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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最信迷信,一旦皇上忌讳,必将大祸临头,想到这里裴蕴言道:“既然如此,那就先查李浑,毕竟李渊是皇上的姨表亲,不能妄动。”
“如此最好,有劳裴大人。”宇文述交待妥当,便告辞离去,裴蕴只得遵照旨意,查办李浑。
过了数日,裴蕴是一筹莫展,只得硬着头皮来到宫中,此时苏威、宇文述、虞世基几位重臣都在。裴蕴言道:“经微臣查实,成国公李浑并无谋反证据,只不过李浑的侄儿李敏,小名曾犯先帝忌讳。”
“犯什么忌讳?”
裴蕴道:“李敏乳名叫洪儿,先帝爷曾经托梦大水冲了长安城,而如今京师大兴,便是在长安洪水之后重建的。”
杨广听了频频点头,裴蕴又道:“虽说李敏的乳名不详,但也不能算作谋反罪证呀。请皇上明鉴。”
其实裴蕴打心里就不愿接这个案子,唐国公李渊和成国公李浑都是关中人士,又都身世显赫,裴蕴湿江东派的大臣,历来井水不犯河水。宇文述扯出来的烂摊子,自然裴蕴不会真心配合。
宇文述在一旁窥探杨广心意,暗想越是不拿李姓开刀,杨广心中就越不踏实,只要顺了皇上的心意,查查老李家又有何妨?想到此处,宇文述便进言道:“臣以为李浑、李敏叔侄其中必有联系,必须彻查。”
自古以来,历朝的皇上都忌讳谶语谋反,隋炀帝杨广也不例外,便传下令去命宇文述再审李浑、李敏叔侄。
四个重臣离开宫中,虞世基和裴蕴是江东老乡,平日最为要好,虞世基问道:“以裴兄之见。皇上这是怎么着了,一心要查李氏。”
裴蕴道:“皇上想查谁我不管,但是这种得罪人的事,宇文述想踢给我,我是不干。”
“这案子真这么有玄机么?”虞世基问。
裴蕴道:“我到看着宇文述这老儿,从中搬弄是非。为了奉承皇上,无中生有,节外生枝,什么狠毒事都做得出来。弄不好,会造成冤案。”
虞世基道:“冤就冤去吧,皇上又要查李氏,又想征高丽,又要讨盗贼,整日自顾不暇。前两日,看工部的奏章,又开始征壮丁,打造龙船。”
裴蕴道:“依虞兄的意思,宇文述顺着皇上的毛摸,咱就顺着宇文述的毛摸?”
虞世基道:“看不惯皇上的人多了,咱们就和苏威一样,一言不发,装聋作哑,保个富贵吧。”二人只能一路慨叹,对隋炀帝已是无计可施。
宇文述接了谶语大案,可不像裴蕴谨小慎微,一接手此案,传下命令,缉拿成国公李浑、以及李浑的侄儿匠作监李敏。
主审此案的官员是大理寺司直梁敬真,这位梁敬真查来审去,就是不见李浑叔侄有谋反罪行。
梁敬真万般无奈,便来到宇文述府邸,宇文述以为案情有了进展,便问道:“司直大人,审理如何?”
梁敬真道:“下官再三盘查,李浑并无谋反罪行。”
宇文述道:“老夫听说李浑之妻郭氏,收授贿赂,干预政事,不如就从收受贿赂下手查起。”
“下官已经查过,郭氏确实收了馈赠,但只是些山货,不足以定罪。”
“哼。”宇文述道:“明日老夫亲自审讯。”
宇文述在隋炀帝面前,拿着童谣夸下了海口,若是不弄出点是非案情,自己难以收场,只得一条道走到黑,继续查下去。
到了次日,宇文述先审李敏之妻娥英,不在公堂,偏选刑房。几盏蜡烛照明,墙壁之上血迹淋漓,各式刑具摆放一侧。昏暗刑房,恐怖阴森,这娥英自幼生长在宫廷,哪里见过这般阵势,早已吓得半死。
宇文述言道:“这刑房之中,严刑峻法,打死白打。你这孩子也是宫中厚养,何必自讨苦吃?”
