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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祸起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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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铎有信心等,他估算着任海越一搅和,西夏人不得不分兵又分心,如果辎重不能及时补充,留在萧关的西夏人只会变成有气无力的困兽。
  然而,还未等到时机,另一个消息搅乱了多铎的布局。
  广南蛮人突然兴兵作乱,短短三月已连下广南九个州。急报送至京都,朝廷大震,老皇帝连夜召集军机重臣商议对策。
  紫英殿灯火通明,老皇帝半躺在卧榻上,肃亲王、李雪渊、周志方以及户部、兵部尚书分两边坐着。
  待内侍读完奏报,老皇帝冷声问众人:“各位爱卿,眼下正是非常时刻,虚礼就免了,各位就畅所欲言吧。”
  肃亲王微微欠了欠身,对皇帝说:“陛下,广南蛮人三月连下九个州,厢军、禁军连败。臣听闻广南各地百姓深怨赋税过重,对朝廷心生不满,所以不愿抵御蛮人。臣认为此时应以安抚为主,即可下旨减免广南赋税,以稳定人心,再派得力将领收复失地。而西线战事迟迟不决,耗费巨糜,我朝不可两线同时开战,否则腹背受敌恐难应付。臣以为西北荒凉而广南富庶,被围之广州更是商贸重镇,应派人与西夏人议和,集中力量收复广南诸城。”
  对于肃亲王的打算周志方心知肚明,他起身向老皇帝微躬道:“西线战时正在紧要关头,太子殿下正在准备冬季决战,眼下议和我们将前功尽弃。望陛下明鉴。”
  肃亲王斜眼看着周志方:“周大人知道广南百姓怎么评论你吗?穷兵黩武、一味好战!一将功成万骨枯!周大人是想用大宋来换你的功绩吗?!没有你周大人的执迷不悟广南怎么会遭此劫难?本王看你是赔上大宋来换你的权倾朝野啊!”
  周志方面不改色回答道:“天下人怎么看志方,志方不以为意。但志方所作所为绝无半点私心,俯仰无愧于天地!”
  肃亲王冷笑道:“是吗?那周大人要如何应对眼下的局势呢?你把精锐都调到西线,只怕这一时半会儿回天无力吧!”
  周志方默然,这确实是个难题。
  老皇帝冷眼看了半天,叹了口气,缓缓道:“两线同时开战确非长久之计,肃亲王的顾虑不无道理。南线敌军若入无人之境,这些将领是想亡了我大宋吗?!”
  看着老皇帝动怒,众人齐齐跪下不敢言语。
  老皇帝只觉心中气息翻滚,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阵猛咳,身边内侍急忙又是捶背又是递手帕,看到手帕上的血迹内侍惊恐叫道:“陛下!陛下!千万保重啊!”
  跪在地上的众臣面色一怔,急忙叩头劝道:“陛下切勿动怒,臣等该死!臣等该死!”
  老皇帝倒不以为意,止住咳嗽,喘匀了气后淡淡道:“西北、广南必须要舍去一个,即刻下旨给太子,一个月内结束西线战事,撤回广南抵御蛮人。如不能取胜,由肃亲王全权负责与西夏议和。”
  周志方猛地抬头想说话,旁边的李雪渊用手肘微微撞了撞他,周志方立即止住,和众人一起听旨谢恩。
  出了紫英殿,周志方追上李雪渊急急地:“老师,这一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收复西北!”
  李雪渊转身问道:“广南的蛮人能给你更多的时间吗?”
  “这。。。”周志方语塞。
  李雪渊语气沉重道:“一个月已是圣上所能给的最大期限了,你不能只对西北念念不忘,广南也是大宋的疆域。是成是败就看这一个月了,其结果不仅仅是两场战事的胜负,甚至是江山的更迭。我们每一个人的命运都由它所决定。告诉多铎,再难也要赢!”
  “老师!”周志方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内心的疑问:“老师,这次广南之乱是不是太巧合了?广南守军怎会如出不堪一击?这里面。。。。。。?”
  李雪渊冷哼一声,淡淡道:“局势紧迫,容不得仔细探究。再说,就算弄清楚了个中缘由,能够改变眼前的局势吗?能扭转局势的根本还在西线能不能取胜。腾不出手来的情况下,你凭什么改变广南战事吗?”
  是啊,无论什么阴谋诡计,最后还是要靠实力解决问题。周志方了然,决定亲赴西线督战。
  周志方以代上劳军的名义进入六盘山,刘珩和多铎带领众将士出塞相迎。
  待繁文缛节完毕之后,周志方与刘珩、多铎避开众人谈到此行的根本目的。
  “一个月之内打败西夏、收复西宁州、移师广南御敌。”周志方的神情平静而坚定。
  刘珩和多铎对望一眼,均面有难色。
  看刘珩皱着眉不说话,多铎只得踌躇着说道:“眼下西夏虽然受挫,但余威犹存,还未到击败西夏的最好时机。如强行出击,恐胜负难料,白白牺牲将士性命。”
  周志方垂下眼眸,然后抬眼看着二人道:“西线的战事我很清楚,圣上也很清楚。可事与愿违,内忧外患,我们的敌人又怎会让我们稳赢这一局?所以,没有两全齐美的折中之策,这只能是一次决死之战。”
  刘珩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肃然道:“天下大事本无机巧可取,事在人为而已!眼下广南军情紧急,大宋确实难以承受多面受敌之祸。多铎将军,这一次我们必须赢!不惜任何代价都要赢!否则家国不存留着性命有何用?大丈夫宁可战死疆场,也决不苟且偷安!”
