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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一根葱 / 07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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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葱()
  
  天空细细长长,像是一条丝带,瓦蓝瓦蓝的。艳阳高照,周边不见一片云彩。
  
  天气转凉,车棚后面的几棵桂花树这两天开花了。葱绿的叶子里藏着一串串细细小小的明黄色小花,若隐若现。
  
  华杳去车棚停自行车时,一阵阵馥郁的花香直冲鼻尖。人闻一口,五脏六腑俱是香甜。
  
  桂花是宛丘的市花,这座城市最不缺的就是桂花树,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每年一入秋,桂花齐齐开放,香飘十里,大有泛滥成灾之势。
  
  十九中桂花树种的不多,也就车棚后面有几棵。还是金桂,香气浓烈,老远就能闻到。
  
  华杳想着等晚自习下课,她要折两枝桂花回去插.瓶。摆在书桌上,伴着花香学习,效率都能高点。
  
  停好车后,她背着书包走去高一楼。
  
  她是走读生,远没有住校生起得早。她进教室时,好多住校生早早解决完了早餐,已经在背书了。
  
  高中的时光转瞬即逝,但凡想考个好大学,哪个不是在争分夺秒。像陈述这样家里有矿,高中毕业直接出国的,毕竟是少数。
  
  教室里书声琅琅,语文英语,政治历史,一科科轮着来。
  
  苦读苦读,成绩都是读出来的。
  
  王倩茹捧着历史课本,正读到中日《马关条约》。
  
  华杳突然想起自己读小学时看过一部电视剧,名字记不得了,讲的就是这段历史。【注】
  
  邓世昌前往法国学习建造快速巡洋舰。在汪洋大海上,这位民族英雄站在甲板上举目远眺,眼里满是变革创新的决心。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部电视剧的很多内容华杳早就模糊了。却独独记得这一幕。
  
  “杳杳,你来啦!”见华杳进来,王倩茹放下历史书,朝她柔柔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华杳收起发散的思绪,回以微笑。
  
  她从书包里拿出一杯豆浆,“我妈今早刚打的,趁热喝!”
  
  王倩茹美滋滋地接过,“谢谢杳杳!”
  
  华杳将作业和试卷在课桌上放好,把书包塞进抽屉。
  
  王倩茹捧着豆浆喝了两口,凑到华杳耳旁压低声线问:“你昨天去找原老师换位置,她答应了吗?”
  
  华杳低声回答:“原老师说她先了解一下情况,会替我解决的。”
  
  王倩茹一听顿时放心了,“那问题应该不大。等换了座位,你就能摆脱煞星了。”
  
  陈述这家伙可就不是煞星么!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招惹他。
  
  话音刚落,王倩茹猛地想起什么来,一把搂住华杳的胳膊丧丧地说:“要是原老师给你换了座位,咱俩不就不能当同桌了吗?”
  
  王倩茹不说,华杳还真没意识到这茬。
  
  她歪头想了想说:“兴许原老师会把陈述调走,咱俩继续当同桌。”
  
  王倩茹一听当即弯下眸子笑,“对,就让原老师把煞星调走!”
  
  华杳摸出一本古诗小册子开始背古诗。
  
  一首《登高》还没读完,煞星本星就大摇大摆出现在了教室。
  
  少年顶着一张臭脸,黢黑黢黑的,就跟抹了锅灰似的。满身的戾气,简直就是行走的炸.药.包。
  
  一大早就和华杳闹得不欢而散,他心情能好才怪。
  
  路过华杳身旁,书包上的钥匙扣狠狠一甩,差点打到华杳脸上。
  
  好在她反应及时,躲过了。
  
  陈述气鼓鼓地拉开椅子,重重坐下。桌椅感受到震动,吱呀声响不断。
  
  华杳和王倩茹对视一眼,眼观鼻鼻观心,默契地把椅子往前挪了挪。保命要紧,可得离煞星远点。
  
  王倩茹提笔在草稿本上刷刷刷写了一行字,推到华杳眼前。
  
  王倩茹:【你今早又惹到煞星了?】
  
  华杳低头看完,提笔回复。
  
  华杳:【他把校服洗好还给我了,我没收。】
  
  王倩茹:【为什么不收呀?】
  
  华杳:【他态度不好。】
  
  王倩茹:“……”
  
  王倩茹看完,直呼解气!
  
  不得不说,咱杳杳也是个有脾气的女生呐!
  
  她朝华杳竖起大拇指,凑到她耳旁悄声说:“这种不可一世的少爷就该让他吃吃瘪,省得老这么目中无人。”
  
  陈少爷瞅见华杳拉椅子的动作,一口老血卡在胸口下不去,脸更黑了。
  
  啥意思啊?避他如蛇蝎么?
  
  他撕下一张便签纸,在纸上画了个小人,左一刀,右一刀,疯狂往小人身上扎刀子。真可谓是千刀万剐,扎遍全身了。
  
  吴青贤偷偷瞄了一眼,抿嘴直笑,“述哥,您老这怨气够重的呀!”
  
  人容嬷嬷扎紫薇都没扎得这么狠。
  
  陈述赏给同桌一记冰冷的眼风,凉飕飕的,“就你话多!”
  
  吴青贤:“……”
  
  吴青贤讪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识趣地闭嘴了。
  
  陈少爷的脸黑成这样,聪明人都不敢主动往他跟前凑,生怕被殃及池鱼。
  
  吴青贤刚被甩了脸色,再也不敢跟陈述说话了。一个人抱着本英语单词读得有气无力的。跟那蚊子哼哼一样,毫无灵魂。
  
  偏偏张轩这孩子是个没眼力劲儿的,非要往陈少爷面前刷存在感。一上来就勾住陈述肩膀,嚷嚷道:“述哥,我早餐没吃,咱俩去学校食堂吃个早餐呗!我请客!”
  
