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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一根葱 / 06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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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葱()
  
  “述哥,你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上人华杳了?”
  
  张轩嬉皮笑脸,看着像是随口这么一问,却没放过陈述脸上的表情。他看得仔细,似乎想看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少年先是一愣,继而嗤之以鼻,语气不屑,“我看上华杳?开什么玩笑!张轩你特么吃错药了吧!尽说胡话!”
  
  张轩看透一切,了然地笑了笑,“行了述哥,您老就别否认了。你看看你这一天天都干啥了,不是踢华杳椅子,就是拿笔戳人家后背,还时不时揪她马尾玩。现在更过分,直接在人家校服上写你的名字。你做这么多,不就是因为人华杳不搭理你,你想引起她注意嘛!”
  
  张轩拍了拍陈述的胳膊,老成持重地说:“哥们懂你!”
  
  陈述:“…………”
  
  陈述直接开骂:“张轩你特么有病吧!华杳那个书呆子,成天就知道读死书。又没几分姿色,脾气还倔,鬼才看得上她!”
  
  他又没瞎,怎么可能看上华杳!
  
  张轩自顾笑着,全然不顾陈述的反驳,一锤定音,“述哥,你就死鸭子嘴硬吧你,反正你迟早栽她身上!”
  
  陈述:“……”
  
  “给老子爬!”陈述挥起拳头,很想招呼过去。
  
  “你看看,恼羞成怒了吧!”张轩身形一闪,分分钟遁走。
  
  ——
  
  当天晚自习下课,陈述拎着华杳的那件校服气哄哄地离开了教室。
  
  司机李叔将车停在校门外,在一棵巨大的老槐树下。
  
  校门口的这几棵老槐树是十九中的标志。每年春天,槐树开花,满树雪白,会吸引很多人前来打卡。慢慢就演变成了网红景点。
  
  许多十九中的学子,哪怕毕业很多年,他们都不会忘记这几棵老槐树,时不时会回来看看。
  
  陈述磨磨蹭蹭地走出了校门。看到槐树下低调地停着一辆黑色小车,车型硬朗流畅。
  
  他一言不发地打开车门上了车。
  
  李叔也不做声,沉默开车。
  
  路灯明黄,马路上的车流缓缓流淌着,大城市的灯火缥缈又璀璨,似乎近在咫尺,又远在云端。
  
  陈述手机都没心思刷了。歪着脑袋看向窗外,天边挂一轮弯月,几片残云环绕,旧磕磕的。
  
  李叔和保姆朱姨是夫妻,都是在陈家做了十几年的老人。父母常年在外地做生意,偌大的别墅就他们三人住,李叔负责接送陈述上下学,朱姨则负责他的饮食起居。
  
  到家以后,陈述站在鞋柜前换拖鞋。朱姨从厨房走出来,柔声道:“阿述,我煲了银耳莲子汤,喝一碗吧!”
  
  “不吃了朱姨,我不饿。”为着校服的事儿,陈述心里堵着一口气,压根儿就没顺畅过。他哪里吃得下夜宵。
  
  他把手中的校服拿给朱姨,“朱姨,替我把这件校服洗了吧。”
  
  朱姨“欸”了一声,掂在手里看了看,注意到校服后背写了两个黑色大字,眼底掠过一丝疑惑,“这是你的校服?”
  
  陈述避而不答,顺着朱姨的视线望过去,皱眉问:“这字能洗掉吗?”
  
  朱姨凑到眼前又仔细看了两眼,“你是用黑笔写的吧?怕是不太好洗。”
  
  他摆摆手,不耐烦地说:“你尽量洗掉就行。”
  
  朱姨点点头,“好的。”
  
  “我上楼了。”他背着书包准备上楼。
  
  走到楼梯口,不知想到什么又迅速折回去,从朱姨手里拿走了那件校服,“算了,不用洗了。”
  
  朱姨:“……”
  
  少年人心性,想一出是一出,没个定数。朱姨也不好多问。
  
  李叔和朱姨都住在一楼。二楼一整层楼都是陈述的地盘。
  
  走廊走到头就是他的房间。他推门进屋,随手把书包丢在地上,一屁股瘫在榻榻米上,掏出手机呼叫张轩。
  
  在陈少爷这里,没有什么是打游戏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局。
  
  陈述:【轩子,组队。】
  
  张轩:【等我上号。】
  
  陈述:【我玩小号。】
  
  张轩:【你大号不玩了?】
  
  陈述:【那个号原老师知道。】
  
  张轩:“……”
  
  别看原意是人民教师,私底下也是网瘾少女一枚,每晚都要打几局游戏。要是再匹配到原老师,陈述绝逼得跪。
  
  被原老师抓过一次后,陈述果断舍弃大号,重练了一个小号。小号段位不够,如今才爬到铂金。
  
  两边匹配好后,直接开黑。
  
  陈述和张轩一队。队里有个坑货,两人惨败。
  
  陈少爷骂骂咧咧,气不打一处来。
  
  今天点背得很,做什么都不顺。再也没心情打游戏了,果断下线。
  
  张轩还没玩过瘾,可舍不得陈述这么早下线。他的微信语音赶紧追了过来:“别啊述哥,这才打了一局,赶紧滴!”
  
