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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身后传来一阵女人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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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状,王守福感觉到一股凌厉的寒风迎面扑来,急忙仰身滑步后跃,闪开对方致命的拳脚,大吼一声,身躯极速旋转,乱云飞渡,一记饿虎扑食,双掌重重地击向对方前胸。
  黑影咯咯怪笑数声,突然一头栽倒在地上,嘴吐白沫,浑身剧烈地抽搐起来。王守福急忙收住双掌,站在原地,满脸疑惑地紧紧注视起来。这样的情景,他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到,心中不禁惊疑万分。
  就在他感到莫名其妙的那一刹那间,黑影又伸出双手,冲着昏暗不明的夜空,胡乱地狂抓起来。片刻,一只乌鸦将从其怀里扑棱棱飞出来,“呀呀”地尖叫数声,闪动宽大的翅膀,冲向不知所措而目瞪口呆的王守福。
  王守福方欲伏地躲避,却听见身后响起了一声熟悉的惨叫:“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我死得好惨啊。”同时,一股巨大的气流从他身后升腾而起,重重地猛烈得迎击向那只飞来的巨型乌鸦。
  这股来历不明的气流将乌鸦冲击得前摇后摆,在半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而后,发出几声“呀——呀呀”的惊恐,飞速向夜空飞去,转眼之间,就融入了沉沉夜空中,只留下那惊心动魄的怪叫声。
  自听见那熟悉的沙哑嗓音的那一刻,王守福的心就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这是堂叔的声音,没错,是他老人家的。”便急忙转身疾疾地巡视,希望能够见到已经死去两年的堂叔的身影。
  这时,那条黑影从地上一跃而起,挥动强劲有力的拳头,狠狠地砸向正在举目张望的王守福,不料,一股强有力的阴风呼号着,凶猛地扑过来,将其猛地掀翻在地,又紧紧围绕着他剧烈的旋转起来。
  这股阴风在原地极速盘旋移动,如同一条苍龙,卷起无数沙尘,遮天蔽月。黑影见势不妙,口中大喊一声“疾”,便急忙纵身高高跃起,如同一只凌空野鹄,眨眼之间就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少许,阴风才渐渐平息下来,继而,王圆箓沙哑的声音继续传入王守福的耳中,断断续续,嘶嘶哑哑,令其不寒而栗,“福娃子,我的好侄子,叔叔死得好惨啊,你要为叔叔我报仇雪恨。”
  闻听此言,王守福急切间举目四望,只见小院子里平静如初,月光惨淡地洒在地上,朦朦胧胧,没有一点儿声息。他情不自禁地大声叫喊道:“叔叔,你在哪儿?快出来说话。”
  可是,院子里没有一丝声响,依旧死气沉沉的。王守福一连呼喊了数遍,仍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应,又急忙转头看那口棺材,却大吃一惊,原本停放在拐角处的黑棺材竟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处黑暗。
  “这到底是咋回事儿?棺材咋又不见了?”就在他觉得不可思议而暗自纳闷茫然的一瞬间,夜空中又传来了小娃子细微的隐隐约约的呼救声,“师傅,我在这儿,快来救救我。”
  这时,不远处的后沟山顶上突然出现了几多星星点点的火光,随即,渐渐扩大,越来越大,不久,就形成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同时,一阵野狼愤怒的嚎叫声冲天而起,悲怆慷慨,瞬间响彻整个莫高窟。
  寒风中,王守福仔细分辨片刻,就认定小娃子的声音是从后沟随风飘过来的。救还是不救?这里面有没有圈套?绝不能再糊涂行事了。于是,他屏气凝神,非常冷静地思索起来。
  此刻,残月冷照,寒风刺面,胡杨轻啸,山峦寂寥,天地阴暗,夜空中的莫高窟荒凉冷漠肃穆,呈现出西域特有的凄凉空旷神秘的景象,而后沟的火光和狼嚎声,继续沉重地照耀飘荡在这茫茫无边的天地间。
  小娃子嘶哑悲伤的哭声时而清晰时而遥远,时有时无,不停地飘入王守福的耳中。小院子里,惨淡的月光如流水一般洒在王守福身上,他强力控制着心中蠢蠢欲动的念头,极其冷静地思索着。
  突然,耳边又响起了一声冷哼,紧接着,又传来一阵咯咯的嘲笑声和恶毒的说话声,“臭道士,你打不过我,却招来王圆箓的魂魄助阵,也不怕江湖同道耻笑?你记着,你的宝贝徒弟在我的手掌中。你不去救他,我就立刻杀死他。”
  “你到底是哪路朋友?请报上名来。”王守福暗自运气,极为警惕地转身四面张望一番,却不见一个人影,继而冷峻威严地厉声问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事情冲我一人来,不要为难小娃子。”
  “只要你说出埋藏宝物的地点,我就放了你徒弟。”那个声音继续回旋在王守福耳边,“臭道士,你好好想一想吧。我等你的回话,哈哈哈。”说完,又发出一阵得意猖狂的恶毒大笑声。
  堂叔用鲜血和生命保护的文物,绝不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交出去,而小娃子的身份极其特殊重要,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贼人杀死,一定要救回来。一时间,王守福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两难境地中。