娥英平生第一次入刑房,两眼惊恐,不知所措,哆哆嗦嗦问道:“大人要小女怎样?”
一看娥英已被吓住,宇文述道:“如今李氏谋反,李浑、李敏数值二人罪在不赦,老夫念你一个女子无知,只要招供谋反,便可让你与李浑一党免受牵连。”
娥英吓得浑身惊栗,言道:“小女不知该如何招供,还望尊长教我。”宇文述便教一句,娥英就招一句,一套伪供,编造的头头是道,宇文述大喜,遂拿伪供上奏天子。这才是:
冤假错案皆人做,只为君主忌讳多。
但求天子能一笑,好人哀入黄泉波。
凝重的气氛聚集在宣文殿,隋炀帝杨广再议李氏谋反一案,苏威、裴蕴、虞世基几个人,以为依旧查不出证据,带着疑惑的神情,窥探宇文述神情。唯有宇文述洋洋得意,呈报了娥英的伪供。
隋炀帝拿着奏疏,理直气壮言道:“看此供状,李氏谋反大罪,果然不假,辛亏查实,险酿大祸。速将李浑满门抄斩,宗族之人流放岭南。”
“遵旨。”
一看隋炀帝动怒,料到定会大开杀戒,几个重臣谁也不敢劝谏。隋炀帝拿着宇文述的奏折,气得在丹陛上来回踱步。
宇文述一看隋炀帝如此迷信谶语,而且有一副不解气的神情,宇文述顿时毒计上心头,便顺着隋炀帝的心思说道:“以微臣之见,唐国公李渊也应一并调查。”
苏威用鄙夷的眼神看了看宇文述,不屑一顾,眯着眼一言不发。但裴蕴、虞世基有些憋不住,虽说与宇文述不是一派的,但是心里有些看不下去任由宇文述这么折腾。裴蕴奏道:“李渊在外征讨叛贼,不可妄动。”
虞世基也说道:“如今山西已有郭子和、梁世都、刘武周三路反贼,若是此时缉拿主将李渊,盗贼必定挥师南下,危急京师,万万不可。”
隋炀帝见众人意见不一,心里也没了主意,感觉思绪有点乱,便挥手让众人离去,独自一人往御花园而去。
御花园中正值花开时节,芬芳斗艳,彩蝶传香。正遇陈贵人陪着萧皇后在御花园赏花。隋炀帝道:“今逢花开,朕总觉的不如往年鲜艳。”
萧皇后道:“听说盗贼蜂起,堵塞要道,不少郡县进贡的花草都运不到东都。”
隋炀帝顺手揪下一支花,攥在手中碾的粉碎,嘴中默念道:“若是中原不能赏花,不如就往江都。”
萧皇后听了有些诧异,问道:“陛下莫非还要再下江都?”
“御花园不过这些花草,皇后既然喜欢,朕就陪皇后再赏江东美景。中原的百花再好,也不如江东的花草繁茂。”
“陛下,如今盗贼四起,平乱为重,何必为一园花草而大动干戈。”
隋炀帝一声长叹,说道:“大隋根基在关内,朕的根基在江都,如果现在不迁都,就只能孤守关内,以后再去江南难了。”
“迁都?”萧皇后一惊,与陈贵人互视一眼,面对疑问,隋炀帝泰若自然,只是笑了笑拂袖而去。
到了次日,百官上朝,拜见天子,当着文武官员,隋炀帝的迁都想法不好直说,只是告知众人将三下江都巡游。裴蕴、虞世基都是江东人氏,一听去江都,纷纷附和。而关内官员,个个都是一言不发。
唯有大臣任宗,站出奏道:“打造龙舟,耗费巨大,苏孝慈剿贼于河北,李渊剿贼于河东,陈棱剿贼与淮南,张须陀剿贼于青州,阴世师剿贼于陇右,已逢天下大乱之时,臣冒死进谏,不可再去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