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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男人堆里的小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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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漆嘛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一道闪电划来,曼陀洛煞时变得比白天还亮,连绵不断的蘑菇包和周边的丘陵环境完美的契合在一起。闪电过后又是一片漆黑,万般黑暗的城邦中隐约透出一点星光,一闪一闪随时有可能消失的样子,走近看原来是口水井。
  水井旁边有一个很大的蘑菇洞,洞内吵吵嚷嚷的有人在说话。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多压一点,多压一点,把最好的淬炼石都拿出来。”
  车床上的东西被清光了,现在放的是筛子、扑克牌和土豆泥,土豆泥不需要咀嚼是卫队士兵最喜欢的食物之一。车床周围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铁皮柜、工具箱、手推车,还有各种型号的齿刀和铣刀,脏兮兮的尽是油污。
  整个房间看上去像是加工什么东西用的工作室,士兵也有,寻常人也有,全都是些形状粗糙的男性,分作两堆,玩的游戏不一样但都是在赌博。
  “光是打牌真没意思,谁去弄几瓶酒回来,顺便再找两个小妞。”
  “你行了吧,小心艾科回来用拐杖打你。”
  “嘿嘿,老艾科弱不禁风的能有多大力气,随便他打。”
  “你他妈的别吹牛行不行,艾科要捅到巴步扎哪里,你还这么有种,我就服你。”
  “好好好,不喝还不行吗,发牌,发牌。”说话的男人脸上长有一颗大黑痣,黑痣上吊着一撮毛,顷刻间打消了喝酒作乐的念头,从身上摸出一把淬炼石,拣出两颗押在桌子上。刚一放手就看见他的筹码旁边还有一颗灰不溜秋的小石头,“什么东西,这是?”
  “淬炼石啊,如假包换。”
  “如假包换……我靠!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是真的,给老子滚一边去。”
  “真的是淬炼石,就是颜色不太好看,不信你咬咬。”
  男人堆里站着一个小不点,身材瘦小,站在壮汉跟前就像是一个小孩,脸上沾有油污,和他的小石头一样是灰不溜秋的,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滚!”
  大黑痣抓起小石头一把扔到地上,地上到处是扳手、钳子、改锥,小石子一蹦一跳没了踪影,小不点猛的爬到地上,双手并用不停的翻动乱糟糟的物件。
  从机床这头爬到机床那头,小不点来回找了好几圈,终是没找到他的石子,满心失望的站起身,低头一看,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悄悄走到大黑痣身后,迅速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便一溜烟的跑不见了。大黑痣没搞清是什么状况,胡乱骂道,“小王八蛋,等老子打完牌再收拾你。”
  小不点躲在另一张车床边,见大黑痣并没有追过来的意思,嘴里很是鄙夷的哼了一声,抬起头,踮起脚,以瘦小的身板挤进人缝。和前面那帮大汉不一样,这张机床的赌徒大多是老弱病残,换一种说法即是穷人,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用的扑克牌也是皱巴巴的。牌名叫做“抽死你”,一种很野蛮的玩法,输家沦作肉靶由赢家抽耳光,不愿意挨抽的话,可以考虑用初级淬炼石当赌资……运气好的不见得能赢多少,运气差的也不见得输多少,纯粹是考验抗击打能力,说白了就是一种供穷人消遣的游戏……小不点拍了拍面前的桌子,“算我一个,发牌。”
  周围的人都笑了,小不点这样的人多来几个也没啥关系,二话不说便在他面前发出一摞牌。小不点拿起桌上的牌,眼睛开始溜溜转动,行牌叫押俱是十分的认真,以超乎寻常人三倍的精力计算、分析牌局走势,可惜运气实在是不怎么样,没玩几轮,脸蛋像是被开水洗过,已经七七八八的变得比较干净了。
  黑里透红,红里透白。
  “算了吧,不要赢撑。”
  “就是,快把你藏的石头拿出来。”
  小不点充耳不闻,依旧是撸着脸蛋任抽的表情。
  “忍住咯!”
  一只大手掌举到半空中,小不点闭着眼睛,咬着牙。
  “班长来了,班长来了,快把土豆泥端过来!”
