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樱桃酒迎娶诸伏先生了吗 / 长野 八

长野 八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的确不是巧合。
  坐在门口等少女缝合的时候,诸伏高明顺手在浏览器里搜索了一下她的名字。
  
  少女其实对他黏得很紧,不管是去内科的诊室给健太做身体检查的时候,还是到外科诊室确认她手伤的时候,她的注意力总会时不时地往他身上落。
  仿佛是不想放开他这个安全感的来源。
  
  诸伏高明陪她在医院里跑完了整个诊疗的流程,直到医生委婉地和他提出,说缝合姑且也是个小手术,所以家属可以在外面等待。
  他才在少女恋恋不舍的目光下离开了诊室,坐在了清冷的走廊里。
  
  跳出来的词条不多,按照时间顺序排列,前排是一个匿名论坛,诸伏高明点进去看了一下,发现里面讨论的都是些天马行空的话题,不知道是游戏还是什么小型教派,总之大约和眼下的情况无关。
  界面往下拉了一些之后,诸伏高明看到了一条十年前的新闻:
  
  「天才少女棋手爆冷战胜职业棋士,将棋界新星未来可期」。
  
  啊,将棋。对了,就是将棋。
  诸伏高明恍然想起,收养他的叔叔很喜欢将棋,所以当年在家里提过这条新闻。
  
  在那一年,时年十岁的玄心空结在一场挑战赛里爆冷战胜了一名职业棋手,最初围观众人以为是巧合,但在那之后,两人接连又下了两局,结果依然没有改变,甚至最后一局的棋盘上,名为玄心的少女全程掌控局面,以压倒性的实力打出了一局闪电战。
  两人的对局轰动了长野的棋坛,而玄心空结这个名字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也频频被媒体提及。
  
  然而在那一战之后,少女就再没有出现在任何与将棋有关的场合,记者走访她出身的孤儿院也无功而返。
  棋坛留下了不少扼腕的声音,可就算这样,昙花一现的“天才”也很快就被世人遗忘了。
  
  ——她出身的地方恰是信州教会福利院。
  
  新闻里附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身体瘦得像是骨架上贴了一层纸,目光也有点躲闪,看起来很不适应镜头。
  照片里的小女孩看着和今晚遇到的这个小姑娘大相径庭,尽管五官有些相似,但如果不仔细对照的话,其实很难发现她们是同一个人。
  
  十年,这是一段足够漫长的时间,足够一个人经历很多事。
  诸伏高明想,她的经历大概也不止是从孤儿院的孩子变成孤儿院的义工这么简单。
  
  *
  
  诊疗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接着,少女娇小的身影从门口闪了出来。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垂着脑袋,打着绷带的手不安地悬在胸口。
  
  原本被雨水淋湿的头发已经干了,不自然地打着缕,凌乱地垂在那张苍白的小脸边上,在医院走廊惨白的灯光下看起来惨兮兮的。
  
  诸伏高明从塑料的长椅上站了起来,朝她的方向迎了过去,在看到他的时候,她的眼睛忽然就亮了。
  怎么说呢,就好像突然被人按下了开机键,于是原本灰败的屏幕一下就变得鲜活起来,就好像是在凝视着破晓前的东方,在那个瞬间,所有温暖和光明都凝聚在了她的脸上。
  
  明媚到有些耀眼。
  
  “诸伏警官,让您久等了。”说着,她扬了扬自己的手:“已经没事了,医生说多亏了之前的处理,所以没有感染,省了两天份的消炎药呢。”
  “医生还夸了您的包扎手法专业。”
  
  诸伏高明说急救是警察学校的必修课,每个警察都会,换别人也是一样的。
  玄心空结说那不一样,数学也是必修课,可有人学得好,有人学不好,她说她觉得他的急救肯定是最好的一个。
  
  诸伏高明说不是。
  她说在她心里就是。
  
  她说:“在我心里,诸伏警官就是最厉害的人了。因为刚刚好在那个时候出现,刚刚好帮到了我。”
  “今天晚上真的非常感谢您,感谢您救了我们,感谢您一直这么照顾我们。”
  
  她好像已经走出了那场案件带给她的阴影,也开始展露出和之前那个战战兢兢的受害者截然不同的一面。
  但诸伏高明有点没法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功劳。
  
