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宋府遭袭韩晓生醒来

　　“裴老，您虽在军中行医，可此人不常在军中，故而你不知罢了。此事暂且不说，您看他能治好否？”宋威担心的是韩大哥能不能好转，这些年要不是有他照料，他这西北永定城能不能守住还是一个问题。“将军，此人内功深厚，但似有旧疾，全凭他内功压制旧疾，才导致今日之伤。”裴浔思量一下道出个中缘由。
　　宋威想起韩晓生最近几次出手，像是有所隐瞒，当时他还以为，对手不值得韩大哥尽全力，也没注意。他看向床榻上的人，心里不是滋味。“他的伤都是旧疾所致，只要精心调养很快就会好转的。当然，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动武，否则旧疾死灰复燃，神仙难救。”裴浔收拾药箱拔掉插在韩晓生身上的银针之后。交代几句便是向着屋外而去。
　　宋威送他到府外，若有心事的折返回来，下人见他连连打招呼，他则心不在焉的回应着。倏地，一人影从韩晓生的房内窜出，被一队巡逻的士兵看见，大喊道：“谁？那里走。”那人驻足，厉声道：“滚。”士兵哪里管这些，一队人迅速的冲上前团团围住。那人见走不掉，便是停下脚步，冷眼看着这群士兵。
　　宋府其他巡逻的士兵闻得有人闯入，大声喧哗，纷纷向着这边靠拢。那人见人越来越多，恐走脱不了，率先出手，一双肉掌向着士兵拍去。士兵见状，甩刀攻击而至，那人夺过刀，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这一队人。脚踩花盆，纵跃而起，想要飞上屋檐逃走，又一队人赶至，见他飞向半空，搭箭弯弓。几支利箭从他头顶飞过，迫使他不敢再往屋檐上飞去，只得迫降下来，再寻找脱身之机。
　　那人再次落于院中，被扑上来的一窝蜂士兵包围，只见他手持军刀，来来回回，杀进杀出，身上地上全是鲜血。宋府护院凌队长闻声赶到时，此处早已血气冲天，犹如修罗场。凌护院见着死伤这么多弟兄袍泽，悲愤不已，大喝一声：“贼人，死来。”持刀攻向黑衣人，一套军中斩马刀法，横劈竖砍，那黑衣人因之前的战斗，体力渐有不支。
　　战斗只在须臾之间，肖雨辰听闻这边动静，摸过来一看，见是小六被围，毫不犹豫甩出绳索，套住小六身子，向着远方遁去。宋威这时恰巧赶到，见有人甩出绳索套住那黑衣人，顾不上查看伤员，迅速拔剑，左脚借力踩在阶前石凳上，纵身而起，一剑划断套住黑衣人的绳索，肖雨辰顿觉手上一轻，回头望去，只见小六被长枪牢牢套住，动弹不得。
　　肖雨辰打算跳下去解救小六，一把被小虎抱住。“辰爷，留得青山在呀。”此时若是跳下去，恐怕他俩也得留在这里。虽则自持武功高强，可双拳难敌四手，宋府的府兵看起来只有这么点，可他们会源源不断的涌上来，那时在想逃走，恐怕艰难了。两人恨恨地看了一眼宋威，然后纵身一跃，飞掠到其他房檐之上，逃之夭夭。宋威哪会放过，极速下令：“封锁城门，严加盘查，不得放过一只苍蝇出城。”凌队长得令，率部向着城门飞奔而去。
　　宋威没有追出去，而是静静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生死兄弟，宋威脸色越发阴沉，只此这一会功夫，便是死伤无数，他抬着沉重的步伐，一点一点的拼凑残肢断臂，眼角不自主的又泪光闪动。“兄弟们，原想让你们过过舒适日子。”他一边捡拾，哽咽的说着。“兄弟，是我害了你们。”要是让你们待在军营，也不会遭此祸事。凌护院去了不一会，回来见着宋威还在拼凑兄弟身体。上前说道：“将军，还是我们来吧。”语气哽咽，像是从鼻腔中吐出。宋威摆摆手，平复下心情，“还是我来吧。”他们虽然不是战死沙场，但也是为我宋威而死，理应我给他们收敛，送他们最后一程。