  屋内一阵骚动,一个歪歪倒倒的家伙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一个酒瓶子,呼吸罩挂在耳朵边。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卫队士兵匪亚特。
  “快坐,快坐,这两天都没看见你呀,班长。”
  大黑痣起身让座,很是殷切的招呼匪亚特。
  匪亚特挖起一勺土豆泥,一面吃,土豆泥就一面从嘴角往外流,起手擦了擦嘴角,然后又在大黑痣身上抹了抹手。
  “这种赌法没什么意思。来!陪我玩两局抽死你,打耳光才有意思嘛。”
  大黑痣的脸色一下变得愁苦难言,他知道匪亚特是个什么样的人,穷凶暴躁,动不动就会发火,但凡有他参与,是不予许用淬炼石代替打耳光的,尤其是在他喝醉酒的时候。
  匪亚特胳膊一挥,将车床上的淬炼石全都抹到了一边,“哎呀,小不点也在呀,我的乖乖,快来,快来,快过来陪我玩。”
  看见匪亚特进来,小不点的第一反应是赶紧朝里屋溜,刚摸到门边就被匪亚特瞧见了,不等匪亚特吩咐,大黑痣已经抓住他的衣领,拖也似的带回到车床跟前。
  匪亚特眯着眼打量小不点,越看越是欣喜,“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我最喜欢你的这口白牙。我的乖乖,你瞧瞧我们,全是又黄又黑的,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牙齿会这么白!”
  小不点眼里充满恐惧,闭着嘴再不敢露出牙齿。
  “发牌,发牌,把最好的牌发给他。”
  匪亚特兴奋拍打桌子,一轮牌很快就发完了,小不点拾起牌一看,心中顿时一片冰凉,2、3、5、7、9……不一样的数字,不一样的花色,凌乱得直感觉扎眼睛。
  “我押一个。”
  “我也押一个。”
  “我押十个!”匪亚特双手齐开,伸出十个指头,“你呢,快说话!”
  小不点舌头打结,“我,我,我……”
  “小王八蛋,想出老千是吧?”大黑痣眼疾手快,一把从小不点手中抢过一块物件,放到桌上一看,原来是个半透明的树胶牙套。
  “我勒个去,这种玩意儿你都想得出来?”匪亚特笑了,拾起牙套塞进自己口中,牙套太小,嚼了老半天才算戴稳,启开嘴唇一个劲的显摆,“这玩意儿不错耶,你们说用来吃饭怎么样。”显摆完后又吐出牙套扔在桌上,“戴吧,可以戴,戴上打没问题。”
  看着湿漉漉的,散发着怪味道的牙套,小不点心里在暗骂……该死的夯货,就算牙齿掉光也不会再戴它。
  “我也押十个!”小不点发出一声怒吼。
  匪亚特吃了一惊,“出牌,我让你先出。”
  “红桃3。”
  桌上发出一阵哄笑,小不点没有对子也没有顺子,单单出了张小牌。
  笑声尚未停息,里屋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当的一下,是金属相互撞击而产生的动静,尖锐的回音煞时响彻整个房间,振聋发聩。
  一个二个全都把牌扔了,双手捂住耳朵。
  “水,我要水!”
  大黑痣闻一脸惊恐,“我的妈呀,又开始发狂了,还想要水喝!”
  匪亚特纳闷,“谁呀,里面……”
  当……当当!话还没说完,里屋又响起当当当的声音。
  匪亚特捂着耳朵,“你快去弄杯水给他喝。”
  大黑痣连连摇头,“我不去,那是个怪物迷迷糊糊的,见着人就砸,有可能……有可能会把我弄死的。”
  匪亚特更是纳闷,扫视房间,发现一屋子人俱是低着头不吭声……
  “我去,让我去喂他水喝。”最是瘦弱的小不点站了出来。
  “你给我坐下,我就不信邪。”匪亚特正想要站起身,里屋再次传出响动,不是金属撞击,而是在乱叫,撕心裂肺的,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愤恨。
  匪亚特又一屁股坐回到凳子上,挥挥手,“你去吧,弄完了赶紧出来。”
  靠里的这件屋子没有任何光源,小不点手里提着一盏油灯开门而入,就见那漆黑的房间中慢慢的进来了一团纯净的光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光明都是同一种光明,可是只有进入黑暗的时候,她最美的一面才能展示出来,温暖的光线映衬在小不点脸上,仿佛是日出时,亚瑞特山脉上的那片白雪。
  杰斯晃眼看见了这片白雪,周身燥热的感觉倏然冷却下来……毫不夸张的说,要不是雪光及时出现,他很有可能会脑溢血而终身沦为植物人。
  清水流入肺腑,杰斯眼睛一闭一闭的,恍恍惚惚回忆起破碎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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