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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9月25日
窗外的圆月,散着清辉。
这照尽古今悲欢离合的月光,现在又照着窗前的我。
亚里士多德的哲学认为,月亮之上的世界是永恒的,不朽的;月亮之下的世界是变化的,无常的。
人类在这亘古长存的天体面前,显得既渺小又脆弱,生命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现在在干什么?明年的这个时候,她会在哪里?
人太渺小了,千百年后,我与我的思念,她与她的人生,早已风流云散,不复存在。可明月依旧。
世间的多少事,都被这一缕月光轻轻抹去。
2007年9月28日
最近我发现一个逃课的好理由,那就是卖废品。
教室最后面有两个大塑料桶,一个装垃圾,另一个装废弃的矿泉水瓶。同学们每天去买水、买饮料,装瓶子的桶不到一星期就会满满当当。
同学们谁都不愿意去卖,既嫌废品回收站远,又怕脏怕丢人。我却不在乎,一发现桶满了,就和班任说一声我要去买废品。
他当然会答应,可我没具体说什么时候去卖,这样即使逃课回来,也有理由应付。
一般我都是挑一节不喜欢上的课,课间的时候将瓶子倒在塑料编织袋中。上课铃一响,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翘课。卖废品的钱,我不会“贪污”一分,悉数上交班任;我只“贪污”时间。
下午是第二节是地理课,地理虽然是文科,我却不是很喜欢。谁让它带一个“理”字呢?还要背一些长度、高度、经度、纬度等各种数字。
地理老师看我看得特别严。前几天课上,她让高鹏站起来,问他:两河流域中的两河是那两条河?
高鹏不会,我在旁边故意告诉他,是幼发拉低河和密西西比河。高鹏照着回答,同学们一阵大笑,地理老师大骂了我一顿。
我拎着满满一大袋塑料瓶走出教学楼,看见操场上体育课的高一新生。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就混成高三了。
废品回收站离学校很远,在体育场的附近。一大堆水瓶还买不到五元钱,几天前在小区里,看见两个拾荒老人因为几个瓶子争吵,心中一阵难过。
唉,民生多艰,底层人常常为了小钱小利,失去了尊严。
将装瓶子的袋子叠好,用绳子系上,边拎边晃,嘴里哼着《退后》,去体育场。
我逃课不去网吧,我不会,也不喜欢。我一般会去旧书摊或书店看书,再不就去体育场,躺在长椅上,享受午后的阳光,偷得浮生半日闲。
幻想自己是汤姆·索亚,教室里的同学都成了粉刷篱笆的那群孩子。
忽然有人遮蔽了我面前的阳光,一个人站在我身前。
“同学,你好。”他礼貌地说。
我从长椅上坐起身,点头说:“您好!”眯着眼仔细打量他的模样,这人大概四十多岁,面目和善,衣着朴素。
“同学,看校服你是十中的学生。”
我搞不清他和我搭话要干什么,答道:“是啊。”
“现在不上课吗?”他又问。
“上,但我现在正在逃课。”说着,我又躺了下去。
看到我这种反应,他没有走,反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继续说:“同学,你看上去心事重重。”
“哦,我有吗?”我随口应着,心想这人可真够烦的。
“你知道吗?世上的人所以会不快乐,多半是因为罪。”
“罪?什么罪?”我摸不着头脑。
“是原罪,同学,你听过耶稣吗?”
Bingo!
我心里疑云尽散,终于知道他要干什么了,我立刻来了精神,又坐起身来。
闲着也是闲着,和他扯一扯估计会挺有趣。
“当然听过啊,耶稣基督嘛!”我故作严肃地说。
“你既然知道耶稣,痛苦失意的时候,就要向他祷告。”那人显得很兴奋,“因为主耶稣牺牲了自己,用宝血洗净世人的罪。”
“我其实正因为这事儿犯愁呢!”我叹了一口气说。
“怎么啦?”他追问着。
“关于赎罪的事儿呗!我们教会的牧师说要赎罪,就要得燔祭。可一头牛实在太贵了,献一只鸽子又拿不出手。所以我和另两位教友凑钱,准备献祭了一只羊。这种做法,不知道上帝会不会纳悦?”
