要您呼唤我的名字，我就会将你拉回现实。”
听到这洛温松了口气，阿庇斯还是靠谱的，不会让他去做那种挑战极限的事情。
就和玩恐怖游戏一样，只要能随时退出，他就不是那么担心了。
“那就开始吧？”
“请握住我的手，无论如何也不要放开。”
洛温观察着阿庇斯的反应，看到她伸出手，就知道接下来大概要发生什么了。
他在阿庇斯的身边躺下，脑袋枕在丰腴的大腿上，然后握住了那只放在他胸口上的手。动作愈发熟练，已经不像前几次那么生疏和抗拒。
随着阿庇斯俯下身，洛温再次触及她内心的黑暗。烛光仿佛在这一刻全部熄灭，在一片看不透的黑暗中，意志穿过了现实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