  “好啊,既然臭道士不想说出宝物的地点,那我就杀了小娃子。”过了大约一根香烟的功夫,那个声音又在王守福耳边响起来。还未等他说话,就见一道黑影从停放棺材的阴暗拐角处跃起,如同一道黑色闪电,映着朦胧的月色,向后沟极速奔去。
  王守福略一犹豫,但小娃子凄惨的呼救声促使他不能再无动于衷。于是,他咬咬牙,暗想,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要从贼人的手里救出小娃子。继而腾空跃起,双腿用力,忽起忽落,如夜空的蝙蝠,风驰电掣般地紧追而去。
  此刻的后沟,残月朦胧凄迷,一群野狼紧紧围绕在火光四周,不停地来回走动,在岩石树林间游荡,时而仰天长嚎,时而交头接耳,绿莹莹的眼光敏锐地扫视着周围,恐怖至极。
  黑影脚法特别快,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飞也似地奔跑,还不时回头发出咯咯咯的嘲笑声,惹得王守福气血涌上心头,发疯似地紧追不舍。不长时间,两人一前一后就来到后沟。
  黑影站在火堆傍边,转身看了一眼疾追而来的王守福,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暗想,臭道士,你还是来了。看着越来越近杀气腾腾的王守福,他轻轻一扬右手,极速弹出一颗石子。
  见状,正在奋力奔跑中的王守福急忙停步,脚尖点地,一记大腾挪,身躯倏地飞起数丈高,闪过石子,继而,轻飘飘地落在黑影对面,冷声说:“朋友,小娃子在哪里,能不能让我见他一面?”
  映着火光,黑影哈哈一笑,说:“臭道士,你想的挺美的。”,说完,打了一个凌厉尖锐的呼哨声,将狼群惊散。继而,又紧紧盯着王守福,不无揶揄地说:“臭道士,现在该说出藏宝地点了吧?”
  “不见小娃子,我是不会说的。”王守福微微瞥了一眼四散逃离的狼群,斩钉截铁地说,“你不相信我,我也不会相信你的。”就在方才的那一瞥中,他看见狼王正隐藏在胡杨树林里,冲他眨着眼睛。
  “行,让你见见你的宝贝徒弟。”黑影冷冷地逼视着王守福,片刻,又打了一个呼哨。未几,只见一口黑棺材从天而降,徐徐落在火堆旁,小娃子的哭叫声又极为清晰地传出来,飘荡在荒凉的后沟上空。
  王守福睁大两眼,紧紧盯着那口黑棺材,暗想,小娃子真的在这口棺材里面?莫非又是一个圈套?随即,心头涌上一股重重的疑惑,紧紧注视着黑影,用怀疑的语气问道:“朋友,你把我徒弟到底藏在哪儿?”
  黑影手指黑乎乎的棺材,冷声说:“你自己打开棺材盖,亲眼看一看,你徒弟在不在里面?”见王守福半信半疑的神态,又莫测地一笑,说:“臭道士,快看,免得说我哄骗你。”
  这时,棺材里又响起小娃子的惨叫声。王守福略一思索,刚想上步查看,却听见一声沉闷的狼嚎,急忙抬眼细看,只见那只高大威猛的狼王从胡杨林里纵身跃出,狠狠地扑向黑影,血盆大嘴紧紧地咬住其喉咙,拼力撕咬起来。
  紧接着,狼群发疯似地冲上来,团团围住黑影,发出一阵惊心动魄的低沉嚎叫,激烈地撕咬起来。见此情景,王守福心中一阵惊喜,但是,他又很快听见狼群中响起一连串惊慌凄厉的惨叫声,未几,就见不少的野狼痛苦地呻吟着,纷纷倒地而亡。
  趁此机会,王守福飞步上前,伸手就要揭开棺材盖的时候,只觉得右腿被什么东西紧紧咬住,急忙回头一看,只见狼王死死地咬住他的裤子,瞪大两只绿莹莹的眼睛紧盯着自己,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含糊不清的叫声。
  一刹那间,王守福就明白了,急忙纵身跃起,可是,没有想到,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胸口,将他打落在地,同时,耳边传来黑影骄横的大笑声,“臭道士,想利用狼群作掩护,达到救徒弟的目的,好卑鄙无耻呀。”
  那记重拳太狠了,力道十足,打得王守福在地上连连翻滚,惨叫不断,内心犹如翻江倒海地疼痛。他强力忍受着,努力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刚想转身逃跑,不料,后背又重重地挨了黑影的一脚,随即,身躯如同脱线的风筝,向后沟谷底极速下坠。
  朦胧中,他听见耳边呼呼的寒风声,还听见黑影无比得意的大笑声以及狼王低沉凶狠的嚎叫声,片刻,眼前顿时又出现一阵五颜六色金光灿灿的虚幻景象,不久,就感觉到自己落在一堆软绵绵的东西上。
  过了好大一会儿,等他吃力地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落在一个宽大幽深的石洞里,墙壁上的油灯散发出昏暗的灯光,朦朦胧胧,再看身子下面,原来是一大堆荒草,厚厚的软软的,也不知积淀了多少年。
  王守福躺在温暖厚实的草堆上,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嗡嗡地响个不停。为了分散减轻疼痛感,便将一根手指粗细的荒草塞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仔仔细细地回忆整个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
  最后,他将注意力聚焦在那个黑影身上,暗想,“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到底是哪条道上的?从湖北老家来到莫高窟,已经有三十年了,对方圆数十公里以内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还没有这样的高手,能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将小娃子劫走。”
  “何况,小娃子还是自己收养多年的徒弟,和自己一样,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就像熟悉自家的小院子一样。一个大活人,怎能凭空消失呢?”蓦地,王守福心中一惊,“那个黑影莫非是从中原腹地来的高手?抑或是从印度来的?”