  陈述一把甩开张轩,气呼呼地骂:“吃吃吃,就知道吃,胖死你得了!”
  
  张轩:“……”
  
  张轩同学多冤啊!他招谁惹谁了,一大早就迎接陈少爷的炮火,被喷了一脸。
  
  “不是吧述哥,这都过了一晚了,气还没消呢?”张轩一脸的不可思议,“同学之间没隔夜仇,你跟人女生较什么劲啊!”
  
  陈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了?
  
  不就是一件校服吗?至于气这么久吗?
  
  陈述当然不可能跟张轩说今早发生的事情。不然他得被笑话死。给女生洗校服,他什么时候做过这么跌份的事情?关键华杳还不收,可把他气的够呛。
  
  脑袋一转,余光瞄到华杳的低马尾,没有刻意打理,看起来松散而柔软。微卷的发梢在晨曦的光晕下金灿灿的。
  
  他抬了抬下巴,冷哼一声,“她以为她是谁啊?小爷跟她较劲儿,开什么玩笑!”
  
  张轩都懒得戳破这位少爷自欺欺人的样子。看看这脸都黑成什么样了。还说没跟华杳较劲儿。
  
  “行了兄弟,你就别跟我面前装了。咱俩认识多少年了,我还不了解你么?”张轩拍了拍陈述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一件校服而已,真不至于。跟人华杳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人华杳妹妹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肯定能原谅你的。”
  
  陈述不屑一顾,“小爷稀罕她原谅?”
  
  他自顾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道:“说的好像你多了解她似的。这女的睚眦必报,早就找原老师告状了。”
  
  “这么说您老又要去办公室报道了呀!”张轩一听更兴奋了。
  
  陈述:“……”
  
  “你小子巴不得我被老师训是吧?”
  
  陈述直接赏给张轩一掌,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张轩嗷嗷叫:“陈述,不带你这么下狠手的!”
  
  陈述窝了一肚子火,懒得跟这人废话,不耐烦的撵人,“赶紧滚,看见你就烦!”
  
  张轩:“……”
  
  张轩的父亲和陈述的母亲是同学,两家联系紧密。张轩和陈述是从小玩到大的,两人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他可太了解陈述了。别看陈少爷长了张妖孽级别的脸蛋,特招女孩子喜欢。可他这人打小就不喜欢女生,他嫌女孩子哭哭啼啼的,矫情又烦人。他对所有女生都一视同仁——统一漠视。
  
  可他现在却天天招惹华杳。把人姑娘弄炸毛了,回怼他。他又被气得半死。跟只刺猬似的,逮谁扎谁。
  
  打是亲骂是爱,就这样,这家伙还死不承认自己喜欢华杳。
  
  张轩仔细端详着陈述的脸,一脸的幸灾乐祸,“述哥,你完了!”
  
  陈述眼皮子一抖,直接开骂:“张轩,欠收拾是吧?”
  
  张轩早已看透一切,“你打我我也要说,你坠入爱河了!”
  
  陈述:“……”
  
  “神经病,给老子滚!”陈述骂骂咧咧的,果断把张轩撵走了。
  
  ——
  
  余下的一整天,华杳和陈述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两人都把对方当空气。
  
  要传作业和试卷,她都是让王倩茹传给陈述的。
  
  一时之间,前后桌浓云密布,气氛诡异,冷得都能掉冰碴子。
  
  吴青贤果断拢紧了身上的校服外套,他都快被冻死了。
  
  和陈述闹成这样,华杳的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她不愿意一直想着这事儿,让自己闹心。她分散注意力,该背书就背书,该刷题就刷题,跟往常一样。她要走的路还很长,不能因为这事儿就懈怠了。
  
  见华杳就像没事人一样,还跟平常一样学习。陈述胸腔里的气就更不顺了。
  
  敢情从头到尾就他跟个炸毛怪一样,一点就炸。人家压根儿没当回事。
  
  很好,这下梁子结大了!
  
  ——
  
  周三晚上轮到英语老师守晚自习。
  
  晚自习开始前有三十分钟是晚读时间。
  
  打过上课铃后,英语老师何西园就踩着高跟鞋不紧不慢地走进了13班教室。
  
  大概全天下的英语老师都有一个共性——时髦漂亮,打扮前卫,衣服从来不带重样的。
  
  何老师今天穿了一件不规则的缎面长裙,复古轻熟风,裙身上铺着大片青蓝碎花,行走间花影晃动。
  
  底下的学生看她的裙子都看了好几秒。
  
  何西园往讲台桌上一站,目光往学生间来回扫了扫,直接点了华杳的名字,“华杳,你来带读单词!”
  
  华杳:“……”
  
  原本埋头记单词的当事人顿时后脖子一凉,一个激灵,背都绷直了。
  
  自打第一次月考,华杳的英语考了年级第一,何老师就发现了她这枚种子选手,时不时就点她的名。说实话,她一点都不想被老师惦记,她宁愿在班里当个透明人。
  
  同一时间,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陈述也倏然转醒,缓缓支起了脑袋。
  
  他盯着少女瘦弱单薄的背影,她绷得笔直,全身僵硬,坐立难安。
  
  她就这么怕?
  
  带读单词,英语课代表都没这待遇。如此出风头的事情,这姐们居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她可是年级第一呀!怕毛线啊!
  
  陈述突然发现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华杳这个人不自信。
  
  陈少爷抬脚踢了踢华杳的椅子腿,语气嚣张,“找原老师告状都敢,带读单词却不敢,你怂给谁看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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