  *
  
  接下来,玄心空结要去内科的住院处陪护,因为那个名叫健太的孩子暂时被留在了那边观察情况。
  夜间的陪护不能有太多人参加,诸伏高明没办法留在医院里。
  
  到了该分开的时候了。
  
  诸伏高明把少女送到了内科住院处的门口,临走之前,他留下了她的联系方式,说之后可能需要她来协助案件的调查。
  听到他提案件的事情,小姑娘的表情稍微黯淡了一些,于是他又安抚说案情其实不复杂,大概只是走个形式,不用紧张。
  
  她点点头,说既然是警察的工作那肯定会好好配合的。
  
  住院部的大厅是黑的,只有值班室亮着一点灯,联排的玻璃门像是怪兽张开的巨口,里面的黑暗仿佛能吞没一切。
  
  值班室的灯光照不到她站的位置,所以诸伏高明不太看得清她的表情,她朝他摆了摆手,说您一路小心,说今天晚上真是太麻烦您了。
  说完了告别的话,她却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他。
  
  这个时候该有一个人先离开,可诸伏高明也站在原地没动,气氛一时间僵在了原地,有点尴尬。
  
  玄心空结抬起没有打绷带的一只手,局促地抓了抓自己的脸颊,干笑了一声。
  隔了一会儿,她又开口,问:“我还能再见到诸伏警官您吗?”
  
  “我的意思是……您看,警察局里的警察那么多,可能负责给我做笔录的也是别人……”
  “可能案件会很快解决掉,但是……”
  
  “我大概还会想要见到诸伏警官您的。”
  十月的夜风已经彻底褪去了温度,只有无边的凉意,掀起少女的发丝和裙摆,让那道身影在透着黑暗的玻璃门前显得格外纤弱。
  
  仿佛随时都能被吹走。
  
  但她并不是一张随时都会被风卷走的白纸,她像是一根突兀出现在他面前的线头,背后藏着一个谜团。
  诸伏高明不知道那谜团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谜团刚刚好落在了自己的眼前。
  
  但就算不知道——或者该说,正因为不知道,所以他格外地想要解开。
  
  不管是作为一个刑警,还是作为他本身。
  于是他回答:“一定还会见面的。”
  
  一定,还会再见的。
  就像谜团一定会被解开。
  
  *
  
  “你真敢来这儿啊。”
  
  住院部的走廊光线很暗,只有两侧的应急灯和远处的护士站散发出微弱的光亮。走廊很宽,因为要方便推车行动,而在这样的夜里,这样宽阔的空间更容易给人一种被黑暗吞噬的不安。
  玄心空结站在走廊的尽头,对着一扇窗子,静默地站着,那扇窗子正对着停车场的方向,刚刚,她正好看到那辆红色的雪铁龙打亮车灯从里面开出去。
  
  诸伏高明离开了,沿着来时的方向,玄心空结猜,他或许是打算寻找什么。
  不知道他会不会有所发现。
  
  她的心情很好,即使背后响起了那个让她不太喜欢的声音也很难影响到她此刻的心情。
  她像是完全无视了手上打着的绷带一样,双手抄着口袋,没有回头,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
  
  刺目的手电光在她背后亮起,晃过眼前的玻璃窗的时候,在上面模糊地映出了拿着手电的男人的身影。那是个三十岁上下的人,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身上的长风衣外套和里面的衬衣不太搭调,看起来出门的时候似乎有些匆忙。
  见前面的少女没有反应,他往前走了两步:“喂,你说话啊。你这家伙,既然敢大摇大摆地跑到这儿来,就应该想好了要怎么和我解释今天的这些事情了吧?”
  