  陈述摁住说话:“不玩了,没意思!”
  
  张轩幸灾乐祸地说:“我就说你看上人华杳妹妹了,你还偏不信。”
  
  陈述没好气骂:“你丫给老子滚,关她什么事!”
  
  张轩:“不然你至于这么魂不守舍,不在状态么?不就是一件校服嘛!你明天跟华杳道个歉,服个软,人就原谅你了。”
  
  “老子凭什么给她道歉?谁稀罕她原谅!”陈述不屑一顾。
  
  张轩:“不是我说你陈述,全身上下就这张嘴最硬!”
  
  陈述:“……”
  
  陈少爷懒得跟这家伙废话。退出微信,扔了手机。
  
  百无聊赖,他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
  
  在榻榻米上瘫了一小会儿。他坐到书桌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他想把电影《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刷一遍。
  
  可惜男主角出事了,这部电影早就下架了。
  
  从网上找了资源,他一个人慢腾腾地看完。
  
  不知道是不是好几年前的片子,他完全没法共情。
  
  索然无味地刷完,心如止水。
  
  只是看到女主沈佳宜,陈述总能想起华杳。
  
  她那双湿漉漉的杏眼,眼眶通红,泪水打转。
  
  他忍不住陷入怀疑,他真的错了吗?
  
  这个想法一冒头,就立刻被他否决了。
  
  他怎么可能会有错。他没有错。分明是华杳太矫情。不就是在她校服外套上写了个名字嘛,至于反应这么大吗?她居然还哭了。她还真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啊!成天哭哭啼啼的。
  
  陈述冲了个澡,然后躺上床。
  
  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华杳的那双猩红的眼睛。
  
  她哭着说讨厌他。
  
  陈述的心被刺痛了,揪成一团。
  
  他不明白心痛因何而起,只是本能地难受。他头一次因为一个女生辗转难眠。
  
  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抱起华杳的校服,蹑手蹑脚地下了楼。径直走到洗衣房,拧开水龙头,大半夜在洗校服。
  
  朱姨说的不错,黑笔字迹很难洗下来。他泡了洗衣液,又打了两遍肥皂,很用力很用力搓洗,还是留下了黑印子。
  
  无奈之下,他只能问度娘。
  
  最后用了酒精清洗,才彻底洗干净。
  
  洗完校服,拿洗衣机脱了水,再到阳台上晾好。心里的大石头卸下了,陈述终于可以心满意足地回房睡觉了。
  
  这下躺在床上,他再也不会睡不着了。脑袋一沾上枕头,一秒入睡。
  
  ——
  
  第二天一早,闹钟准时响起。
  
  陈述被闹钟吵醒,睡眼朦胧。
  
  他揉了揉眼睛,赶紧跳下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晒在阳台上的校服。
  
  吹了一夜风,校服早已干透。
  
  手指触及干燥顺滑的衣料,他顿时松了口气。总算可以向华杳交差了。
  
  他取下校服,放到床上认真叠好,装进纸袋子,准备带去学校还给华杳。
  
  吃过早餐,李叔送陈述去上学。
  
  坐在车里,他一直将那只装校服的纸袋子放在自己腿上。生怕一旦离身,他下车会忘记拿。
  
  二十分钟以后,车子平稳地停在老槐树下,陈述背上书包,拎上纸袋,麻溜下了车。
  
  车门刚一甩上,他就见一辆粉色自行车骑到了校门口。
  
  女孩从自行车上下来,松散的马尾一晃一晃的,侧脸线条被清晨的光晕笼罩着,好看得有些不真实。
  
  少年的乌眸即刻闪出一记光,匆忙跑了过去,神色激动,“华杳!”
  
  相比他的激动,华杳可就冷淡多了。她可以说是面无表情。淡淡地瞥了少年一眼,冷声冷气的,“有事吗?”
  
  对于她的冷淡,陈述选择忽略不计。他大度的不跟她计较。
  
  他把纸袋往她跟前一送,“给你。”
  
  华杳垂下眼皮,最先看到了纸袋上的烫金logo。那是某个奢侈品品牌。
  
  她本能皱眉,“什么东西?”
  