那人张着嘴几乎听傻了,一脸难以置信,失声说:“什么!你们赎罪怎么会还会宰牲?你们在哪里献祭?”
“在我们教堂后面啊,那里有祭坛,平时那些牛啊、羊啊、鸽子啊、斑鸠啊牧师宰杀之后,都在那里烧掉。”
“神啊!你们的教会竟然还活在旧约时代!”他拍着脑袋惊讶地说,“你们是什么派别?安息日会?”
我摇头。
“耶和华见证人?”
我仍旧摇头。
“孩子,你听我说,赶快远离那个教会,这是彻头彻尾的异端啊!”他郑重地说。
我心里快笑死了,脸上却一本正经地说:“您怎么能下这种判断呢,基督说过‘不要论断他人,省得被他人论断’。”
“你们还读过新约啊,那怎么还能做出如此荒唐的事儿呢!别说新约,《诗篇》上就说‘神所要的祭是忧伤的灵’,《撒母耳记》、《何西阿书》也谈过这个问题。旧约的种种献祭都是基督的预表,耶稣是无罪的羔羊,他流血受难之后,人类赎罪就不再需要流动物的血了。你们的教堂在什么地方,我要去看看!”他越说越气愤。
“在学府华庭。”我随口说。
“带我去,这简直是对神的亵渎!”
“不行!我不能带你去。”
“为什么?”
“因为你不洁净,进不了我们的教堂。”
“洁净?什么意思?”他疑惑地问。
“你是不是没受过割礼?没受过割礼的人是污秽的,不能进入上帝的殿。”我故作郑重地说。
那人扶了一下椅子,几乎要晕倒,他大声说:“你们的教会正在试图恢复犹太教!”
我快要笑死了,脸上还在强撑着。
不过,如果他问我受没受过割礼?我会当场脱下裤子,让他完全信服。因为我初中时真的做过环切手术。所以,我自称犹太人,岂虚言哉!
当然,我也不是暴露狂,哈哈哈。
“你们没读过《希伯来书》吗?外在的割礼毫无用处,真正的割礼的是在要心里面?”他又接着说。
看来,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非法传教的,是个朴实而热忱的基督徒。
我收起刚才玩笑的态度,点头说:“是的,这正是耶稣伟大的地方,不拘泥外在的形式,不苛求饮食、祈祷、斋戒、朝拜等种种行为,只在乎内心的真诚。”
“对,真正的基督徒都是因信称义,这世上没有一个义人。”
“但是基督这种精神,却是来自犹太人。犹太人的精神就是不合群,坚持自己是真理,就算为此被钉在十字架上,也在所不惜!”
“小伙子,你以后还是远离那个教会吧。”他诚恳地说。
“嗯,我会考虑!我还在上学,毕竟三天两头就奉献一只羊,我确实有点承担不起啊。”
“要多祷告,乞求神的引领。”他从衣袋里拿出一本书给我,“孩子,看看这个吧,认识上帝的大能。”
我接过来,书名是《火的布道》,是一个叫布永康(ReinhardBonnke)的德国牧师写的。忙说了声谢谢。
“我们教会前几天组织看了一部几年前拍的大片《耶稣受难记》,我们很受感动,小伙子你有时间一定要找来看看,那样你会更理解基督。”
我说好,又对他说:“还有一部关于耶稣的电影,叫《基督的最后诱惑》(TheLastTemptationofChrist),里面也有一段是讲耶稣教导人不要流血献祭的故事。这部电影在西方也影响非常大!”
