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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知何时突然冒出一口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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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听徒弟的这种惨叫声,王守福心如刀绞,暗自发急,不由得施展全身功力浑身解数,手脚并用,大开大合,欲想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小金凤打败,使其知难而退,远走高飞。
  此刻,饱经风霜的他不想再陷入过去的那段痛苦的男女情事的纠葛中,但也不想伤害小金凤,只想逼她离开莫高窟,离得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再来这里。
  见对方发飙,狠招迭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拼命架势,小金凤心中大惊,自知不是王守福的对手,担心时间一长,会危及自家性命,便脚下用力,跃上一棵胡杨树,冷笑说:“臭道士居然想玩命,老娘不想陪你一起死,来日再会。”
  话音未落,衣衫飘飘,踏枝滑行,瞬间隐身于无边无际的胡杨林中,身后留下王守福恨恨的怒骂声,“小金凤,我明确告诉你,你我之间再无任何纠葛,你胆敢再来,老子一定会杀了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暗想,唯有如此狠毒绝情,才能让小金凤彻底断绝其心其意,也才能够让她在这乱世中保全性命。一想到二十年前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王守福的心就隐隐作痛。当时,为了实现心中的所谓“宏图大愿”,不得不如此绝情狠毒。
  少顷,长长地吸了一口冰凉的夜气,摸了摸脖颈上已经凝结成血块的伤口,王守福恨恨地跺跺脚,转身走进院子。然而,就在踏进院子的那一刻,王守福却愣住了,方才还在大喊小叫的小娃子竟然不见了踪影。
  看着空荡荡静悄悄的院子,稍微一愣神,暗想,莫非小娃子自己到屋子里去了?王守福抱着一线希望,急忙走进小土屋,但是,他又一次失望了。屋子里,那盏摇曳的油灯散发着昏暗的灯光,小娃子依旧不见踪影。
  “这小娃子去了哪儿?片刻功夫就不见踪影了。”王守福又转身走出小土屋,站在院子里,拿眼四下里搜寻,依旧不见小娃子的踪迹。片刻,他望着不远处黑乎乎一片的莫高窟,暗想,“他到底去哪儿了?”
  此刻,月色朦胧惨淡如水,庭院寂寥冷静,寒风呼啸落叶飘零。王守福皱着眉头,怀着失望的心情,四面查看,心中不断地安慰自己,就这么大的院子,小娃子能躲到哪儿去呢?再说,他中了小金凤的袖箭,重伤在身,也不可能走远。
  蓦地,一声微弱的惨叫声随风飘进了王守福的耳中。顿时,他猛地一怔,急忙侧耳细听。可是,那叫声又瞬间消失了,耳边只有呼呼的寒风声。王守福略一思索,疾步沿着小院子走动,希望能够再次听见那似有若无的叫声。
  但是,当他转了一圈之后,就深深的失望了。因为那缥缈的叫声再也没有响起来。“是小娃子的声音,他在呼喊我,要我去救他。”此刻,王守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到底在哪儿呢?”
  就在王守福失望之际,那声音又断断续续地响起来。这次,王守福立定身形,腹中运气,暗自施展大乘密宗吸音妙法,将那微弱的声音紧紧吸住,随即,顺着那时断时续的声音,小心谨慎地来到院中那棵胡杨树前。
  借着昏暗的月光,他驻步细看,顷刻间,不禁大吃一惊,一股血气不由自主地瞬间涌上头,心脏“蹦蹦蹦”地剧烈跳动起来。胡杨树后面,不知何时冒出来一口漆黑大棺材,端端正正地停放在拐角处,而小娃子的呼救声就是从这棺材里发出来的。
  王守福睁大眼睛,屏住呼吸,紧盯着棺材,急促地思索着。在堂叔王圆箓活着的时候,自己就住在这座小院子里,早晚在这棵胡杨树下的空地上练习武功,可从来就没有发现过这口棺材。它怎么会出现在小院子里呢?小娃子又是怎样钻进去的呢?
