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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须弥神州志 / 第五章 惊变

第五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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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接上回,後殿诡异邂逅小僧的的丐版小帅青年白曜,在其招呼下就着炊饼热茶终于混了一顿正经热乎饭食之后,那小僧忽而正色起了话头,示意白曜可以聊聊。
  白曜闻言脑中一个激灵坐起,却霎时和小僧瞧了个对眼,只见那双黑眸如有魔力,灯火明灭间,仿佛有星璇其中,让他不觉一愣,直觉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但又实在记不起在哪见过。
  但过不多时,借着小僧一声轻咳,白曜便也自警醒过来,当知如此实有些失礼,故而起身说道:“也罢、也罢,某家看小师傅你举手投足之间气度不凡,想必也是日常往来贤达,来历不俗之人。平日似你这等,一般当也不耐和某家这等粗鄙之人相谈,若是往日,本着三教九流自有规仪,俺势必不会如此唐突而定要与你等贵人有所牵扯,毕竟某家原也不耐与你这等贵人说甚知乎者也,也学不来那佛家机锋。但今时不同往日,小师傅你也说了,此地诡厄不宜久留,而某家胸中确有块垒不吐不快,若不得解,当若有事时,或势必拖累于你,故承你贵言,也就孟浪一回,还请小师傅不吝赐教。”
  小和尚闻言,嘴角不由一抽抽,心想……呵呵,贵人?施主,你却是看走了眼!和尚我虽身处释教山门,但却只是个普通僧人。自记事以来,往日里便与那老和尚惯常吃住破庙,太半露宿荒野,平日里吃穿用度却比那下九流都不遑多让,又能去哪里往来贤达?如今一身做派,却是为了应付功课被那老和尚调教的习惯人前显圣而已,若按本心本愿,和尚我当也如你这般不耐与人虚伪勾连。禅修自在也,如此每日里白话来去,岂不更显自在。
  但这般心思,小和尚也就心中瞬间一转,临了却还是只是脱口而出一个“然!”字,并未多做解释。
  到不为其他,主要这白曜在之前後殿内唐突试探之举,还是稍稍恶了那小僧,见他慧眼不识真人,反错判身份自比下流,好笑之余却也有些得意,想着如此也算稍稍找回点场子——故也懒得点破,毕竟再是和尚,这岁数上也注定了其仍是小孩心性,多数时仍是率性而为。
  那白曜当下也不扭捏,继而两袖一捋,抬手便对小僧躬身作了个揖道:“这一来当还是要诚心谢过小师傅你这一饭之恩,如此大德,必当容后以报。”
  一听如此,那小和尚反不甚自在,慌忙起身避过,急道阿弥陀佛,施主这般却折煞小僧了,随缘布施、救苦救难本就僧家本分,一顿简陋斋饭而已,当不得如此云云。
  那白曜却摆摆手道:“小师傅,你有所不知,这旬月以来,某家一直在这荒山野地里挣命,说餐风饮露那是好的,难听话说,那是茹毛饮血都求之不得,直到今晚这餐饭食,才让某家真正感到确还是个活人,就此一项便是大善!”说着又是一揖。
  那小僧仍不肯受,白曜见此也不勉强,便直起身又道:“和尚心善,如此某家也不见外,还请和尚为某细细解惑。”
  “阿弥陀佛”那小和尚闻得,忙宣了声佛号,继而道:“自当如此,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但请发问,小僧当知无不言。”
  “好!”白曜当即一击掌点头道:“既然如此,这第一问——你我而今所在却究竟是何去处?而小师傅你之前所言,说可稍稍猜到某家究竟为何流落至此又是什么意思?你我乍逢後殿,而今也就不过三刻,相谈更只二三言语,难不成小师傅你精通算卜之术不成?”
  小僧闻听,却也未急着回答,却反问道:“阿弥陀佛!施主进殿之时,可曾见到殿外牌匾上所书文字?”
  白曜一听,略一思量,却暗觉不妙,踌躇道:“可是……往生殿?”
  小僧微微一笑答曰:“然也!”,而后却也未着急分说,反一甩袖袍,挥手示意白曜跟上,便自顾施施然向殿外走去。
  白曜见此一时心中纷乱不知联想到何事,当下只觉口干舌燥,心若擂鼓,仔细思量却又不知惊从何来,总觉自今日夜间至此,个人表现多有不能自洽之处,比如这没来由的心慌胆怯,又或是冥冥之中不知察自何处的诡异感,明明除了那小和尚外,至今为止在这偏殿中并未遇见任何诡异危险之事,但内心之中却总有个声音在呐喊示警:“危险!危险!!危险!!!”。
  第七感?