“是吗?那我一定找来在教堂放映。”
我有点后悔不该这么开玩笑,可我觉得这部电影并不是亵渎上帝,反而让耶稣的形象更人性化。
尤其片中耶稣在最后一刻的抉择,他甘愿走出幻梦,重回十字架上,背负一切苦难,令人动容。
我可能一辈子都成不了基督徒,可我会永远尊敬基督。人可以没有宗教信仰,但不能没有宗教精神。
真正的宗教精神是伟大的、无私的、博爱的、没有功利的、抛却所有的对立与纷争,是人类心灵最高贵的品质。
P.S:回班之后,同桌看见我那本书,一下子抢了过去,高兴地说:“呀,你怎么会买本蔡康永的书啊!”
2007年10月4日
国家明明规定国庆节放七天假,学校竟然只放了三天。
下午时帮着班任将一批党建,送到旧教学楼的图书室,借机可以翘一节课。送完后才发现,外层包装的牛皮纸很埋汰,双手黑黑的,就去一楼的水房洗手。
“大哥哥好啊!”
我刚从水房出来,就听见有人在叫我。回头望去,不远处的门厅中探出一张笑吟吟的美丽脸颊,是焦子鹿。
经历过同桌上次的那件事后,我对这个作风大胆的初中部的姑娘,心存忌惮。没想到今天竟然在旧楼遇见了她。
“你也好!”我挥手打了一下招呼,转身要走。
“你别走啊,找你有点事,过来一下呗!”她伸手招我过去。
倒霉!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过。
旧教学楼一共有三处后门通向操场,但只有中间与右侧的门是打开的。最左边的门,是备用的安全通道,平时是关闭着的,形成一个小小的门厅。因为位置偏僻,所以常有同学来这里偷偷抽烟。
我惊讶地发现焦子鹿站在门厅中,手里夹着半截燃烧的香烟。
她头上的发卡换成一朵食人花。身上还是那件空白处全是黑、蓝色圆珠笔涂鸦的校服。内容有英文的粗言秽语,奇形怪状的日本漫画人物,以及半通不通的网络金句。
挺好看的一个姑娘,为什么要这般打扮?
“这么巧啊!”我找话打破僵局。
“学长来初中部物色学妹。”她笑嘻嘻地说。
“胡说!我帮班任送东西。”这丫头嘴上不饶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学长来一根?”焦子鹿掏出一个白色烟盒,里面是一根根细杆香烟,过滤嘴的末端是鲜红色的心形。
“谢谢,我不抽。”我摇了摇手,“现在是上课时间,你怎么不上课?”
“还说我,你不也是吗?”焦子鹿将烟盒放回衣袋中。
“我不一样,我是帮班任送材料。”
“那你当着全校念检讨书那次,也是给老师送东西吗?”她夹着烟卷看着我,眼神中充满笑意,“你和你同桌来找我,我当时就觉得面熟。后来才想起来,大哥哥原来就是和五中学生打架的周栩然啊,你那篇演讲太帅了!我是你的bigfan哦。”
我尴尬地支吾着。
“你同桌那位姐姐好点了吗?为了个男人伤心成那样。”焦子鹿吸了一口烟说。
“她现在——”
我话还没说完,焦子鹿突然欢喜地惊叫起来:“看、看、看,多圆啊!”
原来她吐出一个圆圆的烟圈,慢慢扩大,又渐渐消散。
“终于成了,我再试试看。”她满脸喜悦,又将过滤嘴送到唇边,可能是吸得过猛,她咳嗽起来。
我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对她说:“你是真的喜欢抽烟,还是觉得抽烟很酷?”
“有区别吗?”
“喜欢是另一回事儿。可如果只是为了耍帅装酷就太傻了,因为这一点都不酷。你看看你的打扮,如果头发再长点,再化点浓妆,完全就是电影中的不良少女。你真的喜欢这种打扮?”
“我还真想,只不过班任不让杀马特和画眼影。”她将烟蒂塞进铁皮门的门缝中,又拢了拢头发,“怎么?我这样你看不惯?看不惯就对了!我还以为你和他们不一个样呢,原来也没什么分别。”
“我不是看不惯,只是觉得你用这种方式让别人看不惯,实在太傻了。”
“你为什么总说‘太傻了’!”焦子鹿生气地说。
“本来就太傻嘛!别人奇装异服,你也奇装异服;别人抽烟逃课,你也抽烟逃课。千篇一律,喂,这种叛逆毫无新意啊!你真的喜欢这一套吗?别人干啥你干啥,这不傻吗?”