  “解释?”
  玄心空结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词,于是她笑了,以至于笑弯了腰。
  
  “卡米恺撒大人是觉得,我需要向您解释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还是说,您觉得我会相信您在和您父亲汇报工作的时候会忠实地复述我说给您的情况,而不是添油加醋?”她说着,轻轻转回头,把目光投向眼前的男人:“这个时间匆匆忙忙地跑到医院里可不好,被其他入院的患者看见了,说不定会误以为医院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南风院长。”
  
  “你……”男人明显被噎了一下,一口气没上来,脸色涨得发红。
  
  “您该跟您父亲学学,今天发生的事情他肯定也知道了,但您看,他老人家就很沉得住气,没像您这样狼狈地跑过来。领导嘛,总得沉稳点才好,您也是当院长的人了。”玄心空结单手撑着背后的窗台,语气很是轻盈,像是在进行寻常的闲聊。
  
  话才说出口,卡米恺撒的方向传来了一声不自然的咳嗽,那不是卡米恺撒的声音,而是更老一些的,带着点不自然的电流杂音的声音。
  卡米恺撒摸出了手机,上面显示正在通话,而通话的对象正是他的父亲,也是掌握着长野地下世界的男人,金菲士。
  
  玄心空结沉默了一下。
  这个沉默很灵性,把方才对金菲士的隔空褒奖都变成了巴掌,清脆地打在了对方的脸皮上。这让对面两父子的心情都很微妙。
  
  金菲士的心情尤其不美妙。
  
  按照原本的计划,玄心空结应该被大林制药的凶杀案推到风口浪尖,眼下这个时间点就算没有被带进警局里接受调查,也该在长野县的某个犄角旮旯被警察追得疲于奔命。
  谁成想大林制药的案件现场居然发生了爆炸,警方调查的矛头一下就变了,之前准备用来栽赃的资料也都付之一炬。
  
  这也就算了,事情才刚结束,她居然又大摇大摆地带着个条子跑到南风医院来耀武扬威——南风综合医院的管理人是卡米恺撒,这是他们父子阵营最重要的据点之一,带着个警察往这儿跑,简直就像是在他们的底裤上蹦迪一样。
  搁谁能忍得了!
  
  最关键的是……
  南风医院有几个隐藏的实验室,虽然因为技术上的平静暂时停止运行,但器材和资料都储藏在医院里,那是金菲士和卡米恺撒手里最重要的秘密,他们绝对不想将这个秘密交到玄心空结的手上,更不能被警察发现。
  
  金菲士不确定玄心空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确定她来这里只是单纯的挑衅,还是更严重的情况,所以在发现玄心空结来到医院的时候,他就立刻让卡米恺撒赶来了现场。
  
  “既然金菲士先生都在这儿了,那我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吧。”玄心空结借着单手的力量轻轻一跳,坐在了窗台上。
  窗台的高度不矮,她的两条腿悬在半空一晃一晃。
  
  “嗯……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呢?”她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笑了。
  “其实今天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我知道金菲士先生您有点着急,想摆脱组织,也想摆脱我,不过您先别急,现在可不是时候。您看斯蒂芬公司您还没解决呢不是?这会儿和我打起来的话,那家伙说不准就要趁虚而入了吧。”
  
  “我呢,也得给自己筹谋一点筹码,这您不能怪我,就算咱们两边达成了口头的合作,但您敢对上帝起誓说您肯定不会在结束之后给我一刀吗?哦,您敢,因为您不信上帝,就跟我不信您一样。但是我也是很有诚意的,我可以帮你搞定斯蒂芬那帮人啊对不对?这比费尽心思弄死我然后让那些家伙渔翁得利合适多了吧?”
  “您问我为啥今天带着个警察来这儿?废话,我也知道这儿是你们的地盘,也知道你们想杀我,我不带个警察,万一您一时脑子发热往药里掺毒我亏不亏啊,不光我亏,您也亏啊不是。”
  
  “是,我承认我看那个条子挺顺眼的,咱们组织的氛围总体还是开放自由的吧,我玩个把人就算捅到琴酒那儿,就算捅到朗姆那儿,甚至就算捅到那位大人那儿也都不是个事儿,原则我都懂嘛,第一不暴露组织,第二不影响任务。玩个玩具而已,大惊小怪就没意思了对不对?”
  
  “哦对了,为了表示诚意,我还给你们带了礼物,那孩子你们不是盯很久了吗?据说是因为仁尾对他护得紧,所以一直不肯放?我和仁尾挺熟的,我跟他说说,让他给我这个面子,我也不管你们打算用这个孩子干嘛,我们各忙各的,今后的合作还跟以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
  “您觉得,怎么样?”
热门推荐
圣墟 万界天尊 太初 圣墟 万界天尊 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