  在他遥远的记忆中,自堂叔发现莫高窟藏经洞以后,除了那些所谓的“文化人”之外,还有许许多多明的暗的江洋大盗,无人不时时刻刻窥视藏经洞里的文物,企图将这些价值连城的文物盗为己有。
  就在他闭着眼睛胡乱猜测的时候,蓦地,脸上感到一阵毛茸茸的瘙痒,急忙睁开眼睛,不禁“啊”的一声,发现一只通体幽黑的狐狸正在用宽大的如同扫帚般的尾巴,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面。
  “黑狐狸,莫高窟的那只黑狐狸。”,王守福心中猛然一动,仿佛见到了久别的亲人,赶紧伸手去拉,可是,黑狐狸纵身一跃,跳得远远的,两只亮晶晶的小眼睛紧紧地注视着他。
  顿时,王守福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也紧紧注视着黑狐狸。他记得,从他来莫高窟的第一天起,这只黑狐狸就不时地出现在莫高窟,站在高高的九层楼顶端,默默地注视着一切。有好几次,他恳求堂叔,要设法抓住它,但是,都被堂叔严厉地制止了,说黑狐狸是莫高窟的精魂,动不得一根毫毛。
  此时,见到这只通人性的好邻居,落难中的王守福怎能不由衷地激动呢?还是堂叔说的很对,这只黑狐狸确实是千年莫高窟的精魂,要不,它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自己身边呢?又用宽大温暖的尾巴轻轻地抚摸自己呢?
  见王守福苏醒过来,黑狐狸欢快地摇摇尾巴,未几,又发出几声欢乐的轻叫,而后,转身从崖壁拐角处叼来一只山鸡,放在他身边,这才卧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地默默地看着这位莫高窟的道士。
  王守福感激地冲黑狐狸点点头,拿起山鸡,拧断脖子,对准嘴巴,任鲜血一滴一滴地流进嘴里,直到一滴不剩,这才撕下一块块鸡肉,津津有味地大口吃起来。尽管是生鸡肉,但他觉得比那些精心调制的烧鸡更好吃。
  吃完整个山鸡,王守福觉得浑身上下有了力量,脑袋也不那么疼了,内心里的灼热感也慢慢地消失了,这才慢慢地挣扎着坐起来,发现黑狐狸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不由得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好一只善解人意的狐狸,我的好邻居,等我回到莫高窟,一定好好报答你。”
  站起身,略微舒展了一下筋骨,王守福感到身体没有大的损伤,这才认真地观察起这座石洞。这是一座年代久远的天然石洞,乱石凌空,跌宕起伏,曲曲折折,险峻粗犷,古朴壮观,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在莫高窟待了三十年,竟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绝佳的地方。”
  蓦地,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急忙站定身形,暗自沉心调气吐纳呼吸。少许,才渐渐清醒过来,可是,却看到无数的穿着古代铠甲的士兵高举刀枪,大声呐喊着,奋力地在他眼前搏杀,场景非常惨烈。
  王守福心中发紧脚下用力,极力想冲出包围圈,但是,道路纵横交叉,任其左冲右突,不但找不见出路,反而越来越迷糊,仿佛走进了一座错综复杂的迷宫,到处是陷阱,到处是刀枪,只能前后左右转圈儿,根本无法冲出去。
  就在他胡乱转圈的时候,忽的,那群士兵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他不禁眼前一亮,见石洞依然如初,又抬头看着崖壁上的几十盏宛如星星的油灯,不由得喃喃自语道:“我没有发现这块地方,但是,有人已经发现了,还在这里居住了很长时间,不然,这些油灯从何而来呢?”
  想到这儿,王守福心中一紧,赶紧走出乱石碓,四处查看起来。果然,在石洞的一处非常隐蔽的地方,他发现了一间小石窟,刚要弯腰走进去,不料,身后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冷笑声,“老道士,你怎么不经我的允许,就敢擅自闯进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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