听了我的话焦子鹿沉默了片刻,又说:“那什么样才叫‘有新意的叛逆’。”
“‘叛逆’就是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去做多数人都反对的事。像电影《猜火车》里面的经典台词‘如果全世界都禁制吃维生素C,我就要偏偏去吃维C!’叛逆不是目的,叛逆本身就是目的。可真正的叛逆者不止步于青春期,而是要贯穿一生。你敢一辈子叛逆吗?永远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吗?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你还敢坚持这份‘让别人看不惯’心态吗?你还有‘与全世界为敌’的勇气吗?我估计到那时,你也会变成现在教室里上课的那些乖乖宝吧?”
“我才不会呢!”她打量着我说,“你果然和别人不一样。”
我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就说:“等过了十几二十年后再说吧,那时候你会觉得逃课出来学人家抽烟有多傻。”
“喂,大哥哥,你要搞清楚。”焦子鹿解释说,“我现在不是逃课出来抽烟,而是这几天逃课,被班任抓到要找家长,我不同意顶了几句嘴,又被撵到走廊罚。闲着也是闲着,下来玩玩。”
“这个我熟,我也经常这样,借着去走廊罚站,可以翘掉一节课。”
“大哥哥,听说你打架很厉害,你能不能帮我去揍我们班任一顿?”
“打老师!?亏你说得出来!”这孩子简直疯了!
“这算是最有新意的叛逆了吧?”
“你这叫丧失人性!老师再不好也是老师,要有最起码的尊重。”
“我看见我们班任就烦,就讨厌!”她气愤愤地说。
“要揍自己去揍吧。”我觉得她不可理喻,转身要走。
“大哥哥你放心,不让你白揍。”
“怎么,你要给我钱吗?”
“要钱也行,”焦子鹿忽地靠近我身边,美丽的大眼睛中闪动着调皮,她说,“只要你帮我去揍人,我也可以当你的女朋友。”
我的脸肯定是又红,朱欣说世上有报应,这没有错!我以前总喜欢惹逗君茉或小峰哥脸红,没想到这回轮到我了。
这丫头可真厉害。我估计她要打班任的事,也是信口说的,就是为了要故意逗我。
“别闹了!”我赶紧退后一步,离她远点。
“谁闹了?”焦子鹿笑嘻嘻,向前一步。
“你似乎把谈恋爱不太当成回事。”
“本来不值钱的玩意儿,我只要在班里随便招招手,就会有大把的男生屁颠屁颠过来。”她十分不屑地说,“你们男生都一个德行,见到好看的女孩子,就像狗见到肉骨头一样,拼命往上扑。你可别和我说你不喜欢漂亮姑娘?”
“我喜欢。”我坦白说。
“这不就得了!”
“可这不是最重要的。”
“那什么是最重要的?”
“我相信你有能让男生们围着你团团转的本事。但我觉得,他们并不‘爱’你,真正的‘爱’不仅仅只是对美丽的倾慕,还有发自内心的尊重,要把你当做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不是一件可供炫耀的靓丽物品。这种‘爱’才是值得追求。”
她听后冷哼一声,嘲笑说:“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太天真的话呢?现在这个时代,谁还在乎你说的那种‘爱’?”
“别人在不在乎我不管,至少我在乎。对我来说,‘爱’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我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说。
我发现焦子鹿的眼神中有些暗淡,半晌不语。也许,这姑娘心里还藏对“爱”的向往。
她抬头看到了我的目光,冷冷地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想拯救我这个失足少女?”
“我为什么要觉得自己了不起?”我诚恳地说,“我一直想做《麦田里的守望者》希尔顿那样的人,看见小孩子要掉下悬崖,就帮忙拦一下,仅此而已。”
焦子鹿看着我,突然大声说:“你这个人这么高的个子,却幼稚可笑的要死!你都知道什么?就在这儿冒充老师,指点别人的人生!我就要掉下山崖去粉身碎骨,我就要你们难堪!”