  这些疑问在脑海里高速盘旋萦绕,越来越猛烈,越来越有力,如同狂风中的层层波涛,汹涌不停地凶狠冲撞着王守福,毫不留情,可是,他却一时间也找不到确切的答案,只能任其在脑海里肆无忌惮地翻滚撞击,将脑袋撞得疼痛不已。
  这时,那呼救声又时断时续地从棺材里冒出来,微弱凄惨,细渺无力,但在这了无生息的朦胧夜空里,却如同凌厉尖锐的金属声,划破王守福的耳膜,飘荡在寒风中,摇曳不定,“师傅,你在哪儿?快来救救我,快救救我。”
  脑子里经过一番激烈的争斗,王守福当即决定,要不顾一切后果地营救小娃子。因为他明白,这小娃子尽管是从荒滩野外捡来的,但绝非普通人家的孩子。于是,他暗自凝聚功力,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脚步,慢慢地走向那口不知从何而来的漆黑棺材。
  朦胧惨淡的月光下,寒风呼啸中,那口突如其来的大棺材如同一块巨石,一丝不动地停放在黑暗的拐角处,威严恐怖,毫无生机,冷冷地盯着慢慢走近的王守福,仿佛要一口吞噬他。
  离棺材越来越近,王守福的心跳得原来越猛烈,几乎要蹦出嗓子眼。他咬紧牙关,气沉丹田,极力控制着紧张不安的情绪,脚步也越来越慢,越来越稳当,并且不时地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谨慎行事,千万不可粗心大意。
  当距离黑棺材只有两步远的时候,王守福当即站定身形,全神贯注地细心认真观察起来。这口棺材体积庞大,从外表看观看,古朴笨拙,丝毫没有精雕细刻,但是,显得非常粗重有力,就像那些经历了千年风霜雨雪的莫高窟岩石。
  查看许久,王守福暗自运功,将浑身的气力聚集在一起,张口猛地喷出一股浑厚霸道的天罡之力,极速射向黑棺材,然而,这股凝结了他多年潜心修炼精粹的力道,在一阵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后,全部被反弹了回来,掉在寒冷的地上,瞬间散成无数的小冰块。
  “不好。”王守福在短暂的惊讶纳闷后,就飞快地反应过来,随即脚尖一点,鹞子穿林,飞身而起,企图远远地逃离这口神秘莫测的黑棺材,可是,就在双脚刚刚离开地面的时候,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脚踝骨,将其从空中硬生生拉回地面。
  未等他站稳身形,就看见棺材盖猛地飞起,极速旋转着,挟着凌厉的寒风,向他狠狠地迎面撞击而来。王守福急中生智,急忙使出一记伏地十八滚,才躲过那呼啸而来的沉重棺材盖。
  不料,他刚刚跃身站起来,那棺材盖又盘旋着飞回来,时间之短,容不得他多加考虑,情急之下,纵身跃起,双脚用力,重重地踏在棺材盖上面,可是,这棺材盖犹如有一股看不见的凶猛力道从下面死死撑着,任凭他如何跺脚用力,也不能将其踩踏下去。
  相反,棺材盖在剧烈旋转一会儿之后,将他轻飘飘地移送到黑棺材上方,倏地翻转,要将他活生生地倒扣在棺材里。同时,王守福明显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气流,从上往下,生拉硬扯,想极力将他拽进棺材。尽管他不由自主地拼命极力抗拒,但是,徒劳而无功。
  这时,棺材里又传出一声尖锐凄厉的哭喊声,继而,又变成一阵哈哈的狂笑声,声声如锋利的尖刀,刀刀剜割着王守福的身体,而此时的他,尽管心中异常清楚,但只能看着自己往棺材里下坠而无能为力,不由得发出一声剧烈的惊叫。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别说救小娃子,自己的命也快要快保不住了。”看着黑洞洞的深不见底的棺材,一股强烈的失望情绪飞速地笼罩在王守福的心头,他暗暗懊恼悔恨,怪自己太大意了。如果稍微耐点心,等到天亮,事情自然就会有分晓的。
  就在他感到绝望而落进棺材口的那一刻,耳边猛然听见一声响亮粗犷的暴喝:“还不松手放开他?”紧接着,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将下沉的躯体紧紧托住,极速地逃离了黑棺材,不一时,又将他轻轻地放在地面上。
  在接触地面的一瞬间,王守福看见那道红光照亮了整个夜空,将深邃辽阔的夜空装扮的五彩缤纷绚烂多姿。随即,一个黑影从棺材里一跃而出,紧紧站在他的对面,两眼闪着金光,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他。
  双脚踏在自己非常熟悉的坚实土地上,嗅见土地那如有若无隐隐约约的芬芳香气,王守福情不自禁地深深呼吸了一口,已经从当初的慌乱恐惧中完全镇定下来,也紧紧凝视着对方,暗想,这汉子竟然隐藏在黑棺材里,想置我于死地。
  “臭道士,我没有料到,你居然会昆仑翻天大法。”片刻间,夜空中响起了黑影冷硬的略含讽刺的说话声,继而,又变成了重重的威胁声,“不过,今晚,臭道士你不说出埋藏那批宝物的地点,别看你逃了出来,但我仍然会杀死你。”
  闻听这句话,王守福心中顿时一阵轻松,不由自主地发出嘿嘿的冷笑声,故作不明白地问道:“什么宝物?这莫高窟只有几尊破烂的佛像,根本没有什么宝物。你想要,尽管去拿。”说着话,他极速地揣测着对方的身份和来路。
  “哈哈哈,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娃娃,相信你的这句屁话?”黑影仰头冷笑数声,继续用威胁的语气,恶狠狠地说,“你不交出宝物,就别想活着再当莫高窟的臭道士。”继而,又厉声问道:“臭道士,你可知道王圆箓是怎么死的?”