  陈述回答:“你的校服,我已经洗好了。”
  
  她这才掀动眼帘看他,面露诧异,不可思议地问:“你洗的?”
  
  陈述眼神躲闪,不敢看她,慌忙说:“我家阿姨洗的。”
  
  陈少爷怎么能让华杳知道他亲自给她洗校服呢!传出去他还混不混了!
  
  她伸手接过纸袋子,转手挂到自行车把手上,淡声说:“这事儿到此为止。”
  
  华杳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陈述把她的校服带回去洗了,现在还给她,摆明了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她没必要揪着不放。依到这人嚣张跋扈的性子,她也不指望他会亲口跟自己道歉了。收下校服,这事儿就算翻篇了。以后离他远点就是了。
  
  何况原老师昨天答应她会替她解决这件事。说不定今天到教室,原老师就会给她换位置了。
  
  可陈述却被她如此冷漠的态度给刺激到了。他陈述什么时候给人洗过衣服?他爸妈都没这种待遇。他大晚上给华杳洗校服。到头来就换来她如此冷淡的一句“这事儿到此为止”。
  
  他本能地无法接受。
  
  这事儿怎么能到此为止?
  
  他可没答应呢!
  
  少年竖起眉毛,语气不爽,“华杳你什么态度?”
  
  华杳面色一滞,奇怪地看着陈述,“我态度怎么了?”
  
  一个成天骚扰她,影响她学习,还在她校服上写大字的男生,她没有对他横眉冷对,怒目圆睁已经很不错了。他还想她拿什么态度对待他?
  
  “合着我给你洗校服还成我的不是了?”陈述一口气下不去,心口憋闷得慌。
  
  华杳耐着性子说:“你为什么给我洗校服,你心里没点数吗?要不是你故意在我校服上写你名字,你犯得着替我洗校服吗?再说了,这校服是你洗的吗?不是你家阿姨洗的?”
  
  陈述:“……”
  
  陈述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都是他犯贱,他就不该闲着没事干替她洗校服。
  
  华杳吸了口气,有些头疼地说:“陈述,你要道歉就该有道歉的样子,别总这么高高在上,好像别人欠你五百万似的。你拎拎清楚,我根本就不欠你的。”
  
  道歉这个词直接让陈少爷炸毛。他梗着脖子反驳:“谁跟你道歉了?老子又没做错!”
  
  陈述这个傲娇鬼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洗这件校服其实是为了向华杳道歉。他拉不下面子跟她道歉。他也不认为自己在她校服上写名字这件事做错了。
  
  他只是被华杳那双通红的眼睛折磨得睡不着觉。他才爬起来洗那件校服的。
  
  华杳的火气蹭蹭蹭就被带起来了。陈述这家伙压根儿就没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如此毫无诚意,就跟之前赔给她那包一根葱一样,高高在上,像是在施舍她。
  
  就他这个态度,替她洗干净了校服又如何。她不稀罕!
  
  华杳从车把手上取下那只纸袋,连同里面的校服一起扔给他,“校服我不要了。”
  
  陈述:“…………”
  
  他最受不了华杳拿这副冷淡的姿态对他。她永远这么冷淡,说话一板一眼,有理有据,就跟那老干部似的。好像他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幼稚鬼。
  
  把这件校服拿给华杳之前,他一直都在期待她会露出笑脸,对自己说声谢谢。他没想到她会如此冷淡。
  
  她为什么就不能对他友好一点?多对他笑一笑呢?
  
  她又不是不会笑。她每天都对其他同学笑。对她的同桌王倩茹笑得最欢。总是温温柔柔地叫对方“倩茹”。
  
  为什么偏偏就不对他笑呢?
  
  陈述想不通。
  
  一时之间,少年火冒三丈,他抓住纸袋咬牙切齿,“信不信我丢了它?”
  
  “随你高兴。”华杳不愿和他继续拉扯下去,她扶着自行车果断走人。
  
  望着那个纤瘦苗条的背影,她的步伐是那样的利落干脆,不存在任何留恋,甚至还有几分急促。
  
  陈少爷气不打一处来。
  
  丢就丢!她以为他当真不敢吗?
  
  他用力抓紧纸袋,手背青筋暴起。大踏步走向一旁垃圾桶,狠狠甩进去。
  
  然后转身就走。
  
  走了不到半米。少年清瘦挺拔的身影赫然停顿住。
  
  他转个了身,快速朝垃圾桶走去。
  
  他又俯身捡起了那只纸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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