她越说越激动,胸口起伏着,眼角竟然泛出泪光。
我的话不知道触动这姑娘心底的什么酸楚往事。她哭了,我就更不知道怎么办了,女孩子怎么说变就变啊!
为了缓和她的情绪,我赶紧岔开话题,笑着说:“好好好,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逃这节课本来是想在图书室混上四十分钟,看来是泡汤了。”
谁知我话刚说完,下课“铃声”就响起来了。
“铃声”之所以加引号,是因为最近旧教学楼将初中部的下课铃声,改成很弱智的录音播报。
先是一段《小熊和洋娃娃跳舞》的儿童音乐,然后是一个小孩的声音,嗲嗲地说:同学们下课时间到了,老师您辛苦啦!
初中部的学生都从教室里涌了出来,刚才还寂阒的走廊,瞬间喧闹起来。
“Nice!”我无奈地耸肩摊手。
焦子鹿的情绪似乎平稳了,目光也缓和下来。
“浪费掉就浪费了,咱俩逃课能逃到一起,也是缘分哪。请你吃冰淇淋怎么样?”
“我要吃最贵的!”焦子鹿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大声说。
“好好好,古人千金博美人一笑,我今天买冰淇淋让焦姑娘你不哭,多贵我都买!”
学校小卖店最贵的冰淇淋才三块五,巧乐兹。我们站在中门左边的墙根下,一边吃一边看着操场上的人群。
“最贵的只有这个,不能怪我啊。”
“那就先记着。”焦子鹿将冰淇淋放到嘴边,“你偷看我的信件、吃我的巧克力、又惹我哭,这些最后都要连本带利还给我!”
“完了,我算是被人讹上了。”我手拍脑袋说。
“知道怕了吧!”焦子鹿得意地笑起来,“我这人有仇必报,别说你了,我爸有一次忘了我生日,我整整作了一个月,让他天天买礼物给我。”
这姑娘在家里也这么难缠,谁要是有这么个女儿可真够受的。
“你是不是替我爸担心?”焦子鹿衔着冰淇淋看向我。
“哪有啊!”她眼睛可够毒的,我赶紧扯谎。
“他要担心的事的事还多着呢!我这个星期一共逃了三节课,我们班任已经给我爸打好几遍电话催他来校,他这几天在省城做生意一定烦得要死。一想到这些,我就说不出地高兴!”她兴奋地说着。
她什么心态?希望自己的爸爸闹心?我现在倒是真的替她爸爸担心了。
“你就不怕你爸——”我正要说。
焦子鹿猛地将冰棍杆摔在地上,指向前面,说:“那就是我班任,我在十中最讨厌的人!”
“是她!”我循着她的手指望去,惊讶地说,“她就是你的班任?”
“她是不是很讨厌?”
“讨厌极了!”我大声说。
焦子鹿吃惊地转头问我:“你认识她?”
“不仅认识,而且深仇大恨!”我又恨恨地说。
“快讲讲怎么回事?”
焦子鹿的班任竟是韩冬。
高一时我和君茉在走廊打闹被韩冬看到,她向君茉的妈妈告状。君茉和我变成今天这样,她脱不了干系!看见她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君茉的事不方便说。我略略改装,说我曾经在一不小心碰翻韩冬的教案,结果她向班任告状,我挨了班任一顿臭骂……
“她就是这样,心眼小,净挑刺!”
我灵光一闪,对她说:“你真的想‘报复’她吗?”
“当然了!”焦子鹿眼里放出光来,“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帮你报复她之后,咱俩的‘恩怨’一笔勾销。”
“好!”她一口答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你把她的在各班的上课时间告诉我,我们必须先掌握她的行动轨迹。”
“这没问题,马上写给你。什么时候开始?”
“我得回家有心设计一下。这么办,明天课间操时我们还在门厅见面,再告诉你计划。”
“等着你!”
这姑娘还是很有趣的,我觉得在性格方面她和我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