　　宋威忧心忡忡的走进客房，见一切安好，床上韩韩大哥还在熟睡。如此大的吵闹声，也没有把他闹醒，看来是伤势真的到了不可估量的地步。心中放松警惕。若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铁定不会饶过那两黑衣人，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他们出来。他猜不出几人是为何要来他府邸一探究竟？难道是韩大哥的朋友？不太像。若是朋友，定会正大光明的来访，那就是敌人了。究竟是何人？他们究竟想要什么？他看向床上的韩大哥，眼中疑惑越来越盛。想要知道结果，只有等韩大哥醒过来才知道。他叹息一声，吩咐好下人照顾好韩大哥之后，便是回到自己的住处。
　　后院。云烟迎上来，给他解下风衣，挂在衣架上。“韩大哥怎么样了？”她柔声的问。“还是没有醒过来。”宋威摇摇头，坐在桌前，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是什么人闯入客房？”云烟收拾妥当之后，坐在宋威身侧，双手抓住他的小臂。宋威伸出手轻轻拍打云烟，说道：“没事。我会处理好的。”接着站起身来，安慰云烟：“你身子弱，还是早些歇息，我再去书房看会军报。”云烟担忧的怜惜他道：“别太晚了。”宋威冲她微微一笑，然后径直向书房而去。
　　两日后。
　　韩晓生醒过来，瞅了一眼自己身处之处。他依稀记得，自己在宋府客厅，怎的在床上了。他翻个身来，一下扯到伤口，一阵刺痛，韩晓生揭开被子看向自己身子，全身好几处绷带，他感觉到背上一阵凉意，想来是渗血了。他打量自己所处的地方，这是一间客房，客房摆设简单，床前放着一张八仙桌，两条凳子，正对面是一扇窗户，窗户微开，从床上望去，可从窗户缝隙中看到外面一点绿。
　　韩晓生强撑着坐起来，胸口一阵拉扯，犹如一把利剑刺穿胸口，他用手扶住胸口，眉头紧蹙。暗道：“这该死的。”胸口的内伤是好些年前落下的病根。那一次他跟肖雨辰从晾山逃出，又被十大高手围堵，韩晓生让肖雨辰先走，他断后。一番激战下来，十大高手十不存一，而他也落得一身伤。修养这些年不见好转。
　　韩晓生走到窗棂前，推开窗户，满院的春光映入眼帘，红的、白的、紫的花朵娇艳欲滴，争相斗艳，尤其是石榴树上的花朵火红映天。“五月榴花照眼明，枝间时见子初成。可怜此地无车马，颠倒青苔落绛英。”韩晓生随口吟诵，暗想漂泊半生，如今却是凄凉与这石榴花的盛宴相得益彰，她因开在这深府宅院，熠熠生辉，但无人赏玩。
　　宋威携云烟过来，闻得韩晓生吟诵的诗句，云烟巧然一笑，说道：“韩大哥，你不是还有我们么。”韩晓生看向房门外，宋威搀扶着弟妹云烟，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宋兄，多谢。”然后又责备道：“宋兄，弟妹身体不适，就不要带她到处走动了。”韩晓生望向云烟微微隆起的腹部，一脸关切。
　　宋威苦笑，他知韩大哥一番好意，可他有苦难言。云烟作福一礼道：“小妹见过韩大哥。”说完又帮宋威解释道：“韩大哥，不要责备他，是小妹坚持要过来的。”韩晓生道：“弟妹，你也真是的，要是知道你有孕在身，我这做哥哥的去见你则是。”云烟哂然一笑。“谁见谁不都是一样的么。”宋威见她俩互相谦让，看不下去了。“韩大哥，你这伤？”
　　韩晓生无奈一笑。“多年的旧疾了。不碍事的，你们夫妇联袂而来，是有什么事么？”云烟笑道：“能有什么事。这些天你一直不醒来，恰巧今日庙会，我们特意过来看看，若是你醒了，便是叫上你一起去走走。”
　　庙会？韩晓生在永定城待过，却是没有听说过这里还有庙会一说，他疑惑的看向宋威。云烟知道韩晓生不晓得这些，又是解释：“这庙会是每年的五月十五日，今天刚好是，之前大哥来永定城都是匆匆而过，并没有参与这里的民风习俗，故而不晓得。”韩晓生恍然，原来如此，难怪他不知道，以往都是打完仗他就走了，并没有在此多做停留。
　　“也好。”韩晓生随性的应承。他到这里来，本来也是有事托付宋威，既然如此，那就在途中跟他说过明白。收拾一番之后，他们便是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