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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小艾先是想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又想问他是因为什么事儿被判来了这里,脑子转得比嘴巴快,再加上拌蒜的英语,结结巴巴说了好几个“你”还没问出问题。
乔挑了下眉梢,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来,顺势踢倒了她脚边的拖把桶,响声在空荡的剧院里回荡。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乔“恰到好处”地侧了身,只留她一个人接受目光的洗礼。
小艾的耳尖唰地红了,虽然不敢直接抬头瞪乔,但她也使出全身力气狠狠瞪了乔的鞋面一眼。
南安城负责义工服务的老师也看见了小艾,从楼上走了下来,扶起她身边的水桶,语气十分严厉:“我知道你是外国人,是为了合法打工的资格来做义工的。我不在乎你是不是钻了空子,但你的态度应该端正。”
桶不是小艾踢倒的,但她来这里的动机确实算不上高尚,被这么批评一通,小艾的脸颊直发烫。
监工老师的脸色还是严肃,将记录簿递来:“...做事一定要谨慎,他们每天每个人四个小时的义工时间,一分钟都不能少。”
小艾的社区服务就是做监工,要记下每个人上工收工的时间,确保每个人都按照法/庭的要求,付出了足够多的“代价”。
小艾悄悄打量了一圈,十几个人肤色都有,高低胖瘦各异,有人半身花臂,有人在唇上打了一圈钉环。她心里没底,状作不经意地问老师:“他们都是因为什么被送过来的?”
老师耸耸肩:“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她一颗心哇凉,后悔自己问出了这个问题。
第一天的义工经历风平浪静。
监工老师在,大家都很客气,签字离开之前一一对她道晚安,就连乔签名字的时候,都微微冲她点了下头。
他的模样真是长得好,不作妖的时候人畜无害一张脸,像青春电影里的男主角。老师明显也最信任他:“乔,艾也住在天空城,你可以顺路送她回家吗?”
“我的荣幸。”乔轻笑,眼中光芒细碎。
“不用了。”小艾脱口,汗毛直竖,“我骑车来的,还得骑车回去。”
南安城离天空城不算远,沿着海岸线一路朝北,十公里的路程骑车四十分钟。白天她骑过来景美路好,一路哼歌轻松惬意。晚上就有点难熬,路上无灯,人烟稀少,骑在车上心中发毛。
小艾给自己鼓着气,远方似乎有一片车灯的晕光。心弦渐渐提起,小艾越蹬越快,心跳如擂鼓。
骑得近了,发现是一辆银白的丰田。
她心里低低骂了一句,加快速度,想从旁边超过去,哪知道车门瞅准了她过来的时机,猛然一下被推开了一半。
千钧一发时,得益于她中学时代六年骑车上下学的丰富经验,小艾手拽刹车脚擦地面,全力减速,可还是止不住向前冲的态势,眼看就要往那车门撞去。
可偏偏此时,车门又被一把拽了回去,关起来了。
人是没撞上门,可是吓倒是着着实实吓到了。
好哇,这纯粹是把她当猴子耍着玩呢是吧。
小艾怒气上头,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冲到了刚刚从车上下来的乔身前。
“遇见你三次,两次你都大晚上站在路中间,是有什么喜欢被人撞的特殊爱好吗?”
她因为做义工的“监工”身份,发起脾气来终于多了那么点底气。
……乔看她的眼神却像看一只不听话的小猫:“你还要给我添多少麻烦?”
小艾气抖冷:“谁在给谁添麻烦啊!还讲不讲道理了~”
乔不耐烦:“你一个留学生,英语都说不利索,好好在图书馆里喝咖啡啊,去南安城那种地方干什么?”
小艾不客气:“为了合法打工攒钱,尽快搬离天空城北,好离你远一点啊!”
乔皱眉:“歌剧院里那些人你应付不来的。”
小艾:“我总共见你三次面,一次摔得半死,两次吓得半死。应付他们最多俩月,总比应付你三年好吧?”
他脸霎时一沉,脚步往前挪半步:“吵架的时候,英语说得倒挺顺...”
她立刻往后缩了一下,哼唧:“...我现在可是你的监工,你再吓唬我,明天我就不帮你签到...”
这一场架吵得酣畅淋漓,晚上睡在床上的时候小艾还在回味乔吃瘪的样子,美滋滋地夸奖自己终于搬回了一城。
可是很快,她就明白了乔的那句“应付不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监工老师只来了第一周,带小艾熟悉歌剧院的上上下下。
当监工老师不再来的第一天,南岸歌剧院就离奇地“停了电”。
一片黑灯瞎火,自然是不用再干活了的。
十几个人躺在歌剧院的二层包厢里说说笑笑,烟头在一片黑暗中忽明忽暗。小艾爬上二楼,焦急地说:“歌剧院全场禁烟,地毯要是被火星燎着,很容易着火...”
脸颊枯瘦的唇/钉/男躺在椅子上嘻嘻哈哈:“停电了,总得有点光,给兄弟们照照亮吧?”
“这不是烟,这是细一点的蜡烛。”他嬉皮笑脸,食指和拇指圈起来,“艾,你要不要来摸一摸,看看是粗还是细?”