  以往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灵觉,在这旬月里也于生死关头救了白曜好几回,几乎无不灵验。但今晚这等表现,却不由让白曜万般疑惑,究竟险从何来?不在此处,又在何处?
  但毕竟自入此世以来,旬月里的诸般遭际,已将白曜的心智历练的十分强大,何况他还有个无法言说的秘密,那就是,其实他是个穿越者!因此被网文历练近二十载的他,早已有了一颗见怪不怪的强大心脏,毕竟穿越都遇着了,还有啥诡异不能接受的?对他来说,诸般惊恐哀惧其实都是次要的,而想办法活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唯有活下去!
  白曜想到此,便又强压心神,径自跟上,誓要随那小僧一探究竟,且看看这地界又究竟因何让己如此进退失据!
  待到得殿外栏边,那小僧抬首四望殿外荒野残桓,一时未有言语。白曜见此,料得是和尚都爱打机锋,便也不催促,毕竟自有心事,也在那暗自琢磨。
  少顷,却听得一声“阿弥陀佛”,那和尚忽而侧转身子,目视白曜道:“施主当可知人有魂魄否?”
  白曜不解其意,当下顺口应道:“人有三魂七魄,此世人皆知。”
  小僧当下缓缓点头继续道,“但施主未可知的是,我神州释教自古更有魂魄阴阳之说,一说:魂属阳、魄属阴,阳魂阴魄相合则为人;又一说:人死则魂魄散,神魂归于天,形骸归于地,而精魄则渡鬼门、道黄泉、至望乡而及三生殿。”
  说及此小和尚略微一顿,看似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白曜后,方才又缓缓道:“施主当会疑惑,小僧为何会忽而提起这魂魄阴阳之说。”
  “若是常时,这阴阳轮转之说,自当不会与外人细说道,毕竟世间多凡人,除却贪颠痴妄、柴米油盐,虽知轮回,却多只畏其善恶赏罚之事,崇其转世投胎之能,却不甚深究,毕竟死后之事,谁人又能死而复生于他人叙述的真切?就我等释教,也只在寥寥典籍中有所记载,却也不甚详尽。“
  “可而今却已非常时……”小和尚一指殿上匾额,继而又道:“三生者,往生、今生、来生也……。小僧为何说及此,这便是原因了!只因你我而今所处,便是在这“往生殿”里!——此处非阴非阳,实乃阳世与幽冥交叠之所,或称冥府第一驿也,你我即已来到此处,故而说道说道,便也无妨,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当此真正幽冥之地与尔解说阴阳魂魄之事,也更可信不是?”
  说罢,那小僧俩臂轻舒,凭栏一展大袖,一身青色衲衣吃夜风一激,顿时随风而舞发出咧咧声响!转而结印仰对夜空大喝一声:“咄!”,只见其双眸星辉初乍,身周顿现隐隐一圈毫光,复向四周漫散而去,如水注墨将那浓稠夜幕霎时晕开一角!
  那毫光堂堂皇皇、温暖而不炽烈,明亮但不刺眼,只瞬间便将抵近的两人身躯全部裹了进去,进而将两人原本凝实的身躯映成一片虚影、宛若透明,更射出点点星辉向外逸散。而四周原本的荒宅夜幕却宛若一下子被撕去了伪装,眼中的“现实”渐渐淡去,光影交错间更依稀见得有大批影影绰绰之形,自那栏外台下从西向东漫漫而去,而东方那处空中原本云遮惨月之所,此时却忽现一个巨大涡旋,其内黑雾漫卷、光影重重,偶尔虚空生电侵结如网,煌煌间犹如天灾,更不时隐见有那影绰之物如龙吸水被那涡流席卷而上霎时不见踪迹,虽实寂静无声,却仿佛能隐隐听得有巨大哀嚎不断传来,直教人毛骨悚然!
  生?死?现实?虚幻?究竟何为真?何是假?
  眼见郊野荒坡、阴森破殿忽而化作磅礴鬼蜮,白曜只觉胸中一道惊雷闪过,不由瞠目结舌!继而脑际嗡嗡作响,只觉似有一万只草泥马自期间奔腾而过,……半晌不得言语——不会吧!这特么不科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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