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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断头台下的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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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晓生虽被刘山叫了出去,可他离开前早已吩咐狱卒给杨笑施以鞭刑,五十鞭,少一鞭就由狱卒代受,无奈,狱卒只好使出吃奶的力气,一鞭一鞭数着打在杨笑身上,鞭鞭到肉,打得杨笑昏死过几次,身上血痕斑驳。
  到了第二天已时,杨笑被狱卒从痛苦的睡梦中唤醒,只见狱卒拧着丰盛的酒菜放在大牢案上,又解开捆绑他的铁链,冷漠说道:
  “赶快吃吧,吃完好上路”。
  杨笑忍着剧痛坐在案边,望着鸡鸭鱼肉,还有一壶不知道兑了多少水分的清酒,不由自嘲,他曾经想过未来多种死法,却没有想过会是上断头台。
  “差大哥,要不要一起吃点”杨笑微笑着说道。
  那狱卒一脸怒容,骂道:
  “晦气!你让老子吃你的断头酒,是要拉着老子一起见阎王吗!来世记得别乱得罪人,不是所有人你都能得罪的起的!赶紧吃!”。
  杨笑也不生气,闻了闻这些饭菜,叹道:
  “要是早知道大牢的饭菜这么可口,说什么我也得多来光顾,可惜啊”。
  杨笑并不着急,慢条斯理享受着这最后的午餐,而后才被人驾了出去,在断头台上双膝跪下。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又看了看前方,围观的人群很多,他们口中议论纷纷,最后,杨笑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刘山跟窦晓生,不过最让他关注的是,监斩台上正坐着的,居然不是刘山,而是一名持长枪少年,旁边坐着一位华贵的中年妇女,那双眼睛正恶毒的看向自己。
  杨笑心里多少猜到这二人是谁,不过就算是死,也不会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一丝乞求与怜悯,反而嘴角上扬,仰天狂笑。
  慕容钰珠见杨笑不惧反笑,内心不甘,徐徐走上断头台,俯身对着杨笑说道:
  “杨笑,你这个贱种,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你放心,很快你就可以下去见你死鬼娘亲”。
  “杨虎怎么不来,是不是怕看见我死在他面前,以后会做噩梦啊,哈哈!”。
  “哼,你不过是个野种,凭什么他会来给你送终”。
  “那可不一定,你看”杨笑目光看向人群,那里站立着一个落寞的身影。
  慕容钰珠随着杨笑目光而巡,那正是她的丈夫杨虎,只是她没想到,丈夫真的来了。此情此景,她心生怨怼不甘,自从二人成亲以来,她不仅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打理杨家,更为他平步青云去苦苦哀求父亲,只是到最后,他却惦记着眼前这个野种,难道杀了杨笑也断不了他的念想吗?
  “午时三刻已到,还不动手?”慕容钰珠像头愤怒的母狮子,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自己动手斩了杨笑。
  刽子手没有见到斩令,自然不敢开刀,便将询问的目光看向刘山,刘山看了看天色,午时虽已到,但是离三刻还有些时辰,正犹豫要着要不要下令,没想到杨坏私自在斩令上朱批,然后丢向断头台。刽子手只认令不认人,提起酒碗咕噜畅饮,随后留了一口喷洒在大刀上,那沾了酒水的大刀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生畏的光芒。
  杨笑知道阎罗殿已经为自己打开了大门,他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只是心中还有一事未了,那就是还杨虎生育之恩,从此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两不相欠。
  “杨虎!你虽生我,但是却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该有的责任,从今天开始,你我毫无瓜葛,我自断一臂,算是跟你划清界限!”杨笑一声怒吼,挣脱两名士兵,伸出右臂使尽全身力气朝旁边擎天柱撞去,只听得一声骨肉尽碎的闷声。
  杨笑剧痛下头点地面,忽然仰天大笑,刽子手被台上刘山催促,也不等士兵将杨笑带回断头桩,刀一杨,准备砍下去,没想到途生变故,一道光芒从天而降将他大刀击飞,在上空不停旋转几圈,最后从杨笑额头钻了进去。
  杨笑忽然像变了个人似得,一股威压从他身上磅礴而出,狂风大作,天地变色。
  “坏儿,杀了他!”慕容钰珠哪里见过这样的情景,她心一慌,便让自己儿子亲自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杨坏毫不犹豫提枪上前,枪尖眼看就要刺入杨笑的后背,忽然一道白影闪过,随后一股力量震飞了手中长枪,白影夹着杨笑像鬼魅一般扬长而去,最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
  “杨笑……杨笑……”。
  杨笑朦朦胧胧之中感觉到有人在呼叫自己,当他睁开双眼之时,便见自己身处在烟云缭绕之地,耳边仙音不绝。他慢慢前行,前方一道背影背对着自己负手而立,白衣长袍,飘逸如仙。
  “是你叫我么?”杨笑大声喊道。
  当那背影转过身的时候,杨笑一下愣住了,这人怎么长得跟自己一样?