  这句话让王守福的心瞬间猛地一惊又一紧,难道堂叔的死跟眼前的这个黑影有关系,难道是他杀死堂叔的?不然,他怎会说出这句话?当下,眼中放射出如尖刀般锋利的目光,疾声问道:“你说,我堂叔是怎么死的?
  大清光绪二十六年5月26日,即公元1900年6月22日,身材瘦小的道士王圆箓,在劳作之余,坐在石窟前的黄沙上休息,无聊得将一把把细沙灌进石窟的狭缝里,不经意之间,就发现了举世瞩目震惊的敦煌藏经洞,由此名垂千古。
  王圆箓是王守福的堂叔,也是他来到莫高窟当道士的引路人。两年前,当尽管瘦小但一向健康的堂叔莫名其妙地突然暴死之后,王守福就产生过种种怀疑,之后,就含泪亲手埋葬了这个在中国历史上地位卑贱但声名远播的老道士。
  他知道,自堂叔发现藏经洞以来,有很多外国人打着学术考察的幌子,勾结敦煌本地的贼人,连哄带骗,骗走了大批珍贵文物。在这些盗贼中,他最痛恨那些为虎作伥的“家贼”,就像二愣子那样的。
  这些“家贼”仗着熟悉敦煌的地理形势,又有很广的人脉资源作掩护,明里骗暗里偷,为了区区几两银子,就将大批的文物廉价卖给那些闻名而来的外国文化强盗,诸如英国人斯坦因,法国人伯希和,美国人华尔纳等等,不一而论。
  如今,听黑影这么一说,王守福心中更加认定,堂叔的突然死亡,就是这些恬不知耻的“家贼”所为。于是,他暗暗下定决心,要将眼前的这个黑影活捉,从其嘴里掏出置堂叔于死地的凶手,为懦弱贫穷一生而最终屈死的堂叔报仇雪恨。
  见王守福凶神恶煞的模样,黑影又是一阵冷笑,语气非常严厉地说:“臭道士,你若想知道王圆箓死亡的真正原因,就将他活着的时候,埋藏的那批宝物拿出来,不然,我要让你和你的堂叔在地府阴间见面。”
  闯荡江湖几十年的丰富经验告诉王守福,对付这种江湖亡命徒,讲道理说好话是根本行不通的,相反,他们会认为你软弱,就会变本加厉地欺负。只有用强大的武力和阴狠毒辣的手段将其制服,让其面临死亡时,才能够得到所要的一切。
  于是,趁黑影冷笑说话之际,王守福脑中灵光一闪,暗自提气运功,电光石火之间,纵身滑步,一记拨草寻蛇,左掌狠狠地切向对方咽喉,右拳夹带寒风,丹凤朝阳,重重地直击其面门。
  黑影冷笑一声,说了一句“想偷袭我,好卑鄙。”,即刻沉肩晃头,美人轻掩扇,极为利落地躲闪对方凶狠的切掌来拳,随即向左侧移动数步,右手一记推窗观月,拳风直指吴守玉下颌,左脚一招云横秦岭,铁脚斜插王守福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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