  多铎眼见两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满眼期盼之意,只好抱拳向两人保证道:“多铎定当竭力死战,一月之内赶走西夏人,收复宁川!”
  周志方双手覆上多铎的拳头:“我自然信你。眼下我方处于守势,要硬攻确实很难,但我们没有退路了。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必须赢!”
  刘珩道:“多铎将军历来爱兵如子,从不打无必胜把握之仗,也从不让将士白白赴死。只是这一次,多铎将军还要以大局为重啊。一寸河山一寸血,胜战有时候确实是靠血肉换取的,关键看值不值当。”
  他的话让周志方心里微微有些不快,于是接过话道:“是啊。不过,单靠蛮力绝不行,一定要仔细谋划,扬长避短,以长击短。正如殿下所言,将士是为了大宋拼死苦战,我们不能让他们的血白流了。”
  多铎点头:“自然,给我两天时间,容我仔细想一想。”
  入夜,戚风在自己的帐中正与徐晃对饮。
  徐晃是户部官员,随周志方押运劳军物资而来,是肃亲王一派的嫡系。这次受了戚家的托付,给戚风带了好些吃穿用度。
  戚风看着这些东西笑道:“他们还真以为我是来玩的吗?战场上哪有这么多讲究?渴了抓把雪,困了和衣睡,这些东西里也只有酒算送得正好。我们就一起喝了它吧。”
  酒正酣时,徐晃试探道:“将军,这战事迟迟不决,您如何看?”
  戚风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朗声说道:“是挺憋屈的。不过,西夏人得意不到几天了,多铎大哥说了,再过几个月,入了冬,西齐粮草供给不上,正是我们痛打落水狗的好时候。小爷我正卯着劲了!”
  徐晃犹豫了一下,暗示道:“将军,这场战如果打胜,功劳可都算太子殿下的,对王爷、对贵妃可不是好事啊。”
  戚风偏头想了想,点头道:“也是啊。可有什么法子,要我说圣上就不应该派他来,白白让他占了便宜。他能干什么?还不是全靠多铎大哥!”
  徐晃见戚风还不明白,只好拿出一封密信递给戚风压低声音对他说:“将军,卑职来时王爷让我带给将军您的。”
  戚风接过信,撕了封印,里面是一张盖了肃亲王私印的信纸,只有八个字“事关生死,相机而行”。
  戚风疑惑不解,皱着眉问:“这是什么意思?”
  徐晃不答话,从戚风手中接过信纸连信封一起借烛火烧了,然后才对戚风说:“广南蛮人作乱,三月已下九个州,情况危急。大宋现在是西北、东南两面受敌,圣上已下令必须一个月内结束西线战事,今次周大人劳军是虚,督战是真。”
  戚风点点头:“喔,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要打恶战了,无论时机好不好,总之不能就这么放过西夏人!”
  徐晃看戚风一门心思打战,不由急了:“将军!不是打的问题!而是如何不打的问题!”
  戚风更加不解:“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徐晃往前靠了靠,低声说:“如果这一仗胜了,功劳全在太子,太子一旦上位他会放过我们吗?反之,如果这一仗败了,太子威望必然受损,能否上位尚未可知,我们还有扭转乾坤的机会。所以,戚将军,你说这一仗是赢好呢,还是败好呢?肃亲王的意思说得十分清楚。”
  戚风不可置信的瞪着徐晃,神色一变再变,震惊、怀疑、不甘、纠结,种种滋味在他心里翻腾。
  他知道肃亲王和刘珩素来不合,但从未料到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甚至于连国家安危也成了权利斗争的筹码。国都没了,权利拿来什么?戚风冷笑,反问道:“肃亲王的意思难道是让我故意在战场上输给西夏?”
  徐晃见他非常反感,连忙掩饰道:“亲王的意思也不是让将军阵前自损威名,只是在适当的时候劝多铎和太子撤军,另外。。。。。。”,徐晃有些心虚的将眼神转开:“如果有重大军情可以向卑职透露一二。”
  “喔,好让你去暗通敌方?你们的胆子可真大啊!呵呵。”戚风怒极反笑。
  徐晃苦着脸劝戚风:“将军,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刘珩如果上位,他能放过戚贵妃、和亲王吗?要铲除和亲王,他不得先把手握兵权的你给先除了?你为他的江山拼死拼活,可铲除你的时候他会念着你的功劳放过你?雕鸟尽良弓藏,狐兔死走狗烹!”
  “够了!”戚风拍案而起:“就算刘珩会杀了我,我也不会干这等买国保命的勾当!大丈夫死有何惧?被人戳着脊梁骂、背着千古的罪名才可耻!他可以不仁,我却不能不义!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你们好自为之吧!”说完转身背对着徐晃,逐客的意思很明显。
  徐晃默然半响,冷声道:“戚将军以国家为重,令卑职佩服。可自古以来权利之争哪有什么是非对错,自诩忠臣的人有几人能得善终?胜者王、败者寇,愿戚将军多思量。卑职告辞!”
  徐晃走了,可戚风却彻夜难眠。
  他出身世家,自小尚武,很早就入了行伍,虽有世家公子的骄纵,却从无心搞权利倾轧,他的世界历来简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一清二楚。可眼下他有点搞不明白了,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刘珩真的会为了皇权让戚家血流成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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