小艾深吸一口气,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去找电闸,眼角余光瞥见乔。他慵懒地靠墙站着,一手插在橙色的工装裤上,冷冷地看着她。
“停电”停了三天,小艾跑了南安城的市政两趟,终于求来了电工替歌剧院检修。可是歌剧院恢复供电没两天,又“停了水”。
唇/钉/男踢了脚地上的水桶,滚桶撞在台阶上,声音无端惹人烦躁。
小艾垂眸,拎起那桶往洗手间走。水龙头里拧不出水,可是抽水马桶按下去却一切正常,她跪在地上检查水池下的水闸,略一抬眼,看见了一双很眼熟的鞋面。
“是不是你让他们这么捉弄我的?”小艾冷冷道。
乔的声音比她的更冷淡:“...你倒是教教我,我一个天空城的人,怎么让一群南安城的人乖乖听我的话?”
她抿唇,水池上渗下水滴,打湿了她乌黑的发,十分狼狈。
“他们打定主意要偷懒,你做这些,有意义吗?”乔问。
小艾拿钳子一个个试着拧池底的水闸:“...有没有意义,要试过才知道。我也打定主意不让他们这样偷懒,我好歹也算天空城的人,你不如帮帮我,跟我一起来修?”
没有人回答她。
小艾抬起头,只看得到镜子里他离开的背影。
她垂眸,顿了两秒又继续,手下的钳子拧着拧着忽而一泄劲,失了螺母的螺丝崩出来,管子里的水瞬间喷涌而出,浇了她半身。
水管修好了,可她从头发到裤角都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深蓝色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上,曲/线尽显。
小艾心里尴尬,脸上却知道不能露怯,只是抬起胳膊隐隐挡住前胸。乔像没看见她似的,懒散地靠在歌剧院的墙上,和旁边的人说笑。
倒是唇/钉/男颇有些大惊小怪地跑过来,脱下身上的衬衫要披在小艾身上,关心道:“冷不冷?”
小艾虽然没接他的衣服,心里却感谢他的关心,浅浅冲他笑了下。
唇/钉/男十分高兴的样子,之后的几次便时不时来找小艾说话。她不太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唇/钉/男搭讪的时候也得硬着头皮聊几句。有的时候被问到国内的事,或者学校学的专业,她便忍不住多说几句。
寂寞太久,小艾很想家。
“我妈妈以前开小吃店,做串串。”她一边整理着登记的表格,一边跟唇/钉/男有一搭没一搭聊天,“魏昀以前最爱吃我妈妈做的串串,一次能吃一百来串。想不到吧,那么瘦的人,却那么能吃...”
“魏昀是谁?”唇/钉/男问。
小艾一愣,有的话脱口而出,说的时候没有过脑子。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心脏却像被细细的绳子勒住了,隐隐疼。
“没什么。”她不想跟不熟悉的人讲太多过去,三言两语搪塞过去。
唇/钉/男却来了劲头,打量着她:“是你男朋友吗?你交过几个男朋友?艾,你这么漂亮,十几个男朋友,交过吗?”
小艾脸板起来,不再开口。
唇/钉/男倒也不逼/问,只是嘻嘻笑,眼睛滴溜溜转。
隔了几天,歌剧院又“停”了一次水。
小艾有了经验,轻车熟路拿起钳子去开水闸,唇/钉/男殷勤地跟在她身边:“来吧,艾,我来帮你。”
他跪在池子底下,一边拧一边聊天:“嘿,艾,能问你个问题吗?”
“听说亚洲/男人的那个都很小,你前男友的那个,让你爽/过吗?”
如果说十几年的英语学习,考GRE考雅思,有什么东西是艾佳凛从来没有在课本里学到的,那就是这些肮脏的荤/话。
小艾听不懂唇钉男说的“那个”,也没明白那个“爽”指的是什么,这一类的词本就在她的固有词汇量之外,何况唇/钉/男意有所指,发音含糊。
她没反应过来:“什么?”
唇钉男握着钳子,从池子底下探出身:“你不知道那个能让你很/爽/的东西是什么,是吗?没人让你爽/过吗?”
“啧啧...”他朝她挪过来,眼睛眯起来,“你过来看看,你就知道了。”
小艾不傻,她感受到了恶意,立刻一跃而起,朝着门口往外冲。
可是已然来不及了。
跪在地上的唇/钉/男迅雷不及掩耳,猛地攥住她的脚踝,狠狠往他身/下拽去。
小艾嘶喊着蹬他,使出全身力气抓住池底的水管挣扎。
可跟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来比,她的力气太小...太小了。
小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攥住水管的手指,一根一根松开,心里也一点一点地绝望。
终于,最后一根手指尖离开了她紧抓的水管。
小艾无力地被拖在光滑的地面上,眼看就要被拖进洗手间的隔间里...
忽然,一个冷冷的、隐含愤怒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放开她。”
小艾抬起头,乔站在灯下,身后像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他神色淡淡的,脸上波澜不惊,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了,放开她。”
唇/钉/男回过神来,冷笑道:“乔,你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我的确不爱管闲事。”乔抬起下巴,点了点小艾,“我管的,是我天空城的事。”
“她,是我天空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