  “你是谁!”。
  “我就你,你就是我”。
  “那我是谁,你又是谁?”。
  “我是你的前世,你是我的今生”。
  “不,我是杨笑,我就是我自己”。
  “你从在断头台自断一臂开始,你就已经不是杨笑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倾风”。
  “倾风?”杨笑只觉头痛欲裂,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是谁。
  白衣男子正是五十年前陨落的昆仑殿上仙倾风,断头台那一点光芒正是他的元神。倾风在五十年前就知道自己该有一难,他也曾算到五十年后的自己,也就是杨笑,在十三岁时本该有一劫,而此劫,正是他元神归位的时刻。
  倾风知道杨笑一时间还难以接受这种事实,只不过天命如此,连他也无能为力。
  “五十年前,我被奸人暗算,肉身已毁,元神游离于天地,只能等待转世重生,而你,就是我寄托的希望。你我虽然同为一人,只不过更确切来说,我如今只不过是留在你识海中的元神,只能让你想起你的前世今生,却无法干预你任何事情,只有等你修炼到化神境之时,我才能与你合二为一”。
  杨笑也曾听过说书的讲起过仙人重生之事,当时还以为是说书的故意胡编乱造来坑人的,现在听倾风一讲,倒才明白,原来修仙一道,果然玄妙。
  “既然我就是你,为什么我这么脆弱?我要怎么才能变强”。
  倾风微微一笑,说道:
  “你之所以脆弱,是因为你的肉身不够强大,无法支撑我的元神,否则,除了魔皇血僧,天下无人能敌,至于如何变强,唯有两个字:求道!修炼道法,让自己尽快到化神境,然后与我合二为一”。
  杨笑算是听懂了,要变强,就需要求道,可是求的什么道?
  “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恐怕是见不到了,因为当你醒来以后,我将会彻底在你识海中沉睡,直到你晋入化神境将我唤醒,不过你不用担心,你醒来后,你就是倾风,倾风就是你,你会拥有倾风的记忆,也同时拥有杨笑的记忆,你自己会知道路怎么走,因为你是倾风,曾经的昆仑殿宗主”。
  “我从断头台被人救走,想来刘山跟杨家人肯定到处追捕我,以我现在的实力,被他们抓到是迟早的事情,恐怕还没有等我到达化神境,就已经成了他们都刀下魂”。
  元神哈哈大笑,说道:
  “你放心,我虽然沉睡,但是当肉身有性命之忧时,我会没有意识的自动护主,除非对手在化神境之上,否则没有人能伤你性命,不过你自己也要注意,我只会在危机时刻出手,最重要的还是要你自己珍惜性命,否则我的元神会跟你肉身一同毁灭,这一次,就没办法再重生了,还有一件事,暂时隐藏你的身份,等到你我合体之时,你才能做回倾风”。
  杨笑点了点头,当他想再了解更多信息时,倾风挥一挥衣袖,杨笑的脚下忽然多了个大窟窿,然后一下子坠落在黑暗中。
  ……
  “啊!”。
  杨笑从睡梦中惊醒,醒来时忽然一阵头胀,然后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中不断交织,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头痛才停止,而这时候,杨笑才明白,刚才的梦,是真实的,自己就是倾风。
  “哼,白鹤,不管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舞音,等着我,这一世,我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
  杨笑喃喃自语,随后从床上坐起,右手一阵剧痛,他这才想起,自己这条手臂已经废了,不过手臂上的伤口似乎被人处理过,整条手包裹着严严实实的纱布。
  “你醒了?”。
  杨笑失神之时,房间走入了一名中年男子,他端着一碗药汤,一身青衫,身材魁梧,不过那面容似乎有些苍白,像是那些久病缠身的病人,杨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无知小子,他已经拥有了前世的记忆跟眼界,一下就看出这个中年男子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而且看起来已经时日无多。
  “你……还好吧”。
  中年人一愣,没想到这小少年眼睛这么厉害,一下子就看出自己身上的问题。
  “看来你很不简单,一眼就知道我大限将至”。
  倾风撇开话题,指着药汤问道:
  “给我的?”。
  中年点了点头。
  倾风端过药汤一饮而尽,随后才道:
  “感谢前辈相救”。
  “那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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